女兵独白:负重前行的人生,到底有多爽?

一、梦中惊醒

“到!”

看着狗头老高瞪大的双眼,你喘着粗气还是有了这一声回答。

“你睡觉脱衣服了吗?”

“给我进去脱了再穿上出来!”

你又被塞进扔了催泪弹的集训队宿舍里。

没错,这是个梦。

二、现实模样

女兵独白:负重前行的人生,到底有多爽?

入伍之前,你对紧急集合的唯一印象就来自于电视剧《我是特种兵》里集训选拔时狗头老高和菜鸟陈排的这个镜头。后来,无数次在梦里,你成了陈排。

清晨惊醒,不是因为这梦,而是真的紧急集合哨。

“哔——”

“我迷彩服呢?”

“腰带、腰带,我腰带呢?”

“洗漱装具放背包了没?”

“快快快,打好了赶紧往下跑,后面的帮前面的整理一下装具。

……

一声紧急集合哨叫醒了女兵宿舍的姑娘,没有睡眼惺忪,却仍然有点手忙脚乱。

“值班员同志,四排紧急集合完毕,请指示。”

“所有人放下背包,卸下背包带,回去重打了再出来。”

和梦里多么相似的场景,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打脸——重打背包的原因不是因为像陈排一样快,而是你们每个人时刻准备着——背包是提前准备好的。打脸的现实让你在脸红和羞愧中仿佛看见了军分区的那个昂着头倔强地说“我要当兵是因为热爱这身橄榄绿”的姑娘,想起了梦想开始的地方。

三、梦想起航

女兵独白:负重前行的人生,到底有多爽?

2008年发生了很多大事,如今10年已过,还深深刻在脑子里的是当兵的念头始于何处。5月12日,汶川地震,5月13日,那个被救后右手受伤用左手向解放军敬少先队礼的小郎铮,成了你心底深处不可磨灭的记忆。军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人肃然起敬?你迫切地想要了解,关于军人,关于军队。

那年,你15岁。

2013年7月,你在北京798艺术中心里一幅油画前久久矗立,热泪盈眶。没错,那幅画是向军人敬礼的小郎铮。中间这五年,你把能看的军旅题材影视剧看了个遍,《士兵突击》《雪豹》《亮剑》《我是特种兵》……你无数次想象自己穿军装的样子。那一刻我知道,你该来了。速度、耐力、力量、心理素质,这五年,你坚持锻炼,为当兵做准备。征兵的消息来得很快,7月报名,8月体检政审,9月你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四、军队初印象

军队,不同于你最初的想象。初入军营,你还没看到同生共死,还没看到“不抛弃、不放弃”,也还没看到“狭路相逢勇者胜”,你先看到的是一遍一遍在楼道里叠被子。那时候你才知道原来板凳不是用来坐的,窗槽是可以用棉签擦得这么干净的,雨是可以淋的,泥是可以啃得。平淡和琐碎一点点消磨你的激情,让你对自己当初坚定不移的选择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但作为优秀新兵代表被旅首长授衔的时候,你的眼神对上坐在台下班长的眼神,突然就懂了。你想起特种兵里的镜头,当小庄成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的时候,突然就懂了最看不过眼的新兵班长老炮。等下连之前,哭得最惨的、最舍不得新训班长的是你。

这世界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而军人就是负重前行的人,刚刚好,你就是那个负重前行的小兵。

女兵独白:负重前行的人生,到底有多爽?

同学聚会谈起你的时候,说你人间蒸发了,没联系他们。都说当兵吃苦受累,当他们开始在朋友圈里晒房晒车晒娃晒世界的时候,你在军营闷热的机房里,敲击键盘,在炎热的训练场把战术动作爬了一遍又一遍。愿意做那个负重前行的人,你开始屏蔽朋友圈,专注于每一次瞄准淌下的汗,倾心于每一次匍匐结下的疤。你一次次走在50公里野外拉练路上,欣赏天地之间那些最美的身影;你享受一次次在晚饭后20公里的“消食”,掠过身旁的那股惬意的风;平常儿女的20岁是花前月下,是相守相依,而你的20岁是流不完的汗水、停不下的脚步。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军旅生涯的两年时光马上就结束了。

五、选择路口:走还是留?

家人觉得你在部队已经锻炼得可以了,该体验的都体验了,加上你考军校败北,便是更不同意你留队了。更可怕的是,你自己也开始动摇了。

2015年7月,南京暴雨,长江堤岸多处出现决堤险情。你所在单位出动官兵,连夜奔赴灾区。你转接每一次通话,都为战友揪心,你终于明白了小郎铮举起的左手队礼的原因,尽管这个答案,你等了7年。没说服家人,你终究还是选择留队,最好的同年兵退伍让你有些不知所措,但你还是坚定了留队的决心。

士官考军校,你面临更大的压力,年龄大成了你的弱势。尽管一次次被泼冷水,你却固执地要把冰水烧开,你说总有一天你会煮一杯开水还回去。一切的一切,只为了穿这身军装,穿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六、军旅人生新起点

女兵独白:负重前行的人生,到底有多爽?

不知是否上天眷顾,2016年8月,你收到国防科技大学录取通知书,终有机会去军校就读。军校的各项要求和标准更高,你遇见更优秀的人,看见更宽广的天,你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放弃。科大开学新训的标准比你入伍时候要严格得多,每天训练完就像脱了一层皮。

有人问你,好不容易在部队当了班长,又来当新兵感觉如何?你说,“就是爽。”

蜗牛背着重重的壳一步步走得很缓慢,比别人多用了五年时间才换来科大读书机会的你多像那只负重前行的蜗牛,的确是是负重前行,是比别人走得慢,但那又怎样!这负重于你的意义就像是蜗牛身上的壳对蜗牛的意义,我们小时候都热心的试图帮蜗牛把重重的壳卸掉过,然而失去了蜗牛壳的蜗牛却很快就死掉了。倘若没有负重前行走这一遭,恐怕今生都不会知道,这负重前行的人生走的有多爽!

女兵独白:负重前行的人生,到底有多爽?

热爱部队,热爱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感觉,更热爱一群人为这一个目标负重前行的模样。走得慢点苦点没什么,一路跌跌撞撞,才会成长为一名真正能够为人民负重前行的军人。

“哔——”又是一次紧急集合。

“讲评——今天的紧急集合,负重五公里,着重表扬女兵排,集合速度很快,全程士气很高,很团结。希望同志们保持这份高昂的斗志,以后我们的紧急集合将实行常态化,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见红旗就扛。明不明白!”

“明白!”

对上教导员的眼神,那个曾将背包提前打好的我们已经变了模样,因为我们都明白了这负重前行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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