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外界所動,把生活過成詩

不被外界所动,把生活过成诗

不被外界所动,把生活过成诗

所謂想要的生活,就是堅守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不被外界所動,這就是一種成功。

不被外界所动,把生活过成诗

出遠門,背了一瓶媽媽做的桂花糖上路。

家門前有六棵桂花樹,每年可開三次花。花開時,房前屋後都泡在一罈

甜香裡,起點小風,整個村莊都忍不住深呼吸。

有花的日子,晚上做夢都是蘸著香的。

媽媽每年都要做桂花糖,每次都像對待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般認真、神聖。

媽媽做的桂花糖無論放多久,瓶內的桂花都如在樹上時一樣的金黃。打開糖瓶的蓋子,香氣只會比封入時更盛,就如陳年的酒,愈陳愈香。

桂花糖有很多隨意的吃法:飲茶時,挑一點點入杯,茶氣上升時,滿杯溢香,喝一口,齒頰留香沁入五內;煮湯圓、做甜羹時,在湯里加一匙,有無可比擬、意想不到的口味。

很多人吃了媽媽的桂花糖後讚歎不已,忍不住開口索要或要求“訂貨”。

緊張得我只好偷偷藏起一瓶,以防媽媽的好客讓我青黃不接。

這次出門日子有些久,但帶桂花糖並不僅是為了解饞。在我,桂花糖已是母愛的一部分——聞著糖香,我總覺得還在家中,還在媽媽身邊;吃著糖,我似乎看見媽媽站在桂樹前,正一絲不苟地摘著桂花……

無論站多久,媽媽臉上都不會顯出不耐煩,她總是微微笑著,做著令兒女們開心的事。想著,想著,即便異鄉風寒,我心裡也還是暖。

但是這瓶桂花糖我終於一口都沒吃。不是不想,是想媽媽想得太厲害。

一打開蓋一吸氣我就哭,哭得幾乎止不住。不敢再吃了,怕吃了更挺不住,說不定不管不顧地就往家裡趕了。因為我突然在桂花糖裡聞到了媽媽的氣息,預感到我想媽媽時,媽媽也在家中滿心地念我。我實在不忍因自己的遠遊令媽媽牽掛、難過。

回家前,我把桂花糖留給了異鄉的閨蜜。昨日接一信,說“承香甜日久,想往桂花糖的故鄉一遊”。想不到桂花糖還有誘人遠遊的作用。

相信遠客來時,媽媽定會像喜歡我一樣,喜歡這位桂花糖朋友。

不被外界所动,把生活过成诗

在古老的大宅內,在黢黑的有雕樑畫棟的戲臺上,青衣花旦正在想象的後花園撲蝶。那乍現的春愁閨怨,如春水,在起落的水袖間,洇入臺下微涼的青石地面。

那平常生活中永無機會上身的盛豔的行頭,那美得蝕人、被彩妝隆重推出的眉眼,那被脂粉藏起的今生,鬼魅一般,不似人間地勾人魂。

而臺下的看客,個個引頸豎耳,臉上如同著了重彩的豔羨,分明把臺上的角兒認作了下凡的天仙。

那由看客和角兒合謀的濃縮的一生,在戲裡有板有眼地漸入佳境。將相布衣,愛恨情仇,因果報應,一齣戲罷,入戲的人要沉湎許久,才悠悠醒轉,如輪迴重生。收盡淚眼的看客,也許從此對身邊人身邊事多了份珍惜和知足。

其實大多戲迷都熟諳唱本,有的連唱、念、做、打都可如數家珍地一一道來,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一遍遍地入戲,一次次地替古人揪心。對他們來說,這臺上的一招一式都是心頭癢、骨子裡的癮。只要一聽見那緊鑼疏弦起聲,身邊諸般不快都倏地遁出丈外,心裡的褶子一一舒展。

從沒想過戲臺也會給人難以消受的寂寥,直到置身那座已被收為文物的百年前的私人大宅。宅內有個大戲臺,據說是富甲一方的私宅主人為愛看戲的母親建的。那戲臺至今看著仍是金碧輝煌、氣派非凡,但臺上已數十年不聞絲竹聲,臺下那本該是富豪的子孫們就座的地方,只剩一團空蕩蕩的空氣,青石板的拼縫裡長著幾棵小草和鬱郁的青苔。“人活一世真的如戲”的感慨,在這戲臺前說著真是蒼涼入骨。

誰曾想,這戲臺才是最後的真正看客,它看人的生息,才真的是一本大戲裡小小的一折。

對著空空的戲臺,想象著它有過的繁華種種。太陽很慢很慢地總算照著了院牆邊一株開著花的玉藕樹,軟軟的花香走散開來。一個下午的過去鈍如抽絲,幾十年的滄桑卻可以快如刀鋒。

一隻家雀飛來,落在臺上,叫了幾聲。

不知它唱的是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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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紋的一天從喝過咖啡的午後開始。

一紋的開始也是一杯咖啡,繼續還是。

一紋是她在外企做白領時的英文名的諧音。她說那意思是不值一兩紋銀。

她當初接受它是因為當鬼佬上司說一紋如何如何時,她覺得說的是和她無關的另一個人,這讓她始終得以保持良好的心態,以淑女的形象全身而退。

關於一紋為何離開外企的故事版本有許多,有為情所困一走了之版,有為利所趨義無反顧版,有嫁為人妻衣食無憂版,等等。

一紋說,人若無情可困活著豈不太荒涼,人若見利而逃不掂量不爭取那不是仙人就是病人,年方三十好幾的高齡終於嫁得米倉衣箱喜極而泣,然後住家紅袖添香、洗手做羹湯、大鳥扮做小鳥狀也該算是一大成就。

聽她那話裡話外的,倒是什麼樣的戲說她都香肩能扛。

一紋如今是粉領。就是粉粉嫩嫩的在家裡上班的女人。這當然不算什麼新鮮行當了,就像單身、小資、丁克一樣,早已為人們所不以為意。但真的身體力行還是需要勇氣。

一紋的工作裝是繡花絲綢袍子和繡花絲綢拖鞋,辦公用品是手提電腦和咖啡壺。她說咖啡是她的命,電腦是她的衣食父母,絲綢是她的愛情。

一紋喜歡和文字相依為命的感覺。她常常被文字引領著穿行黑夜,文字的光芒讓她不再怕黑。而且,夜晚眾人皆睡她獨工作的姿態,讓她很有另類的成就感;當陽光滿地打滾時,全國人民都在上班她猶在夢裡徜徉的狀態,又讓她自覺奢華而格外享受。

很多人都對一紋的生存狀態羨慕不已,說真酷,恨不得效而仿之。唯有她此生最愛的爸媽不喜歡,說太苦,不如嫁人。一紋說沒有什麼心動的可以選擇時,離自己最近的就是最好的。

電話裡的一紋總說忙,問她忙什麼,答寫碎銀子。朋友說她大好年華家中閒置屬於資源浪費,她老實地承認從沒學過資本運作,只識刀耕火種。

於是形象裝潢時尚的一紋就像個老農似的,在她的紙做的自留地裡快樂地吭哧吭哧忙活著。

每次見她,她的心裡都好像開著一朵花,不抱怨也不訴苦,讓人很舒服。

與她相對,總覺得自己多了或少了點什麼。

問她有否想過將來,她說將來是想出來的嗎?

想起一位朋友說過,好奇的人死得快,那就和一紋一起慢慢等待吧。

等待痛不欲生,等待銘心刻骨,等待喧譁,等待寂靜。

就如等待一杯咖啡的香和苦。

摘自:陸蘇《我想要的生活》

陸蘇:張曉風之後最具空靈與詩意的作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與安意如、白落梅並稱為江南三大才女。她的文字作品就像一個女子洗盡鉛華,美麗卻由內而外散發一股禪意的味道。

不被外界所动,把生活过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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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外界所动,把生活过成诗

書名:《我想要的生活》

出版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圖書定價:49.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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