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賞」精絕有雨

戊戌年戊午月丁酉日己酉時,休假歸來恰逢這一場瓢潑大雨從天而降,不消一炷香的時間,地面盡溼,是在接風洗塵嘛?窗外如瀑布般的水線從屋簷下落下,砸在地面上發出啪啪的聲響,不時冒出水泡隨著地面上的雨水形成河流般流向遠方。對於這座千年古城,雨是不可多得,駐村近五百天這樣的雨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那麼一瞬自己彷彿回到了宜州、回到了北京、回到了珞珈,這雨不是此處才會有的,只有內地在這個時節才會有,而今降在此處是喜是憂卻煩惱了我這個尷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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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的是,夏播剛剛結束,這樣一場大雨甚是及時,緩解旱情,有利於夏播;憂的是,民豐境內的諸多河流是否提前做好了防洪準備,突然而至的暴雨可能帶來的災難可否有預案······這喜,這憂,在當下似乎又有些多餘,這一刻正該泡上一壺好茶好好享受這雨帶來的樂趣。

無從考證這沙漠邊緣的小城多久才會有這樣一場雨水的降臨,但來了,總是該去歡迎的,如同維吾爾族的老鄉對我們這外來之人的熱情,我想他們對我們也應該猶如這乾旱少雨之地的綠植,在這裡的孩子身上我看到了這些,看到了一個古老民族的希望。他們如這戈壁沙漠中的胡楊、紅柳、梭梭······如老鄉家庭院中的紅棗、核桃、杏子、桑葚······此時正應該努力的吸吮雨露,而後奮力生長。如是一週有這樣一場雨水的沖刷,永不見樹葉上的灰塵,可以讓這植物呼吸的暢快,該是一件多麼值得高興事。啊!下雨了,可以如此舒爽的吐納,真好!感謝這不約而至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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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雨聲,心漸漸沉靜下來,細細聽來這雨聲的如訴如泣,是在訴說著什麼,是在講著什麼。這時而疾風驟雨,時而和風細雨,猶如在講述這精絕古國的歷史更迭,戰火紛爭;這尼雅古城的前塵今世,可惜我這個外人一時間還無法參透明白其中許多故事的道理······

靜靜的坐在門口,望著門外這時緊時慢拉開來的雨幕由天而降,迎面吹過來夾雜著泥土味的晚風。哇,真是愜意,紓解了暑熱,也除卻了心中的塊壘。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雨讓人感到從未有過的痛快,再捧著一碗熱騰騰的湯麵,出了一身的汗,這份舒爽讓我一下子不在怨恨這平日裡的沙塵暴,也似乎更愛這裡幾分。

雨漸小了,隱約之中可以聽到陣陣蛙鳴,想到那句“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這偏居一隅的小城未來不再寧靜,一條高速、一條鐵路將貫通這裡,一座機場在不遠的于田興建;於和田,這裡將從最偏遠之處成為東出的門戶;於新疆,這裡將不再只有精絕古城的傳說,這片古老的土地終將揭開神秘的面紗。精絕有雨,今夜滋養的不僅僅是大地,還有人心。明天將是一個豔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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