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風含情,水含笑

一轉眼,煙花涼了。一轉眼,春節,一場盛大的宴席已近尾聲。一轉眼,年就要過完了。再一轉眼,二月的日曆翻到了最後,三月的日曆,又翻開新的一頁。

《仁王經》裡有一句,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我丈量不出一彈指和一剎那之間有多遠的距離,只覺得一轉眼和一彈指一剎那一樣快。搭弓射箭一樣,這邊弓搭好,一用力,嗖’的一聲,箭就無影蹤了。

日月如梭,冬去春來,光陰真的似箭呵。

很想知道,二月最後一個夜晚,千里之外,萬里之遙,還有誰和我一樣,倚在月下,輕嘆時光如水,來去匆匆?

月下有一壺酒,可以慰風塵。該有一個比酒還醇的故事,來配這淡淡月,剪剪風。遠了的冬,我沒有留下踏雪尋梅的故事,只有一首靜默在草稿箱裡的詩 ,今夜,只讀給窗外的一朵雲聽,可好?風是過客,請繞道,捂上耳朵,不許偷聽。

三月,風含情,水含笑

漫山遍野的白封了紅塵

你隔在千里冰雪外

一扇柴門半開

誰煮一壺女兒紅

披一身風雪的人

何時歸來

落山的夕陽

把這場雪點燃

燒成鋪天蓋地的深情

燃盡的往事成煙成灰

只剩了這豔紅的相思

濃妝豔抹別樣的美

寫在雪地上的詩句

化成風吹呀吹

玉門關不度春在北方之北

八千多里長路十萬座大山

哥哥我在原地

在這場燃燒的雪裡

開成枝頭一朵望北的梅

三月,風含情,水含笑

雲無心,聽過也就忘了吧,關於冬,畢竟已成一段舊事。

這個冬,我只寫了這一首詩,只在夕陽下看了一次雪在燒,只喊了一聲哥哥,只等了一個風雪夜歸人,還沒來得及給凍死在這個冬天裡的花草舉行一場葬禮,還沒來得及拿北風問罪,一愣神,一遲疑,冬就逃遠了。

最後一朵融雪的盡頭,千尋瀑布日裡夜裡聲聲呼喚著春天。

冬去了,春來了。時光不停,我們也一直在路上。一程風雨,一程霜雪,下一程,與春天相伴,該是好時光。

除夕守歲時,零時一分,噼噼啪啪的鞭炮聲裡,QQ裡發出並同時收到一條八個字的消息: 新年快樂!新春安好!

是的,新的一年要開心快樂,即便是煙火紅塵裡沒有太多的順心如意。新的春天,我,你,他,要安好如初,即便是說好一起走的人已散落天涯,下落不明。

三月了,風已含情,水也含笑,沒有理由再把生活中的煩憂鎖上眉頭,換上春天服市買到的杏色春衫,對鏡展顏一笑,嗨,親愛的自己,依舊那麼美。

春節老對聯裡有一句‘“天增歲月人增壽”,又一年,又老了一歲,一年又一年,過著過著,人已到中年。可怕嗎?真可怕!怕老呀。那是在冬天,一個人荒寒的夜裡。

人在三月,在春天,不怕了 。有人說,丫頭,記著,你在我心裡不會老,永遠是十八歲的模樣。即使有一天你真的老了,不怕,有我陪著。

不怕了,只想時光再快些,在那一刻忽然間我們都老了,一起老在春天的懷裡。身邊,海棠花正打苞,遠山,杜鵑在呼喚。

春天真好,三月真好。儘管桃花還未開成唐詩,綠草還未鋪成油畫,此時節,只適合打扮成詩人的樣子,在風中走來走去。

三月,風含情,水含笑

白音格力有一篇美文的名字叫《到春天的路口擺攤賣詩》,意境美的不像話,開篇一句:早早地,我決定從一場雪出發,到春天的路口去擺地攤,賣詩,一朵白雲買一首。

我只是裝扮成詩人的模樣,卻沒有詩賣,只想從新春的第一個滿月的夜出發,趕至春天的路口賣字,只賣四個字:三月,安好。

你不必帶一朵白雲買,我雙手合十贈送時,你回一朵春天的微笑,便好。

三月,我們,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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