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藥神》探訪血液研究所,現實比電影更殘酷,活著就是春天

《我不是藥神》探訪血液研究所,現實比電影更殘酷,活著就是春天

▲ 位於天津的“血液學研究所、血液病醫院”門前的租房小廣告

“我就是一個慢粒白血病患者,電影裡他們悲慘辛酸我都經歷過,熬過了快八年的日子。感謝這部電影演繹了真實的現狀,活著就是春天,感恩生命!”

“我也是一個慢粒患者,當初住院時聽隔壁病床談慢粒,我甚至不知道慢粒就是慢性粒細胞性白血病,13年11月11日,對於眾多人來說就是一個光棍節,對我卻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我被確診為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看看剛上一年級的女兒,肝腸寸斷,然後開始了漫長的治療,一輩子不能停……5年下來,現在的我已經可以坦然面對這不可逆轉的事實,只希望老天可以眷顧我,讓我能陪我女兒走長一點的路,陪她看更多風景,讓我可以親手為她穿上嫁衣。”

身患慢粒白血病的網友朋友們,看完《我不是藥神》紛紛訴說著自己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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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海報上的他們,笑的是多麼的燦爛,起初一定會認為徐崢這次又開始爆笑全場。其實,笑的有多開心,哭的就有多慘烈。

據說這部電影一天的票房就過了3億,火爆程度空前。有人說是演技好,演員拍的好,徐崢導的好。其實在我看來,最最根本的原因是它的真實,它就是現實,它就在演我們自己,演我們的身邊。

也因這部電影引發了不少關於藥品、醫療、專利等問題的劇烈爭論。我想說,如果你親身體驗過、家屬經歷過與白血病抗爭,或者去醫院看一看,所有的爭論全部都會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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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醫學科學院、血液學研究所、血液病醫院。攝影/張三四

關於電影,已經有太多的人去評價了,我不想聊電影,就想聊一聊我們身邊的現實,一幕幕發生在眼前的,比電影更加真實,更像是一場夢。每每提起親身經歷,眼淚就會在我的眼眶裡流轉,畫面感比看電影來的更強烈些。

作為一個因白血病故去親人的家屬,當再次路過這個讓人心生“恐懼”的地方,我會由衷的有一種生命的敬畏與感恩。

一、兒子,你要給我治啊

“兒啊,你一定要給我治啊”,我的奶奶緊握著父親的雙手,直到嚥氣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得的什麼病,她還以為這病要不了人命。無論是兒子、兒媳、女兒、女婿、還是孫子、孫女外孫子、外孫女,全家人都在保守著這個秘密。

自奶奶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家人陪伴到醫院檢查,確診為白血病,全家一直在用謊言來哄騙一個一生都樂觀的老太太,那年她78歲。

白血病,最可怕的是各種併發症,怕病菌感染,發起高燒來嚇死人,患病中後期會在不斷的高燒退燒的循環中度過。

“維持吧,回家想吃什麼吃什麼”,不知這句話從血液研究所白大夫口中說了多少遍,也不知有多少家庭無法接受但最終接受了這句話。

一位78歲的老太太,面對一種急性白血病,化療或許會分分鐘要了她的命。而回家吃好喝好,保守治療,對於她或許是一種人道。

從確診到嚥氣,僅僅用了28天。期間,她那最小的僅有4歲的小外孫,會拉扯著大人吵著去麥當勞買一份冰激凌。大人們會教訓小孩子不懂事,而小孩子說:“我想給姥姥吃。”那一刻,全家人硬生生的把眼淚憋了回去。

沒人敢哭,所有人都不希望老太太知道自己得了絕症,哪怕死去,也要她安詳的走,不帶走任何恐懼。

這就是一個白血病患者家屬的經歷,沒有悲慘痛哭,沒有感人肺腑,沒有驚心動魄。

二、因不幸,更能感受他人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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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看過《我不是藥神》的朋友一定對這個黃毛印象深刻,他徹徹底底的表現了一個小人物的光環

一個生活在底層的他,得了白血病以後,不想拖累家人,從家裡跑了出來。即使在屠宰場工作,但收入卻連最便宜的藥都買不起,所以只能去搶藥。可

他搶來的藥卻不是給自己,而是把藥分給了其他病友

這一幕類似的事在現實生活種卻赤裸裸的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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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天津南京路“血液學研究所”門前睡在路邊的人。

攝影/張三四

走在天津南京路“血液學研究所”門前,看到一名男子以天做被,以地做床,用自己的行李袋當做枕頭,躺在地睡著了。從血液研究所走出的幾個戴著口罩、頭髮已經掉光(化療導致)的病人,蹲下身子往他手裡塞了幾塊錢。

或許從醫院裡出來的人覺得這個男子是前來求醫的病友或病友家屬,同病相憐。

陀思妥耶夫斯基說:

當我們自己不幸的時候,

我們對別人的不幸感受更加深切;

感情的趨向不是分散,而是集中。

三、悲劇就在兩難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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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度上搜索“病重不想拖累家人”,會出現2870000條相關信息,每一條信息點開都催人淚下,因患絕症選擇自殺,離家出走的事數不勝數。人之將死,其行為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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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是每一個人的權力。上面這些不想拖累家人、放棄治療的事,我深表理解,我也是一名父親,如果我有一天身患絕症,真的,我難以抉擇,一邊是貪生怕死,對死亡的恐懼;一邊是不想拖累我最愛的兒子。

如果沒得選,那就選擇死亡。在親情面前,人總是最勇敢的。

有時候,擁有選擇,是一種幸運,有一線生機,誰也不想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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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26歲被確診為癌症的姑娘,當時腹中懷著孩子。

這位26歲的姑娘,名叫張麗君,被確診為癌症的時候,肚子已經隆起,胎兒漸漸長大。如果打掉孩子,儘快接受治療,她痊癒的概率會很大。但她選擇等孩子出生再進行治療。

她說:“我老公才27歲,我不可能一輩子,就這樣叫他一個人過,他老了也要有人陪。”

大哲黑格爾說:

四、活著,就是春天

如果你覺得活著沒意思、很辛苦,那就去醫院看看。

生老病死,用盡全力去抵抗病魔,最後換來的也許是10%的存過概率。但心中充滿希望的人,為了看到明天的太陽,活著就永遠是一切的希望,即使生命中有數不盡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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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傳君劇照

電影中,王傳君見程勇第一面,就對他說:“吃個橘子吧!”

這一情節來自於王傳君拍戲前,在醫院體驗生活,總能看到病人喜歡吃橘子,據說是補充維生素C。

在電影中,其實在用橘子映射它新鮮、水潤、酸中帶甜,可撥開皮的時候很容易把橘子汁濺到眼裡,也會讓人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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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面對法庭做陳述時說:“今後都會越來越好吧,希望這一天早點到來。”

電影畫面總是動人的、色彩斑斕的。現實中的人,對生命的渴望,對活著的希望也從來沒有因任何困難而被磨滅掉。

在血液研究所,看到一對年輕夫婦,媽媽在按壓並安撫著孩子,護士在小心翼翼的給孩子扎針。站在門外的我,聽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旁邊的其他人面無表情,這種哭鬧或許在這裡早已經成了司空見慣。

穿著拖鞋,在醫院裡是病人家屬的標配。除了對抗病魔的煎熬,還有家人的勞累,他們太累了,聽到唐山口音的一家人在和病友說,早晨很早就來,晚上才回去,抱著孩子一站就是一天,腿和腳很容易水腫。

《我不是藥神》探訪血液研究所,現實比電影更殘酷,活著就是春天

一位母親開心的逗孩子開心,圍著醫院門診大廳轉圈。攝影/張三四

在這裡,總能看見睡覺的人,或許是陪伴了病人一夜,或許是天還沒亮就要趕往醫院排隊掛號的人們,但他們已經適應了各種睡覺的姿勢,只要睡上一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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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學研究所樓道一撇,睡著的姑娘們。攝影/張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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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帶馬紮眯一會。攝影/張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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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看著手機,就睡著了。攝影/張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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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位男子坐在地上打電話:“爹,沒事,放心吧,錢夠用”。攝影/張三四

見過生死,經歷過生死抉擇,會明白:世界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人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著。

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陪伴下活著。

——餘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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