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他十三年他都在折磨,當她「一屍兩命」他卻發現愛她早已入骨

於藍消失了,人間蒸發了一般,這個人在津城所有記錄都沒有再發生。

不管是銀行卡,還是乘車乘船乘飛機的記錄。

統統沒有。

她就像一夜之間被這個城市除了名。

盛又霆一個月後回到津城,查了所有記錄,什麼也沒找到。

在美國召開的封閉式商務會議,斷斷續續進行了一個月,商業機密不得洩露。

所有參與會議的人,包括清潔工,一切通訊工具都必須處於關閉狀態。

這一個月,他原本安排了盛家的老阿姨照顧於藍,但盛家知道於藍不能生育,動用關係辦了離婚證。

接著於藍就從津城消失了。

一點能尋找到的跡象都有沒有,連她出醫院坐出租車,都避開了有攝像頭的地方。

於藍喜歡了盛又霆11年,從她13歲起,就陰魂不散的出現在他面前,很簡單的題故意拿來盛家問他,眼巴巴的裝著不懂,望著他,“又霆哥哥,這個怎麼做啊?我不會啊。”

“自己想,做好了就在盛家吃飯,不會就馬上回你們於家去!”

她一會就做了出來,然後賴在盛家吃飯,還賴在盛家睡覺。

寒暑假這些招數更是家常便飯。

就是這麼個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說沒有就沒有了。

好像從來沒有走進過他的世界一般乾淨。

盛又霆覺得自己很平靜,離個婚而已。

反正他不愛她,她這次她流產,他有盡力讓醫生搶救,不得不出國,他不放心也安排了得力的傭人照顧。

她的命還是他簽字才救回來的。

他不欠她什麼。

他告訴自己,於藍並不是他的什麼人,沒有愛過,兩年婚姻寡淡如水,不值得留戀……

他們離婚是讓彼此都得到了解脫。

一年時間,盛又霆沒有再回過和於藍住過的家,他很忙,忙著將自己的商業帝國不斷擴大。

有人提到他的太太於藍,他也只是紳士的糾正,“是前妻。”

這一年,盛又霆上夠了娛樂頭版頭條,今天名模,明天影后,向來對花邊新聞厭惡的人,如今緋聞纏身。

他住在結婚前住的別墅,書房裡全是這一年的有關於他緋聞的報紙。

每週按照規矩回盛家吃飯,坐在大餐桌上,老爺子當著一桌子人面訓他,“你是盛世的一把手,整天和那些戲子上什麼報紙!你是不把盛世的名聲搞臭不罷休嗎!”

他動作優雅緩慢的夾菜,“我的身份能炒高她們的身價,她們的新聞熱度也可以提高盛世的曝光率,只不過互惠互利,不花一分錢做了廣告,何樂而不為?”

他語氣淡淡,卻能把一桌子長輩氣得吃不下飯,“你要提高盛世的曝光率,犯得著今天換一個,明天換一個!你就找一個新聞熱度大的,踏踏實實的抱著一個往死裡炒緋聞不行嗎!”

他笑笑,“那樣的話,觀眾多沒新鮮感?”

“你炒個爛緋聞還擔心看客有沒有新鮮感?”

老爺子靠在椅背上,茶杯重不重置在茶碟裡!“你一年回來沒給家裡人一個好臉色!你是不是怨恨我同意你媽媽動用關係,辦了你和於藍的離婚證!是你當初說不愛她,她不能生育的事情,我就順水推舟的滿足了你!怎麼!你不愛的女人家裡人給你離掉了,你倒要給我臉色了!”

盛又霆依然不抬頭看任何人,慢條斯理的說,“謝謝爺爺成全。”

說完,碗筷放下起身,“晚上公司還有會,我先走了,慢用。”

老爺子看見盛又霆已經走出了飯廳,抓起面前的飯碗朝著那個背影砸過去!

盛又霆沒有回頭的離開。

一桌子晚輩嚇得趕緊去勸,盛又霆的父親扶著老爺子,“爸爸,不生氣,不生氣!”

老爺子指著盛又霆的背影罵道:“你們看他擺臉子給誰看!以前每週都會在老宅住一晚,現在吃兩口白米飯就說公司有會!他是世界總統每天要反恐追殺ISIS嗎?叫他一起吃飯都是開會!開會!有本事你去給老子開個追悼會!”

愛他十三年他都在折磨,當她“一屍兩命”他卻發現愛她早已入骨

“爸爸!別說這樣的氣話,那逆子我會替您收拾的!”

於藍離開的這一年,盛又霆像一片平靜的大海,明明是強大力量的存在,偏偏無聲無息。

但盛家只有老爺子敢吼他罵他,別人剛一開口被他眼神一睨便會噤聲。

明明誰都說盛又霆不愛於藍,可每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不提“於藍”這個名字。

時間的氣息在血液裡吞吐,盛又霆的脾氣日漸暴躁,很多時候,他發現自己有一股剋制不住的想要把津城翻個底朝天的衝動。

於藍這個名字日日夜夜的鑽在他腦子裡,無論他怎麼寧神安眠都無濟於事。

於藍待過的地方他是肯定不會去的。

以前每週回盛家都有於藍,他們會住在三樓的套房,有於藍的味道的地方,他根本沒辦法待下去,坐立不安,全是她的影子。

盛又霆一腳油門轟到“藍林苑”。

藍林苑是放於藍母親骨灰的房子。

守藍林苑的傭人依然和藹,他似乎並不知道於藍離開的事情,直說小姐太忙了,以後要多回來看看,還問他們什麼時候打算要孩子。

盛又霆不想提“孩子”,那兩個字成了他心裡的禁忌。

客套幾句上樓去了祭堂。

盛又霆是在香臺上看見信盒的,都是於藍手寫給她母親的信。

——

媽媽:

今天他們校籃球隊又比賽了,得了冠軍,我就知道有他在,一定會贏,他太棒了,好喜歡他,他是我的男神。

他是我的夢想,媽媽一定要保佑我實現自己的夢想!

——

媽媽:

上上個月C省地震,我徒手把他從廢墟里刨出來的時候,心都疼碎了,好怕他會死。可後來等我醒了,變成是於依救了他,也許我被石板砸中昏迷之後,的確是於依救了他吧。

我是不在意的,他不愛我,救他的人是不是我,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他和於依在一起後,我都不敢出現在他們面前,自卑那種感覺,哎,真的很苦澀……

——

媽媽:

你曾經說我和他名字好般配,青出於藍,而盛於藍。你說盛世的“盛”才配得上我。

他的確配得上我,綽綽有餘。

而我卻配不上他,跟他結婚,我放棄了於家的繼承權補償給了於依,我沒有嫁妝,在婆家被冷嘲熱諷,抬不起頭來。

可我愛他,自己選的路,低著頭也要愛下去……

——

媽媽:

我昨天生病了,發燒到42度,打了電話給他,他說他很忙讓我自己解決。

電話裡傳來盲音的時候,我哭了。

我在所有人面前驕傲,卻只在他一個人面前自卑,我不敢說我生

病難受,怕他說我矯情,看不起我……

那種感覺好無助,好淒涼……

——

媽媽:

昨天他喝了酒回來,吐了,不想管他,上個月誰叫他不管我來著。

可後來,我還是給他收拾,換衣服,喂蜂蜜水,幫他用熱毛巾擦乾淨身體,我怕他生病,我會心疼。

誰叫我狠不下心,自己非要犯賤喜歡他呢,明明他從來沒放我在眼裡,我自找的,我活該,我活該……

——

媽媽:

好想你。

你不在,我沒有一個懷抱可以依偎,好孤獨,無依無靠的那種孤獨。

也許某一天,我死在路上,大概也沒有人為我收屍,更不會有人為我難過……

媽媽,你不在,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想去找你,至少,全天下的人不愛我,你是愛我的……

……

盛又霆看完所有的信件,身體像忽然之間變成了紙片,呵一口氣也能讓其搖晃。呼吸和手指都在顫動,慌亂中想把信紙裝會信封,卻一張張掉在地上,他撿起來,撿不住。

早知道看完這些會心痛得站不穩,他一定不會看。

他這一年的所有壓抑著的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他太想她了。

十多年,他習慣她的嘰嘰喳喳,習慣她的糾纏不休,習慣她的咄咄逼人,更習慣了她給的愛。

愛他十三年他都在折磨,當她“一屍兩命”他卻發現愛她早已入骨

現在卻,沒有了……

原來心痛是這種感覺,每一根細弱的汗毛都會變成鋼針,密密麻麻順著毛孔扎遍全身。

於藍的名字就像被人隨手寫在他胸口的鋼筆字跡,他懶得理會。

那顏色越長越深,不知不覺竟然長成了紋身,不痛不癢的貼在心口上,他早就習慣了,可現在卻被人用刀子連皮帶肉的剜掉了。

他低頭去找那個痕跡的時候,再也找不到,只看到鮮血淋漓,痛到不敢自視……

痛極了,盛又霆扶著額頭,靠在牆面上。

在於藍那些愛恨鋪與紙面上的時候,他才知道這11年,並非於藍一個人的獨角戲,他參與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她從少女到女人的所有光陰都給了她,從她天真稚嫩的望著他時目光裡染著的細碎星光,到後來漸漸疏遠時流露出的膽怯,再後來,他的冷漠一刀刀凌遲了她的喜歡和愛意,她和他一般,越來越冷漠。

他親手把她送上了愛的斷頭臺。

現在卻捧著她曾經的愛意,痛入肝脾。

盛又霆離開藍林苑,上了車再次一腳油門轟下,開到了南府一號。

找到景慎行,盛又霆進了門便直言道,“我要再次徹查於藍的行蹤。”

景慎行關上們,蹙眉覷了盛又霆一眼,疑惑著道,“上次不是查過了?什麼記錄都沒有了。”

盛又霆自己拿了杯子倒水,狠狠灌了一杯,“不,這次我要查孟少騫,他們是一起消失的,應該是換了身份。”

“什麼?”景慎行快步走到盛又霆身邊,“於藍和孟少騫私奔了?”

盛又霆曾經最最不願意袒露的心思被景慎行說破,飛快沉下眸色,透著警告。

景慎行識趣的擺擺手,“我開個玩笑,於藍愛你愛得人盡皆知,怎麼可能被孟少騫幾句甜言蜜語就拐走?”

景慎行心裡知道,這一年盛又霆一直都是一副死火山隨時要噴發的樣子,應該跟於藍的離開有莫大的關係。

要不然怎麼變了個人似的?所有朋友聚會都不參加,目標只有賺錢,不停的賺錢,簡直就是個機器人。

盛又霆道,“查到給我消息,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好,你放心,我們系統從出生到死亡,事無鉅細,一定能查到的。”

從南府一號離開後的每一天,盛又霆都很焦慮,而且是越來越焦慮。

他每天都要把於藍寫給她母親的信看一次。

腦海裡總是出現於藍一個人跪在廢墟里,一邊哭著喊他名字,一邊徒手搬石塊的畫面……

不確定的東西一旦確定明晰了,心裡那股子擰勁就怎麼也無法鬆懈。

盛又霆現在只有找到於藍這麼一根筋,因為過去的11年,於藍一點點鑽進他的身體,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她就緊緊貼著他的心臟,安安穩穩的挨著,不能有一點偏差。

他最近才發現,他怕痛,所以於藍回來後胸口下被撕得血肉模糊的位置一定會被修復好,她只要還在那裡,一定不會再痛,他是自私的人,一定要找到她!

一週後,盛又霆接到了景慎行的電話,他在電話裡的聲音很急,“又霆!你到南府一號來!快!”

盛又霆哪敢耽擱,他知道景慎行一定是說關於於藍的事情。

一路併線開著快車到了南府一號。

剛一進門,景慎行就關上門,聲色緊張,“你先喝點水!不要急。”

景慎行越是這樣,盛又霆越是有一股火忍不住,“景慎行!好好說話!”

景慎行嘴唇輕顫,看著盛又霆欲言又止的把他往沙發那邊推去。

盛又霆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抬手狠狠一揮打開景慎行的手!“景慎行!你他媽再給我繞彎子,就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景慎行重重的“哎!”了一聲!“又霆,你要節哀。”

“什麼意思?”盛又霆手掌收緊成拳,手背上青筋冒起。

景慎行拿出一疊資料,坐在沙發上一張張攤開,“於藍是跟孟少騫換了身份離開津城去新西蘭的,而且用新名字註冊了結婚,你知道,孟少騫有這樣的本事幫於藍換掉身份。

就在今天,於藍因為產後大出血,死了,根據她的遺囑,所有器官都將捐贈……

這是我剛剛收到的照片和資料。

中午十二點零七分,一屍兩命。”

一屍兩命,四個字讓盛又霆不寒而慄,身上的毛孔緊緊縮起,曾經於藍流產大出血的陰影再次蒙上他的心頭。

心頭不是不恐懼,不是刺疼,只是他用他所有強行裝出的鎮定狠狠壓住,讓他看起來沒有那麼弱小。

盛又霆一把搶過景慎行手中的資料,於藍和孟少騫的結婚照,大著肚子躺在病床上的照片,還有孩子沒有呼吸一般全身發紫的照片。

全英文死亡鑑定報告,他要看的不是這些!“什麼鬼婚紗照!誰認可了?我不信!這不是她!她是流了產離開的!哪兒來的孩子?我要查她,她就死了?還死在今天,這天底下都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

景慎行無奈道:“她都走了一年零一個月了,孩子肯定是孟少騫的啊!怎麼可能是你的!”

盛又霆閉上眼睛,試圖壓住胸中燃燒起的躁動怒意,“我管她什麼雜種孩子!慎行!你馬上把新西蘭那邊安排好!誰敢動於藍的器官試試!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景慎行默了須臾,遲疑著開口,“又霆,那是於藍的遺願。你們已經離婚了,你要尊重她,死者為大,應該讓她安心去天堂,你不要再去騷擾她了。”

盛又霆等著景慎行!感覺自己突然到了懸崖邊,往前一步就會要了他的命,可於藍似乎就躲在那懸崖下,他管不了那麼多,一定要跳下去把她揪出來!

愛他十三年他都在折磨,當她“一屍兩命”他卻發現愛她早已入骨

他的情緒不能自控,看著景慎行的雙眸赤紅如焰,連聲音都拔到了暴喝的高度!“誰跟她離婚了!本人沒有到場就辦掉的離婚那是違法!我不承認!

誰是死者!你少他媽給我放屁!我都沒安心,她憑什麼安心!她說她愛了我11年,她跑去和別人結婚了那叫愛了我11年?什麼狗屁愛情說不愛就不愛了!經過我同意了?

她敢這樣扔下我還想上天堂!我非要扒了她的皮!非要她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不可!”

盛又霆很少被氣得說這麼多話,但是一口氣發洩完,身體裡所有的能量似乎都供給不上,他喘氣很急,拿出手機時手指發抖,手機差點掉在地上,撥出電話號碼之後,陰沉著臉冷冷的命令,“安排私人飛機航線!新西蘭!立刻!馬上!”

飛機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浮行,盛又霆目光偶爾落在桌面那一堆資料上,但是很快移開目光,沒有動手翻開。

他從心底裡排斥這些所謂的證據!

景慎行審視著看似平靜的盛又霆,他們這一幫家世好點的公子少爺養尊處優,從小到大隻有不想要,沒有得不到,所以從不會為了什麼東西而歇斯底里。

只有憤怒又自卑,努力卻得不到的人才會有歇斯底里的情緒。

但他今天從盛又霆的身上看到了從未出現過的歇斯底里。

景慎行知道現在反對盛又霆沒有一點用,他只能語重心長的跟他說些現實狀況,“新西蘭我們不可能想在津城一樣隻手遮天,於藍的伴侶現在是孟少騫,他在那邊反而有很多關係網,沒有孟少騫的點頭,如果我們公然想要拿走於藍的遺體,是違反當地法律的。”

盛又霆輕蔑道,“我再說一次,沒有什麼遺囑遺體。她還活著!孟少騫?呵,他能在外面過得舒服,那是因為孟家支撐著,如果孟家垮了呢?”

景慎行張著嘴,驚訝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盛又霆不是一時意氣用事。大概不攪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了。

為了一個已經離婚去世的於藍,至於把矛盾上升到兩個家族之間嗎?

景慎行不敢再跟盛又霆說話,生怕激怒對方讓其更不理智。

十來個小時,盛又霆到了新西蘭一刻沒有停歇,直接去了醫院。

他有辦法讓孟少騫等著,孟少騫可以愛於藍愛到放棄國內的事業,可他孟少騫生是孟家人,死是孟家鬼,怎麼可能置孟家於不顧?

盛又霆上飛機前,打電話告訴孟家老爺子,溫聲卻滿是威脅,“孟爺爺,孟少騫帶走了我的太太,煩請您轉告他,如果他收手,我便收手,雖然短時間內讓孟氏破產很難,但兩敗俱傷的情況下讓孟氏翻不了身我還是能做到的,誰叫孟少騫帶走了我太太,弄到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呢?”

就在盛又霆上飛機的時候,孟氏的負面新聞齊齊上了熱搜,不管是醫院還是零售產業,無一倖免。

孟少騫站在醫院外,眼睛紅腫,精神像是遭受過巨大打擊般有些不振,昔日同窗好友,如今再也不是朋友,他看著盛又霆,眼中滿是恨意,拳頭握緊,“遺體器官捐贈是藍藍的遺願,卻因為你的阻撓,錯過了最佳的捐贈時間!”

“遺願?”盛又霆笑笑,滿不在乎道,“那種話還是不要說了,她明明沒有死,如果捐贈了器官,你就來跟我說面目全非?謊言總會被拆穿。呵,帶我去見她。”

盛又霆的咄咄逼人折射出孟少騫的隱忍憤怒,兩人不同的情緒,卻依然讓空氣中充斥著劍拔弩張。

孟少騫迫於孟家遭受的壓力,他只能面對盛又霆。他轉身跟著醫務人員一起往醫院內走。

一道道走廊,越往裡面走,盛又霆的心情便越是沉重,那些彎轉的迴廊好像沒有盡頭,越來越黑暗,黑暗從來沒有讓他如此沒有安全感過,“為什麼不去住院部?”

他能相信於藍在醫院,可這裡似乎不是該去的地方。

孟少騫突然頓步,停下來時聲音哽咽,“我倒是希望她能住院,那至少證明她還……活著。”

盛又霆一直想盡辦法忽略孟少騫身上那股悲傷到戰慄的氣息,他深呼吸,繼續跟著孟少騫和醫務人員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不斷告誡自己,孟少騫這個人渣,是在騙他。

於藍愛的人是他盛又霆,愛了十多年,她是真的愛,不可能去和別的男人生孩子。

這些謊言,不過是孟少騫為了讓他放棄。

太平間外,孟少騫停下腳步。

站在門外,盛又霆看見“mortuary”的字樣,本能拒絕的深呼吸,“她在哪裡?你為什麼帶我來這個地方?”

“在裡面。”孟少騫的眼淚霎時間掉下來,苦慟的情緒不可遏制,他靠著牆壁,手掌用力的卡住額頭遮了眼睛,掩住自己的狼狽,“如果你非要見了她才肯罷休!你就進去看,之後,我只想這輩子都不再見到你,這也是藍藍的遺願!”

盛又霆退開一步,試圖走向別的地方,“孟少騫!你少來這一套!”

孟少騫體力有些不支,但對盛又霆仍然是激憤!“我不想讓你見她!因為她不想見你!若不是你拿孟家的安穩來逼我!我不可能讓你來打擾她的安寧!”

盛又霆呼吸漸緊,透不過氣,他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口,重重一扯,拉掉一顆釦子,胸口裡一股氣堵得他太難受!

“我會讓你演不下去的!”盛又霆冷笑,看著面前這道門,面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神情。

醫務人員讓他們穿上衣服帶上口罩和帽子,冷氣鋪面而來,盛又霆跟著工作人員走進去。

停屍床上,白布被揭開,盛又霆站在被凍得蒼白的女人面前,那熟悉的眉,眉稍的小痣,靜闔的眼簾,秀挺的翹鼻,菱形的小嘴,哪一樣不是屬於那個女人?

她安靜的睡著了。

一切都是蒼白的,連平日裡櫻粉一般的唇片都是蒼白的。

盛又霆想要轉身跑出去,腳卻像生了根,逼著他看仔細,看得越仔細,呼吸越是困難。

他的身體發冷,伸出手指貼在那女人的鼻孔前時,不肯拿開。

他一直在心裡說,她裝的,他不會讓她得逞,這次他一定要把她帶回去!

可兩分鐘,三分鐘,一點呼吸都沒有,正常的人不可能堅持那麼久都不呼吸,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理智在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中逐漸崩潰,他的手摸在她冰涼的臉,顫抖的雙手抱住了女人的頭,他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哪怕是看到那些信件,他雖痛卻能強忍。

可此刻,眼角的水痕滑下,他的臉貼在她的臉上,出口的聲音嘶顫而哀慟!

“阿藍,阿藍,不演這麼苦的戲給我看了好不好?我以後對你好,我什麼都讓著你,你跟我回去,這裡太冷了!太冷了!要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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