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的童年是幽靜而寂寞的。
妹妹出生後,她就一直住在爺爺家。八歲那年,爺爺去世了,她才回到自己家裡。
但是,她再也找不到自己家的感覺了,彷彿那只是妹妹的家。
那時候家裡可真是窮啊。
父母和泥脫坯蓋了一間土房。沒有錢買灰條子,父親用毛嗑稈子吊了棚頂。
開始實行承包那陣子,父親也著實地對生活充滿了激情。
他想承包隊裡的小四輪,但是錢不夠急得嘴起泡。
等他從外地戰友那裡籌夠了錢趕回來時,大小車輛都已經有主了。
那些家裡有車有輛的,沒幾年就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而父親和母親依然是靠重體力的付出,同樣是一年,同樣的勞作,但是結果就是不一樣。
日子緊巴得除了讓父母快速衰老外,就是因為對生活的失望,而且影響到了父母的感情,爭吵從此拉開了序幕。
栗子每天都在看父母的臉色,怕他們吵架,盼自己快些長大,可以幫父母分擔生活的壓力。
小小年紀,焦慮與膽怯已經在影響栗子的性格。除了乖巧她實在沒什麼可以讓父母露出笑容。
後來,家裡的境況更是讓栗子惶恐。
父親除了喝酒耍錢家裡的事情是毫不過問。
母親被繁重的農活磨沒了心氣兒,也不再把家裡歸攏得整潔舒適。
房子幾年也不粉刷,棚頂也開始掉灰片。嚴重的地方,象一張魔鬼的臉,醜陋而令栗子恐懼。
每次盯著那一方烏黑,栗子都暗暗發誓,將來自己的家一定要寬敞明亮,起碼可以讓自己眷戀,並且不再害怕。
栗子初中時,已經出落得大姑娘一般。
而他的初戀或準初戀就在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中開始了。
水,高大帥氣,家景殷實。但是,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家。
他對栗子的關注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的。
因為他是栗子家的常客,沒事的時候,他會與栗子和妹妹玩撲克。栗子總是輸,他會拍拍栗子的頭,笑她是個小笨豬。
栗子覺察到他異樣的目光時,緊張和莫名的恐懼讓栗子多了按捺不住的心事。
因為從小就缺少父愛,而水卻可以給他一種溫暖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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