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歲未婚先孕,女兒是同性戀……這部電影,挑戰了多少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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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很難描述的電影。它很傳統,講的是生活在美國的華人的故事,打太極、吃中藥…它又前衛大膽,涉及同性戀、未婚先孕,還有大尺度露點床戲。

而我們每個中國人,都能在片中找到共鳴:《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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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九十年代,美國紐約。

華裔女孩小薇,是一名外科醫生。她極有天分,工作又認真負責,領導對她讚賞有加:不出40歲,她就能當上外科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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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家人眼裡,小薇卻一點也不成功,因為,她找不到對象。

媽媽給她分析原因:沉迷工作、不愛打扮,整天梳個馬尾,穿著牛仔褲球鞋,還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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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週五,小薇都會被家人拉去唐人街的華人舞會上相親。

小薇特別反感這種華人圈子裡的舞會,她不得不跟奇葩相親對象尬聊,忍受教授外公的冗長髮言,被迫聽三姑六婆的長舌八卦:誰誰離婚了,誰誰還沒結婚,誰誰又遇上了第二春…

她們自然不會放過這麼“有話題性”的小薇,總是語重心長的勸她:年紀大了不結婚,很丟人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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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小薇心中有個秘密:她是同性戀。她知道,思想傳統的家人,不可能接受這一事實。這件事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旦引爆,家裡肯定要炸開鍋。

小薇只好一次次的忍耐,小心的隱藏自己,直到有一天,家裡另一件事先炸了:48歲、守寡多年的媽媽,竟然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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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氣急敗壞,把小薇媽媽罵了個狗血淋頭:想當年把你拉扯大,我吃了多少苦頭,想不到,你現在卻跟人不清不白的懷了孩子。你不想想,人家會怎麼看我,怎麼笑我?我一個大教授連女兒都管不好,老臉往哪擱?

他把女兒趕出家門,撂下一句話:不跟這個孩子的爹結婚,就永遠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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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走投無路,只好搬進了小薇的小公寓,母女倆開始了磕磕絆絆的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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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段不尋常的母女相處,雙方各懷鬼胎,小薇小心翼翼的旁敲側擊,媽媽始終不肯說出孩子爸爸是誰,而媽媽也漸漸覺察到,小薇帶回家吃飯的女孩子,跟女兒關係不太尋常…

終於有一天,小薇先開了口:媽媽,我愛你,我是個gay。

媽媽馬上跳了起來:怎麼可以一面說你愛我,一面這麼傷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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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面子》在2004年於美國上映,豆瓣得分8.6,Imdb7.5,曾獲得金馬獎“觀眾票選最佳影片”,小薇的扮演者楊雅慧提名金馬獎最佳女主角。

電影的基調細膩溫和,把略顯冗悶和嚴肅的話題:移民、同性戀、婚姻…用幽默的方式表達得流暢、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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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伍思薇是美籍華人,出生於美國加州。《面子》是她耗費6年時光苦心拍攝的電影處女作,裡面的大部分情節都取自於她真實的生活。

和女主角小薇一樣,伍思薇也曾是一名不斷被迫相親的女同性戀。即使在出櫃後,家人仍不時讓她“找個男人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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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右一)同演員講戲

很多單身人士在小薇身上找到了共鳴,有人評論說:我也被迫不斷相親,無論工作做得多好,周圍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像電影裡那樣,只會叨叨:你再不找對象,人家都笑話你的哦…事實上,也只有她們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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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朋友問小薇:為什麼不試著跟媽媽溝通?

小薇說:沒用的,對中國人來說,自己的孩子和別人不一樣,是很丟人的事情。

而受這種教育的影響,小薇也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她不敢承認戀情,不敢在公眾場合和女友擁抱親吻。

女友因此很沮喪:對你來說,面子比我重要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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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的壓力主要來自媽媽,而好面子的媽媽,同樣也有來自外公的壓力。

在外公的嚴厲管教之下,媽媽總是唯唯諾諾,按照父親制定的人生規劃度過了半生,她從沒愛過丈夫,卻莫名其妙的結婚、生子、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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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年近半百,遇到了真愛:一個比自己小二十歲的男人。她依然不敢放開懷抱,怕被人笑話,甚至打算隨便找個男人接盤,糊弄過去。

她浪費了大半輩子去做違心的事,只有一個原因:不能給爸爸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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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中國人的世界裡,沒有趁早把自己嫁出去,是丟臉,結了婚不生孩子,是丟臉,老公死了改嫁,是丟臉,如果女的找一個比自己小的男人結婚,簡直是無地自容。

什麼?你還敢愛上同性,還敢未婚先孕,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說出去還不得被人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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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父母的話、做體面的事、否定自我感受,下一代是上一代的複製品…在“唯面子論”的生態裡,人不是為了實現自我價值而存在,而是為了保全那可笑的面子。

可是,為什麼人們滿腦子只關心別人的看法,寧可委屈自己也要做足表面功夫?為什麼面子對於我們來說這麼重要,它難道比我們的自由和愛更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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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起來,人們重面子,本是一種社會心理需求。在生存環境非常惡劣的過去,人們只有聚在一起生活,才可以共同抵禦猛獸襲擊、更科學的分工協作,最終活下來。

在這樣的集體中,大家唯有緊密抱團,以集體的利益為最高利益,才能發揮最大效用。這種氛圍勢必影響到每一個個體,你必須要犧牲個性,配合大多數人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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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時至今日,生存環境已經大大改善,大部分時候,人們不再依賴於群體,每一個人都可以擁有獨立、自由的人格。也就是說,社會的發展進步,讓人們可以不用太在意他人的看法,也能夠活得更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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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到了今天,依然有那麼多中國人愛面子?

有一種說法是:中國人對自己的內在價值缺乏信心,總需要通過別人的認同,來肯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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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唐說:生活中很大一部分事情,歸根到底是兩件事:一件是關我屁事,一件是關你屁事。

愛面子的人,就是說不出那句“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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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我在哪裡上班,收入多少,結不結婚,生不生小孩,會跟我是不是幸福有直接的關係?這些事讓其他人知道了,被其他人議論,於我而言,又會真正改變什麼嗎?

難道我需要通過名校光環、身份背景,來證明自己與眾不同?還是說,通過炫耀這些,能獲得一絲絲快感?如果真是這樣,那人生也太空虛了吧。

48歲未婚先孕,女兒是同性戀……這部電影,挑戰了多少中國人?

伍思薇導演說:其實,只要自己願意,無論在人生的什麼階段,都可以獲得重新開始的機會。這部電影是寫給母親的一封“情書”,想對母親說,無論何時開始自己的初戀,都不會太遲。

我們只活一次,不必太在乎旁人的議論,去他媽的面子,去他媽的聽話,尊重自己的感受,讓自己活得舒服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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