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和姑娘
顧聚星/文
在抗日戰爭年代，哈爾濱市來了一位膀大腰圓的鐵匠，他叫張三。
張三找了一個很熱鬧的地方，便開始安爐、打鐵了。他打出的刀鋒利，打出的馬掌，耐磨、不打滑。城裡人說，還沒見過這樣好的鐵器活。
張三的近鄰住著張氏一家，老兩口子領著一個姑娘過日子。
一天，張三正在打造著一把大刀，一個姑娘走了過來：“張三哥，能為我打一把菜刀嗎？”
張三一看是他近鄰張家的姑娘歡子。歡子長得俊俏、經常從這裡路過，見張三打鐵時，總是站在那兒看一會。張三抬起頭，她就很不好意思地走了。
張三見歡子要打把菜刀就問：“打把啥樣的刀？”
歡子說：“切菜快就行唄。”
張三說：“我給你打一把切菜快，砍鐵都不捲刃的刀。”
歡子疑惑地說：“能那麼神嗎？”
張三說：“你不信？我給你打造出來咋辦？”
歡子紅著臉沒有回答，低著頭走了。
時間不長，歡子路過張三叫住她 ：“歡子，給你菜刀。”
歡子接過菜刀，看了一會說：“它砍鐵不捲刃嗎？”
張三轉回身拿過一塊鐵，咣噹就是一下子。
歡子驚訝地說：“呀，這還能切菜了嗎？”
張三拿來一縷棉花，放在木墩上，刷刷的就切碎了。
歡子說：“真神奇，可我給你多少錢啊？”
張三說：“不要錢了，你就用吧。”
歡子紅著臉說：“可我怎麼感謝你啊？”
張三說：“謝什麼？不就是一把刀嗎。”
歡子的媽媽使用張三打造的刀，得到了甜頭，又讓歡子去求張三給打把剪子。歡子就來到張三的跟前，把要做剪子的事說了。
不幾天張三又叫住歡子，把剪子給了她，還告訴她這把剪子不但能剪布，還能剪斷細鐵絲。歡子要給張三錢，張三說什麼也沒要。歡子又紅著臉、低著頭走了。
一天歡子對爹媽說，她要嫁給張三。
媽說：“張三人好、手藝也好，我看行。”
爹說：“不過我有個看法，張三是外來人，我們還不徹底瞭解，你們娘倆都同意，我也就不說啥了。”
爹有想法，但媽同意了， 歡子的心裡還是很高興。
一天，歡子來到張三的鐵匠爐，想把心事說給他。可一進屋，看到張三的屋子裡堆放不少大刀，就問：“張三哥，做這麼多大刀幹啥啊？”
張三笑著說：“這是日本人拿來讓我給改樣、加鋼、開刃的刀。”
歡子一聽臉變了：“日本人是強盜，你答應了？”
張三說：“這個......”
歡子見張三言語有些支吾，想到不怪爹對張三有想法，於是沒等張三把話說完，推門就走了。
一天夜裡，歡子回家，她見張三的爐火冒著濃煙，就趴著門往裡看。她見張三把那些大刀都扔在火裡毀掉了。
張三看到了歡子，歡子說：“三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張三擦了一把汗說：“那天晚上，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就走了。這是日本人的東西，他們要加鋼，把它們打造得更快，帶著它去掃蕩，歡子你說我能給他們加工嗎，我現在想好了，把它們全毀掉，為了躲避日本人，我馬上就要走了。”
歡子聽後既高興又為難地說：“你真的要走嗎？”
張三說：“嗯，日本兵還等著拿刀去執行任務，刀給毀了，日本人會發瘋的？。”
歡子點點頭說：“嗯，是的，那你啥時走？”
“今晚就走。”
歡子沉思了一下，離開了張三。
張三滅了爐火後，便開始收拾東西。突然一聲門響，歡子和他的爹媽進來了。
歡子揹著東西，歡子爹說：“孩子，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歡子就交給你了。”說完老倆口子走了。
歡子說：“三哥，我做你的媳婦，你願意嗎？”
張三臉色通紅，緊緊地抱起了歡子。
張三撂下歡子說：“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世，我是南方一個部隊的八路軍，一次戰鬥中，被日本人打散了，為了躲避敵人，我來到了東北，幹起了祖傳的鐵匠，可是現在半年過去了，我還要去找我的部隊，歡子你同意和我一起去嗎？”
歡子樂得一蹦高說：“願意，我也參加八路軍。”
張三領著歡子走了，一年過去了，家裡也沒有聽到倆人的消息。
爹媽想歡子的時候，就拿出那把刀和剪子看不夠。
後來有人捎來了信，說是張三和歡子在八路軍的隊伍裡，升起火爐加工砍刀和長槍呢。
歡子的爹和媽一聽高興了，張三打鐵的手藝好，歡子又心靈手巧，他倆在部隊裡一定能做出大貢獻來。
又過了三年，日本鬼子投降了。張三已經升為連長了，他領著歡子和部隊回到了哈爾濱。兩位老人見到歡子，把她抱住了，可是歡子已經懷孕了，媽媽只好心疼地撒開了手。
張三走那天，張三對兩位老人說：“歡子交給你們了，你們疼她，我也疼她啊。”張三說完，帶著部隊離開了哈爾濱。可是一走，張三再也沒有回來。張三在國共的戰爭中，犧牲了，歡子的眼睛哭瞎了。後來歡子為張三生了一個胖小子，孩子長大後，歡子總是和他講爸爸的故事。後來兒子當了縣長，一直幹到退休也沒有犯腐敗、賄賂的事。
選自作者自由郵箱來稿書稿《北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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