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作者是對李紈的判詞極盡嘲諷嗎?爲何?

潤楊閬苑


《紅樓夢》中作者是對李紈的判詞極盡嘲諷嗎?為何?

宛如清揚

  曹雪芹老先生未完稿的《紅樓夢》由高鶚等續成一個通行本。書裡的大部分人物,如果真要尋根究底,基本都得依判詞來推測。這個推測,多少帶有些主觀的意思,誰也不能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的就一定符合原意,作為後來愛好者,我也就只能是抱著文本猜一猜了。

  李紈的判詞及相關曲子是什麼?

  “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和“鏡裡恩情,更那堪夢裡功名!那美韶華去之何迅!再休提繡帳鴛衾。只這帶珠冠,披鳳襖,也抵不了無常性命。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氣昂昂頭戴簪纓,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問古來將相可還存?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

(網絡圖)

  判詞是《紅樓夢》中重要女子一生的命運寫照,李紈的判詞和曲裡面,寫的最關鍵的無非是兩句:“枉與他人作笑談”和“須要陰騭積兒孫”,這兩句話真是相當的不客氣的。正如題主所說的,就連兩面三刀,手上有幾條人命的鳳姐,作者也都抱著同情與感慨,可是大菩薩大嫂子,卻被說成了要積點陰德,這對比,真真是有疑問。

  李紈究竟做了什麼哪些事,讓作者諷刺她呢?

  應該是賈府遭難,李紈和賈蘭不但不積極相救,反而冷眼旁觀,甚至極有可能是落井下石,絕情,冷淡得讓人寒心。

  李紈在賈府過得好嗎?

  雖然談不上多好,但是也不是多麼壞。從日常供給來看,李紈母子是得到比較多的眷顧的。鳳姐曾經給她算過一筆賬,說李紈月錢十兩(比鳳姐多兩倍),賈蘭十兩(賈環他們這些都是二兩),這就和老太太太太相平了,還有園子,有地租,年終的分紅也是上上分,吃穿官中全包,一年下來,也有四五百銀子……這樣一看,李紈的待遇實在不能算低了。有人說鳳姐一貪貪三千兩,但是那是特例,何況拿的也不是官中的錢,她的年收入,實在不能和李紈這個同等級的劃等號。

  估計最讓人替李紈不平的是管家的權力問題。李紈身為賈政的大兒媳,王夫人手中的權利原本是該到她手上,李紈也曾隱晦地表示出對權力的嚮往。但是管家權不給她,也有決策人不得已的苦衷。一來榮國府並沒有分家,只是賈赦單獨住在東邊的院子,兩房的財產並沒有分割,李紈當家就會完全忽視賈赦一房,於祖宗家法不合的。而交給王熙鳳很合適,因為她既是賈赦的兒媳,又是王夫人的內侄女,還深得賈母喜歡,是最重要的平衡人物。

  二來是李紈的寡婦身份,實在不方便管理,咱就不說才不才的了,就說是管理的範圍吧,內宅也就罷了,一旦必須與外面有牽連,比如碰上夏太監來打秋風,李紈咋理?

  至於李紈母子在賈府沒得到關愛的事情,我覺得也是可以理解的。李紈和賈蘭孤兒寡母的,按理應該得到家族的關愛。可是除了很多的錢,賈母等人也沒給多少愛給她。只是,我們也要這麼想,賈母要愛的人太多,理不過來,賈政不慣俗務,對這方面不上心,他對兒子賈環都不咋的,王夫人整天唸佛,沉浸在往事中,她的寶玉就夠操心的了,至於眾位姐妹,用什麼姿態去關心李紈呢?說多了,往往會讓李紈感傷,不說吧,又被說成是冷漠,人家也很難的好嗎?

  再說了,互動互動嘛,山不過來你過去也行啊,可是李紈母子也是天生的牛心古怪,李紈一般出工不出力,賈蘭把別人推得遠遠的,賈政不叫,他就不去。感情是相互的,看看人家賈芸,活動活動,也就有感情了嘛。

  這麼看來,李紈過得雖然不如王熙鳳賈寶玉那麼全身發光,但是比起迎春這樣的主子,有哪裡差了呢?

  既然賈府不算虧待他們,在關鍵的時候,救一救也是應該的。可是李紈和賈蘭沒有什麼動作。視而不見,就是殘忍。賈府對李紈母子,尤其是賈蘭,有養育之恩,可他們無視賈府的親人們零落成泥,怎麼說都有些過分了。也有人會說她們無能力去救,可是賈蘭高中,能給母親掙來誥命,難道會完全沒有一搏之力?那要這樣說的話,劉姥姥就更沒能力了。只是來賈府打過兩回秋風的鄉下老太婆,在賈府有難時,盡全力相救,她雖不識字,卻識大體,她的所作所為,和李紈賈蘭的作法,完全是兩個極端,怪不得作者要諷刺他們。

  怎麼判斷出來的呢?怡紅院聚會時,李紈說了句話:“我自飲一杯,不問你們的廢與興。”將來,賈府有難,必不會相幫。

  為什麼說作笑談?這個笑談,應該是指李紈老來受窮,她一輩子拼命攢錢(可能理解),到老了沒了,一輩子守著兒子期望博得個誥命在身,到後來,誥命有了,給她掙誥命的人卻死了。這個也許就是不積陰德,得由兒孫來承受報應,極有可能就是賈蘭先死,賈蘭一死,李紈的苦守,苦熬都白費,她的一生落空。(宛如清揚)

  就這麼著吧,我猜一猜,看客朋友有話也好好說,天熱別上火,歡迎置評。


宛如清揚


李紈的判詞是:

  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這是說後半生李紈母以子貴,可惜李紈的風光也不過是與他人作笑談罷了。

李紈的曲子更是極盡嘲諷。

 [晚韶華]鏡裡恩情,更那堪夢裡功名!那美韶華去之何迅!再休提鏽帳鴛衾.只這帶珠冠,披鳳襖,也抵不了無常性命.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問古來將相可還存?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

李紈的曲子嘲諷意味更濃烈,“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這排比句更說明了李紈和她兒子小人得志的嘴臉。

前八十回裡,李紈是一個典型的恪守婦道的寡婦形象,賈府上上下下都認為李紈是佛爺一樣的人。她是完美無缺的人。既然如此,李紈的判詞為什麼對她毫不留情的批判與嘲諷?

後四十回裡李紈如何不積陰德,一定是令人心寒,讓人無法想象的。

李紈不積陰德,也許不是她拒絕救巧姐這件事。一定有其他事情,導致李紈沒給兒孫留下陰騭。

鳳姐善待劉姥姥就給女兒積了陰德,讓巧姐化險為夷,遇難成祥。

那麼上天一定是用一件非常簡單,非常小的事,來考驗李紈,結果李紈連舉手之勞都不願意付出。力所能及的事,都不做。所以傷了陰鷙,給兒孫留下禍端。

賈府對李紈還是優待的,她的月利和賈母一樣多,都是二十兩銀子。她還有地可以收租子。她的吃穿用都不必另外花錢。她成天和姐妹們談詩論詞,女紅針線,養著孝順的兒子。雖然沒了丈夫,日子也過得去。她總比那些有丈夫,卻守活寡的人強些。她理應和賈府同呼吸共命運。

賈府落敗後,李紈獨自尋求出路,也不排除對某個人落井下石。

如果讓李紈做她根本做不到的事,她沒有做,有情可原,不會傷陰鷙。也許李紈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救人,可是她就是沒有說,因此李紈傷了陰鷙。作者對她痛恨至極,在判詞和曲子裡對她極盡嘲諷。


潤楊的紅樓筆記


說極盡嘲諷不是太準確,應該是隱晦而刻毒。

前面說丈夫少年得志,但早逝,留給李紈無窮的孤獨。我們只後面這幾句:

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氣昂昂頭載簪纓,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位高登,威郝郝爵位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問古來將相可還存?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

什麼是“陰騭積兒孫”?換成現代話,應該是:你積點德吧,小心缺德事做多了,會斷子絕孫的。李紈一向不多事,更不用提害人了,怎麼會在她的判詞裡出現這樣嚴重的話?


接下來幾句在,說當了大官,很快就死了。李紈沒辦法當官,但她的命運是和兒子賈蘭聯繫在一起的,所以這幾句可以直接理解為賈蘭的命運。或者拐個彎,賈蘭當了大官,李紈跟著受封誥命。那麼早死的是說?是李紈還是賈蘭?

最後兩句說古來將相,只能是說賈蘭了,因為如果是李紈,讓後人欽敬的是賢母烈女的名聲,而不是將相之名。

李紈的全部希望和心靈寄託都在賈蘭身上,如果賈蘭早死,對她更是致命打擊。如果反過來,李紈早死,死前看到兒子“胸懸金印,爵祿高登”,她會覺得非常安慰和圓滿。那她就不至於落入薄命司了。

問題的關鍵是李紈作了什麼事,竟至於傷天害理、傷陰騭以至於兒子賈蘭遭天譴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見死不救。

王熙鳳曾開玩笑說過李紈,大意是你收入那麼高,大觀園裡起詩社你都不捨得拿出一點錢來陪他們玩。在這裡,王熙鳳大致估計,李紈每年有四五百兩銀子的收入,而沒有什麼開銷。

八十回以後,賈府被抄家,李紈因為少年守節這一項,可能不會被連累,早早被釋放,她的私房錢也得以保全。但無論如何,她是一個寡婦,私房只是月例、年例、園子地租的積累,而沒有王熙鳳受賄、放高利貸等收入,也沒有機會借管家的機會中飽私囊。抄家之後,她有再多錢,也只是坐吃山空,沒了進項。



所以,李紈會比從前加倍的吝嗇,不願意資助受窘迫的親戚。這一點,賈蘭頗有母風,記得鬧學堂嗎?親叔叔寶玉跟人打架,賈蘭受到誤傷,他居然說“不與咱們相干”。

但不肯資助別人,也不算多大罪過。王熙鳳等人直接有罪,李紈也幫不上忙;寶玉是成年人了,不能養活自己,啃老已經不對了,何況是啃寡婦嫂子?但如果更小的巧姐遇到困境,李紈母子也不肯相幫,問題就嚴重了。


王熙鳳犯了放高利貸、行賄受賄、干涉司法、殺傷人命等罪過,不至於株連到未成年的女兒,只是讓巧姐失去依靠和庇護。“狠舅奸兄”乘機發難, 把巧姐拐賣到煙花之地——不會是賣給外藩作妾。這時候,誰也制止不了“狠舅奸兄”的罪惡,但只要一筆錢,就可以贖回巧姐。

李紈母子吝惜金錢,不肯援手,寧可忍心看著巧姐墜入苦海。這才是傷陰騭的大罪!


等閒看紅樓


曹公對李紈的判詞和判曲確實極盡鄙視。

判詞尚不明顯: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做笑談。這裡還只是感嘆功名富貴一瞬間,譏諷之意還不明顯,但判曲就是赤裸裸地打臉了:《晚韻華》鏡裡恩情,更那堪夢裡功名!那美韻華去之何迅!再休提繡帳鴛衾。只這帶珠冠,披鳳襖,也抵不了無常性命。誰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需要陰騭積兒孫。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問古來將相還可存,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

這段判歌很長,但好在從氣昂昂頭戴簪纓之後是寫賈蘭的,只是說他官做的很大,但也壽命不長。我們只看寫李紈的一段。

首先是鏡裡恩情,寫賈珠早死,夢裡功名寫兒子的功名如夢幻,說青春守節,注意下幾句,李紈沒享受了多久的榮華富貴就早早死亡了,最後一句是重點,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窮,也要陰鷙積兒孫,因為沒積陰德,連兒子的壽命也受牽連,可謂痛恨之極。最後是一句諷刺意味極強的"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

李紈在前80回有菩薩的美稱,低調作人,冷漠待事,只知育兒,並不多行一步,有些吝嗇,但仍為好人,那些小事也不足以捱罵,曹公恨她,比王熙鳳更恨,那就只有一個解釋,她在80後作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決不只是不救巧姐那麼簡單,那只是冷漠,比鳳姐害死人還差了許多。

可能只有一個,就是她在重大事情上出賣了賈府,換來兒子的榮華富貴。續書上說因為她是節婦沒抄她的屋子,但她沒有皇帝的旌表,只守節是不作數的,也有人說她轉移財產到孃家,也不可能,因為發現了,李家也要抄家。只有一個解釋,昨憐破祆寒,今嫌紫蟒長,而這紫蟒是用親人的血和淚換來的。

許多人認為賈府抄家賈政這房沒事,恰恰相反,因為老學士閒徵姽嫿詞時就埋下祖孫四人因不敬帝王而入文字獄的伏筆。抄家時賈政、賈寶玉、賈環、賈蘭全部入監。'這時尚無筆證,李紈因賈蘭入獄嚇壞了,可能是通過李守中問忠順王提供了實據及一些其它證據,而忠順王正恨賈寶玉與北靜王的關係,就釋放了賈蘭和賈環,並建議皇上返回賈蘭一房財產,並襲三等將軍的爵位,天上掉下來餡餅,這就是夢中功名的來歷。但也可能是提供了賈家藏匿其它罪臣家財物的地點,換來的財富與功名。母子兩得到了榮華富貴,再也不管賈家諸人,任其貧困潦到,只怕再沾上邊。李紈死後,賈蘭至死尚無後代,至此賈家全部敗亡。

因為只能從前後伏線和詩詞中猜測,又沒有脂評作依據,作為一種想法,供大家參考。


旁觀者嵐


當然這就是諷刺李紈的,從李紈的判詞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

如冰好水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在《紅樓夢》中,關於李紈的描寫無論如何都不會看出李紈與她的判詞有什麼聯繫。也看不出李紈有什麼可以被人恥笑的,為什麼作者說她“枉與他人作笑談”呢?這就要說到李紈的原型了。

《紅樓夢》是一部明末清初時期歷史故事的寓言小說,李紈的原型就是闖王李自成。李紈的紈字就是完蛋之意。李紈,字宮裁,就是為皇宮所裁的意思,指李自成當了幾天的皇帝,就完蛋了。

下面詳細說說李紈的判詞:

第一句“桃李春風結子完”,桃,用的是《詩經》中“桃之夭夭”之意,夭,同妖,指的是闖王李自成。春風,說的是李自成於甲申年三月攻進北京城,崇禎帝被迫自縊,大明滅亡。隨即吳三桂投降滿清,打開了山海關大門,滿清入關,李自成御駕親征,于山海關阻擊滿清,結果被滿清打的大敗。李自成逃回北京,倉促稱帝,隨即逃離北京城,不久就死去了,所以,作者說他“結子完”。

第二句“到頭誰似一盆蘭”,是說李自成就像一盆蘭花,到頭開了花,然後就沒有以後了。

第三句“如冰好水空相妒”,如冰好水,像冰一樣好的水,指的是雪(薛),《紅樓夢》作者從詩句“雪滿山中高士臥”,取雪字用來代指滿清,所以這個“如冰好水”就是滿清。空相妒的意思是說滿清得知李自成攻破北京城,感到很震驚,急忙發兵入關,與李自成爭奪天下。

第四句“枉與他人作笑談”,是說李自成千辛萬苦,出生入死打下了江山,沒坐幾天,就被滿清唾手而得,白白忙活了一場,反而被天下人恥笑。《紅樓夢》第一回,甄士隱註解的《好了歌》中,最後一句“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就是說李自成的。

最後,用我的一首小詩結束本文:

千古荒唐笑闖王,出生入死為人忙。

剛把朱明掃蕩去,卻招滿請坐龍床。


柴鵬程的航海日記


李紈這個形象有所原型。

通常,我們認為,李紈的原型就是作者曹雪芹的嬸嬸,曹寅的兒婦,曹顒的妻子馬氏。

曹寅死後,兒子曹顒繼任戶部郎中,江寧織造,不久,年輕的曹顒也死了。曹寅絕後,康熙選曹寅的侄兒曹頫過繼給曹寅,繼任戶部員外郎,江寧織造。馬氏有遺腹子(此子絕非曹雪芹),以曹頫嫂子身份居住織造府。

雍正六年,曹家被第一次抄家,因為當初曹顒任職戶部多年,與雍正十三交好,所以雍正專門優待馬氏,劃出嫁妝單獨生活。

此後,乾隆四年,曹家第二次被抄,曹家徹底崩潰,子弟零散。但馬氏不願拿自己的養老錢來資助曹家子孫,作者作為曹頫的兒子當然會不滿意。

不過,馬氏也是有道理的。

嫁妝是自己的私有財產,曹家被兩次抄家,完全都是曹頫的個人責任,與曹顒和自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馬氏憑啥用自己母子的生活費去接濟廢物們?


張勇達州


也許李紈判詞中含有嘲諷意味,但“極盡”卻說不上。在我看來,其中還含著同情,以及醒世的意味。看李紈判詞:



畫著一盆茂蘭,旁有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雲:“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判詞在告訴讀者一個事實:賈蘭最後榮華富貴,李紈也得封誥命。這本是可喜可賀的事,但是禍福相連,生死相依,

李紈年青守寡,奉行三從四德,活成了槁木死灰,雖然晚年誥命加身,那隻不過得了個虛名兒,而她在賈蘭顯達之前,不知做過多少人的談資笑料。

說白了,也就是有人嫉妒李紈晚年好運,重提她當初的枯木死灰生活,快活嘴巴罷了。



如果李紈一生安分守寡,不惹是非,並把兒子培養成才,還會被作者鄙視諷刺,我不知道,在那個時代,那個環境下,李紈如何渡過她的人生才算是合適的,正當的。難道讓她高揚反叛大旗,塗脂抹粉,攜子再嫁?果真那樣,她會更被人嘲笑的了吧。

也有人抓住李紈判曲中的“不積陰騭”而腦洞大開,認為李紈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而致兒子短命,這應該是誤讀,賈蘭能做到“爵祿高登”“嫌紫袍長”,絕非一年兩年的功夫。其實判曲是說李紈雖然等到了兒子爵祿高登,可是也年紀老邁,距離黃泉近了。



至於說李紈“不積陰騭”,我覺得是讀者,甚至是作者對李紈的道德綁架,李紈有什麼能力幫助賈府眾人,當時李紈母子二人也是過著“破襖寒”的日子。而大家又憑什麼要求寡婦孤兒去幫助賈府眾人?

不錯,可能賈府被抄後,李紈獨善其身,不曾給過其他人幫助,但也僅此而已,畢竟,她最後的名聲不錯,雖是“留一個空名兒”,卻仍是“受後人欽敬”。



如果作者不曾諷刺鄙視過故意害死人命未遂,過失害過人命,違法高利盤剝的王熙鳳,他就不會去極力貶斥一個安分守己,明哲保身的寡婦孤兒。






萍風竹雨123


李紈是榮國府一個特殊的人。她是榮國府的寡婦,是小廝口中的至善之人,可她的判詞和曲子曹雪芹寫來卻帶有一絲嘲諷。我認為這是曹雪芹有意為之。

首先,李紈的判詞嘲諷的是“祿蠹”。

後面又畫著一盆茂蘭,旁有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雲: 桃李春風結子完, 到頭誰似一盆蘭。 如冰水好空相妒, 枉與他人作笑談。【甲戌雙行夾批:真心實語。】

脂硯齋說李紈的判詞是“真心實語”,這裡很多人覺得判詞對李紈的嘲諷,我有一點異議,我認為這是曹雪芹對所有追求功名利祿人的嘲諷。曹雪芹通過賈寶玉鞭撻所有追求功名利祿的人,稱他們是“祿蠹”,而他的侄兒和嫂子不就是兩隻“祿蠹”?

李紈早年喪夫,心如枯槁。萬幸留有一子賈蘭在身邊。李紈一生的希望就寄託在兒子賈蘭身上。望子成龍本無可厚非。可李紈教育下的賈蘭少年老成,“牛心古怪”。完全沒有一點孩子的可愛,從鬧學堂的表現可以看出賈蘭性格冷漠。這樣的孩子就算出落得再優秀又如何?曹雪芹借李紈和賈蘭對功名利祿的追求,嘲諷世間追求功名的“混賬”人。所以他說“誰似”,誰又比的了呢?

賈家抄家後,賈蘭有了出息,賈家人上門說咱們本是一家。你是冰,我們是水,本是一源應該相互扶持。而賈蘭卻說我們雖是一家人,但冰和水已經不同了,你們別連累我。這句如冰水好空相妒出息《荀子》,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明顯後面賈蘭出息了,落魄的賈家有人來投奔。賈蘭不管,一家人有一番攻訐,一翻爭執,最後遭自家人記恨。最後這事成了笑話被人們茶餘飯後討論。

二,李紈救不了賈家人。

李紈的判詞和曲子一直和賈蘭捆綁在一起。《金陵十二釵》從來不是隻講一個人。警幻仙姑也解釋說:此或詠歎一人,或感懷一事,偶成一曲,即可譜入管絃。若非箇中人,不知其中之妙。硬將金陵十二釵一一對應是不對的。而李紈的晚韶華就是和賈蘭的合寫,寫事大於寫人。需要陰騭積兒孫應該說的是賈蘭。

多數人認為李紈在賈家被抄家後有錢見死不救是不對的。其實李紈絕無可能倖免。《好了歌》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也表明賈蘭母子也經歷了一場異常的貧窮。當時孤兒寡母一定也求到了賈家那些倖免的人。可一樣沒有得到幫助。後來賈蘭出息了,賈家人又求上門來,也遭到了拒絕。所謂“陰騭積兒孫”是相互的。就像王熙鳳一樣,不相信陰司報應,卻偶爾幫了劉姥姥,就得到了福報。李紈母子抄家後沒人管他們,他們出息了也不管別人,就是互相不積陰騭!

所以最後賈蘭的富貴也不過夢一場。塵歸塵,土歸土。不過李紈顯然已經看不到了。她在兒子出息的那一刻也到了人生的盡頭,有了誥命卻無福享受。這樣的遭遇,可不是成了她人口中的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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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箋雅侃紅樓


李紈判詞: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相空妒,枉與他人作笑談。

在《紅樓夢》中,李紈其實是一個將情感深藏在心底中的虛偽人物。她出身於官僚之家。書中一開始就說李紈這個自幼被父親教育為“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賈家媳婦,“雖青春喪偶,居家處膏粱錦繡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無見無聞,惟知侍親養子,外則陪侍小姑等針黹誦讀而已。”

李紈的性格真的是罕言寡語,一味沉默嗎?平時不吭聲,一是因為情勢所迫,二是因為沒有觸及到她的利益,一旦涉及到李紈本身的利益,她的口才比王熙鳳還要潑辣,其反擊力度還要穩準狠。原來她只不過把苦痛和悲哀深深掩藏在內心不流露而已。

《紅樓夢》第四十五回中原文:李紈笑道:“你們聽聽,我說了一句,他就瘋了,說了兩車的無賴泥腿市俗專會打細算盤,分斤撥兩的話出來。這東西,虧她託生在詩書大宦名門之家做小姐,出了嫁又是這樣,她還是這麼著;若是生在貧寒小戶人家,作個小子,還不知怎麼下作貧嘴惡舌的呢!天下人都被你算計了去!昨兒還打平兒呢,虧你伸得出手來!那黃湯難道灌喪了狗肚子裡去了?氣的我只要給平兒打抱不平。忖度了半日,好容易‘狗長尾巴尖兒’的好日子,又怕老太太心裡不受用,因此沒來,究竟氣還未平。你今兒又招我來了。給平兒拾鞋也不要,你們兩個只該換一個過子才是。”

這一段話一氣呵成,辛辣尖酸,一針見血,有理有據,絕不容對方半點反駁,就出自於這位”大嫂子“的嘴裡。

在書中,李紈表面沒有害人之心,卻也沒有救人之心,非常自私;另一方面李紈看似與世無爭,實際上是悶聲發大財,她的收入王熙鳳幫眾人算得清清楚楚;李紈與王夫人的婆媳關係、對寶玉 的關係都是表面層次。

《紅樓夢》中曹雪芹將李紈安排住在稻香村,本身表面是符合其身份。李紈選擇這個地方,料想也出自於“自己寡婦”的身份,所以“竹籬茅舍自甘心”。其實,對利益,對周圍的一切,她一點兒也沒有甘心。這實在是一個諷刺。

作者對李紈這一形象,同情其命運的不幸,但諷刺意味更明顯。因為李紈是《紅樓夢》中沒有同情心的人,這是其自私性格決定的,”也須要陰騭積兒孫“一句,在賈府衰敗後,李紈並沒有伸出救助之手,幫一幫賈府子孫。李紈晚年”母以子貴“,如判詞中”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

印”,“威赫赫爵祿高登“所寫,無限風光,還是抵消不了她的悲劇,因此”昏慘慘黃泉路近“,賈蘭升官,李紈也就一命嗚呼了。最終”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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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紈的判詞是“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這一聯裡說的是李紈青春喪偶,養育兒子最後功成名就。

“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這是說她的行為如冰貞潔,如水清潔,惹了很多人空自妒忌她,卻不知道她最後的結局不過是給別人當做了一場笑談。

我們在《紅樓夢》的前八十回裡,看到的李紈,生活簡單,因為是個寡婦,衣著不豔,本人又絕不修飾。和青春靚麗的王熙鳳比起來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她因為自己是寡婦,也只知道侍親養子,閒暇時節,不過是領著小姑子們學做針線活。

讓她最出彩的時候,就是大觀園裡,起詩社做社長的時候,這個時候的她,才彷彿有點活潑的青春時光。在整本書裡,沒見過她刻薄對待過任何一個人。自然,她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人笑話的地方。

只有在她的曲子詞裡,我們才知道,原來她的可憐可笑是在後半生的。“[晚韶華]鏡裡恩情,更那堪夢裡功名!那美韶華去之何迅!再休提鏽帳鴛衾.”她和丈夫不過是一場非常短暫的婚姻,過後就是一輩子的寡婦。到得兒子功成名就,也是非常短暫,如同在夢裡一般。

“只這帶珠冠,披鳳襖,也抵不了無常性命.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可憐她終於做成了誥命夫人的時候,卻也已經是死期將近。

這裡最為嘲諷的一句話是“雖說是人生莫受老來貧,也須要陰騭積兒孫”這一句,大家都覺得是在諷刺李紈,因為捨不得錢,不肯受那老來的貧窮,卻讓兒子沒有積下陰德和福氣,而早早的死了。

甚至有人還翻出了李紈的原型馬氏,認為是馬氏在曹家敗亡的時候,沒有伸出援手。可是我認為書裡作者的意思一定不是這樣的,因為作者寫這部書的時候,應該是早就看透了世間的炎涼的,從那個提領全篇的《好了歌》裡就可以明白得來。

所以我認為作者不是譏諷李紈,而是同情悲憫的。他這裡是用了反諷的用法,是疑問的意思。

因為我們看到書裡的鳳姐,可以說是李紈的強烈對照,她身上背了多少人命,她高利貸盤剝,無形之中,又害了多少命!可是,因為她偶然接濟了劉姥姥,就保全了巧姐的命?難道她做的惡還不少嗎?

而我們知道慈祥的老太太,經常是吩咐人不要苦待窮人家的孩子,還經常叫寶玉的小子拿了錢去散給窮人。可是老太太的子孫們,有好下場的嗎?

所以我認為,他這裡就是一句犀利的反問句,是極其悲憫的。

“氣昂昂頭戴簪纓,光燦燦胸懸金印,威赫赫爵祿高登,昏慘慘黃泉路近.問古來將相可還存?也只是虛名兒與後人欽敬.”可憐她母子全無害人之心,卻誰知道爵祿高登時,就是黃泉路近?就連古來將相,也不過是留下了一個虛名叫人欽佩敬重。

為此,我認為,這是作者在家族敗亡後的清醒認識,也是說明了賈府敗落的必然性,以及暗示賈府的不可重興,而不是對李紈的嘲諷。更多的只是大廈將傾,不可力挽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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