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形物语》:邪美得如此奥斯卡

《水形物语》:邪美得如此奥斯卡

如果我今晚要给爸爸妈妈打一个电话,谈谈我今天看的电影《水形物语》,我觉得一定难以开口,“一个人类,和异种生物一起生活,啪啪。”

而在寂寞的德尔·托罗看来,这,很墨西哥。当然,不是Coco那种比较普适的墨西哥。

虽然贵为奥斯卡最佳影片,但《水形物语》在中国这个看起来很保守的国家上映,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你很难在一个较长时期内找出第二部这么特别、这么惊世骇俗的内地院线电影了。

所说的特别,当然不是下图这种场面。

《水形物语》:邪美得如此奥斯卡

惊世骇俗是遮挡不住的。没错,这裙子P得简直完美,但是,重口味是你能遮挡得住的吗?当小孩问你,这个人类为什么和异种在一起搂搂抱抱,你会怎么回答呢?

口味重不重,看对于谁而言了。如果观众按照两分的思维方式来想这件事,人和兽/鱼(神?)当然不能在一起。可是,为什么不呢?两分法,在某些人眼中也是“两分监狱”,压抑人的自由选择。

自然就是自然,不存在好与坏,他也好,他也坏,他是一个河神,不需要应对那些法律、道德,或者人类的要求。对我来讲,这代表的是一种纯真。”琢磨一下德尔·托罗这句话,非常“酷儿”了。

但是,酷儿毕竟还是酷儿,畸零人毕竟还是畸零人,他们仅仅是在一起,就冒犯了所有看到他们的人。

《水形物语》:邪美得如此奥斯卡

恋爱中人在身份和性别上的差异,被拍成电影的,还有伟大的法斯宾德的《恐惧吞噬灵魂》,故事讲述老年白人女清洁工和阿拉伯裔中年男之间的爱情,当然,这段爱情得不到祝福,而是遇到相当大的反对阻力。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能看出这电影说的其实是法斯宾德和高大英俊的艾尔·萨勒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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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吞噬灵魂》

事实上,和《恐惧吞噬灵魂》不一样,《水形物语》里并没有人反对这段爱情。大反派确实是压迫者的形象,但他没有压迫这段爱情,他压迫的对象是普遍的,他压迫所有人:皮肤比他黑的,或者比他更低贱的。除了将军之外,他蔑视一切比他低的阶层,这是男权沙文猪代表无疑了。他还是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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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感觉自己被冒犯的,不是电影中人,而是观众:怎么可以这样?

德尔·托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是样子古怪的哑女,一个不知是兽是鱼是神,反正很邪美。这俩都是故意挑选出来的,赤条条的不雅观,大剌剌地呈现在大银幕上。在我看来,这并非对观众的玷污和不恭,不过是一种独有的不平之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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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爱情童话寓言中,他表达的是他对现实世界的看法:不存在同性恋者和异性恋者,只存在着此一时的同性间的性行为,以及彼一时的异性间的性行为,只存在着一个个具体的、活生生的人。

全世界有60亿人,就意味着60亿种人,而不是两种。

这才是多元的意义。

抱着多元而不是排斥的心态,你会发现这段爱情中同样存在着令人吃惊的温柔。德尔·托罗以水为主题,让这两个孤独的人在一片充满敌意的土地上分别经历了很多无法忍受的压力,但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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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更易于冲动,因为她们是被压抑者,但她们又不完全是。女主角和女配角完美解释了这一点。

德尔·托罗还把政治和反讽放在一起,希望人类能意识到自己的缺陷——缺少爱:黑与白的冲突,低贱者与高贵者的冲突。促狭的空间里,周围的冷冰冰的现实世界一直把动作和决定强加到角色身上,哪怕是大反派,他也受到同阶层内的压迫。

这是一部冰冷又温暖的电影:血、泪、暴力、仇恨、死,然后,还有爱。这次的奥斯卡得主,不是颓废的厌世者,而是用冷嘲托出一份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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