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一生浮華終是夢,到頭來孤魂遊蕩無人送

1922年,16歲的婉容與同她一年生的末代皇帝溥儀大婚。她乘著“鳳輿”,被人以迎娶皇后的隆重儀典,抬進了紫禁城裡的坤寧宮。而這時,清延已被推翻了十一個年頭,正是民國的時代。

彼時的她,不僅容貌溫婉秀麗,琴棋書畫也無所不通,從小在貴族家庭薰陶出來的高貴氣質讓她格外引人注目。但照片中的她似乎與溥儀還差了那麼一點眼緣。

四張照片,四個同樣裝束的女人在溥儀眼裡根本區分不出誰是誰。因為照片中的臉部小得實在認人看不清楚。溥儀瞄了一圈,也只有那個叫文繡的似乎順眼一點,於是玉筆輕落,圈中了文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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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文繡不夠顯赫的家世、不及婉容的長相,且不屬於端康皇貴妃親信範疇的種種不足讓端康皇貴妃強烈反對,溥儀只得又圈一次,而這一次便圈中了婉容,正中皇貴妃之意。於是婉容貴為了後,被圈過的文繡便落為了妃子。

婉容不愧是名門貴族家的孩子,從小的教養和接受的新式教育讓她落落大方,同思想新潮的溥儀十分合得來。溥儀為她請來外教老師教她英語、文學、歷史等功課。她聰慧好學,每天都用英文給溥儀寫信。十六七歲的一對小夫妻像正談戀愛的少男少女,騎著單車軋馬路,牽著小手述衷腸。

如果說,洞房花燭夜溥儀在完成所有儀式後地離開讓十六歲的婉容只是稍微感到了一點落寞,那接下來慢慢成熟的她卻依舊獨守著空房就不僅僅是落寞了,除了漫漫長夜裡的孤獨外,還有她排遣不掉的一份渴望。她唯一的丈夫因為身體原因給不了的婚姻之實,讓她總有一股莫名的煩躁之氣。溥儀不在她寢宮留宿的事實總會讓她突然就陷入了消極之中,她不知該如何化解這份消極,在大煙的麻痺和虛幻中慰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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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11月,溥儀被驅逐出紫禁城,之後他帶著婉容和文繡住進了天津日租界裡的靜園。

離開深宮大院的婉容被新環境振奮了起來,參加各種社交活動、同溥儀瀏覽名勝古蹟、逛街、購物、舞會等各種活動不斷豐富著她的生活,而她也樂此不疲。在深宮大院裡眼巴巴等著溥儀的她在這裡就是別人眼中一道耀眼的光芒,她很享受所有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的同時又不斷輕呼著“皇后,皇后”的感覺。她知道自己正因這個頭銜更加光彩奪目。

在天津的七年是婉容一生中最愉快,最舒心的一段日子,她似乎就要活出了自己,也有了戒掉大煙的打算。但文繡與溥儀的離婚卻讓她和溥儀的關係有了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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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繡自嫁與溥儀後就一直遭遇著冷落,她不像婉容那般同溥儀還有共同的興趣愛好可說、可玩。她每天除了問安就關上宮門低頭刺繡、或是教宮女認字,過著極其簡單而安靜的生活。

但就是這麼一個安靜的女子也有自己的大是大非。在她得知溥儀打算借靠日本人的力量時,她勸告溥儀不要引狼入室。溥儀如何聽得進她的勸解,仍是我行我素。正因為她不厭其煩地規勸讓溥儀對她日漸反感,更加同婉容走得貼近,刻意去冷落她。

靜園的生活讓她心情抑鬱、心灰意冷。恰在這時,她一個遠房的表姐妹玉芬來探望,得知了她婚姻的不幸、處境的悲慘。追求新思想的玉芬勸她同溥儀離婚,爭取自由平等的權利。此時的文繡被一語驚醒了夢中人,不再想著以自殺來逃避她無法容忍的生活,而是在其妹妹文珊的支持和幫助下,以出門散心的理由離開了靜園,向溥儀正式提出了離婚。

溥儀在他所寫的《我的前半生》一書裡說到他最後悔的兩件事:一件是當了日本人的傀儡皇帝,一件就是答應了同文繡的離婚,有損了先人的顏面。

文繡以溥儀要求不得再嫁的條件讓自己得到了自由,但婉容卻因此被溥儀認為是她的爭寵造成了文繡的離開。婉容與溥儀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的你儂我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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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溥儀在日本人的幫助下去了奉天,之後在日本人的扶持下建立了偽滿州國。1932年元月,婉容被日本人描繪的帝國之夢誘騙著去與溥儀團聚。不得不說,婉容是有政治報復的,她一心想幫著溥儀把大清重新建立起來。但現實情況是:她被日本人監視了起來,完全失去了人生自由,並且溥儀對她也日漸冷落。

在兩次逃跑計劃流產之後,她不再抵抗,任由大煙將自己的俊俏面容腐蝕成了青灰色的煙容。她的身心在日本人的監視和溥儀的無視中有了病態。

如果婉容和侍衛私通生下的那個女兒能活下來,或許她的命運會是另一種結局。因為母愛會讓一個女人無比堅強。但這樣的奇恥大辱溥儀如何甘願承受?一個女人的離婚已是讓他狼狽不堪,這個女人在生產那一刻才讓他知道的恥辱他又豈能再次吞下。這個新生命撩撥起了他對女人所有的恨意,便匆匆把這個生命終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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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成為母親的婉容被溥儀打入了冷宮,不能與任何人見面,只告訴她孩子被送出宮外,由她哥哥代養。才對生活有了一點希望的婉容徹底孤獨了,也徹底對自己不管不顧了。除了每天必吸的鴉片外,她不知道打理自己的目的在哪裡,沒有人會來看她一眼。她骨瘦如柴、蓬頭垢面,形如一副枯骨。她的精神狀態也已崩潰,已經不再是一個能正常約束和管理自己的女人。

十年不得見人的冷宮生活讓她的雙眼幾乎失明,見不得光亮,見人是以扇子遮面;而她的兩條腿更是無法直立行走,需人攙扶著才能一點一點挪動。

1945年,日本宣佈投降,溥儀按照日本人的安排帶著弟弟溥傑及幾個親信逃了,把他的名義妻子和福貴人李玉琴扔在了通化大栗子溝。之後,佔領當地的游擊隊俘虜了最後剩下的六名皇族成員,輾轉至延吉關進了監獄裡。

婉容,一生浮華終是夢,到頭來孤魂遊蕩無人送

1946年6月,這一行人要被轉往佳木斯,考慮到已是大小便失禁的婉容有可能會死在路上,又把她單獨一人留在了延吉的監獄裡。

而在這之後不久,婉容便被發現死在了監獄裡。如今是葬地不明,因為有說是“用舊炕蓆卷著扔在北山上”,也有說“葬於延吉市南山”,屍骨已是無處尋找。

一個做著皇后夢的女人就這樣被遺棄了,遺棄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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