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氣似乎和往常沒什麼不一樣:陽光明媚,風卻冷的刺骨。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很久沒有聯繫的他打來的。她對著手機說了幾句話,合上手機,匆匆走出了學校。
在另一個城市,接她的是他的母親。
“很抱歉,冒然把你找來,但我們也沒辦法,一個多月了,他誰也不認識,誰也不理,只是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所以......”
“阿姨,我想去看看他。”
“好啊,不過你是不是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咱們走吧。”
躺在病床上的他誰也不理,口中念著她的名字。見她進來,他立馬坐起來笑了,招手讓她過去。她默默走到床邊,什麼也沒說。他拉起她的手,把頭埋進她懷裡,嘴裡喃喃著:“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她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抱著他。
她的到來讓他很興奮,每天不停地說著他們以前的事。雖然別的人他還是不認識,包括他的父母。
他和她認識在一個金色的九月。他從他所在的城市來到她所在的小鎮,那年他們都是十四歲。
他放蕩不羈,不怎麼愛學習,總是想著怎麼捉弄別人,成績自然不怎麼好,也不受班主任待見。她則不一樣,安靜,聽話,成績也好,算是班主任的寵兒。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他開始喜歡捉弄她,一來一往也就彼此熟悉起來了。她覺得他是可塑之材,便儘量幫助他,他也很聽她的話。第一學期他的進步很大,她卻退步了,不過她還是很高興: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廢。
然而他們之間的事在別人眼中卻似乎不那麼簡單,包括他們的班主任。但她不在意,她覺得他們之間只是純潔的友誼,所以對別人的閒言碎語並不在意,甚至連班主任的“諄諄教誨”她也置之不理。
一年後,她因病休學,不久以後,他轉學了。從此他們斷了聯繫。
再度聯繫,她讀高一,他上警校。
在外人甚至她的好朋友眼中他們並不只是簡單的朋友關係。究竟是與不是?誰也不知道,包括他和她。
即使如此,然而他們的距離還是遠了,以至於他都不曾問過她在哪兒讀大學。
......
在她到來的半個月裡,他不讓她離開自己一步,似乎怕她走了不再回來。這期間,他的世界裡只有她。然而一天晚上他卻毫無預兆的昏迷了。
再醒來已是三天以後。
她踏進病房時,他坐在床上和周圍人聊著什麼,他已經記起了所有的人。他注意到了站在旁邊很久的她,友好地衝她點了點頭:“你也是這裡的病人嗎?”
屋裡所有的人驚呆了。
“我是個過路人。”她稍稍愣了一下說。
“那你是本地人嗎?”
“不,我是外鄉人。”說著,她用手撫摸著床邊的一朵玫瑰花。突然她的手被刺紮了一下,血冒了出來,滴在旁邊雪白的百合花上。
......
外面是漫天的大雪,坐在返程車上的她平靜地望著窗外一排排飛晃過去的樹。看著看著,一滴淚滴在她的手背上,先是滾燙,繼而變涼,最後冰冷...
七年,是他和她的一個輪迴,一個從陌路人到陌路人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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