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比亞迪,懟特斯拉,巴菲特爲什麼?

摘要: “是否願意出手深陷盈利和資金鍊爭議的特斯拉?”一位現場股東提問巴菲特。巴菲特直言,“馬斯克不需要我的幫助”。

賭比亞迪,懟特斯拉,巴菲特為什麼?

一年一度的伯克希爾哈撒韋“雙簧”股東大會,在一片祥和熱鬧的全球資本家注視中,完成了又一年的朝聖。

還是那個“配方”——逗哏兒巴菲特負責嬉笑人生,捧哏兒芒格負責語出驚人。而鈦媒體在2018年的股東大會現場,感受到的顯著不同是,位於內布拉斯加的奧馬哈小城,漸漸成了中美資本競逐和風向判斷的秀場。關於兩國頭部資本力量的思考,在這裡顯現流動的力量。

2016年的股東大會,沒有中國人提問。2017年零星出現中國聲音。今年,5箇中國人提問,6次探討有關中國的議題。內容涉及貿易戰、投資配置原則、人工智能、公益慈善、在華投資。讓中國投資人大出了一把沐浴股神的風頭。以至於在最後幾個連續中國人提問的環節,偌大的體育場內開始迴盪起驚訝的空嘆聲。

芒格的“偏愛”

面對巨大且倍受全球資本高度關注的中國市場,伯克希爾公司至今最大的在華投資手筆仍然僅有BYD

也因此,當現場美國新聞同行在對中國市場進行潛力展望時,BYD總是被反覆列舉的例子,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巴菲特和芒格對中國項目標的的判斷標準和風向評估。

Stella Lee是比亞迪股份有限公司高級副總裁兼BYD北美分公司總裁;作為伯克希爾的老熟人和重要Portfolio,Stella也是股東大會的常客。

“查理(芒格)似乎對我們有種特殊的偏愛。” Stella這樣告訴鈦媒體。Stella自己與BYD的同事每年都會與查理芒格在其家中舉行定期的餐會,用以交流BYD公司最新的業務情況和對行業及市場前景的觀點分享。席間無論是巴菲特還是芒格,對BYD的經營過程和結果都沒有任何干預,始終保持對其前景的信心。

新能源汽車領域,BYD將特斯拉視為對標的對象。即使在去年的某個場合,馬斯克表達了對這家來自中國的“潛在競爭對手”的不屑一顧。巴菲特在美國的新能源出行領域有諸多資源和人脈,可一直沒有對馬斯克的業務有顯著參與,卻將視角投向了馬斯克的中國競品BYD。

相似的能源解決方案公司業務、同框的垂直電池產品序列、同一個戰場的新能源汽車市場競爭。BYD與特斯拉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產品和技術角度中,中美新能源汽車發展的現狀。面對暫時不同的國家目標市場,兩家公司有高度相似性,也有清晰的區隔。在這種區別中,造就了巴菲特最終的投資判斷落在的BYD。當然,中國市場前景和政策支撐僅是其中判斷標準的一個環節而已,但並不構成壓倒性影響。

BYD還是Tesla

在今年的伯克希爾哈撒韋股東會上,有股東轉述前不久馬斯克(特斯拉創始人)在財報電話會中提到的否定傳統商業護城河理論,“護城河的這個概念非常愚蠢”,並向巴菲特提問是否認同這一說法。

巴菲特回應稱:

科技快速進步確實使得某些行業的“護城河”被摧毀速度在最近幾年加速,但我不認為科技已經摧毀了每一個行業的“護城河”。

巴菲特同時說,“企業應該改善自己的護城河,在任何時候都捍衛自己的護城河。馬斯克可能在某些行業裡帶來顛覆,但是我認為他不會在糖果方面跟我們展開競爭。”

芒格也補充道,“巴菲特從未考慮過建立實際的護城河,即使它們很精巧。”

“是否願意出手深陷盈利和資金鍊爭議的特斯拉?”一位現場股東提問巴菲特。巴菲特直言,“馬斯克不需要我的幫助”。

沒有規模盈利能力、穩健消費預期和正向自由現金流的公司,從來都不是巴菲特中意的標的。

2018年,BYD在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內部對於所投公司最新的評估排名中,已經進入了全球前十五強。今年他們擠掉的正是知名IT與計算機硬件巨頭IBM。

該十五強名單的篩選標準基於,截至目前的伯克希爾對項目投資收益率的階段統計和項目遠期價值的評估結果。標的公司不同的價值定義下,會發生不同的估值模型。就好比對於全球矚目的特斯拉在這種模型下價值有限,IBM在這種模型下空間漸窄一樣。

如何定義BYD ,成了巴菲特考量投資決策的重要邏輯環節。

BYD發佈的2017年度財報顯示:全年營業額1026億元,歸屬上市公司淨利潤40.66億元。其中汽車及相關業務收入566.24億元,佔比總收入53.46%。動力電池、代工業務、雲軌在另一半收入江山中也扮演了傳統優勢的收入支撐。

這從來不是一個正統意義上的新能源汽車公司,在B端既有的龐大且穩健的供應渠道和業務線,讓BYD在現金和盈利方向上,從來不會面臨入不敷出的困境。

這也不是一個典型的電池能源解決方案和消費硬件代工廠,在新能源商用車、乘用和雲軌等能源應用產品端,BYD都已經拿下了行業前端的品牌認知和市場佔有率。

在內生和衍生動力上,BYD發展的空間感建立在持續可靠的市場需求供給上,這種需求又建立在政策和增量市場的潛在紅利中。

因此,良好的經營性現金流和可持續的利潤結構,給BYD在未來新場景消費產品的設計、研發、製造等環節創造了非常紮實的基礎。以此為契機,在結合智能和技術概念升級場景時,無論是汽車產品、還是其它新能源終端產品,BYD的衍生、多元化都會容易得心應手,並且糧草充足。這符合巴菲特的基本價值投資觀。

這也是為什麼,在2011年的某一天,芒格走到巴菲特身前,拍上一份來自中國的陌生公司BYD的簡單介紹,就說了兩個單詞,“Buy it”。

巴菲特的定義

大舉在二級市場買入蘋果公司,一度引發市場對巴菲特科技投資原則的困惑。伯克希爾在早期沒有選擇蘋果的原因在於這是一個科技股。不瞭解的行業就不投,科技股一直是巴菲特慎之又慎的領域。哪怕當年面對由比爾蓋茨背書牽線的谷歌,都無法徹底引誘巴菲特下水的慾望,成為了伯克希爾最大遺憾之一。但堅持投資原則,依然沒有讓巴菲特對此後悔。即使到今天,伯克希爾在科技產業的佈局,都由一個精銳年輕的小團隊在總體把控,並彙報給巴菲特與芒格來最終審度。

在巴菲特眼中,蘋果公司的定義從來不是一個智能消費終端硬件公司,也不是科技公司。這一點上,近期風風火火的小米公司是具象參照物。在上市申請中雷軍的自我定位也努力將小米從一個廣為C端認知的手機等智能硬件公司,升級至物聯智能時代的生態平臺公司。因此這樣的想象力在市場估值上收到了明顯回報。智能硬件與科技生態公司,前者內生動力和利潤率很難得到長遠保證,後者即便將軟硬件生態在付費增長預期中,定位了極大的成長利潤空間。可以上這些都不是巴菲特的心思,在他眼中,蘋果是個消費產品公司。

當巴菲特在確定了蘋果資產和現金流動性層面的價值後毅然入局。不是因為打開IPhone後決定是不是要投資,而是消費者的消費行為造就了巴菲特對蘋果公司的興趣。巴菲特是個洞悉商業本質的老油條,從二戰時期的投資機遇到當下智能互聯時代的投資新局,他眼中的價值格局一以貫之。不在意概念和技術的粉飾包裝,不在意新生模式的妄自顛覆,從需求本身和經營本身看價值潛力,這是巴菲特保證在任何時代都不焦慮的原則壓倉石。也給了他足夠的自信在全社會都被科技慾望裹挾的時候,始終堅持那句樸素的真言,“我和芒格不懂科技,不懂的我就不投”。從已有的歷史縱向來看,這倆老頑童不是不懂,是懂得太多。

“中國太複雜了,只有資本集中才能有效率”

在本次股東大會上提問的5箇中國人裡,老虎證券資管業務合夥人徐楊,向巴菲特提出了關於投資配置第一性原則的問題。按照配置角度,中美在GDP和經濟發展階段來看,美國投資人都應該增加在華投資的配置比例,但實際上大多數美國人都並不這麼做。芒格在回答中也認可了這種現象普遍存在。

在徐楊看來,全球市場配置說起來好聽,但做起來真的很難。首先伯克希爾的股東都是美國人,對回報有預期,如果過度投資或完全按照GDP比例來投資中國,會導致大量資金流入中國。即便潛在增長預期高,萬一投資選擇出現錯誤、表現欠佳或者橫盤時間過長,巴菲特和芒格很難向投資人交代,外界的質疑也會迅速集結。中國的市場特色,美國一般投資人很難理解。縱然像巴菲特和芒格這類投資巨匠,也很難大步邁進中國標的市場。那些沒有經驗的人,就更難做出這個決策。

關於這個問題的反思,巴菲特在對徐楊提問的回答裡表現的很務實,“今天美國的很多投資人錯過了中國的機會,投資中國看起來太複雜、太難了。事實上我們在中國有投資,而且做的不錯。但你要把很多資金投在某一個地方,比如十億美元以上規模,這樣才能產生經濟上的效率。”

精細化的價值投資,巴菲特式的謹慎伴隨著判定後的貪婪,這點從未改變。(本文首發鈦媒體,採訪、作者/李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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