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不壓正》:彭于晏今天又沒有好好復仇

《邪不压正》:彭于晏今天又没有好好复仇

《邪不压正》:彭于晏今天又没有好好复仇

大牌導演、民國題材、知名小說、國際影帝,《邪不壓正》無疑在宣傳時期,就給人一種歷史大片的感覺。

《邪不压正》:彭于晏今天又没有好好复仇

的確,算算跟姜文同時期的導演,大家人手一部歷史題材大片,張藝謀的《活著》,陳凱歌的《黃土地》,田壯壯的《盜馬賊》,彷彿生於五六十年代的導演,都應該關注歷史,體察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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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算來姜文不算是第五代導演,也在第五代導演都去拍視效大片的時候,拍出了《一步之遙》這樣讓影評人難以下筆的電影——內容晦澀難懂,但讓他們說出哪裡不好,總是一言以蔽之:太姜文,太自大,不考慮觀眾的感受。

而當《邪不壓正》上映的時候,評論也沒有變的更加友好,“依舊很姜文”、“依舊不考慮觀眾,孤芳自賞”,姜文“依舊”的時候,評論人也“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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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的是何時的“舊”呢?這可能要跟《讓子彈飛》、《一步之遙》相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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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時間上面看,《邪不壓正》所處的時代與前兩部差不多,故事講述七七事變前期,曾親眼目睹師父一家遭師兄朱潛龍(廖凡 飾)和日本人根本一郎(澤田謙也 飾)滅門的李天然(彭于晏飾)重回北平,決定替師報仇,但由於種種原因他遲遲不願意出手,在此過程中,交際花唐鳳儀(許晴 飾)與裁縫關巧紅(周韻 飾)也捲入其中,一個設置障礙,一個推波助瀾。

《讓子彈飛》講述民國年間的鵝城,《一步之遙》講述北洋政府統治時期的上海,所以與《邪不壓正》一起,被稱為

姜文“民國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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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是天高皇帝遠的蠻夷之地,一處是淫迷混亂的繁華都市,到了《邪不壓正》,回到了姜文的故鄉,表現上月朗星稀,實際暗流湧動的老北平。

《讓子彈飛》的酣暢淋漓是顯而易見的,開場就是一場追逐戲,三槍一打,踩在了觀眾們的電門上,故而一路往下衝,逆風也能爽個透。

《一步之遙》就溫吞很多,沒有真槍實炮,死者只有一名女子,卻只因為死的是舞女選美的花國大選獲勝者王蓮英,讓故事有了添油加醋的戲劇性,而觀眾也只能慢慢體味導演給鋪下的一地虛無,而這也成為了諸多觀眾不喜歡這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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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邪不壓正》像是取其“中”的片子。

前兩部姜文都是第一男主,與葛優老師平分秋色,《邪不壓正》的C位明顯是需要成長的青春少年李天然,而李天然的線索也清晰且直接:任性地回國復仇,因膽怯而偷盜,因不羈而惡作劇,因感謝而愛上一個姑娘,最後克服自己的心理,成功復仇。

這個故事線索看似非常普通,如果跟姜文粉絲講起,說不定有人還不相信這如《中國合夥人》一般的勵志少年片怎麼能是姜文的風格。最終李天然確實還是用正當的功夫,在最終的高潮戲中贏得了勝利,完成了人物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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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東邊日出西邊雨,姜文並沒有打算好好講述一個少年的成長經歷,而在最開始,他飾演的藍青峰就說明,李天然不過就是他藏了二十年的棋子,棋子當然是任人操控的,行為,舉止,包括意識,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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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的視野在此刻變得更大,幾個陰謀家:朱潛龍、根本一郎、藍青峰所佈的局也能夠看得較為清楚。藍青峰是當年辛亥革命的參與者,他與朱潛龍過從甚密,卻又以殺死李天然為籌碼,暗中慫恿朱潛龍除掉根本一郎,最終目的是抗日。

瞭解了藍青峰的意圖之後,李天然被師兄朱潛龍塑造成狗的故事在這樣的背景之下顯得不值一提,他的一腔熱血,和一腔熱血倒不出來的青澀,就成了《邪不壓正》前半部分的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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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他剛剛回到北平時像個興奮的孩子,看到這裡漫天的飄雪和硃紅的城牆,像是到了新的遊樂園。

他偷出根本一郎印章,為的只是把印章改在唐鳳儀的屁股上,卻不敢留下自己的真名。

他明明可以飛簷走壁,卻只扔出冰塊割傷了朱潛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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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以為他是正義化身的時候,突然被給了一針,“多麼體面的小夥子,卻是個煙鬼。”

美國父親的死還沒有悲傷三秒,又叫另一個人爸爸叫的起勁兒,讓他躲在鍾裡就一步也不離開,每日樂趣,是喝那一瓶一百年曆史的酒,每一件事都優哉遊哉,離復仇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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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令人忘記復仇沉重氣氛的,是老北平連成一片的屋頂,李天然輕巧的身姿在此之上如履平地,而屋頂之上晴空萬里,也讓人不相信這是那個民國政府與日本人掙得頭皮血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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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姜文拍北京,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在《陽關燦爛的日子》中,馬小軍也曾登上過屋頂,如果這個動作能表現出少年的意氣風發,那彭于晏也確實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因為在屋頂上他還陷入了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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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紅和李天然相逢於成事之前,一個給一個搬來了自行車,一個給一個做衣服,他們兩個人都揹負著復仇計劃,卻在炸掉了鴉片倉庫之後覺得場面很美。

另一方面,死了兩個兒子,眼都不眨就將華萊士·亨德勒醫生殺害的藍青峰,原本應該是個悲情且心狠的角色,但故事走到他設定的節骨眼——姜文將李天然送給朱潛龍,沒有陰狠,不是冷漠,姜文的表演和臺詞一出,反而像是戲謔。

“我壓著速度呢。”他又哭又笑,看不出到底是真心不捨,還是惺惺作態。而這也消解了故事嚴肅的走向,彷彿二十年的籌劃,像是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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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邪不壓正》中,觀眾可能看不到為了最終“殺掉朱潛龍”的目的而蓄力的主角,李天然少年時的陰影並沒有成為整部電影的動機,導演帶著觀眾,沿著他的回憶路線,把老北平的美展現,把復仇之前的愛情展現,似乎才是整件事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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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好復仇,不好好悲傷,風花雪月和談情說愛卻認真。《讓子彈飛》中乾淨利落的打鬥也有——李天然最後一“點”的圓滿,成就了他功夫之外的勇氣。《一步之遙》中華麗虛無的觸感也有——在追人和被人追的檔口,李天然卻光著屁股在房頂上奔跑。

這樣的片子,或許並不適合被打上“歷史大片”的標籤,但最後一聲一聲的“巧紅”,仍舊浪漫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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