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安世子的琴艺果然绝妙。”
桃花树下青衫少年未曾回头,只是停了抚琴的手,“固伦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少女不语,缓步移至他的身旁,伸出玉手摘下一朵粉嫩的桃花放于掌心。
“安钰,可想要回国?”
“公主这是 在寻安钰开心?”
“非也。本宫不过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罢了。”
“公主莫要开玩笑了,阿钰乃一介质子,还请慎言。”
“没想到安世子竟愿做一只任人宰割的乖猫,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
少年闻言蹙眉,“公主你......”
“安钰,本宫看人一向不会出错,你若愿意,我们可结盟。”
“为何?”
少女轻轻执起掌中的桃花,“杀人,偿命!”
“那个人,可是公主殿下的“父皇”。”
“哪有如何?”
“嘻嘻~呵呵~好!”
那一个字贯穿了固伦公主落卿芸十二岁的所有记忆。
三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走水吞噬了大半个皇宫,楚国世子百里安钰不幸落难......
那日她穿过废墟,来到那棵唯一幸免于难的桃花树下,伸手摘下一支桃花放于净瓶中。
回到宫中,跪在佛像面前,虔诚的看着佛祖:“愿我西祁千秋万代。”
良久后,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深深看了一眼金色的佛像便离开了……
两年后,边疆发生了暴乱,落卿芸知道,那是他来履行承诺了。
战场的血腥,远在皇宫中的她亦有所耳闻。
殿中,她拿出一把匕首,锋利无比,映着自己的容貌,重新别会腰间,骑上骏马,飞驰而出。
那一天,是她听到了他被围困的消息,那是九死一生的局。其实依照盟约,她大没有去救他的义务,只不过她想见他罢了......
战争是残酷的,她骑上最好的骏马,向战场奔去,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困的他,她突然笑了。
“阿钰,日后就穿这玄色衣衫吧。这样,即使敌人伤了你,也看不出血迹,发现不了你的弱点。”
“好!”
回忆结束,她戴上面纱,抽出长剑,策马奔腾,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可这毕竟不是江湖比试,渐渐她厮杀得越来越慢,敌人却越来越多。
好在,他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一袭亮眼的红衣。
“你怎么来了?”
他欣喜若狂,看着只身一人闯入敌方阵营的她,心脏不可察地跳动了起来,快要抑制不住。
“拿去,还你匕首,留着保护你自己吧!”她高傲地抬着头道。
他接过匕首别进自己腰间,轻语,“呵~殿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如今你已脱险,我该走了。”
“好!万事小心~~”一年后,她年芳十八,此时的西祁 已是摇摇欲坠。她的父皇为了巩固政权,欲将她下嫁给本国的将军,那位将军的年纪足够与她那位好父皇比肩了。
“固伦不嫁!”
“你个逆子,朕说的话由不得你反驳!”
“呵,父皇,你亲手杀了母妃还不够?现在又要亲手毁了卿芸么?”
“你,你怎么知道的?”
“那夜,卿芸恰巧躲在床下目睹了一切。
我的好父皇啊,为了你心爱的政权,不惜逼迫为你生儿育女的妻子,去陪番邦王爷喝酒暖床!!!你可真干得出来啊!!!”
“呵~那又如何?能为朕排忧解难是她们的福分,可惜你母妃太不识趣!”
“呵!陛下,身为君主,你不能开疆拓土也就罢了,整日里奢靡享乐,还口口声声说是敌国太强。西祁之所以会到如今这般田地,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放肆!你既然敢对朕出言不逊,来人啊~~”
“来人?!”她抽出了腰间软剑,第一次在她这位好父皇面前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陛下你可知,卿芸是真的没有想到,您只带了两个近卫来逼迫卿芸下嫁。”
“孽子,你..你居然要弑父?早知道,朕就不该心软,让你同你那该死的母妃一样!!”
“哦,是么?!呵,陛下,您放心!卿芸是不会杀你的,太脏!卿芸要的只是你的江山,从来都是。”
这一刻,她等得太久了,她藏匿的也太久了,她母妃死后,她无数次的幻想这一天,终于实现了。
有了“他”在手中,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没想到她父皇居然如此大意,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那年冬至,飞雪飘扬
京都,昔日桃树下的少年,带领着楚国的军队站在城楼下;她依旧笑颜如花的站在楼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变化。
“阿钰,本宫以西祁江山为聘,娶你,如何?”
“那本帝便以楚国万里山河,下嫁,如何?”
“如此,甚好!” 她十九岁那年,发生了很多事。
例如她出嫁了,她的国家被统一了......当然,她的父皇还活着,活在了一座古寺里,终日里对着佛像,出不去,也没人能进得去。
“卿芸,你可知?你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出现,惊艳了我整个生命的时光。”
“那你以后还会有别人惊艳你么?”
“不会,自认识你,目光所至,皆是你,往后余生,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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