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久弥新金兰情

历久弥新金兰情

□ 张木梅

那是2014年春天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涟水加油站的职工宿舍里,我怀着期待、激动和不安的心情等待着一位故人的到来。

王素兰,我分别四十年的同学,我们的相识来自时代赋予的机缘。我1974年初中毕业,暑后却没能上高中继续读书。同龄人天天背着书包上学,我却要和生产队里的成年人下地挣工分,我不免会常常躲在田边沟旁偷偷地抹眼泪。

那时上高中、上大学都是靠生产队大队推荐,我父亲虽然是大队干部,可以让我和妹妹都在本乡读高中,可是父亲却把名额让给了别人,用父亲的话说,就是不能因为我们有权,书就让我们一家子读。好在母亲一再催促,父亲托城里的小叔帮忙,在开学两个多月后,把我送到外乡的红星中学读书,于是结识了同学王素兰。

王素兰大我两岁,为人善良、朴实,乐于助人。

一次周末回家,我提前在招呼站等车,等了很久,才远远望见一辆车驶来,正高兴时,客车却从我面前呼啸而过,一天就只有这一趟车,客满不停车,我跟不上车,就回不了家。空荡荡的站牌下,只有我一人立在寒风中,我着急地哭了。

交通不便,环境陌生,加上上课听不懂,作业又做不上,特别是每天总觉得肚子饿,我一度产生了放弃读书的念头。同宿舍的王素兰得知后就劝我说:“你能得以重新上学,多么不容易,回家容易,再想读书怕是不可能了。”我因此打消了退却的念头。

此后再逢到星期天,王素兰同学就把我带到她家。那时候能吃上顿米粥很不容易,而素兰姐的妈妈为了给我做米粥吃,常从邻居家借米烧煮,把我当客人一样招待。在素兰姐一家人的帮助下,我顺利而愉快地度过了一学期。放寒假了,别的同学都回家了,宿舍只剩下我。过去没有电话,也没办法跟家里联系,处于年根岁底,车子跟不上,又特别想家,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然哭得稀里哗啦。

见此情景,素兰姐安慰我说:“别怕,我用自行车背你回家。”“真的吗?”我不敢相信,这么多东西再加两个人,百十里路程,能行吗?

寒冬腊月,北风刺骨。素兰姐骑着自行车,背着我和我的各种用品,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脖子周围腾腾地往外冒着热气。坐在后座上的我,看她那疲惫的样子,几次要替换她,她不让,就这样紧赶慢赶,天快黑的时候终于赶到我家。我的父母非常感动,也非常不过意。晚饭后,父亲在邻居家借了几斤花生、几斤粉丝,给素兰姐带回家,表示一点心意。

寒假后,我转学到本乡,从那以后,就再没有见过素兰姐。也曾给她写过信,却是石沉大海,音信杳然。

多少年后,我到城里给儿子陪读,偶然打听到素兰嫁到涟水朱码,就满怀希望地去朱码寻找,可是,打听了许多人家,都说不认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昔日这位同窗好友的牵挂越发加深,找到她的愿望也愈加强烈。功夫不负有心人,2014年春天,我终于打听到她的消息,于是,就有了见面畅叙友情的相约。谢天谢地,我们如愿以偿——相隔四十年,重逢在春天。我们彼此承诺,有了当下便捷的交通和先进的通讯联系,从今往后,再也不把对方弄丢。

2016年7月2号,我丈夫生了一场重病,结核性脑膜炎,病情危重,转院到上海住院治疗。经过治疗,虽然转危为安,但是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这种病需要持续用药,每个月要去上海复查,一次往返,少则三五千,多则上万元,最后一次复查,医生说要带两万元,对于我们普通农家人来说,这可是天文数字啊!我白天黑夜地发愁。怎么办?去复查,没有钱,不去复查,病要是复发怎么办?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素兰姐打来电话,询问病情,知道我的难处后,立即带两万块钱到县城给我女儿,要我女儿一定要带她爸爸去复查。还打电话给我说:“有困难不要死扛,告诉我也好一起想办法。”

丈夫出院了,素兰姐还来看望。由于晕车,不能坐汽车,她就让老公骑摩托车背她来,不但带来钱,还大老远带来两只老母鸡,说病人需要营养,让我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说,友情是黑夜里的灯塔,能让困境中的人看到光明和希望。我将永远珍藏与素兰姐的这份情谊,以素兰姐为榜样,也努力把爱心传递给需要帮助的人们。

历久弥新金兰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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