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桓帝劉志是怎樣除掉外戚梁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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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漢和帝開始,由於皇帝們登基時的年齡都很小,所以外戚干政的現象愈演愈烈,尤以歷事順帝、衝帝、質帝、桓帝四朝的大將軍梁冀為甚。梁冀憑藉著手中的權柄,在朝中飛揚跋扈,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但令人倍感驚異的是,這位專橫無比的大將軍,卻對老婆孫壽怕得要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梁冀、孫壽的最終結局又如何呢?



梁冀字伯卓,是東漢名臣梁統的後代,大將軍梁商的長子,漢順帝皇后梁妠、桓帝皇后梁女瑩的哥哥,因為外戚的身份,起家便為黃門侍郎,可謂少年得意。按照《後漢書》的說法,梁冀貌醜心狠、不學無術,據說兩肩聳起來像老鷹的翅膀,眼睛像豺狼一般倒豎,說話含糊不清,學問也就是抄寫賬簿的水平。梁冀平日裡喜歡飛鷹走狗、貪杯遊戲,活脫一位不幹正事的“衙內”形象。


冀字伯卓。為人鳶肩豺目,洞精目黨眄,口吟舌言,裁能書計。少為貴戚,逸游自恣。性嗜酒,能挽滿、彈棋、格五、六博、蹴鞠、意錢之戲,又好臂鷹走狗,騁馬鬥雞。見《後漢書·卷三十四·梁統列傳》


梁冀本是一位無德無才的紈絝子弟,只是憑藉著妹妹和父親的關係,才得以在仕途中一路馳騁、連番高升,由黃門侍郎開始,歷任侍中、虎賁中郎將、越騎校尉、步兵校尉、執金吾、河南尹等要職,終於在父親梁商去世後(141年),以長子身份繼任大將軍。



梁冀起初侍奉順帝,之後又相繼擁立過三任皇帝(衝帝、質帝、桓帝),執政長達18年時間。家族中前後有七人被封侯,三人被立為皇后,六人被封為貴人,兩人官至大將軍,夫人、女兒中有七人享有食邑,三人婚娶公主,其他官至卿、將、尹、校的有五十七人,滿朝公卿大臣莫不是他的黨羽,人臣權勢、地位尊崇之極,大概還沒有能超越梁冀的。


梁冀之父梁商在擔任大將軍期間,因為謙恭溫和、虛心薦賢,所以在政界和民間的口碑都很好,被時論譽為良輔。可等到梁冀一上臺,便反父道而行之,肆其兇暴驕橫之心,上欺天子、下壓群臣,凡與己不合者必除之,著實殺人如草芥,惡行累累。不僅如此,漢質帝因為對梁冀專權不滿,對著朝臣稱呼他為“跋扈將軍”,結果竟然被毒死,實在是令人髮指。



“活閻羅”梁冀雖然在朝中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但在家裡面卻對老婆孫壽怕得要命,貨真價實的一枚“妻管嚴”。孫壽之所以能控制住梁冀,除了潑辣陰狠的性格外,還跟她姿態妖媚、善於惑人有關。


據史書稱,孫壽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喜歡做出各種妖媚的姿態,經常描著細長曲折的眉毛,裝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眼下再略施粉黛,好像剛哭過一樣讓人垂憐。孫壽經常將髮髻故意斜歪在一側,走起路來扭著腰肢像貓步,笑起來故意裝作患牙痛的模樣,以此來媚惑梁冀(“壽色美而善為妖態,作愁眉,啼妝,墮馬髻,折腰步,齲齒笑,以為媚惑。”引文同上)。


孫壽生性陰毒善妒,憑藉著梁冀的寵懼,為非作歹,幹盡了不少的壞事。梁冀私通被順帝遣返的妃子友通期,並生下私生子,孫壽得到消息後,就派兒子梁胤把友氏一家殺光。孫壽為報復梁冀出軌,便與家奴秦宮私通,梁冀知道後,也只能裝聾子、瞎子,不敢責問老婆。



不僅如此,孫壽還指使梁冀剝奪梁家人的職權,並抬高孫氏宗親的地位,其中擔任侍中、卿、校尉、郡守、長吏等官職的有十數人之多。這幫人在官位上為非作歹,隨意誣陷富豪之家下獄,以侵吞他們的財產,影響極為惡劣。


梁冀惡貫滿盈,在禍亂漢朝近20年時間後,終於迎來覆亡的時刻。延熹二年(159年),對梁冀專權早已不滿的漢桓帝孤注一擲,和中常侍單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等五個人密謀鋤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詔廢黜梁冀的職權,並派兵包圍他的宅邸。梁冀、孫壽自知不能倖免,遂相約同時自殺而死。



梁冀夫婦死後,桓帝尤且不解恨,下令抓捕梁、孫兩家及內外宗親,不論老少都處以死刑,暴屍街頭。其他受梁冀牽連而死的公卿、列校、刺史及二千石官員達數十人,其他官吏和賓客被免職者逾三百人,使朝堂為之一空。


悉收子河南尹胤、叔父屯騎校尉讓,及親從衛尉淑、越騎校尉忠、長水校尉戟等,諸梁及孫氏中外宗親送詔獄,無長少皆棄市...其它所連及公卿、列校、尉刺史、二千石死者數十人,故吏賓客免黜者三百餘人,朝廷為空,惟尹勳、袁盱及廷尉邯鄲義在焉。引文同上。


文史磚家


梁冀是東漢時期著名的外戚,梁氏一家出了三位皇后,六位貴人,前後七人封侯,二人做大將軍,三人娶了公主。梁冀前後執掌朝政近二十年,貪得無厭,為所欲為。漢質帝劉纘因說過:“此跋扈將軍也。”就被梁冀毒死。梁冀又立十五歲的劉志做皇帝,就是漢桓帝。

圖注:跋扈將軍梁冀


梁冀的妹妹是漢順帝劉保的皇后,此時成為皇太后。梁冀又把另一個妹妹嫁給漢桓帝劉志做皇后。這樣,梁冀作為外戚的地位更加鞏固。劉志在梁氏家族的控制下慢慢長大,對梁氏專權的局面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延熹元年(公元158年)五月,發生了一次日食,太史令陳授通過宦官告訴劉志“日食之變咎在大將軍冀”。梁冀聽說這件事,就害死了陳授。已經二十七歲的劉志“由是怒冀”。第二年七月,梁冀嫁給劉志做皇后的妹妹死了(皇太后梁氏已於數年前死去),劉志一定程度上擺脫了梁冀的監視。


這時,又發生了一件事,引爆了劉志與梁冀之間潛伏已久的矛盾。劉志寵愛漢和帝皇后鄧氏的堂侄女鄧猛。鄧猛幼年喪父,母親帶著她改嫁給梁冀妻子孫壽的舅舅梁紀,鄧猛也改姓梁(梁氏被滅族後才恢復姓鄧)。或許是為了隱瞞鄧猛的真實身份,梁冀派出刺客想刺殺鄧猛的母親。結果刺客在行刺時被人發覺,行刺未成。鄧猛的母親知道後就去向劉志告狀。

圖注:漢桓帝畫像


劉志聞報大怒,為避開梁冀在皇宮中佈置的眼線,在廁所裡單獨問小宦官唐衡:“我身邊的人有誰跟外戚梁冀有矛盾?”唐衡回答說:“單超、左悺與梁冀的弟弟有矛盾,徐璜、具瑗常常憤恨外戚梁冀驕橫,只是不敢說。”


於是,劉志召見單超、左悺,說:“梁冀一家專擅朝政,大臣們都看他的眼色行事。現在我想殺掉梁冀一家,你們意見如何?” 單超、左悺說:“梁冀就是國家的奸賊,早就應該誅殺。我們沒有什麼權勢和力量,不知道陛下您是怎麼想的?”劉志說:“確實如此,你們要秘密謀劃。” 單超、左悺又說:“我們秘密謀劃和行動都不難,只怕陛下您還拿不定主意。”劉志說:“奸臣脅迫朝廷,應該治罪,我沒有什麼可猶疑的!”劉志又召見徐璜、具瑗,一起商定要除掉梁冀。


劉志咬破單超的手臂,以此盟誓。單超等人說:“陛下既然下定決心,就不要再提此事,以免引起懷疑。”


延熹二年(公元159年)八月,梁冀也感覺到了威脅。他派一個叫張惲的宦官到皇宮值宿,以防有變。具瑗下令逮捕張惲,罪名是“輒從外入,欲圖不軌”。劉志抓住機會,在朝堂上召見各位尚書,歷數梁冀罪狀。讓尚書令尹勳率兵保衛皇宮,讓具瑗率領一千多人包圍梁冀的住宅,讓光祿勳袁盱去收梁冀的大將軍印綬,改封梁冀為比景都鄉侯。


梁冀看到這種局勢,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就和妻子孫壽一起自殺了。梁氏、孫氏家族的宗親,不論年紀大小,全被處死,還牽連了其他大臣數十人。梁冀的財產全被沒收充公,梁家的田園地產,交給窮人耕種。


梁氏家族覆滅了,單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五人因誅殺梁氏有功,全被封侯,史稱“五侯”。從此,東漢政權開啟了宦官專權的時代,更加趨向黑暗和腐敗。

圖注:《宦官專權》連環畫

參考文獻:

《通鑑紀事本末》卷七

《後漢書·宦者列傳》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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