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AKB48專題04:三巨頭之前田敦子——陰差陽錯與如願以償

當初如果沒有加入AKB48的話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呢?

“很難想象呢……大概,會是一事無成吧(笑)。”

偶像AKB48專題04:三巨頭之前田敦子——陰差陽錯與如願以償

“……所以,有AKB真是太好了呢。”

偶像AKB48專題04:三巨頭之前田敦子——陰差陽錯與如願以償

1991年7月10日出生於千葉縣,被父母稱作“很省心的孩子”。

從上小學開始變得非常怕生,不願與男生講話,在外面碰上鄰居家的老奶奶,也會嚇得躲在母親身後。本來有想法學鋼琴,但是得知演出時要一個人坐在臺上表演之後,就果斷放棄了。

就這樣到了中學二年級,前田敦子終於成為了一個典型的“歸宅部”成員。在學校不擅長跟同學們相處,極度內向又缺乏自信,因此沒有加入任何社團。每天一放學就早早地徑直回家,一到家裡就疲憊地躺下,不願意去面對第二天還要回到學校去的事實。但就算是這樣一個上課時都把頭埋得低低的,生怕被老師點到名字的女孩,卻也跟同齡人一樣嚮往著電視裡的明星和演員,做著每個女生都做過的,某一天自己也能站在閃閃發光的舞臺之上的夢想。

“與其說喜歡還是討厭,倒不如說我整天在意的都是上課會不會被點到名字(笑)。一想到被點名後就得站起來,真的很恐怖,因為大家不是都會朝這邊看嗎?所以為了儘量不暴露在老師的視線裡,總是低著頭用劉海擋住臉,安靜地坐在那裡……

因為不喜歡自己吧。害怕別人為了我而花費時間,討厭受到特別的對待。

“小孩子心中的名人,基本就等於那些經常出現在電視裡的人。我從小唱歌不行,舞也不會跳,只是看著電視劇裡出現的柴咲幸小姐,覺得非常美麗和帥氣……當時就想,原來這就是女演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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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夏天本來也會和之前的每一個夏天一樣,就這樣不動聲色地,平平淡淡地度過。可是命運讓阿醬無意中看到了那張宣傳海報——一個首次成立的全新藝人團體正在招募成員,標準寬鬆,大家都是沒有經驗的新人。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自己也可以試一試?

“在傳單上看到了東京秋葉原準備啟動什麼新的表演計劃,正在募集一期生。已經有前輩存在的,成熟的社團對我而言做不到,但如果是正要組建的新團體,或許像我這樣的也能待下去吧?當時母親也建議我去挑戰一下。”

這是小前田第一次鼓起勇氣去主動嘗試的事情,她其實並不清楚所謂的“甄選”到底意味著什麼,只是單純地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成為演員的入門機會。而到了甄選現場,好不容易拿出勇氣的阿醬才發生事情果然沒有這麼簡單——舞蹈審查?唱歌表演?抱著成為演員的想法過來參加面試的阿醬,完全沒有想到還會有正式的唱歌和跳舞展示環節。毫無自信的阿醬甚至當場就想要離開,還好母親勸住了她,既然來都來了,還是至少參加完面試吧。

“現場都是在輕鬆地互相交談著的女孩子。但是我沒有跟任何人搭話,也沒有去關注任何人。唯一記得的是,在我前面的那個女孩子看起來像外國人,後來才知道只是一個打扮得很時尚的普通女生,名字叫做小嶋陽菜。(笑)”

跟其他穿得五顏六色,已經懂得用化妝和漂亮的宣言展示自己的女生不同,這個頂著蘑菇頭的14歲女孩,幾乎是心不在焉地、唯唯諾諾地完成了自己的表演部分。但是,在被問到將來的夢想時,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想要成為女演員”

“老實說,當初覺得她是個樸素且陰沉的孩子。就算唱完歌之後,也有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但是在提問結束以後,也許是因為鬆了口氣吧,她終於可愛地笑了出來。我被她那一瞬間的笑容所迷住了。在後面審查員之間商議的時候也成為了話題。‘38號的孩子雖然一直很陰沉,但是最後的笑容卻意外地燦爛動人呢。’——阿醬合格的理由,其實都歸功於那一瞬間的笑容。”

——戶賀崎智信

因為那個瞬間,前田敦子的人生軌跡也徹底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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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入選AKB48,讓阿醬自己都感到非常意外,在之前她甚至沒有考慮過入選之後的打算。但這畢竟是自己從小到大第一次主動嘗試的挑戰,就意外地收穫了認可,阿醬自然也有些得意。但這種得意卻在正式開始訓練的第一天後,就徹底地煙消雲散了。

“說到舞蹈動作,連最基本的16拍子都踩不準。我這樣糟糕的基礎自然就跟高橋南和佐藤由加里等差生一起被留在了補習組……老師對於有經驗的孩子和沒經驗的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嚴格,所以也會經常捱罵。”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毫無歌舞基礎的阿醬在隊伍裡都是吊車尾一般的存在。可偏偏她在公演時的站位卻一直被固定在前排,甚至有時要一個人站在最前面,這是阿醬第一次體會到所謂“Center”概念的意義,但那時的她對此的感受卻是——不知所措。

“《渚のCherry》這首歌是我和咪醬(峰岸みなみ)等4個人的小隊單曲,但是在演出時只有我一個人在前面唱,其他3人就像是站在後面伴舞一樣。服裝上大家也都是統一的藍色,而只有我是黃色。真的被嚇住了,在想唱這首歌和想站在前面的成員看來,肯定會覺得不可理喻吧。那時的我真的是非常地震驚……覺得自己肯定會被大家討厭了。”

多年以後,人們早已習慣這位“AKB之顏”站在舞臺最中心的身影。不過,很少有人能站在阿醬自己的角度,去看待一個本來都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以鍛鍊自己和成為演員為目的而加入AKB48的平凡女生,是如何一步一步成為整個組合的不動C位的。之前反覆提及,AKB48與成員們的成長是同步進行的。對於這個偶像組合而言,她們是先出道再接受訓練。對於前田敦子而言,她同樣是先被選上位,再努力證明自己。當第一次穿上與隊友不同的衣服,被單獨叫去錄solo曲時,阿醬鎖上了錄音室的門,一個人躲在裡面悶悶地哭了出來。在如今的娛樂圈大背景之下, 這種行為恐怕很難被人理解。做偶像不就是為了出名,為了在舞臺上閃耀嗎?在這個行業,女團和偶像組合們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八卦和看點就是所謂的“C位”之爭。如此天大的好處送上門來,這種看起來假惺惺的抗拒又算什麼呢?但是,如果真正帶入當時阿醬自己的內心視角,其實就不難理解她的害怕從何而來。

“明明我就是舞跳得最差的,唱歌也不行,誰也不會服氣的。為什麼一定非要我來唱呢?好不容易才跟大家成為朋友,這樣一來肯定會被討厭的吧?

事實的真相或許會讓那些惡意揣測的人汗顏,在小孩子的單純心思裡,比起站在最中間帶來的所謂“利益”,她們更在乎的其實是與團隊裡同齡人的關係。阿醬是真的並不看重“C位”,她作為一個自卑內向的女孩,好不容易融入一個全新的集體,擁有了一群積極又優秀的同伴,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再次被排擠和拋棄——也正是這份真情流露的單純感和善良,成為了日後阿醬作為偶像的最大魅力所在。

秋元康給阿醬發去了安慰的短信,但是依舊沒有解釋原因。這一步做法的堅持非常關鍵,秋元康一定要獲得成員的絕對信任。最終,阿醬不負眾望地扛了過來,開始接受自己的身份,並且為之付出努力。她在演出時會打起十二分精神地專注,生怕犯錯出醜;在後臺時也從不炫耀自誇,總是低調地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認真完成好被安排的任務;她會跟母親偷偷去卡拉OK練習唱歌,而沒有跟任何成員提起過;當外界鋪天蓋地的質疑聲傳來時,她開始學著用沉默和笑顏去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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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舞臺中心的位置其實是最孤獨的,這一點永遠只有曾經身處其間的人才能體會。在臺下的觀眾眼裡,舞臺上的偶像們都是那麼閃閃發光,站在最中央的自然是萬眾矚目的存在;而在處於C位的阿醬眼中,永遠只有最炫目的日光燈充斥著視線,白晃晃的射燈讓她幾乎無法看清楚任何東西,震耳欲聾的聲浪更是讓人眼前一陣陣發暈。最重要的是——阿醬的前面空無一人,沒有任何東西來遮掩和阻擋,她就這麼孤零零地、徹底地暴露在視野和燈光的最中心。這意味她永遠都不能鬆懈,因為自己的一舉一動隨時都代表著整個團隊的形象——就是這樣壓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壓力,阿醬卻一直默默肩負著,安靜地佇立在自己的位置上。

當時秋元康對阿醬說的是——“去找一個值得信任的大人吧”。結果,“因為我認識的大人並不多,所以選擇了秋元先生本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看,秋元康無疑是一位教育心理學領域的大師。十幾歲的迷茫少女的可塑性和潛能是無窮的,但是也需要合適的方法來發掘引導。

這種長輩和權威突如其來的絕對信任最初讓阿醬不知所措,但隨之也成為了她最大的動力,讓她能夠毫無保留地相信秋元康,並且絕對不願辜負這份沉甸甸的期待。阿醬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陰差陽錯帶來的美妙,雖然依舊不知道怎樣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但是秋元康告訴她堅持下去一定可以做到,那麼就大膽地相信他,努力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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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考驗永遠不會停止,在逐漸適應了C位的身份之後,那個著名的總選舉到來了。其實在第一次總選舉時,無論觀眾還是成員對於結果都是迷茫的,畢竟誰也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反而唯一可以確定名次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第一名的前田敦子。

但是阿醬自己心裡卻是最沒底的那一個。

2009年7月8日的赤坂BLITZ場館座無虛席,這是第一屆總選舉的開票日。在宣佈第二名的時候,阿醬的預感應驗了——會場裡開始響起了為數不少的呼喊她名字的聲音。這並不是為她加油的應援聲,而是部分人不希望她的名字在最後的第一名時才被唸到。

“當時徹底震驚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會是招惹會場觀眾們討厭的那一個人,一種孤獨感突然襲來……會場聚集了許多成員的粉絲,其中當然會有不支持我的人。但是因為大家都是喜歡AKB的一份子,我也就單方面地把大家都當做了家人去看待,但是……原來如此,我原來是這樣地招人討厭,至今都難以忘懷。”

之前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勇氣和自信又不見了,阿醬面臨著人生的第二次考驗。原來,成為第一帶來的影響,並不侷限在團隊內部。AKB不是學校裡的某個社團,她們是職業偶像——而在偶像的世界裡,粉絲才是上帝。並且,任何偶像都不可能獲得所有人的喜歡。原來以為只要自己努力做得夠好就行了的阿醬,突然發現了有這麼一群人就是看她不順眼。而這一點,只要AKB48還存在這麼多成員,只要她還是那個第一名,就永遠無法完全改變。

這一次不再有安慰的短信,她信任的那個大人,選擇了更高的層面的玩法。最終的第二名,是另外一個同樣抱著演員夢而進團的女生——大島優子。僅僅一年之後,優子登頂,阿醬掉到第二位。相較於欽定的“不動C”,優子成為了粉絲們口中“民推逆襲”代表,運營開始有意無意地在各種場合渲染二人“相愛相殺”的戲碼。無論是在MV還是電影劇情裡,二人總是成為相互對立的角色。

阿醬自己也經常忍不住向staff問道,“明明兩人關係這麼好,也都有著想成為演員的夢想,為什麼非得把我們放在一起比較呢?”工作人員不會回答她——

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優子知道,秋元康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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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讓自己成為最反對自己的人。”

困擾著自己的煩惱,阿醬決定自己去弄明白。在光芒四射的優子帶領著大家時,她反而能夠鬆一口氣了。有人來分擔Ace的壓力,自己終於可以更接近理想中的那種不用承受著最多目光的位置。前田的資質確實遠算不上天才,不自信的性格和常有的消極想法也一直存在,她未必能一下子明白自己的缺陷和優勢。但是阿醬有著一種難得的樸素誠實的良好心態,如果這麼做出現了問題,那麼就試著換一種方向前進,至少不能無動於衷。雖然看起來什麼都不在意,她其實非常渴望得到反對者的認同,覺得他們一定更清楚自己的缺點。而作為一個一直都聲稱“討厭自己”的人,當然應該比別人更瞭解自己的問題才行。

事實上,隨著心態的轉變,此時的前田敦子,才逐漸開始真正展露出身為頂級偶像的氣質和魅力。作為被指定的不動Center,阿醬最神奇的一點就是在展示自己的同時,並沒有遮蓋住同伴們的光芒,她證明了自己確實是最適合AKB這樣人數眾多的女團的Center。

娃娃臉的阿醬身上從來沒有盛氣凌人的攻擊性和高調感,在非演出的場合,人們完全不會在這位安靜的女生身上發現什麼特別之處。但是隻要站上舞臺中心,她就會綻放出身為團隊核心該有的氣場和魅力。秋元康的另一個高明之處,就是對於那些阿醬可能無法勝任的任務為她找到了分擔者。優秀而全能的優子成為了阿醬的公式對手,讓她不會安坐在不動C的位置上而失去危機感;領導全隊的責任則被交給了高橋南,阿醬就不需要去做那些不擅長的交流和訓導後輩的工作。最難能可貴的是,在一個構成如此複雜,成員眾多的女性團體裡,這三個核心成員的關係卻非常親密。“三巨頭”組成了一個穩固的三角形核心,以各自的方式共同凝聚起了整個團隊。正是因為擁有這樣一群可愛的同伴,正是因為身處這樣團結融洽的團隊,阿醬才收穫了改變自己一生的友誼和成長。

大島:“昨天也是一起過的呢!”

前田:“一起去泡了巖盤浴哦。”

大島:“吃完飯後去泡的巖盤浴,兩個人一起看著DVD揮發汗水。”

前田:“感覺最近幾乎是每天都和優子在一塊玩~”

大島:“的確。沒見面的日子也會聊很久的電話……”

前田:“所以啊各位,我和優子的關係可是非常和睦的哦~(笑)。”

大島:“要提到這個話題嗎?像是‘前田和大島,關係似乎很差呢’之類的(笑)。”

前田:“我們兩個有討論過的嘛,像是‘我們,是有吵過架麼?’之類的(笑)。”

大島:“嘛,這就是世人所製造出的印象關係了,我們自己倒沒怎麼在意過……”

前田:“但是,有說過‘我們自己的粉絲之間關係變得很差,這種事很討厭呢’。想為我應援,想為優子應援,有這種想法的話雖然很開心,但聽到各自的粉絲都開始相互攻擊對方的時候,還是很不好受。”

大島:“是啊。最激烈的時候就是在第三次總選舉時吧?現在已經沒有這回事了,不管是我們還是粉絲們,都能和和氣氣啦。”

前田:“yeah~!(笑)”

大島:“不過啊,我們兩個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有了這種交情的呢?。”

前田:“誒……記不起了。但是以前TAKAMINA(高橋南)她曾向優子表達了敵對情緒呢。”

大島:“是的是的!很強烈啊!TeamK剛成立的時候。那麼就是六年前?哇,都已經過去六年了(笑)。那時的TeamA和TeamK老是被大人們被拿來對比嘛。”

前田:“那現在是,戰友?”

大島:“是呢,和TAKAMINA是戰友。”

前田:“現在的話,優子和TAKAMINA之間就變成了會經常很友好地爭論的狀態。每次你們吵起來的時候,我就會躲在在優子後面說‘是啊是啊,是TAKAMINA錯了哦~!’——整個就是在煽風點火(笑)。”

……

大島:“在第一屆得了第二名,因此被許多人說我和阿醬成了對手。最初有點不知所措,但其實所謂‘對手’並不是什麼負面的事物,我認為這是一個會發光的詞,是因為相互認同對方才能夠成立的關係啊。”

前田:“啊,這個我懂!”

大島:“如果沒有阿醬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存在了。”

前田:“在我這邊——也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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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橋:“比起最近兩、三年前的記憶,總覺得對最開始那時候的事情記憶更加深刻。這是為什麼呢?”

前田:“是啊。反而是AKB開始出名,變得忙碌之後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記憶也只到最近幾個月。”

高橋:“我也是這樣,阿醬就更加如此了吧,畢竟你實在是太忙了。”

前田:“時間真是一轉眼就過去了啊……”

高橋:“前陣子因為有事情就去了劇場。公演的彩排還沒有開始,但是在沒有燈光的舞臺上有一個研習生的孩子在練習。我在距離稍遠的地方悄悄地看著。她突然哭了起來,蹲在地上。想著她到底怎麼了,問了工作人員後才知道,那一天是那孩子在劇場出道的日子。”

前田:“初演的日子?”

高橋:“一定是被不安和緊張擊潰了吧。所以為了不給她壓力,我也不方便過去,只能在心裡給她打氣……總覺得很感概呢。想起了7年以前,我跟阿醬也是在一模一樣的地方,也是因為不安和緊張而哭了出來。”

前田:“真是不可思議呢。我還記得,週末公演之間的休息時間,會跟小南還有咪醬等小孩子成員一起,靠在旋轉門的後面睡午覺。”

高橋:“對啊!在舞臺機關後面的小通道里,蓋著跟工作人員借來的被子,大家疊在一起睡覺,好懷念~”

前田:“雖然沒有過夜,不過很像合宿一樣的氛圍,非常開心,真的全都是最快樂的回憶。”

高橋:“就像學校裡的社團活動一樣,又辛苦,又充實。”

前田:“嗚嗚嗚,好開心啊。”

高橋:“是啊……”

前田:“怎麼了?發呆了啦?”

高橋:“恩……果然啊,就是笑容了~”

前田:“笑容?我的嗎?”

高橋:“從AKB成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改變的東西。你記得嗎?2005年12月8日,我們的首日公演。在自我介紹的MC上,敦子你說了‘我除了笑容之外沒有別的優點了,就以笑容來加油吧。’這樣的話?”

前田:“我一直都是這麼說的嘛,我本來就除了傻笑什麼都不會了(笑)。”

高橋:“不管是那個時候還是現在,笑著的臉都是最可愛的。而且你每次的笑容都會讓人非常地安心——因為敦子真的是,只有在真正開心的時候才會笑的。”

前田:“嗯嗯~”

高橋:“這樣真的很好。這是從以前到現在,連哪怕微微的1毫米,都從來沒有改變過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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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記得那是劇場公演開始後的第二、三週左右吧?”

板野:“大家一起坐上送我們回家的巴士,雖然到了車站,但是隻有我和阿醬,耍著小孩子脾氣不想下車。”

前田:“‘回去的話,就要變成明天了!’——說著類似的蠢話,還哭出來了。”

板野:“畢竟才14歲嘛,我們。雖然結束了艱苦的訓練,劇場也開張了,但是觀眾很少,日程也很繁重,學校也不得不去,因為太累就爆發了。”

前田:“大哭著一直都不肯從巴士上下來,所以好像就那樣直接被帶到AKB的事務所了吧?”

板野:“工作人員們說‘這兩個小鬼無論如何都不肯回家’(笑)。然後,西山桑和戶賀崎桑就問我們‘哭成這樣到底是發生什麼了啊?’,耐心地傾聽了我們的煩惱。”

前田:“因為那個時候還覺得工作人員啊、大人們啊都很可怕,一直都沒敢主動找他們商量什麼。”

板野:“在那個時候第一次和他們說話了。然後工作人員就為我們點來壽司了,(張開手)有這麼大哦。很多見都沒見過的魚放在上面。然後,吃了東西之後眼淚就止住了。”

前田:“止住了呢,真是一瞬間的事情!”

板野 :“‘只要努力的話,絕對會有好事發生的’——被大人們這麼說了。”

前田:“是的。好好吃哦!一邊吃著兩個人一邊說了‘從明天開始也要加油’吧?”

板野:“發誓要加油了呢。所以就是“誓言壽司”了……啊咧?好像沒有變成很感動的故事啊……”

前田:“我想應該變成了‘7年以來,為了壽司而努力過來的兩個人’的故事。”

板野:“哈哈哈。這種故事果然由我們這兩個人來講是做不到的啦。”

前田:“絕對不行的(笑)!”

……

板野:“雖然說不上回顧AKB的歷史,但我們確實花了7年,從什麼都沒有的狀態走到了今天這樣。所以,阿醬以後按照同樣做法的再一次前進,能夠成為獨當一面的女演員的話就好了,而我這邊也是要成為solo的藝人呢。”

前田:“在這一點上我們還是能有自信呢。正因為有了這7年的時光,所以大部分的事都是能做到的吧?雖然也可能是錯覺(笑)。”

板野:“我覺得不是錯覺哦,敦子的話絕對能做到!因為我相信你肯定會實現的。所以,不要再煩惱任何事,今後就按照敦子所想的那樣,希望你能自由地活著,我真是這麼想的。請向著夢想加油吧!我也不會認輸,會一直往前跑的!”

前田:“哇……謝謝你(笑)。”

板野:“為什麼要笑啊?!”

前田:“對不起(笑)。我是太高興了啦,最喜歡了哦,tomo這樣熱血的部分。”

板野:“真是的……會不好意思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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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粉絲舉例阿醬最標誌性的萌點,大概會是單純的娃娃臉、迷人的笑容、可愛的小奶音、吃貨屬性和“my pace”的自我步調。阿醬天生的嗓音就是說話略帶些破音的小奶音,這使得她從來不需要刻意地去捏著嗓子賣萌,加上隨意的性格,讓她只要出現在眾人的目光裡,言行舉止就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一股清澈的只屬於少女的真實感。她的“吃貨”屬性更是最能夠讓人產生好感和親切的所在,喜歡食物是一種接近於生物本能的真實表現,會讓人覺得沒有攻擊性和心計,從而顯得天然可愛。在這個方面阿醬比之後的許多以此為賣點來包裝人設的明星網紅都要早了很多年,何況她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吃貨。如果仔細觀察所有出現食物的場景,無論是臺前還是幕後,無論攝像機有沒有對準前田,她的目光都會第一時間鎖定食物,並且想方設法也要嘗上一口,那種渴望的眼神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裝的。如果東西很好吃,她也不會浪費時間停下來吹捧或者擺造型,而是悶頭狂吃;如果東西不好吃,阿醬會皺一皺眉頭,果斷放棄,連評價也就此作罷,絕不會惺惺作態。相較於一些明星在打造出來的“吃貨”人設裡,總是喋喋不休地把自己如何喜歡美食掛在嘴邊,吃東西時浮誇做作,阿醬的反應才是真正熱愛食物的人應該有的樣子。從吃東西這樣一件小事上,就足以窺見阿醬真實可愛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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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偶像是最需要所謂“人設”和“噱頭”的職業,但阿醬無論在工作還是生活中都從未刻意塑造虛假的性格或面具。生氣難過會直接表達,感到累了也不強裝元氣。或許這未必符合偶像明星的專業素養,但明星之所以要裝得一本正經,本來也是為了討好粉絲,事實證明粉絲們更願意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足夠真實的鄰家偶像。

但是光有真實還遠遠不夠。

經歷了總選舉的打擊以及越來越多的批評和爭議之後,阿醬決定好好地面對一次自己。這個時候的她雖然還不能完全理解,但也已經隱約知道了所謂職業偶像,畢竟不是完全做自己就能讓人喜歡上的。當被問起阿醬最令人欽佩的地方時,優子提到過一點——自律。明明是一個真正的吃貨,但是身為Center是不能發胖的,阿醬對於自己飲食的要求和身材的保持就像苦修一樣嚴格;因為性格原因經常被人說是“省電”,在有些粉絲眼中這是一種萌點,但在其他人看來這或許就是懶散的態度。哪怕她其實是因為外務繁忙相較於其他成員幾乎沒有休息時間才顯得疲憊,但是隻要站在舞臺上,她就必須全力以赴,於是才有了西武巨蛋的那神之一幕。阿醬開始自己反對自己,自己推翻自己。活得真實並沒有錯,但是身為職業偶像,就是要給他人帶來希望和憧憬。粉絲們並不是真的單純為了看平凡的少女,他們真正要看的是少女從平凡成長起來的蛻變過程。阿醬終於明白,只有活得更加用力,用力展示出自己改變的過程,才可能真正變得閃閃發光。

“我們的職業是偶像,所以我覺得在工作之前打理好自己的外表是最起碼的要求。之前我還是在有些地方太大意了,粉絲那邊如此努力地支持著我,要是我偷懶的話實是不公平呢……儘量控制甜食和碳水化合物的攝取,時刻注意避免肚子著涼,喝飲料都會去冰,會抽出時間去泡巖盤浴來促進血液循環,會用手技道療法來校正自己的姿勢……這樣雖然會很疼,但是會有在欺負自己的實感(笑)。我很喜歡這樣在進行拍攝工作之前調整好自己,在演唱會和握手會前也會這麼做。大家不是也一樣嗎?和自己喜歡的人約會之前,一定都會好好注意自己的外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雖然我沒有約過會,但是握手會應該也差不多吧!”

“不過,早飯我可是一點不剩都要吃光光的,媽媽每天都會給我做營養滿分的早飯,這就是我每天精神飽滿的基礎……媽媽上中學時,爺爺發生了意外遭到槍擊身亡。當時媽媽的年齡就跟我剛進AKB的時候差不多,所以一度過得很艱難。對媽媽而言,無論多忙碌,能和家人一起吃早飯就是幸福的象徵,所以我會十分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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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前田敦子在真實地展示自己,和改變自己去迎合觀眾的過程中努力地成長著。AKB48也從秋葉原的地下“村姑團”逐漸變成了國民偶像。2012年,AKB48終於得以登上東京巨蛋這個最高舞臺進行演出,那場演唱會被命名為“1830米的夢”——這是從東京秋葉原,到東京巨蛋距離。短短的1830米,她們走了整整七年。

這也是前田敦子在AKB48的最後一場演唱會。

“我14歲的時候通過甄選加入了最初的AKB,參加那次甄選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重要的選擇。今天,請允許我在這裡做出第人生中第二次重要的選擇。我,前田敦子,決定從AKB48畢業。”

在此之前AKB48裡也有年紀大的成員離開,但是誰也沒有想過團隊的核心,會在只有20歲時就選擇畢業——終於拿到了唱片大賞,專輯銷量不斷突破百萬,明明正處於人氣的最巔峰。但如果還有人能想起最初的那一次甄選,或許就會恍然大悟。當年14歲的陰沉女孩,展露出那個成為一切起點的笑容的那一刻,是在被問起將來夢想的時候——“我想成為一名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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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川雅也的那本自傳體小說《東京塔》中,他曾經有過如此感慨——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呢?我看到小狗的時候心裡會想,‘小狗要是不長大就好了’——難道我把這種‘可愛的條件’套到了自己身上?”

阿醬一直被認為是一個非常純粹的“小孩子”,人們之所以如此喜愛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在她那裡看到了一種藝人身上非常罕見的、真實的未熟感,就像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子一樣。一般情況下很懂事,偶爾也會有任性的時候,但是這種任性處於大人們完全可以掌控的範圍內,因此反而成為了一種可愛的萌點。許多家長都會有過這樣一種感覺,那就是小孩子在稍微長大一點以後,似乎就變得不再那麼可愛了。因為他們不再變得“聽話”,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很多時候這種想法還是複雜的,是大人們無法理解的。但其實這是小孩子的錯嗎?無論小貓小狗還是兒童,為了滿足自己對於所謂“可愛”的需求,妄想著他們永遠不會長大,這本來就是一件非常自私的事情。所謂成長,一直就是不可控制,不可逆轉的,阿醬當然也會慢慢變得成熟,慢慢產生全新的想法。

阿醬的夢想是成為演員,在AKB48獨一無二的經歷為這個夢想積累了寶貴的經驗。作為偶像,人們既強調要看真實感,卻又去追捧著那些刻意打造出來的角色人設。曾經的她為這件事而深感苦惱,但是後來卻慢慢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自己想要成為演員,就必須要理解這一奇妙的矛盾,因為演員的本職工作就是去塑造一個虛構的形象。當身份從偶像轉變為演員之後,這種塑造就不應該再是出於對粉絲期望的迎合,而應該是基於劇本故事的一種用心表達。當看到了成長的痕跡在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無論作為偶像,作為演員,還是自己的人生,阿醬終於學會了怎樣理解並融合夢想與現實的矛盾,怎樣坦然地面對期望和壓力,最重要的是——怎樣直面自己,與自己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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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元:“一直很想問的是,阿醬在這7年間到底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呢?其實我也偶爾會感到迷惑呢……創造AKB,真的是一件好事麼?”

前田:“為什麼呢?”

秋元:“因為,要是沒有AKB,阿醬就還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說不定會被便利店打工的男生搭話,邀請去喝杯東西吧。”

前田:“不會啦。”

秋元:“或者,說不定已經結婚生子了。然後在年末,家人一起開心地看著唱片大賞之類的吧?”

前田:“是呢。可能會是這樣的人生。所以,如果要說失去的東西,就真的是失去了私人生活,不過大家都是這樣吧。

秋元:“本來就不喜歡呢,阿醬對於那種人與人的打交道。”

前田:“結果發現還是一個人是最快樂的。就算是跟朋友在一起,如果突然想一個人待著了的話就絕對會逃走……”

秋元:“朋友的話還能得到原諒,但是要是戀愛也這樣就麻煩了。”

前田:“所以我乾脆就一個人在家看電影。”

秋元:“總覺得有點慘啊(笑)。這樣搞得我也會感到自己有責任哦~”

前田:“這種事情將來再自責吧,請不要現在就感到責任啊(笑)!”

……

秋元:“所以工作還是最重要的?”

前田:“有工作的時候就是最幸福的。我不是已經沒有私人生活了嗎?如果這是一種不幸的話,那麼工作就一定能夠成為可以補償的一件好事。我現在是這麼想的。

秋元:“那就是克己了呢。”

前田:“因為我就是以這樣方式在這7年間,一直走到現在的呀。”

……

秋元:“周圍的人會覺得你難以親近嗎。”

前田:“會被這麼說。所以我覺得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秋元:“也是呢。總之就是怕生,難以親近,幾乎沒有明星的那種‘服務精神’。連讓觀察藝能界這麼多年的我都會驚訝的程度的笨拙。”

前田:“對不起……”

秋元:“所以才選你做Center的哦。正是從那裡感受到了你獨有的閃光點。而且,我一直認為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

前田:“哪有……我在很多地方真的是給您添麻煩了呢。”

秋元:“這個我當然也是明白的……這一點我哪有否認過啊(笑)?”

AKB48是一場真人秀,也是一座學校。真人秀可以永不散場,但學生總有畢業的時候。這一次的阿醬不再迷茫或猶豫,她已經下定決心去往更大的舞臺。既然偶像是給他人帶去夢想的職業,能夠最大程度地激勵他人去努力的一件事,就是偶像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

秋元康沒有看錯前田敦子,前田敦子也沒有辜負秋元康。從最初被指定其名,到後來的名副其實。阿醬終於用自己只有一次的寶貴青春,用完美而精彩的整個偶像生涯,證明了AKB48模式那閃耀著永恆魅力的全部過程。

在《1830m》這張專輯裡,有一首歌叫做《第一隻兔子》,她成為了跳出樹洞的第一隻兔子——AKB永遠的不動Center,永遠站在隊伍最前面的那個人,最後一次成為了所有人的榜樣和領路者。作為對這個平凡的女生一直以來不可思議的堅持和努力的嘉獎,秋元康沒有再挽留她。從偶像到職業演員,那是一條更加艱辛的道路,阿醬可以帶著在AKB48積累的一切經驗、資源和祝福,去繼續挑戰自己最初的人生夢想。

曾經在接受採訪時毫不猶豫地說過“討厭自己的全部”,可就是這樣被自己討厭著的人,也受到了大家的喜愛和應援,一路走到了現在。阿醬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身上早已擁有無可置疑的勇氣和驕傲。一個真正徹底自卑和消極的人是不可能在AKB裡堅持下來的,也不可能成為一名能夠給粉絲帶去力量和激勵的偶像。前田敦子之所以是“AKB之顏”,正是因為她代表著AKB48自創立之初最核心的理念和主題,“可以見面的鄰家偶像”。阿醬真真切切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女生,她從來沒有刻意去討好和諂媚別人,而是帶著和一般人同樣的困惑和努力在一點點學習如何與這個世界對話,一點一點地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秋元康要證明的,正是像這樣平凡的女生,也能在經歷了漫長的成長和歷練之後,蛻變成令人傾慕和嚮往的傳奇——發生在阿醬身上的故事,就是我們每一個人的成長本身。

偶像AKB48專題04:三巨頭之前田敦子——陰差陽錯與如願以償

陰差陽錯,最初的阿醬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站在AKB48的中心。那個曾經被嚇得不知所措的“AKB之顏”,哭著對著臺下的觀眾請求道——

“即使是討厭我,也請不要討厭AKB。”

偶像AKB48專題04:三巨頭之前田敦子——陰差陽錯與如願以償

如願以償,演員前田敦子已經憑藉實力在新的舞臺站穩腳跟。當再次被問到關於自己的問題時,她的臉上也再一次浮現出燦爛明媚的笑容——

“是的,我討厭自己。不過我很喜歡自己的人生,從出生、到進入AKB、到與同伴們相遇、到追求作為演員的目標,我一直都喜歡自己的人生。”

偶像AKB48專題04:三巨頭之前田敦子——陰差陽錯與如願以償

恬靜的月亮女神背後,另一個關於太陽的故事也同樣精彩。

下一期:《三巨頭之大島優子——只能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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