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的《孔乙己》的最後一句到底算不算病句?

大牙


這句話到底有沒有語病,這個問題經常被人問及,今天我就從動靜兩個方面作以分析。字面上看,“大約”表或然判斷,是猜測,“的確”表實然判斷,是確知。這兩個詞用在同一個句子裡,好像出現了前後矛盾的語病。但是從語法上來看,“的確”是修飾死的,作“死”這一動詞的狀語,而“大約”作“孔乙己已經的確死了”的狀語,是對孔乙己死亡的推測,推測的結果是確實死了,所以並不矛盾。



再結合小說的語境作以動態的分析。孔乙己本是身份很高的讀書人,但因未考取功名,十分落魄,卻又放不下酸腐的架子,還有好吃懶做、偷人東西的惡習,所以早就喪失了謀生之路。後因偷丁舉人家裡的書,被打折了腿,很久不見,喝酒的人都覺得他“許是死了。”但是後來的中秋他又出現了,那是作為咸亨酒店的小夥計最後一次見到孔乙己。那時孔乙己的健康狀況就已經很糟糕了,他“聲音極低”,“他臉上黑而且瘦,已經不成樣子”,給人一種日薄西山,氣息奄奄的感覺,預示著孔乙己已經走到了他人生的盡頭。後來小說繼續敘述了時間的推移,從中秋到年關,到第二年的端午,再到中秋,再到年關,這麼長的時間,一個長期被人諷刺嘲笑,又斷了腿,生計毫無著落的他再也沒有在這個眾人彙集的咸亨酒店出現,甚至被提及過,那死亡是肯定的。


當然,小說也有其他的暗示,像咸亨酒店老闆一直惦記著孔乙己欠十九個錢的事,可是到了第二年的中秋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也暗示著老闆也認為孔乙己已經不在人世,還錢的事也就不指望了。

孔乙己的死既然是確定的,那為什麼還要加一個“大約”呢?因為作為小夥計的“我”從來沒有從沒有從任何人的口中確切的聽到孔乙己的死訊,也沒有親眼目睹孔乙己的死亡。細思起來,這個“大約”蘊含著魯鎮人對孔乙己的漠視,是作者一直提及的“鐵屋”的沉悶和罪惡,也是作者犀利思想和悲天憫人情懷的體現。


其實,這種句子幾乎就是魯迅先生的規定程式。像“其中似乎確鑿只有一些野草”(《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確鑿”是對存在野草的明確,“似乎”是時間久遠後對其他東西存在的模糊,表意十分精微。如《阿Q正傳》:“似乎確鑿打在自己頭上。”“確鑿”說明了被打的事實,“似乎”準確的表現出了阿Q從精神到肉體的徹底麻木。

綜上所述,在魯迅的時代,雖然存在著作家語言不夠規範的情況,但是這個句子沒有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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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魯迅的這種寫法,在你很熟悉的魯迅文章中還有:

其中似乎確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時卻是我的樂園。(《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
阿Q在這剎那,便知道大約要打了,趕緊抽緊筋骨,聳了聳肩膀等候著。果然,拍的一聲,似乎確鑿
打在自己頭上了。(《阿Q正傳》)

你會覺得,「似乎」與「確鑿」,這不矛盾了嗎,這不病句嗎?不錯,語文課學語法時確實是這樣教的,可你的語文課竟然不教「修辭」的麼?


人們認為魯迅的這種寫法是病句,依據在於基本的語法規則,這種規則是一種純形式的。任何與這種形式相悖的,都認為是病句。然而「修辭」很多時候本身就是以背離這種語法形式為前提的。


北京是一座古老又年輕的城市。

故鄉陌生又熟悉。

「古老」與「年輕」,不矛盾麼,是病句麼?「陌生」與「熟悉」,不矛盾麼?是病句麼?


你當然會說,你理解為什麼北京既「古老」又「年輕」,你也能理解故鄉為什麼既「陌生」又「熟悉」。這種看似矛盾的表達體現的是一種矛盾的真實,所描述的對象,確實兼具這種矛盾的特性,所以這並不能算是病句。


所以,單純用一種語法形式來判定是不是病句,顯然是不合理的,它還應該考慮到「修辭」的情況。


如果你能理解「故鄉陌生又熟悉」這樣的表達不是病句,自然也應該理解「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也不是病句。


孔乙己只要有一口氣在,總會到咸亨酒店喝上一口的。而到了年關,到了第二年端午,到了中秋,再到年關,孔乙己在沒有去過。


並且,孔乙己最後一次去喝酒時腿已經被打斷了,無親無故,無依無靠,年事已高,又無謀生手段,且社會冷漠無情。孔乙己除死之外,不會有其他可能了。


根據當時孔乙己的情況以及孔乙己一直沒來喝酒,據此可以得到一個較為肯定的推論:孔乙己確實死了。可這一切再怎麼合理肯定,都是推測,所以說「大約」。


這裡還會有一個疑問,你可以只說「大約」啊。「孔乙己大約是死了」,這也行啊。為什麼非要加個「的確」呢。


這其中有一個從「可能」到「的確」的過程。從孔乙己離開咸亨酒店,很久沒見,到年關,到第二年端午,到中秋,再到年關,再到現在。一直沒見孔乙己。到年關沒見時,會覺得:孔乙己可能死了。到第二年端午,會覺得,孔乙己可能死了。到中秋,會覺得,孔乙己可能死了。一開始覺得孔乙己「可能死了」,而到第二年的年關,再到現在,孔乙己終於一直沒有出現。感覺就會從之前的「可能死了」,變成「可能的確死了」,加了一層肯定。這一層肯定,是在時間的累積中不斷加強而形成的。所以最後一句不能只寫「孔乙己大約是死了」,而要寫「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更準確,更有力。


並且在這過程中,透露出一種幽微的,隱含的期待,而終於期待破滅。最開始沒見孔乙己,覺得「可能死了」,其實內心還是希望孔乙己出現一下子,以證明其沒死。到最後「大約的確」死了,則這種隱含的期待也沒了。



就好比說丈夫上戰場沒回來,妻子就會知道丈夫可能死了。但還是有期待和希望的。可是過了一年,兩年,三年,五年。這種希望沒有了。妻子就會覺得丈夫「可能的確是死了」。


由現象得出確定的推論,故云「的確」。這一切確實的推論無法親自驗證,故曰「大約」。「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這種表述是很正常的,並且是很常見的。


比如,有個人對你朋友百般好,各種好,種種跡象都表示這個人很愛你的朋友。你朋友問你,你會說「他可能確實是愛你的」。根據他的表現,故云「確實」,這是強調其表現足夠「確實」。可這畢竟是現象的推測,無法百分百保證,更幽微細緻處的感受也無法確知,故云「可能」。這種類似的表述在日常生活中應該也是不少見的。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中「其中似乎確鑿只有一些野草」,「似乎」皆因是回憶,無法親身驗證。「確鑿」則表明這回憶是可靠的。比如:當時似乎確實是四點鐘。


《阿Q正傳》中「似乎確鑿打在自己頭上了」。這種當場的感知照理說是不必用「似乎確鑿」這種寫法的。因為當場就可驗證。但這種當場的感知卻還要用這種模糊的語義,正說明阿Q無法確切的感知驗證到底打沒打到。說明其被打是慣常之事,以至於身體感知都麻木了。到底打沒打到都不確定了。


二、

這種類似的包含矛盾的表述,是非常常見的表述方式。公開的的秘密,真實的謊言,平凡的偉大,虛偽的真誠。這不能簡單的判為病句,上已詳述。這種類似的看上去違反語法邏輯而實際上是一種正常的表達方式的,還有很多。


比如,像不多不少,似笑非笑,不快不慢,這之類的詞。這種語言形式有似甲非甲,非甲非乙,亦甲亦乙,可甲可乙等,其中甲和乙表示兩個矛盾的詞義。


在很多人看來,這種表述是模糊的,甚至是矛盾的。「似笑非笑」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到底是笑還是沒笑。「不快不慢」是個什麼速度,到底是快還是慢。「花非花,霧非霧」,那到底是什麼。


實際上,在文學的語言中,這種模糊不清的,非此非彼的廢話也好,病句也罷的表達方式,恰恰是表達最精確的內容的。用最模糊的語言形式,表達最精確的內容。


《紅樓夢》中寫林黛玉:「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什麼叫「似蹙非蹙」,什麼叫「似喜非喜」。這個表達是模糊的,我們也無法得出一個確切的信息。可為什麼說這種模糊的語言表達的是精確的內容呢?


《登徒子好色賦》雲:「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這種適中完美,無法通過確定的詞語來界定。只好用不長不短,似喜非喜這種表達,來表述其適度之完美。長了不行,短了也不行,長短完美的那個狀態,就叫不長不短。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快慢最完美的那個速度,就叫不快不慢。


還有一種常見的方式,「A是A」。就像鳥是鳥,樹是樹,河流是河流。平常誰這麼說話,那簡直神經病。可在某些特定的場景,這卻是一種特殊的表達技巧。


魯迅先生《戰士與蒼蠅》:「有缺點的戰士終究是戰士,完美的蒼蠅也終竟不過是蒼蠅。」這就是「A是A」的表述方式。戰士是戰士,蒼蠅是蒼蠅。可誰都不能說這句話的表述是神經病。


這種表述日常也很常見:

不管怎麼說,事實總是事實。

胖是胖,但是漂亮。


再比如魯迅先生《祝福》:「舊曆的年底畢竟最像年底」,都是此類。



「兩株棗樹」參見這個問題下我的回答:(「“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這句話妙在哪裡?」https://www.wukong.com/question/6499267018414358798/)


孫虛白


很多人讀《孔乙己》會有與你一樣的疑惑,認為魯迅先生在《孔乙己》結尾 “大約”和“的確”並用,是否產生了語義的前後矛盾呢?

我認為魯迅先生這樣寫並無矛盾,恰恰凸顯了他的深刻用意。要理解一篇小說作者某一表達的用意,就必須要聯繫小說的主題和人物形象的塑造來分析。

關於《孔乙己》這篇小說的主題和人物形象的定位學術界存在不同意見,我更傾向《魯迅小說新論》(學林出版社1993年版)的下述觀點:孫伏園在簡括魯迅當年告訴他最喜歡《孔乙己》的意見時說:“《孔乙己》作者的主要用意,是在描寫一般社會對於苦人的涼薄。”.....

當我們不把這篇小說侷限於中國封建社會中來解釋時,它就是“描寫一般社會對於苦人的涼薄”。 這種苦人在世界各地都可找到。

這個涼薄的社會,全世界都一樣,古代和現代,今天和明天都不會消失。魯迅表面上寫發生在中國清末的社會與中國人,實際他也同時在表現人類及其社會中永恆的一個悲劇……

孔乙己和卡繆的《異鄉人》(The shaager)的異鄉人羅梭,米勒的《推銷員之死》中的推銷員(willg Lo man)同樣是屬於具有全人類意義的代表人物。基於這種對小說主題的理解,我們就明白為什麼魯迅先生會以“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 ”來作為結尾了。“大約”是不確定,因為沒有人關心孔乙己的死活。

“自此以後,又長久沒有看見孔乙己。到了年關,掌櫃取下粉板說,‘孔乙己還欠十九個錢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說‘孔乙己還欠十九個錢呢!’到中秋可是沒有說,再到年關 也沒有看見他。”,說明掌櫃只是在想結算孔乙己賒下酒錢時才想起他,而且因為賒賬數額不大,也僅值得唸叨兩回。

其他只是將孔乙己作為嘲笑對象的酒客就更不會記起孔乙己來。孔乙己在大家心目中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多餘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關心他,所以沒人確定他是否死了。只是因為孔乙己“在我們店裡,品行卻比別人都好,就是從不拖欠;雖然間或沒有現錢,暫時記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還清,從粉板上拭去了孔乙己的名字”,而現在他已一年多未出現在店裡,作為咸亨酒店小夥計的“我”,據此估計孔乙己大約死了。

後面又用“的確”一詞,是為了揭示孔乙己的死是必然結局。

根據小說的時代背景和情節鋪墊,完全失去生存能力的孔乙己,無聲無息地消逝是其必然命運。

在曾經拿孔乙己取笑來排遣無聊的掌櫃、酒客、小夥計心裡,他最終因窮困潦倒死亡是確定無疑的,所以說“孔乙己的確死了”。

我認為小說結尾“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的表達,最為深刻地反映出“社會對於苦人的涼薄”。 其實,即使還記得孔乙己的“我”,也僅是因為“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幾聲,所以至今還記得”。

小說結尾所表現出來的社會涼薄之意,使得孔乙己這個悲劇人物形象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佔據了更為鮮明的地位。


有書共讀


很高興回答你的問題。

“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

大多數人覺得“大約”和“的確”是矛盾的,可是,真正把這篇小說讀進去之後,你就不覺得了。這句話是整片小說的靈魂!

我們在生活中,最愛說句什麼話:“可能真是這麼回事!!”

這句話是病句嗎?從理論上說是的,但是呢,這句話表達了自己的不確定,但是同時,又有一種堅信或者至少是內心的偏向:那就是“真是這樣”!

所以,這句話拆解開來就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相信它是真的,而且我覺得它是真的的概率很高。

那麼同樣道理,魯迅先生不知道、沒看見孔乙己的死亡,但是孔乙己的死亡是必然的趨勢,孔乙己所代表的那種腐朽的舊思想,也是必然會凋亡的。

孔乙己會死嗎?
沒有人關心。
孔乙己怎麼死的?
無人知曉。

但是,孔乙己大約是會死的,因為,孔乙己人物的腐朽以及那個社會的腐朽。人世間都是麻木冷漠,何來活下去的渠道?!

再回到病句這個基本理論。。。你看魯迅、老舍,按照現在的病句啊、錯別字啊這些條條框框,基本這些大家都會躺槍。

可是,這是給我們這些老百姓用的,規範,就像度量衡。但是對於大家來說,比如老舍,你看最新上映的《不成問題的問題》!

啊呀!每個人物都活靈活現,都充滿了諷刺和批判!

你還用個病句、錯別字去說文豪?!


如果我的回答對您有幫助,希望您可以給我點個贊!花不了多少流量噠!相信我!嘿嘿嘿!


不哈韓的小韓


不用懷疑,這就是病句。

魯迅另一個著名的“病句”是散文集《野草》的《秋夜》第一句:“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很多人也看這句不順眼。

但平心而論,這和《孔乙己》最後一句的情況不同。“兩株棗樹”是一種特殊的修辭,也確實達到了特殊的效果。在句子本身來說,雖然這種表達方式很少見,沒見人用過,但在語法上是沒有毛病的。

但是“大約的確”就不同了。“大約”和“的確”,兩個詞的意思是不相容的,二者只能選一個,邏輯不自洽,這不是修辭能說得過去的。

所以這肯定是病句。

但這事還得這麼看。要肯定的是,魯迅不是故意搞怪。他寫作的年代是白話文正在形成的年代,作為一種剛剛誕生的新生事物,很多規範都尚未確立,“大約”和“的確”的用法也許還在摸索之中。所以他這麼用,沒什麼可指摘的。

另外,魯迅作為一個文字的探索者,也在不斷地實驗詞語之間的搭配和使用。他的文字本來就以奇崛著稱,各種看似不合情理(很可能事實上就是不合情理)的用法都可能出現。

可是,那又怎麼樣?那是我們給予作家和詩人的特權。如果作家和詩人只能循規蹈矩,按照語法書來安放每個字與詞,那文學還能進步嗎?不可能。他們的使命,就是探索詞語的意義,探索使用它們的可能性,代替我們去語詞的密林中披荊斬棘,趟出一條從來沒人走過的路,讓後人能夠沿著他們的足跡,深入其中,看到更壯麗的風景。

從這個意義來說,《秋夜》的那句話寫得好,《孔乙己》的這句話寫得也好。


奇異機器


你們是看不懂,這一句不但不是病句,還恰恰是本文的點睛之處,絕妙之筆,體現了魯迅的絕頂高明。


“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與《阿Q正傳》裡“ 阿Q還是有後代的,而且子孫繁多,至今不絕。 ”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作為一個初中時就讀過《孔乙己》好餓《阿Q正傳》的快十遍的人,我應該要好好回答下這個問題。魯迅這個寫法可是大有深意啊。


第一重,實指孔乙己的身體的確死了

這個死是身體的上的死,因為作者沒有再見到過他,所以做了一個猜測。但是啊,因為作者沒見到他死了,所以也僅僅是猜測呀,這個地方說明魯迅是鬼的很,賊的很,滴水不漏。


第二重,指孔乙己的精神並沒有死,可能還有留存

還會像阿Q的子孫一樣數量繁多,孔乙己的形象也並不會隨著一個人的死亡而絕跡,他可能遺留在許多國民的身體裡,這代表著國民的劣根性不會輕易死亡。


第三重,舊時代死了,但它的影響不會那麼快結束。

孔乙己身上代表著很多 舊時代的知識分子或者說許多國民的劣根性。這個人如同這個時代一樣陳腐,身上長滿了舊時代的蛆,在動盪的革新的是代裡隨時都可能死亡,他的死亡也寓意他身後舊時代的結束。可魯迅卻看到了更為深遠的遺留,洞見了人性揮之不去,代代相傳的餘毒。


這就是魯迅的高明之處,也是其目光長遠,異於常人,預言家式的偉大之處。

實施證明,阿Q的子孫的確還在繁衍生息,孔乙己的子孫也還在寫著“茴香豆”的“茴”,還會在有錢之後“將十個大板排出來”。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可能還藏著他們。事實上。魯迅是很擅長用這種方法寫人的,我們看祥林嫂,看閏土,看一個個人物形象,其實不現在都還處於將死未死的狀態麼?身體和物理性的可以生滅,人性卻不是可以立刻的全然的改變的。這有點像是薛定諤的貓啊。


盛唐豪歌李藝泓


我來說幾句。

這句話在現代漢語中屬於病句,但是在魯迅的時代不屬於病句。現在的白話文語法是解放以後指定的,而魯迅,胡適等人用的是舊白話文,包括水滸,紅樓夢都屬於舊白話文。

舊白話文就是大家還在用文言文時,有一批人先開始根據平時的口語脫胎而來的語言文字。這種文體一開始並沒有明確的語法規定。

也就是說,魯迅寫孔乙己時,現代的白話文語法規則還沒有規定出來,魯迅等人本來就是白話文的先行者和探索者,我們現在的白話文規則是後來按照朱自清,冰心這批人的語言作為標準制定出來的。

舉個例子,介紹這個詞語我們原來是沒有的,是從日本傳過來的,而日本那裡叫紹介,魯迅就用紹介,後來有人感覺不順,改成了介紹。你能說魯迅錯了嗎?

他們那一輩人是祖師爺啊,魯迅好多錯別字其實都是通假字,就是口語裡有而文字裡還沒有,後來我們才規定了某些字怎麼寫。

回過頭再看孔乙己那句話,大概和的確反映了魯迅既覺得應該他死了,又因為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又加了個大概。現在的漢語是沒有表達如此複雜的情緒的方法的。

因為現代白話文本質上是為了消除文盲為目的,而實現標準化,簡化了複雜的文法。

舉個例子,流連忘返和留連忘返,本來都能用,可是我們的教育部怕我們麻煩,特意刪了留連忘返,就用流連忘返就行了。

說白了就是給我們這些語文水平低的老百姓用的。


暴雪皇帝


魯鎮的網吧的格局,是和別處不同的:都是門口一個曲尺形的大櫃檯,櫃裡面預備著熱水,可以隨時泡奶茶。上學的人,中午傍晚放了學,每每花三元錢,上兩個小時,——這是十多年前的事,現在每小時要漲到三元,——在一樓散座玩玩,心滿意足的玩一會;倘肯每小時多花一元,便可以坐上沙發雅座,或者買點飲料,吃點小零食,如果出到十幾元,那就能上二樓豪華包間,但這些顧客,多是學生黨,大抵沒有這樣闊綽。只有那些自帶鼠標鍵盤的高端玩家,才踱進二樓的包間裡,買菸買飲料,慢慢地吃喝玩樂。 我從十二歲起,便在鎮口的咸亨網吧裡當網管,老闆說,我樣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高端玩家,就在一樓泡泡奶茶,打掃衛生。一樓的學生黨,雖然容易說話,但嘮嘮叨叨纏夾不清的也很不少。他們往往要親眼看著奶茶從包裝裡拆開,看過奶茶生產日期,又親看將奶茶用熱水充好,然後放心,在這嚴重監督下,用用過期的奶茶也很為難。所以過了幾天,老闆又說我幹不了這事。幸虧中介的情面大,辭退不得,便改為專管打掃衛生的一種無聊職務了。 我從此便整天的在網吧裡,專管我的職務。雖然沒有什麼失職,但總覺得有些單調,有些無聊。老闆是一副兇臉孔,顧客也沒有好聲氣,教人活潑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幾聲,所以至今還記得。 孔乙己是自帶鼠標鍵盤而在一樓上網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一部亂蓬蓬的花白的外套。穿的雖然是阿迪達斯,可是又髒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他對人說話,總是滿口意識走位,叫人半懂不懂的。因為他ID為孔大神,別人便從其ID極其時常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的話裡,替他取下一個綽號,叫作孔乙己。孔乙己一到網吧,所有上網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又排位十連跪了!”他不回答,對櫃裡說,“開兩個小時,來一杯奶茶。”便排出九個鋼鏰。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被隊友罵坑爹了”孔乙己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汙人清白……”“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用鱷魚上單,居然被武器吊著打。”孔乙己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打野不來幫忙……打!……上單滾雪球,能算偷麼?”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被人針對”,什麼“手抖”之類,引得眾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聽人家背地裡談論,孔乙己原來也打過業餘聯賽,但由於不聽指揮,又不會變通;於是被戰隊開除,弄到將要討飯了。幸而玩得一手好凱爾,便替人家上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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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困擾了多少人的學生時代啊,包括我,背這句話的正確理解背的頭疼。

現在想來,這句話其實沒那麼深奧,也沒什麼毛病。先說背景:魯迅先生是白話文先驅,那個時候的白話文並沒有那麼多標準、規則,甚至沒有標準,所以有些詞、句就是按照當時說話的習慣而寫。那麼這句話其實可以這樣理解:聽了酒館裡食客們的談話,“我”認為:“孔乙己可能真的死了吧”。而這樣的句式:“可能真的”,是不是我們在自己的生活工作中經常使用呢?既然這樣,這句話哪有那麼多的深刻含義,又何來病句之說呢?



鑫鼎賽亞


謝謝悟空大師!

魯迅先生的《孔乙己》,最後的一句,用現在的文學觀點看是病句,用五四愛國主義新運動的觀點看則不是病句。

第一,魯迅先生是浙江人,浙江省方言很多。不同地城的浙江人和浙江人用各自的方言交流,尚且比較困難。我在北京豐臺區大紅門有很多浙江朋友。舉例,用現在的普通話問“這紅富士蘋果多少錢一斤?”,用浙江話問則是:“這紅護士蘋果歌了錢一斤”。用現在的普通話說:“這紅富士蘋果三塊五一斤”,用浙江方言回答的則是:“這紅護士蘋果,三蓋半一斤”…………偉大祖國幅原遼闊,方言土語無可厚非。魯迅先生所處的年代,現代普通話的推廣深度較之當代,稍遜。

第二,魯迅先生青年時代曾留學海外,魯迅先生受外文影響。

第三,魯迅先生在《為了忘卻的紀念》一文中所書:“我的絕不邀投稿者相見”,用現在的文學邏輯看,也是一個病句。就是多了一個的字。可在魯迅先生所處的那個年代,這根本不是病句。所以我們不要雞蛋裡面挑骨頭,苛刻的對待魯迅大師。

魯迅先生,是中國文藝革命的偉大旗手!魯迅先生所處的年代,是之乎者也亦焉哉的年代,是平平仄仄,庂仄平平的年代。魯迅先生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一生致力於偉大的新文學的復興,致力於白話文的推廣和普及!魯迅先生是一代文學宗師。

是故,《魯迅全集》之中個別的病句很正常,魯迅先生文章深邃的思想內涵和文學價值的璀璨,千秋萬代,永放光芒!

謝謝悟空大師,謝謝大家。以上只代表我個人觀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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