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奮鬥20多年,位居全球頂級投行高管,看透華爾街金融真相

《每經》專訪第四期,轉自陳思進說

他奮鬥20多年,位居全球頂級投行高管,看透華爾街金融真相

既能夠在華爾街紛繁的金融領域做到高管,又能夠書寫著作成為知名暢銷書財經作家、甚至長篇小說作家,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陳思進卻在多年前就已做到。

陳思進目前定居加拿大多倫多,擔任排名全球前五的金融財團全球投資部風險管理資深顧問,併兼任中國政法大學資本金融研究院客座教授、中國金融高管俱樂部副理事長。

此外,他還曾任美銀證券公司副總裁、瑞信證券投資部助理副總裁等職務。

不難發現,他身上有許多標籤。家學淵源的大家庭子弟,上世紀8、90年代第一批出國的留學生,華爾街精英、全球頂級投行的資深高管,以及知名財經暢銷書作家。當然,他還是親身經歷9·11事件的中國人。

某種意義上而言,陳思進是一個表率,也是一個縮影。

他既是在異國他鄉尤其是在全球金融核心華爾街事業有成的表率,也是那個時代眾多華人留學生走出去勇闖世界,通過拼搏奮鬥出人頭地的一個縮影。

他奮鬥20多年,位居全球頂級投行高管,看透華爾街金融真相

1、驚險:親歷9·11,逃生3分鐘後大廈倒塌

只要經常關注財經新聞,便不難留意到這樣一個名字:陳思進。

他是央視大型記錄片《華爾街》、《貨幣》學術顧問,也是幾家中國頂級智囊機構資深顧問,包括《環球時報》智庫、《每日經濟新聞》智庫、騰訊原子智庫、騰訊《大家》簽約作者等。

他已經出版21部作品,包括幾部長篇小說以及傳記、隨筆。其中,金融財經相關的約有18部。

其中,陳思進的長篇跨國金融商戰小說《絕情華爾街》,更是連續兩年為同類圖書暢銷榜冠軍。截至2017年底,銷量超過30萬冊,目前正與歡瑞世紀合作,將改編為影視劇。

在這些作品中,陳思進透過他的切身經歷,為國內的讀者反饋著華爾街以及全球的金融財經領域相關信息。

與其它描述華爾街話題的作者不同,陳思進幾乎是唯一一個真正在華爾街核心機構一線工作過的專業財經作家。

若以金融領域而論,他是華爾街精英人士;若以財經作家而論,他無疑也是成功的,不僅高產,而且作品暢銷。

我手寫我心,這些作品背後,有著他無盡的經歷與故事。

陳思進於1990年出國。此後,繁忙的學業以及工作佔用他大量時間,中文的寫作基本停筆。當他再次提筆開始中文寫作時,已是十多年之後。

而恢復中文寫作的契機,卻與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有關。

那便是美國“9·11”事件。

“就差三分鐘,我剛從世貿大廈85層辦公室逃出來3分鐘後,那座大樓就倒塌了。”陳思進回憶說。

事實上,陳思進出生於江南一個書香門第,其外公沈季湘曾經擔任商務印書館總經理。商務印書館在中國文化界的地位,相信無需多言。父母亦均是知識分子,可謂家學淵源。

良好的家庭文化氛圍薰陶下,陳思進九歲就開始練習寫作。

出國前,陳思進就經常寫散文、隨筆以及翻譯外文。他翻譯的歐美短篇小說,曾在《譯林》雜誌上幾乎每月一篇。

從小就有夢想的陳思進,最初計劃退休後才重新開始寫作,但是這個想法因為9·11而發生改變。

“我發現人生不一定有明天,所謂人有旦夕禍福,無法預料。所以我在9·11之後就開始恢復中文寫作。”陳思進回憶說。

但是那時他仍然身處華爾街一線,工作依舊繁忙。雖然已恢復寫作,卻無法全力以赴。

在華爾街,陳思進在第一線,是“前臺”,處理與交易相關的軟件。而交易又是分分鐘的事,他專門幫市場做交易、幫公司做交易。“前臺”是最緊張的,連上洗手間都要跑步。

他每天工作十到十二小時,而且要加班,週六也要上班,工作太累,業餘時間不可能再寫作。

直到2008年底,他從紐約華爾街第一線移居加拿大多倫多,退到金融崗位的第二線,才能騰出更多時間寫作。

移居多倫多以後,陳思進負責金融市場監管。相當於內部監管,相比之下更為輕鬆,非但時間短,工作壓力也小。上班時間基本是七個半小時,下班後有三四個小時整塊時間,方便寫作。

雖然上班時不能寫作,但是可以開始構思,下班後就開始寫。所以他從2008年到現在出了那麼多書。

“我周圍親戚朋友說‘你太可怕了,平均每年出兩本書到三本書’,我說其實我上班時已經在構思”。陳思進說。

他說,這個世界上會有天才,但是天才很少。我是屬於童子功,所以這幾年對我來說是“恢復”中文寫作。

2008年正式恢復中文寫作後,他最早發表的文章,是在《讀者》、《海外文摘》、《週末畫報》、《家庭》等雜誌上。

去年6月出版的隨筆集《那麼遠,這麼近》,就來自2008年開始在《週末畫報》財富版開的一個專欄。每週登一篇,每篇一千字到一千兩百字,有故事,有金融知識或經濟知識。這本書基本上是這個專欄的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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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奮鬥:闖蕩北美,位居華爾街頂級投行高層

陳思進在華爾街奮鬥的故事,是他寫作內容的重要組成部分。

1990年,陳思進踏上美國,成為眾多華人留學生中的一員。

而初到美國的那段艱苦的“全工全讀”歲月,後來被他寫進了他恢復中文寫作之後的第一本傳記文學《闖蕩北美》中。

他說,當年自費留學要想保持學生身份的話,必須全讀,不能半讀。讀碩士一個學期起碼得修三門課,讀本科起碼得修四門課,所以叫全讀。當時,打半工不足以支付學費和生活費,只能全工全讀。

那時,陳思進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在最辛苦的時候,要打幾份工。他們屬於第一代留學生,那時中國人收入低,不可能靠父母,只能全力以赴。

他住過蝸居般的廉價狹窄小屋,給餐廳刷過盤子,給貨運公司當過司機,一天打過幾份工。

他曾苦學軟件知識,曾一次投出多份求職簡歷苦等獵頭電話而了無音訊,也曾被對方以貌取人拒之門外。

更加無助的是,他曾在覓得軟件崗位不久後,卻因公司被收購而被炒,只得重新加入求職隊伍。

不過,陳思進的付出最終獲得了回報。

苦渡學海掌握金融軟件編程一技之長後,他在實際工作得到華爾街同行的幫助,也獲得上司的認可和提攜。

從底層普通技術員,到中層軟件開發人員,再到核心軟件系統工程師……陳思進完成了他在華爾街金融領域的逆襲歷程。他開發的金融軟件系統不僅受到華爾街投行和納斯達克的高度重視,並且不惜以重金收購。

雖然在華爾街站穩了腳跟,但是陳思進依然不斷拼搏,從未停止過學習新技術,以應對不斷更新的工作要求。再從初級風控分析師,到華爾街頂級交易員的助理副總裁,到投行的副總裁,再到資深風險管理顧問……

20多年奮鬥,陳思進終於達致全球前五大頂級投行的高管,實現了華人在華爾街職業生涯中所能達到的最高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在美國等海外留學的中國學生較多,但是真正能夠在華爾街立足的卻並不多。

換句話說,雖然有留學生陸續去了華爾街,但是他們的發展卻不盡相同,飛鴻騰達者有之,落魄不如意者亦有之。尤其是學金融的華人,那時很難進入華爾街。

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明顯的一點是,華爾街是猶太人和“純白人”的天堂,不僅華人難進,南美人、黑人亦然。

值得一提的是,隨著時代的變遷,陳思進迎來了一個重大機遇。

陳思進說,1988年華爾街開始步入電腦化交易時代,“金融衍生證券化”、期權期貨大量開始。隨後幾年,大量華人留學生開始進入華爾街。

而彼時的華爾街金融軟件中,涉及風險管理、模型之類的衍生證券越來越多,因此需要大量學數學、物理、電腦等專業的人才,他們最容易進入華爾街。

正是電腦化、衍生化交易的需要,為華人提供了一次機遇。因為中國留學生在數學、物理、電腦這些領域的專業水平是最好的。

“我在華爾街遇到包括當年各省的高考狀元,清華北大數學、物理畢業到哈佛耶魯學數學、物理的華人,他們大量進入了華爾街。”陳思進回憶道。

如上文所述,陳思進留學美國後拿到了電腦碩士文憑,他以此敲開了華爾街的大門。在進入華爾街之後,他又及時在紐約大學進修了金融學。

不過,相比以前的比例極低的進入機會,如今進入華爾街的華人留學生越來越多。

陳思進介紹,隨著中國經濟的快速發展,許多中國公司在美國上市,華爾街需要懂中文的人才,這為學金融的華人進入華爾街提供了很多幫助。

“不過,他們在華爾街卻是很邊緣的,無法進入核心層。反而像我們做電腦系統模型的,卻是能接觸到核心領域。”

陳思進說,我們是按照核心層設計的模型寫成專門的代碼,做成軟件,因此瞭解華爾街的金融系統是“怎麼玩的”,反而能夠接觸最核心的內容。

而若是學金融進入華爾街,則是另一番境遇。華爾街分門別類,體系龐雜,也許只會讓職員去研究中概股等某個細分領域,僅限於局部,掌握的情況反而有限。

此外,陳思進從事市場監管,必須關注全球市場,具有全球視野。“因為各國的金融是相互的,甚至遠遠超過蝴蝶效應,那邊翅膀扇一扇這邊立馬有龍捲風。這並不是傳說,而是現實。”

得益於此,在他後來所寫的專欄中,有不少篇幅是對全球經濟的分析。

3、真相:金融只是財富再分配,並不能創造財富

作為一位在華爾街取得不俗地位的華人金融精英,對於目前熱門的金融行業,陳思進有著不同的看法,甚至建議有志有為的青年可以考慮不學金融。

“其實,華爾街金融沒有太大的意義,說難聽的,好些金融遊戲就是騙錢。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極端說法。不過,我在華爾街待了近25年了,特別是最近七、八年做金融市場監控、監管,我看得太多了。”

他說,金融有其長處,金融最原始的初衷是資金池:把一部分人不需要的錢聚集起來,給到需要用錢的人要創業。包括股市、債市、期權、期貨,保險,這些本來是很好。但是人性貪婪,玩到最後就是一個騙局,不斷出現騙局,他見過太多的黑幕。

因此,儘管他在金融界、在華爾街待了這麼多年,但他時常向身邊的親戚朋友建議不要讓孩子學金融。“真正的有志有為青年不要去學金融,沒有任何意義,金融的只是財富的再分配,而不是創造財富,社會發展靠的是科技。”

他說,這是我個人的看法,也是我在華爾街那麼多年,作為一個熟悉華人街內部運作者,給有志有為青年的一個建議和衷告。”

不過,他也坦言,如果只想賺錢,僅僅是為了賺錢,那麼學金融也無可厚非。毫無疑問,在華爾街做金融,收入是最高的,在中國也一樣。

久居華爾街,陳思進對金融和金錢有自己獨特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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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華爾街之狼》

“就像大家最近熱議的樂視,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這在華爾街更是分分鐘的事情。”陳思進說。

在他看來,錢就像水一樣,是流動的。只有掌握了賺錢的知識、方法和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舉了一個例子。中國有句話“富不過三代”,但是西方人、歐美人,像摩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已經富六代了。為什麼能富這麼久?因為人家教育小孩的方法好,就要讓小孩去吃苦,及早進入社會。

於今回顧自己初到北美留學的經歷,他感慨不已。“當時雖然辛苦,但這個苦值得,是一段很有價值的經歷,相當有收穫。”

正是有此經歷和收穫,他建議周圍的親戚,哪怕小孩出國有經濟實力,也要儘早讓他們瞭解海外的社會,不建議寒暑假回中國。

陳思進感慨,那個年代出國與現在出國天差地別。如今的富二代,出國留學前配備買車買房的情況屢見不鮮,一般的家庭也是準備了充足的留學費用。

他認為,如果可能的話,要讓他們去打打工,儘快接觸真正的社會。在美國或者加拿大以及歐洲,即使是億萬富翁的孩子都會去打工。“因為你要讓孩子知道,錢來之不易,今天有錢不等於明天還有錢。”

此外,如今,留學生回國發展成為一大潮流。陳思進當年出國的時候,除公派有一部分回國,絕大多數是不回國的。

在他所處的改革開放之後第一代出國潮,自費留學的90%以上是去移民。讀完書以後找到工作,然後再辦“身份”,基本上走的都是這個路,回國的不多。

而從1995年開始,回國的留學生開始越來越多,特別在中國2001年加入WTO之後。

“這是對的,他們抓住了人類歷史上發展最快的一次機會。中國加入WTO迄今的16年,是人類歷史上發展速度最快的時期。”陳思進說。

他認為,以前常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而這16年期間,簡直就是“三年河東,三年河西”,發展太快。僅從經濟發展衡量,超過了歐洲過去差不多150年和美國100年的變化。

也正因此,1995年起特別是2000年前後回國的大多數海歸,抓住了這個機會。現在BAT的張朝陽1995年回國,李彥宏1999年回國。此外,北京那些高科技的公司絕大多數是那時回來的。

對於目前的華人留學生,他建議更應該回國,在中國機會最多。當然,最好是在國外畢業拿到學位之後,在國外的企業,尤其是各行各業頭三家領軍的企業工作兩到三年,積累經驗。

“出國最大的特點是什麼?是開闊眼界,再積累一些工作經驗,在三十歲之前,甚至二十七、八歲之前立刻回國,這是我對大家的建議,特別是學高科技、新科技的,迄今,中國的機會依然絕對是最多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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