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
有服章之美,謂之華。
漢服運動已經十餘年過去,
向所有喜愛漢服的人們說一句: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有一名同袍曾經這樣對我說:
明華堂的禮服,
是我心頭的硃砂痣。
我說,好巧,我也是啊!
我們流完了對漢制曲裾的口水,
飄完了配唐制齊胸的披帛,
用完了魏晉淺交領的風骨,
裝完了宋制長短褙子的婉約,
最後達成一致,最終屈服於明制禮服,
那極致的華美與端莊。
漢族人的衣冠之美,
曾經影響了周邊許多國家。
至今他們的民族服飾,
還保留有漢服的影子。
但創造出這樣美麗衣服的我們自己,
卻早已忘了祖先的衣服是什麼模樣。
和許多同袍一樣,鍾毅為此而痛心。
大學時代的他充滿青春熱血
試圖通過穿著漢服上下課的方式
讓漢服融入現代生活之中
鍾毅第一次去拜見女朋友的父母時
就穿著他自己製作的交領上衣
她的父母雖然當時沒說什麼
後來悄悄將女兒拉到一邊說
“你帶回來的那個男朋友有點奇怪啊
怎麼穿的這個樣子,他是幹什麼的?”
和女友穿著漢服在餐廳用餐時
鍾毅生怕旁人錯認漢服為和服
便寫了一張紙條貼在衣服上
“這不是和服,是漢服”
每天穿著漢服的日子
鍾毅堅持了一整年
但鍾毅最終還是意識到
這樣的堅持並不能達到初衷
漢服在現代生活裡,
到底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到底應該通過怎樣的方式,
才能讓現代人理解漢服的價值?
“民族服飾和時裝不同,
時裝可以因為設計師或者是個人的想法,
覺得這樣好看就將它改變,
但民族服飾的話,
它最主要的用途就是文化禮儀。”
想通了這一層的鐘毅,
最終決定讓漢服變成當代的禮服
漢服不是停留在明朝的出土文物
而應該是延續傳統的時代正裝
“當時每天都穿著自己做的類似漢服的衣服
但當時我對漢服
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還是很模糊
我就去找關於染織、織布、紡織的書籍”
沿襲傳統的民族服飾
忠於歷史是必要條件
反覆研究之後鍾毅逐漸清晰
開始走上一條復原明代傳統服飾之路
鍾毅平時喜歡攝影記錄生活
手風琴,小提琴,鋼琴樣樣可以上手
但自從開啟明華堂之後
他現在生活基本上被工作所填滿
已經成為一個與時代脫節的“宅男”
他妻子笑稱:
“他是一位生活在現代社會里的理想主義者”
醉心於傳統服飾之美的鐘毅
對影視劇考據不實、良莠不齊的服裝
對比日韓古裝劇服飾的考究
他有一種怒其不爭的氣憤
在很多歷史劇中
青銅器、花瓶上的花紋都往衣服上貼
漢族的女性,什麼東西都往頭上插
但中華衣冠,其實包括了衣服、頭飾、鞋履
每一件都極其講究
“我就希望以後這方面的工作
能不能做的更好一點
多用一點心思”
“歷史劇是一個很重要的片種
他把一個民族的過去
用我們現代的手段還原
傳達出來給觀眾
它可以說是一個民族的軟實力的一部分”
他甚至想要給影視劇提供
一套有體系的明制服飾參考
他表明“不要錢都行”
漢服傳承的,不僅僅是一件衣服
更重要的是它背後承載的
是漢族的匠人們極其精巧繁複
經過千年打磨的織染、刺繡工藝
這些都構成漢文化深厚底蘊的一部分
▲圖片來自明華堂
為了製作出一件合格的漢服
鍾毅為面料不知付出多少心血
目前鍾毅在復原的一款面料
紡織上歷經六次坎坷目前還在實驗中
第一次覺得質感不對
第二次發現經線易斷
於是改工藝重來
第三次把斷線夾出來也不行
第四次經緯線變調後仍舊失敗
第五次各方面合格但容易崩裂
第六次......
一套漢服需布料至少兩米
布料半年大概五六百米
如果裁縫一點都不浪費也就兩百來套
願意生產這樣的面料的商家
又是少之又少
但鍾毅堅持自己的原則
絕不願意讓步即使一點點的品質
鍾毅認為
漢服面料上的花紋發展
是有邏輯的
與文化是相對照
與社會發展形態也是相對照的
服飾是連貫發展的
如同文化發展的道路一樣
例如,明朝的龍袍上的龍
流行的四合如意雲紋樣
在明初明末的形態都是不一樣的
明初剛建國時
百廢待興,花紋粗糙
而明中期社會開始發展
紋樣開始呈現多樣化
到了明末,社會富裕
圖樣變得奢華飽滿
“漢服不是遙不可及
應該是伸手可觸
它和掛在博物館裡的服裝價值不同
一定是有人穿出來的。”
▲圖片來自明華堂
對很多人而言
漢服或許是一個含義不明的過去時態
但在另一部分人心中
它是承載著複雜意味的符號
鍾毅說
過去九年,他僅僅是開了一個頭
但他相信,自己已在正確的路上
“漢服在今天,仍然是死的。
我希望讓他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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