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的人口困境

俄羅斯延長退休年齡引發俄民眾不滿

俄羅斯政府擬提高本國公民的退休年齡並且已於6月16日向俄羅斯議會下院國家杜馬提交了相關法案。為了儘可能地減少公眾的注意,俄政府特意將提交法案的時間選在了世界盃開幕這一天。然而,儘管有世界盃作掩護,這一法案在俄國內依然引起了軒然大波。

據環球網報道,該法案引起一些民眾不滿,已有270萬人簽署要求撤銷該提案的請願書。在提案被熱議的同時,政府支持率連續幾周下降。根據俄羅斯權威民調機構的調查,自退休金改革方案提出後,俄民眾對普京的信任度從6月10日的45.4%降到7月1日的37.9%,這是2013年12月以來的最低值。俄羅斯公眾輿論基金會的民意調查顯示,82%的人對這項改革持反對態度,只有9%的俄羅斯人贊成。俄列瓦達中心公佈的民調結果是:89%的俄羅斯人反對提高退休年齡。

俄羅斯的人口困境

俄羅斯老人

不得不進行的退休年齡改革

養老壓力大。美國彭博社曾將俄羅斯列入老齡化風險最大的十個國家。在俄羅斯,退休年齡人員與工作年齡人員的比率是1:2.4。俄統計署的數據更不樂觀:退休人員4300萬,其中3550萬自然退休,300萬因殘疾退休。退休人員與在職人員的比例約為1:1.8(也有1:1.9等統計數據),而且不是所有在職人員都繳納社保。目前,退休人員還在不斷增多,工作人員不斷減少。聯合國和世界銀行都建議將男性退休年齡提至65歲。

由於養老壓力巨大,俄羅斯的退休養老金基金已經虧空。據俄統計署6月4日數據,俄退休養老金基金只能支付2018年4月退休養老金的30.7%,而在2017年4月這一數據為33%,2018年3月為31.5%。龐大的退休人口已經成為俄政府的重大負擔。

其實,在此次將全俄公民的退休年齡都推後之前,有一場在公務員領域的延遲退休改革早已展開。2016年7月,普金簽署名為《關於對俄聯邦某些法律中特定類別公民退休年齡的修改》的法案,規定將以每年延長6個月的方式,逐步延長聯邦級、市政級公務人員的退休年齡,最終將男性的退休年齡從60歲延長至65歲,女性的退休年齡從55歲延長至63歲。該法案以於2017年1月1日正式實施。俄政府之所以在兩年後再來推行針對全民的退休改革,是因為擔心民意反彈。而讓公務員成為第一批受眾,也是希望發揮他們的表率作用,減輕民眾的牴觸情緒。可謂是煞費苦心。

大力鼓勵生育卻遭遇生育尷尬

俄羅斯政府對國民生育的福利補貼是前所未有的。按照俄羅斯政府實施的“母親基金”項目,生育二胎以上的家庭就,每多生一個孩子可以得到25萬盧布的非現金補貼(大約摺合2.6萬元人民幣),這筆錢可以用於償還家庭的住房貸款、支付子女教育費用,甚至為養老金充值等。俄羅斯是世界產假最長的國家,第一胎的母親可以享受全額帶薪產假140天(產前和產後各70天),此外還有摺合人民幣3500元的國家產假津貼。而且產婦可以繼續休假到小孩子一歲半。然後隨便找個理由繼續休假一年半,直到小孩滿3歲。這段時間僱主必須保留職位,不得解僱。如果連續生育三個孩子,婦女可以有4年半帶薪產假在家照顧子女,生育第三胎家庭的每個孩子在三週歲前每月可獲得11000盧布的地方政府補貼。如果生了四個孩子就更不得了,產假可以累加到15年,女性可以隨時要求返回工作崗位,國家工作人員還不影響升職和漲工資。

在這樣的措施的刺激下,2014年俄羅斯聯邦統計局數據顯示,俄羅斯實現了自蘇聯解體以來的首次人口正增長。雖然只有0.016%的正增長,但就俄羅斯國內的現狀而言,這可謂是一個驚人的轉變。然而,這種增長可能極為短暫,在接下去的時間裡俄羅斯依然面臨人口減少的威脅。現如今,俄羅斯的許多城市的生育率只有1.1至1.5,長此以往,人口衰退將不可避免。許多俄羅斯專家已經開始擔心人口減少會在不久的將來使俄羅斯軍隊無法獲得足夠的兵員來維持80萬的常備軍。

俄羅斯的人口困境

俄羅斯女兵

責任不全在俄政府

俄羅斯現在的人口困境是歷史原因與社會現狀造成的。

從歷史來看,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經濟經濟衰落讓許多俄羅斯人不敢生,這導致俄羅斯現如今的育齡婦女人數偏少。

從社會現狀來看,俄羅斯民眾大多受過良好的教育,生育的意願普遍不高。而與此同時,俄羅斯的離婚率卻居高不下。不過,相比以上這些,經濟因素或許更為主要。自普金執政以來,俄羅斯的經濟快速恢復但沒有改變依賴油氣資源的局面。俄國居民的生活水平有大幅度的提高但依然面臨沉重的經濟負擔。加之俄羅斯經濟隨著國際油價和國際環境的改變而週期性變化,為俄羅斯經濟的發展埋下了巨大的不確定性,也讓俄國民眾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俄羅斯作為一個資源豐富,經濟潛力巨大的國家,現有的人口規模實際上是不足以推動其可持續發展的。俄羅斯如想使人口重新走上正增長的軌道,就必須在經濟上更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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