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譚故事苑/文
01
村裡有個老人叫做楊秀花，她的丈夫早年間外出被土匪殺害了，當時她正懷著孕。
看到丈夫屍體的時候，楊秀花哭暈了過去，等到她醒來的時候，肚子一陣絞痛。
她摸著肚子痛苦地呻吟了起來，頭上的汗滴大顆大顆滴落下來。
村裡面有經驗的婦女一看就知道她要生了，趕緊把男人們趕了出去，關起門來接生。
楊秀花才懷孕七個多月就生產了，這是一個早產兒，大概是因為她受了刺激導致的。
小孩生下來才有兩斤多，也不哭，那些婦女都搖搖頭，說：“這小孩怕是不成人了。”
她們提起小孩胡亂地拍打屁股，根本不抱什麼希望，哪知過了一刻鐘這樣，小孩哭了出來。
聽到小孩的哭聲，虛弱的楊秀花笑了起來，嬰兒哭了，就意味著他活了，至少現在是活了。
那年頭大人自己都很難生活，更不用說一個獨身女人還要養小孩了，但楊秀花卻做到了，她一個人養育了自己的小孩。
她幫人家洗衣服、放牛、種田……什麼活都幹，只為賺一些錢養小孩，小孩在楊秀花的汗水中慢慢長大了。
楊秀花給小孩起了個名字叫做王大壯，就是希望兒子能夠健健壯壯，無病無災。
02
哪知天不如人願，王大壯到了六歲多的時候，因為生病吃錯了藥，變得瘋瘋癲癲。
楊秀花眼睛都快哭瞎了，坐在地上不停地拍打地板，說：“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哭到淚水乾的時候，生活還要繼續，楊秀花幹更多的活，更加地節省，她需要錢帶兒子去看病。
楊秀花帶著兒子四處找醫生看，吃了不知多少的藥，但王大壯的瘋一點沒有改變，反而有加重的跡象。
到了最後，楊秀花不得不把王大壯關在房間裡面，怕他走丟，也怕他傷人。
楊秀花每天幫王大壯洗褲子裡面的糞便，喂他吃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子的關係，瘋癲狂躁的王大壯從來沒有傷害過母親。
有親戚勸楊秀花乾脆把王大壯放出去，讓他自生自滅，自己另找個人嫁了吧！
楊秀花一聽火氣就上來了，拿著掃把直接對著親戚掄過去，親戚抱頭鼠竄說：“我也是為你好，難道你想一輩子養著這個瘋子不成？”
楊秀花追打了過去，一直把親戚打到了村頭，嘴裡喊著：“你給我滾，給我滾……他是我兒子，是我兒子呀！”
從這以後，沒人再敢勸楊秀花了，私底下有人議論說：“楊秀花陪著瘋子久了，自己也有些瘋了。”
03
楊秀花一天一天的變老，王大壯也一天一天的長大，然後也跟著變老。
在楊秀花八十歲，王大壯六十歲的那年，楊秀花死了。
臨終前，她對前來看望自己的人說：“我死了，我這個兒子怎麼辦喲？他怎麼辦喲……”
楊秀花放不下心自己的瘋兒子，一直重複唸叨著這句話，讓在場的人莫不感到心酸流淚。
楊秀花死的時候，大家湊錢買了棺材收斂了她，過了三天準備出葬的時候，一個男人衝了過來，不讓人們蓋住棺材蓋子。
人們看到這一幕大吃一驚，因為這個男人就是王大壯，王大壯扶著棺材，跪在地上，大哭著喊：“媽，媽，媽啊……”
等到王大壯冷靜一點的時候，人們問他話，王大壯對答如流，人們發現王大壯突然恢復了正常。
大家就問他怎麼一回事？王大壯說出了其中的真相，他說自己六歲多吃錯藥以後，自己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直到母親去世後。
他突然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聲音不停地呼喚他“兒子，兒子，兒子……”，他發現是母親的聲音，然後他醒了過來。
聽到王大壯的說法，眾人愣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會不會是王大壯編的？可是他又沒有理由編啊，而且他的的確確恢復了正常。
後來這件事成了村裡面常年談的話題，而王大壯一直活到一百零幾歲才去世，有人說這是母親在天上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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