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紫砂壼」35

這天傍晚,張海回家經過擺地攤的李可那檔口前,李可一見,立即把小凳子讓給他坐,自己則

坐在裝貨物的木箱上。張海說:“己是吃晚飯的時間了,把東西收起來,我請你去吃飯。”

李可笑著說:“你是當官的,我是個擺地攤的,我們在一起就如同把竹筷子和象牙筷子放對在

一起,不合襯呀。”

“廢話,快收拾東西,陪我去飲兩杯。”

聽張海這麼說,嗜酒的李可仿如聞到了酒香,立即來了精神:“好好好,我們去喝兩杯。”

大排檔倚在沿河堤邊柳蔭下,一字排開六張枱,古老的木圓桌、古老的竹編椅子。只見河面一

只小漁船,漁婦在船尾划槳,在船頭站著個漁夫雙手收攏好拋網,雙眼盯著水面選中的落網點,突

然身子往左後一擺,再全身往右一轉,雙手盡力把漁網乘勢拋出,一束漁網即時張開,象一個天羅

撤向水面,拋網落水後很快聚攏起來。漁婦輕撥水波,漁夫徐徐收攏網具,最後把拋網拉上船頭倉

面,只見那躲避不及的十幾條魚兒不住地掙扎,最後動彈不得,自然成了漁夫的漁獲。 乘著落日的餘輝,這漁夫夫婦同舟,悠閒地拋捕魚蝦,悠然自得,與世無爭,看著漸漸遠去

的小船,此情此景,怎不令張海羨慕?李可為張海倒上半杯白酒,他一邊舉杯一邊笑道:“海哥,

你也羨慕那漁樵生活?”

張海回過神來,一手拿起筷子,一手端起酒杯,與李可輕碰一下,猛然一飲而盡。然後信口唸

道:“落日江河遠,帆舟順水流,漁樵無愁絮,休閒渡春秋。”

“哈,想不到你還會作詩呀。”李可也一飲而盡,接著說:“海哥,你今天怎麼如此空閒的?”

張海取過酒瓶,邊斟酒邊想起老丁那田園風光,想起那“不作為”的處分,想到已去世的外父

遺言,他不想把話題扯往那方面,便拿起筷子示意李可品嚐河鮮,笑問:“講講你的老本行吧,最

近紫砂壼行情怎樣?”

一提紫砂壼,李可便來精神了,他欣喜的說:“老兄你當年收藏紫砂壼的思路是對的,現在紫

砂壼已成為收藏界的熱門品種了。說遠點,2008年秋季嘉德拍賣會上,一個《雨露天星壺》以156.8

萬元人民幣落錘,摘得該場桂冠。同期一把大石瓢壺在上海工美秋季藝術品拍賣會上,以318萬元成

交。說近點的,2010年嘉德春季拍賣會上,一件《相明石瓢壺》以1232萬落錘,創出紫砂壺拍賣的

世界紀錄。你收藏的紫砂壼到了今時今日,即使沒有一千萬也應該有八九百萬元的價值了。”

“真不明白這個世界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小小的茶壼就值千萬?發神經。”張海對自己所收藏

的紫砂壼升值並沒多大欣喜。

李可接著說:“這有什麼奇怪的?紫砂壼是出自大師之手的,當然就身價百倍千倍,若是出自

無名之輩的,則僅百元價值,比如我們人吧,大家都是人,有些人身家過億,他自然身嬌肉貴了;

而那些撿垃圾的阿婆呢,又窮又髒,賤命一條,連生癩狗都會欺負她。同樣道理,你們當官的,上

級看上你,那你這個“紫砂壼”就身價百倍,仕途亨通,如果看不上你,那你就跟普通的茶壼並無

兩樣。” 張海不想把官場上的事拿來討論,不想辯搏李可的觀點,他只好說:“都不說這些了,來,為

我收藏的紫砂壼升值乾杯。”

李可由衷地說:“你是父母官,卻能和我這升斗小民同飲,足見你的平易近人,難得呀。”說

罷,二人酒杯一碰,杯底朝天。

“什麼父母官?用毛澤東當年的話來說,我們只是人民的勤務員而已。北京中南海中華門的擋

風屏上就寫著毛體的"為人民服務"這五個字,我這個當鎮委書記的無忘他的教導,每天勤懇工作,如

履薄冰呀。應該具備的作風怎算難得?”…

李可打哈哈的說:“還是為我們的紫砂壼再幹杯吧!”

馬步雲回多倫多,說服少華拿出五千萬元作投資,之後約陳太麗霞在她家見面。麗霞一早就梳洗

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候馬步雲的到來,她早就與陳文通過電話,對投資辦建築公司一事,只說自己沒

錢,一切由陳文負責溝通銀行搞妥貸款,並叮囑麗霞:最近上頭好象抓緊紀檢那條線,副市長都被叫

去問話,近半個月不見上班呢。可能雙規了。

麗霞對陳文說:“樹大招風,不如我們不參股了,我們手頭上有幾千萬元存在多倫多銀行,夠我

們吃九世了。”

陳文回答道:“只要不用我們出資又不用我們出面,那就沒事的。”麗霞覺得也有道理,心中有底

的準備應對馬步雲的到來。

裝修過的別墅十分漂亮,明年一雙兒女也移民過來,剩下陳文在國內,麗霞她就不會那麼寂寞了。

自從與馬步雲有了一腿,她滿心歡喜,誰知馬步雲偏偏要回國開公司,說什麼男人以事業為重,又讓

她參股,她不好推卻,見步行步吧。

門鈴響了,麗霞立即開門,馬步雲剛踏入門,便回過身來關上大門,一聲“想死我了。”便擁抱

著麗霞狂吻起來,二人相擁著上了二樓走進主人房,久違了的一對,盡情把矢去的時間索取回來,直

到精疲力盡,才相擁而睡,到下午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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