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做因愛而迷失自我的女性【詩賞】

起初吸引我讀辛波斯卡詩歌的原因在於她作品集的名字被翻譯為“萬物靜默如迷”,這正如這位女詩人享有“詩界莫扎特”的美譽一樣,出生在波蘭的她似乎自出生就擺脫不了一世將與“靜美”相伴。在她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她對於女性覺醒的認識,其在後期詩作中蘊含的哲理性和女權主義思想逐漸顯露。

我不要做因愛而迷失自我的女性【詩賞】

辛波斯卡

她一定樂於討好。

樂於改變至完全不必改變的地步。

這嘗試很容易,不可能,很困難,很值得。

她的眼睛可依需要時而深藍,時而灰白,

陰暗,活波,無緣由地淚水滿眶。

她與他同眠,彷彿露水姻緣,彷彿一生一世。

她願意為他生四個孩子,不生孩子,一個孩子。

天真無邪,卻能提供最佳勸告。

身體虛弱,卻能舉起最沉重的負荷。

肩膀上現在沒有頭,但以後會有。

閱讀雅斯貝斯和仕女雜誌。

不知道這螺絲是做什麼用的,卻打算築一座橋。

年輕,年輕如昔,永遠年輕如昔。

她手裡握著斷了一隻翅膀的麻雀,

為長期遠程的旅行積攢的私房錢,

一把切肉刀,糊狀膏藥,一口伏特加酒。

她這麼賣力要奔向遠方,她不累嗎?

一點也不,只稍微有點,非常,沒有關係。

她若非愛他,便是下定決心愛他。

為好,為歹,為了老天爺的緣故。

陳黎 張芬齡 譯

《一個女人的畫像》中辛波斯卡塑造了一個因為愛而迷失自己的女性,“她一定樂於討好,樂於改變至完全不必改變的地步。”詩中的“她”因愛痴狂,因愛迷茫,甚至“她與他同眠,彷彿露水姻緣,彷彿一生一世。她願意為他生四個孩子,不生孩子,一個孩子。”這種不求任何回報的犧牲似乎與女性主義者所鼓吹的掙脫父權宰制、尋求解放的精神有著極大的衝突。

我不要做因愛而迷失自我的女性【詩賞】

但是,辛波斯卡正是通過詩作表現了女性在男性統治下的這種無怨無求。在愛情或是婚姻的枷鎖中,女性喪失主導地位,正如詩所說“她手裡握著斷了一隻翅膀的麻雀,為長期遠程的旅行積攢的私房錢,一把切肉刀,糊狀膏藥,一口伏特加酒。”她何嘗不就是斷翅的麻雀,因為一次相遇而永失隨心的遠行。辛波斯卡的詩句無不字字刺心,諷刺著女性迷失自我的錯誤行為,為女性覺醒和爭取自由做著努力。

辛波斯卡洞察了女性自身的社會地位,強調了女性的自我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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