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谷篇二:新邊界,全球產業鏈的節點協同|海上風來

硅谷篇二:新边界,全球产业链的节点协同|海上风来

“我現在差不多兩個月回一次中國,每次待2周左右。”徐鵬坐在螞蟻金服硅谷聖馬特奧的一個會議室裡說。

如果沒有2016年11月的那個決定,徐鵬的生活軌跡可能就是在小小硅谷的兩點一線,從家到谷歌,再從谷歌到家。

2005年,他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攻讀“自然語言處理”領域獲得博士學位, 這個領域今天也是人工智能的一個重要分支。徐鵬畢業後進入谷歌,一待就是11年。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決定加入螞蟻金服,負責螞蟻在硅谷的新項目,跟人工智能相關,從此他開始了硅谷和中國長三角之間的兩點一線。

“經常這裡(硅谷)下班回家,吃晚飯和國內開電話視頻會議。硅谷的晚飯時間,正好是國內的工作時間。”徐鵬說,他的團隊一部分在硅谷,一部分在中國長三角的杭州,業務擴展也非常快,在支付寶APP主頁面搜索框那個“麥克風”的語音互動,就是徐鵬團隊負責的。

“我們是海鷗派。”傅利民笑著說。

八年半前加入阿里巴巴的傅利民,現在一年時間裡,半年在硅谷、半年在長三角。作為阿里巴巴國際UED事業部資深總監,達摩院-人機交互實驗室的負責人,傅利民最關注的也是人機交互、自然交互和人工智能,這些技術近年來在硅谷不斷演化。

從徐鵬到傅利民,“海鷗派”成為全球化背景下的新群像。

這些頻繁來往於太平洋兩岸硅谷和長三角的海鷗一族們,就像一個個節點,構建了密集的中國與美國電腦技術交流網絡,讓大洋此岸和彼岸的技術人員,形成了一個共同推進人工智能研究的有機共同體。

“上海的人工智能人才,很多是海外的,但中美關係摩擦等國際因素變化,這可能導致全球人才流動變得不太通暢。” 上海市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巡視員王思政有點擔心。

但是,“經濟全球化背景下,所有城市都不可避免的融入全球商品鏈。全球商品鏈通過全球城市‘運行’。在這個商品鏈的運行中,最重要資源要素是人員、資本和思想的流動,以及通過全球流動的解決方案,包括專業知識、技術和智力產品。”在《全球城市》一書中,上海全球城市研究院院長周振華這麼寫到。

供應鏈節點,全球創新網絡聚合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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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ex在硅谷米爾皮塔斯市設有專門的客戶體驗中心,15棟矮樓分佈在諾大的園區中,直接形成了從概念成型到設計、工程、生產、分銷物流的製造產業鏈。

Flex用“概念成型到規模量產(Sketch-to-Scale)”這樣定義。 “如果你走完這個程序,你就可能成為中國另一個像馬雲一樣的人。” Flex全球研發副總裁PatrickBoisselle說。

2號樓的負責人之一Ketty ,拿出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玩意兒說:“這裡面有一個芯片,它可以用很小的電池驅動工作,因為很小,未來或許能放進珠寶。”

如今,Flex在智能駕駛、家居應用、智能穿戴、企業級計算、智能手機等領域,構建出一個龐大的智能製造全球產業鏈網。以硅谷為大本營,Flex遍佈新加坡、中國等全球30多個國家、100多個生產基地以及17個創新與設計中心。

Flex的中文名字是“偉創力”,6月初剛剛在上海成立設計和創新研發中心,9000多平米的辦公室區域,有19個高標準的標準化實驗室,300多位非常資深的工程師,他們在汽車電子、通訊、消費電子、AR/VR和工業應用領域有多年的設計、研發經驗。

此外, Flex在中國擁有17個基地及工業園區,中國員工超過10萬人,佔全球的一半,百度、ofo、華為、聯想都是它的客戶。

“在硅谷,我們能實時跟蹤到全球供應鏈的變動情況。”Flex的全球傳播高級總監Paul Brunato說,選擇上海作為全球設計研發中心,一方面是政府的支持,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擁抱上海就擁抱了中國。

Paul Brunato說,硅谷能發展起來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裡是很多高等學府的集中地,有了科技創新的源泉。而在上海,有多達64所大學和科研機構,機會同樣很大!

Flex的中國人潘紫霄,6月初剛剛回到長三角,代表Flex參加了阿里巴巴在杭州主辦的2018年全球物流峰會。

Flex進入了“ E.T.駝峰計劃”的首批合作陣容名單,聚焦無人時代的智能物流。和Flex一同進入名單的,還有英偉達、盒馬、恆源電動汽車集團、高德地圖等。

“未來全球化生產將更多朝著全球價值鏈方向發展,形成以全球價值鏈為主導的全球分工體系。” 上海全球城市研究院院長周振華在《全球城市》一書中說, 過去全球化生產是垂直分工,如今是垂直分工和水平分工交織,且水平分工日益突出,投資區位以潛在市場規模為首要因素,全球價值鏈從“離岸”佈局向“近岸”佈局轉變。

對於這樣的價值鏈發展方向,Flex深明其意。

場景、技術、模式,雙向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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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硅谷企業在新加坡、上海等全球建立產業鏈節點、打造創新網絡時,中國的場景和模式,同樣也在硅谷播下種子。

聖何塞市正廳門前的馬路上,停著幾輛BIRD滑板車,車頭有二維碼,用戶下載app掃碼解鎖後即可使用,收費1美元起。記者途徑時,幾個黑皮膚的少年,一腳踩著BIRD滑板車,從身邊“飛”過。

這樣類似“共享單車”的創業項目,在硅谷大灣區不只一個。

在加州最大的創業者聚集地SOMA區的South Park區域,穿過中央廣場,在路邊也能看到一種名為福特的“gobike”單車,用戶可以使用當地公交卡刷卡取車。在舊金山市區的街道,偶爾還能碰到一排E-Bike,車尾有太陽能面板和0-10的數字按鍵,要騎車需下載app,輸入賬戶密碼,收費是30分鐘2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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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類物聯網模式,發源地顯然就是中國。摩拜、ofo等共享單車如今遍佈上海甚至全國的街頭,成了中國移動互聯網時代的新引領。

當年硅谷 Copy to China的潮流仍在,但中國模式Copy to Silicon Valley的逆向反哺,也正在悄然發生著。硅谷和中國的融合和“輕推”,從單向變成了雙向。

“中國最大的創業機會,是場景和規模。盒馬模式的誕生,跟人口密度關係密切,30分鐘能覆蓋很多人。很多海外公司跑到中國看盒馬,都很驚訝,也希望能把庫存管理、線下銷售等拿到美國用起來。”傅利民說。

回首過去數十年的全球經濟變遷,從石油煤炭主導的碳基生產力,到PC、手機芯片主導的硅基生產力時代,再到如今大數據、人工智能算法主導的算基時代,全球資源要素自由流動,讓大家成為互相守望的共同體。

而在這場全球資源要素的流動中,除了人才、模式,自然少不得資本的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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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州密度最大的創業者聚集地SOMA區 twitter總部

流動的錢,沙丘路風投的中國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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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路2750號,硅谷銀行。

“這家銀行很小,但Business is very busy(業務非常繁忙)”。一名華裔保安告訴記者,他幾乎每天都看著這家“小銀行”的人來人往。透過玻璃望進去,一樓的接待空間空曠,旁邊一面牆全是紅酒,幾十瓶。

沙丘路,被稱為“硅谷中心的中心”,有人說,在納斯達克上市的科技公司中,至少有一半是由沙丘路上的風險投資公司投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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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沙丘路,瀰漫著資本的味道。從摩根士丹利、德豐傑,到KPCB( 凱鵬華盈)、紅杉資本、銀湖資本……你聽到過沒聽到過的大牌風投機構,總部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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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篇二:新边界,全球产业链的节点协同|海上风来

而這些風投機構,幾乎都在上海設有中國辦公室。在阿里巴巴、百度、京東……這些頂尖中國互聯網科技公司的股東名單中,他們也都是“常客”。

就像硅谷銀行,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就在中國開展業務,而隨後2005年開設的第一家中國分支機構就選在上海,取名盛維商務顧問(上海)有限公司(SVP Capital Shanghai)。

如今,這家分支機構所在地是大連路588號寶地廣場。在上海,它還受託管理著兩支來自上海市楊浦區的政府基金。

2011年,硅谷銀行又和上海的本土銀行——浦發銀行合資建立了浦發硅谷銀行,這是1997年後中國第一家獲得牌照的合資銀行,提供中國境內在岸銀行金融產品和服務。

在今年以及接下來的IPO上市浪潮中,無論是已經在港股完成IPO的小米集團,還是已經遞交招股書的美團點評,又或者是被認為將在未來2年內IPO的螞蟻金服、滴滴出行、今日頭條……硅谷的投資機構作為風險投資者,自然也是重要的受益者之一。

“實際上,我們現在的角色有一點尷尬。”高通風險投資中國部總經理沈勁在小米IPO的現場對記者說,面對國際形勢變化,高通夾在中間,有點難受。高通總部就在硅谷,高通風投是小米的投資人,也是國內很多手機廠商的芯片提供商。

華登國際副總裁王林,投資了多家知名的半導體芯片和智能硬件,他每年都會多次前往硅谷。華登國際總部在舊金山,在中國本土投資的半導體企業超過30家,全球範圍達到了100家左右。華登在中國也投資了上海的DFRobot、杭州的Rokid機器人、深圳的大疆等一批智能硬件相關的公司。面對國際關係風雲變幻,王林也表現出一定的無奈。

全球價值鏈的網絡化特徵越來越顯著,網絡狀的全球價值鏈將產生更多的“化學反應”,促進技術融合、產品融合、產品融合和產業融合,並形成更多的“溢出效應”。

“科技創新中心的重大變化之一,是從由研發開發、示範應用及技術擴散等若干關鍵環節構成的創新鏈轉向創新網絡……創新網絡平臺上內部和外部眾多主體的共同參與和互動,使創新過程的各個階段都有大量創新資源聚合、交匯,進而不斷產生裂變和形成創新突破點,形成創新資源聚合裂變的流程。”周振華在《全球城市》寫到。

無論是沈勁,還是王林,顯然都期盼著這張全球創新網絡,能夠像此前那樣每一個節點都通暢,不會因為外在的力量,而耽誤了創新,耽誤了技術的發展。

■海上風來硅谷製造篇導讀:

《硅谷篇一:新引擎,硅谷的人工智能風潮 |海上風來》

《硅谷篇三:新高地,上海的人工智能契機 | 海上風來》

《硅谷篇四:新挑戰,上海的“硅谷路”有多遠 | 海上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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