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鴻偉:行者的長度

寫下這幾個字,事實上,我的腦海中很突兀地蹦出的是“行者無疆”。行走,是解構常識、結構心靈的生命體驗;行者,用腳步丈量大地、用心靈丈量腳步。那麼,在不斷前行的路上,行者究竟是如何完成行走的長度,抑或用什麼話語體系承載心中的長度的。

日記體《那就走吧》是董華先生和兒子董藍天從甘肅隴西到瀋陽師大的騎行記錄,如果說生命本身就是一次遠足的話,父子倆歷經27天、橫跨7省市、行程2600多公里的長途之旅,恰恰是對生命歷程的一次濃縮與再現,是一次心靈之旅、是一次生命約定,其中蘊含著對內心的拷問和對生活的真誠思考。

撫卷,在進行一次次的圖文並茂的對話時,不禁想起了和董華先生的交往點滴——

也是機緣,我在鄉下中學從教10年的時候,被縣電視臺列為選調對象考察。也就在考察那天,認識了時任縣廣電局副局長的董華,當時的印象是清瘦、幹練,聲音渾厚而不失磁性(後來才知道他是電視臺主播),交流時言簡意賅、直接而不失真誠。

後來,我調入縣電視臺工作,成為董華的下屬。工作過程中,我們互相間逐漸熟稔,才知道他不僅是主播,基本上是個全才,其他諸如採寫、編輯、製作等廣播電視方面的一應工作都得心應手:攝像機有故障需排除時得找他;製作軟件有故障需維護時得找他;稿子的採寫角度吃不準或採訪深度不夠需幫助時還得找他……所有要解決的問題他總是照單全收,依然是幹練、直接的給予幫助,從不拖泥帶水,總是能及時給予大家所需,無論是工作的安排和佈局上,還是同事的培養和關愛上,都是不遺餘力的。

在一次重大活動的採訪報道中,我因一時疏忽了主席臺窗口的背光,拍攝的畫面出現了嚴重失誤,產生了較大的負面影響,成為廣播電視編播事故。各方面的壓力接踵而來,挑戰著我的承受極限。董華知道後專門找到我所在部室,對正在發呆且惶惑無著的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發什麼傻!新聞人要有擔當,攝像機扛在肩上,扛起的就是責任,做廣播電視工作要具備較強的抗擊打能力。好好反思錯誤並改正就行。”緊接著,他的另外一句話卻讓我更加惶恐:“準備並檢查設備,採訪拍攝另一個重大活動。”天啦,這又是一次全縣性的重大報道,還沒緩過神來的我怎能勝任?“我……我……您還是派別人吧!”我囁嚅著。“不行,這個活動你必須參加拍攝,而且你的機位就是主席臺!”口氣不容商量。我都忘記了那次拍攝任務是如何完成的,只記得大腦時而空白,全身時而冒汗。後來才知道是董華承擔了那次事故的所有責任,並讓我隨即投身重大題材報道的原因是為了去除我當時心中的陰影。他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新聞人的理性和擔當,以兄長般的關懷傳遞給我新聞人的愛與責任。自那時起,我們的工作關係多了一份親密的友誼,不論後來崗位和單位如何變化,這份友誼一直如影隨形,提振著工作的沮喪、溫暖著生活的忐忑。

2012年,他們父子倆完成了一次生理極限和錘鍊意志的考量——從家鄉隴西騎行瀋陽。當時我倆已不在同一單位,我從QQ空間上知道時,他們已經在路上了。如此勇敢大膽的舉動使我一時陷入失語狀態,既沒在網上跟帖,也沒有打個電話、發個信息什麼的,只是每天打開QQ空間看他們的行程,遙遠且默默地隨行,以至於父子倆整個行程結束後,大多數人和我一樣在震撼的狀態中都沒回過神來,很長時間後,還有人將信將疑:“聽說董華父子騎自行車到瀋陽,這可是真的?”人們的內心深處只有兩個字在訇響:壯舉!

是啊,如此壯舉也只有像董華這樣的行者丈量它的長度。

又經一年有餘,父子倆在不同視角和不同層面對這次遠行進行了思考,用文字記錄下了騎行過程中的點滴,並結集取名《那就走吧》。用腳步記錄前行、用文字記憶體驗、用心靈記載夢想,行者就是如此,行走在大地上,探索未知的時空、探求前行的真諦。正因為有了不斷的行走,生命才有了長度,才有了行者無疆的氣概和仰視蒼穹的距離;只因為有了行走的長度,生命才有了溫度,才有了平凡日子的堅守和且行且遠的力量。當人們被浮躁與麻木砥礪的內心逐漸粗糙、生命的激情與敏感逐漸隱匿時,行者,行走在特立獨行的夢想的長度……

輕輕合上最後一頁,經歷《那就走吧》的經歷、回憶《那就走吧》的回憶,我的腦海浮現出了兩部單車、兩人繼續前行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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