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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其敏
文 | 看道
救人是她最先考虑的事，其它都是次要，包括自己的生命。
──── 看道说
“不能再等了”
一边是成倍数增长的乙肝患者，
一边是一支待验证的乙肝疫苗，
如果没有万全之策，
她决定以身士卒
去亲身试验这一支疫苗。
回到家中，
她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
没有说出真相，只是对他们说：
“妈妈要打一种针，
可能会得病，你们暂时离我远点。”
之后，就返回实验室，
冒着生命危险，
打下了这一剂赌注之针……
这位勇敢的母亲，
无私的研究者，
就是被中国誉为乙肝疫苗之母的陶其敏，
她不仅研制出了中国第一支乙肝疫苗，
还亲身试验，
成为中国注射乙肝疫苗的第一人。
故事回到中国的70年代。
在当时，
陶其敏已经发现肝炎似乎不只一种，
有些初期就黄疸明显，
但十分好治愈，
甚至可以自愈；
而另一些患者，
他们很晚才出现黄疸，
虽然明白里面的些许不同，
在国内依旧一筹莫展。
一直到1963年，
一位美国科学家才从
一个澳大利亚土著人的血清中
首次发现乙肝病毒感染的识别指标
——澳大利亚抗原（澳抗）。
到1972年，
乙肝才真正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而澳抗也被命名为乙型肝炎病毒
表面抗原。
可是，那个时候的中国正处于“文革”时期，
眼看着中国大批患者死于无药可治，
陶其敏心里非常着急，
更别说参与到外国的医疗会议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
有一个人帮助了她。
“我能做到这些，全靠米大夫啊。”
这位米大夫叫汉斯·米勒，
出生在德国，
1939年因反感德国的法西斯，
毅然来到了中国。
曾经在延安时，
他就发现有一些老干部挺着大肚子，
却总也治不好，
以至于去世后都不知道死因为何。
一直到“乙肝”被发现后，
他才意识到当年很多人的病因，
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病毒造成的。
既然知道了病因，
那怎么帮助中国呢？
而且那个时候的中国
几乎不与外界交流。
于是，在刚发现乙肝的那一年，
汉斯·米勒便借随夫人
中村京子回日本探亲的机会，
在日本考察了他们的研究技术，
甚至还带了几支乙肝病毒检测试剂盒。
而这些从日本手里得来的
病毒检测试剂盒，
全部被汉斯拿到了中国，
接下来，他利用这些资源，
希望有人能继续研究乙肝病毒。
当他询问道：“谁愿意时？”
陶其敏首当其冲的说：“我来吧。”
仅仅靠几个试剂盒
还是很难找出乙肝病毒。
一年多过去，治愈方法还遥遥无期，
但汉斯和其他领导仍然在不断地
想办法攻克难关，
甚至还派陶其敏前往日本学习最新的血
凝法检测技术。
好不容易学成归来，
但马上又面临了新的难题，
从日本带回的检测板用完了，
想要用日本的技术，
在国内展开抽样调查，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那要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陶其敏就说：
“日本的不能用了，我们就自己做。”
为了将“肝炎大国”这顶帽子摘掉，
她费尽心血，用时四个月，
终于研制出自己的
一套乙肝检测试剂盒。
就连日本专家都感到十分震惊。
有了检测试剂盒，
很快国内展开了抽样调查，
这才进一步发现，
中国人澳抗阳性人数比例竟高达10%！
“我在临床工作这么多年，
也知道乙肝不好治啊。”
向来不服输的陶其敏
都感到无从下手，
若是能研究出一支类似对付天花、
小儿麻痹的疫苗，
那是最好不过的方法。
可是，
这中间的过程实在相当艰难，
陶其敏做了无数次尝试，
均以失败告终。
一直到1975年，
偶然间，
她在美国《科学》杂志上
看到了一篇报道，
上面介绍说美国科研人员，
将病毒分离灭活，
再注射到大猩猩体内后，
发现大猩猩并未感染乙肝，
而且还产生了乙肝病毒的抗体。
这是一个不小的发现。
陶其敏看到后高兴极了，
似乎自己也找到了研制疫苗的方法。
她用离心的技术分离了病毒，
在电子显微镜下一看，
全是表面抗原，没有病毒的大颗粒。
其实，按照规定，
新研制出的疫苗需要
在动物身上进行试验，
若试验后不确定有效，
就不能给人体注射，
所以，
陶其敏研究出的第一支疫苗
就这样被冷藏在冰库里。
为了抓紧时间进行试验，
他们一边寻找可以试验的大猩猩，
一边望着患者不断增加的数据心急如焚，
可越是着急，越联系不到试验用的猩猩。
不得已，陶其敏决定拼了，
不等了，
就拿自己做实验，给自己先打！
可是，这也是件大事，
必须要和家人商量才行啊。
陶其敏回忆说：
“当时老头子在外地参加运动，
一年都不回来，就不用给他说了。
我就告诉了两个孩子他们还小，
啥也不懂，我说什么就听什么。”
就这样，同事帮她注射了疫苗，
并每天检查她的体温数据，
每星期采一次血，
监控体内血液中的变化。
一星期过去了，
她的体内没产生出任何抗原；
一个月又过去了，依然毫无反应；
陶其敏很可能会因为这支疫苗献出生命，
她明明知道，
可眼看着那么多生命正在消逝，
她还是选择了奋不顾身，
因为救人在她心中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两个月，三个月……
整个研究团队都不愿放弃，
终于在她的体内出现了抗原，
而这意味着
她已经获得了对乙肝病毒的免疫力。
疫苗研制成功了！
陶其敏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将自己制作疫苗的方法和技术
全部无偿提供给了长春生物制品研究所，
并以此向全国展开了推广。
转眼数十年过去，
她誓言摘掉“肝炎大国”帽子
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中国乙肝病毒携带者人数
已由当年的10%下降到7%，
5岁下儿童感染率更是从5%下降到了0.3%！
其实，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因为接下来，
陶其敏还要面临一项挑战，
那就是尽快找到
阻断乙型肝炎传播的途径。
这里需要科普一个知识，
那就是中国乙肝病毒感染者大多
始于幼龄期，
特别是经母婴传播。
幼龄感染者中90%可以发展为慢性肝炎，
其中又有40%可以发展为肝硬化，
而成人感染者中只有5%转为
慢性乙肝。
因此让健康人群特别是新生儿
和青少年
尽早普遍接种乙肝疫苗极为重要，
是从长远防治乙肝的关键环节。
而这也是陶其敏给自己提出的新课题。
于是，在1981年，
她与中国医学科学院成都输血
研究所协作，
进行乙型肝炎被动免疫的研究，
一年后，他们成功生产出特异性高效价
免疫球蛋白，
并应用于母婴传播及职业性
感染的预防，
这又一次为我国乙型肝炎的
研究领域填补了空白。
后来“华北制药厂”和科研机构合作，
成功研制出由中华仓鼠卵巢（CHO）细胞表达的
基因工程乙肝疫苗，
并于1992年批量生产。
终于，乙肝病毒被我们攻克了！
很多大人小孩从死神手中逃脱，
只因为，陶其敏将所有人的生命
放在了第一位。
然而，如今，
她用生命危险换来的疫苗
却频频出现质量不合格等问题。
明明这是一支代表着希望的疫苗，
却被那些无良厂家当作赚钱的标本，
甚至不惜拿孩子们的生命开玩笑。
是的，疫苗不合格不会致命，
可是，
它增加了感染病毒的危险系数。
正是为了避免疾病才接受疫苗，
但是不合格的疫苗却违反了这一条。
它虽然不致命，
但它远远比想象中更具有威胁。
如果金钱都横架于生命之上，
那这些被利益
蒙蔽了双眼的疫苗生产厂家，
又怎么对得起陶其敏，
更对不起自己从事的职业与初心。
救死扶伤本来是他们的天职，
可为了钱害人，
拿救命的东西开玩笑，
实在是令人心痛。
同样的疫苗，同样的状况，
有人愿意舍弃自己，保全他人，
有人却为了满足私欲，损害所有人。
生命只有一次，每个人都非常珍惜。
陶其敏奶奶，用她一生心血，
研制出的乙肝疫苗，
是为了造福我国的后代。
只愿疫苗生产商勿忘奶奶的初心，
将健康带给祖国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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