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不出寺門的大禪師，你見過沒？
皆仁法師
一
臨濟宗門下，風穴禪師寄身茅屋七年；首山禪師持戒精嚴，身不出山二十年；而汾陽善昭禪師，足不越閫，不出寺門，長達三十年。
善昭禪師十四歲出家，生來就有大智慧，對於一切世間的文字，不需要先生教導，他都自然通曉。
他受了具足戒之後，四處遊方參學，所到之處，只是稍作逗留，不喜歡遊覽山水。有人見他如此，就譏笑他不夠風雅。
善昭禪師聽了之後，長嘆一聲說道：“這樣的見解是如此的簡陋，實在讓人無語。我之所以四處參學，是因為我聖心未通，道業未成，所以才四處求教。又豈是為了世間的山水而奔走呢？”
他所參訪的善知識，共有七十一位。
後來，他在首山禪師門下開悟。他忍不住感慨說：“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捷始應知。”
行腳參方多年，拜訪多位善知識，終於一朝得悟，可不是再三撈捷嗎？這種堅韌的精神，令人欽佩。
開悟之後，善昭禪師在師父門下服勞了許久，這才告辭離去。
二
當他遊歷到湖南時，長沙太守聽聞了他的大名，請他在當地的四座名剎中隨便選擇一處主持。
善昭禪師忍不住笑了，一夜之間悄然離去。
後來洞山住持之位空缺，大家都推舉善昭禪師前去住持。太守延請他去住持，善昭禪師自謙道：“我只不過是粥飯僧罷了，傳佛心宗乃大事，我無法勝任。”
太守前後請了他八次，他堅持不答應。
三
後來，他的師父首山禪師圓寂，西河一代僧俗一千多人，推舉他的同門契聰禪師前去請善昭禪師住持汾州太平寺的太子院。
這天，善昭禪師正在悠然地閉關高枕。契聰禪師突然闖了進來，厲聲責備他說：“佛法的傳承乃是大事，而你個人謙遜退讓乃是小節。風穴禪師因為擔心宗門的傳承斷絕，憂心不已。幸好有先師首山禪師繼承宗風。現在先師已經圓寂，在眾師兄弟中，只有你才是有力荷擔如來大法的。你還想在這裡悠哉悠哉到什麼時候？！”
善昭禪師聽了同門的責備，立刻從禪床上起來，握著契聰禪師的手感慨道：“不是您悲心切切，我也聽不到這番話。您說得對，我這就去太子院。”
從此，善昭禪師安住太子院，足不出寺門三十年。天下僧俗對他無不敬仰，不敢直稱他的名諱，而稱之為汾州。
四
汾州一帶冬天嚴寒，善昭禪師體恤弟子，於是停了夜參。
這天，有位奇異的比丘，手執錫杖到太子院，對善昭禪師說：“您的門下有六位傑出的弟子，可惜您停了夜參，不為他們說法啊。”說完，這位比丘就升空而去了。
從此，善昭禪師又恢復了夜參。不出三年，門下果然有六人開悟。善昭禪師曾為此事作了一首頌子道：
胡僧金錫光，
請法到汾陽。
六人成大器，
勸請為敷揚。
五
在汾陽禪師七十八歲那年，龍德府尹與善昭禪師是舊識，於是請禪師去承天寺住持。
府尹派使者去請了三次，禪師都沒有答應，使者因此而受罰。
這天，使者來到太子院對禪師說：“禪師慈悲，請您和我一同回去覆命吧，要不然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善昭禪師知道因緣已經到了，於是笑著說：“我年紀老邁，已經不出寺院多年了。既然你這樣說，那就走一趟吧，但是也不必一起去啊。”
使者說：“既然禪師您已經答應，那先後又有何妨呢？”
於是禪師吩咐準備齋飯，然後整理行裝說：“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當他用罷齋飯，停下筷子時就坐化了。
禪師在談笑間生死自在，真是讓人欽佩之至，不愧是中興臨濟宗門的大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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