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以為自己會徹夜難眠,可實際上她睡的很好。
這樣也好,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錦城她不想再呆,這裡實在有太多回憶,她不想再想,也不想再痛。
當晚程歡就買好離開的機票,可第二天早上她剛準備出家門,就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緊接著,意識就陷入了黑暗。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顧陽焦急的臉。
“顧大哥?怎麼是你?還有,我現在是在哪兒?”
“在醫院,你心神損耗太大,再加上懷孕,所以暈倒了,你現在怎麼樣?”
一長串話,程歡只聽到了兩個字,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顧陽。
“你說,我懷孕了?”
顧陽神情一僵,最終點頭,“對,已經有一個月了。”
一個月.....
程歡的神情陡然激動起來,“那我的孩子....”
“孩子很好,你放心。”顧陽像是知道她想問什麼一樣,立刻補充。
她心頭的大石猛然落下,可落下之後,卻只剩下茫然。
這個孩子,她應該怎麼辦?
她和越言鬧成這樣,難道讓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爸?
程歡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這裡,孕育著她的孩子,她和越言的孩子。
無論她和越言的關係如何僵硬,這個孩子都是無辜的。
最終程歡心裡下了一個決定。
“顧大哥,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我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
說完,程歡下床,拿著手機走到走廊拐角撥通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幾聲才接通,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你又想幹什麼?”
“....越言,我有事想告訴你。”
“嘟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程歡苦笑一聲,正想轉身回到病房,卻見越言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手臂上還掛著個軟的沒骨頭的蘇阮玉。
她下意識地往回縮,就聽見蘇阮玉說。
“言哥,程小姐說不定真的有什麼要緊事,你要不還是給她回過去吧。”
“別提起無關的人,倒是你,怎麼會無緣無故的頭暈?”
“可能是最近煩心事比較多,沒事的,言哥,程小姐那麼要強,會給你打電話,不會是因為懷孕了吧?”
“懷孕?”越言冷笑一聲,語氣譏誚,“那種女人,懷的也只會是野種。”
野種.....
程歡突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緊接著,她從走廊拐角裡走出來,在越言晦暗不明的目光中,往自己的病房走。
“你怎麼在這兒?”越言的嗓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她偏頭看向男人,驀然笑了。
“越總放心,我沒有跟蹤你,剛才給你打電話,只是想跟你說結婚戒指我已經處理了,等款項到賬後,我會打到公司的賬上。”
“....你...”越言的臉色越來越黑,剛要說話,就見顧陽打開病房門,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小歡,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受涼。”
“謝謝顧大哥,醫院裡的味道我不喜歡,我們出院吧。”
顧陽看了越言一眼,第一次主動攬住程歡的肩膀,沉沉點頭。
“好。”
越言注視著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心裡的火苗如同被澆上滾油,瞬間燃燒。
程歡,你還真是連一刻都等不及了!
蘇阮玉被越言眼底的怒濤驚住,難道越言真的喜歡上這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她堂堂蘇家大小姐,錦城第一名媛,難道還比不上這個女人?
看來之前下手還是太輕,她絕不能再心慈手軟!
..........
有了孩子,程歡不得不暫緩離開錦城的行程,一個星期之後,她的郵箱收到一封請柬。
越言和蘇阮玉的請柬。
她以為自己會痛不欲生,可她很平靜,平靜的,連自己都覺得意外。
郵件點擊刪除,程歡突然想起今天下午的菜還沒買,她走路去附近的超市,卻正好經過一家婚紗店。
就這麼不期然地看到正在店裡試禮服的越言和蘇阮玉。
“言哥,你喜歡嗎?”蘇阮玉低著頭,又嬌羞,又興奮。
“......”
看到眼前濃妝豔抹的女人,越言不知道怎麼的,驀然回想起程歡穿婚紗的樣子,乾淨,純粹,但畫面一閃,就是她穿上喪服,在靈堂磕頭的模樣。
該死!
越言眉頭緊皺,敷衍了蘇阮玉一聲去洗手間,緊接著便轉身離去。
就在此時,蘇阮玉同時看到轉身欲走的程歡,心底的恨意頓時衝上腦門。
好你個程歡,居然追到這裡來了!
蘇阮玉擰著裙襬,蹭蹭蹭地衝到門口,一巴掌甩到程歡臉上。
“不要臉的女人!還真是陰溝裡的臭蟲死死地盯著言哥!”
說完,扯著她的頭髮,想都沒想,就把程歡往馬路上拽!
“今天,我就讓你死!”
蘇阮玉猛的一推,程歡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身體都往後仰!
而她身後的,是高速行駛的車!
刺啦!
尖銳的剎車聲響徹天際,可沒想到卻在剎車過程中,車胎忽然爆裂,居然翻轉方向衝蘇阮玉呼嘯而去!
砰!
車子的確剎住,但蘇阮玉還是被撞出一兩米遠,一時間根本爬不起來,而她的腿間更是緩慢地流出鮮血!
一切發生的太快,程歡都懵住,還沒等她回過神,蘇阮玉居然尖叫從地上爬起來,狠狠將她撞到地上,發了瘋地哭嚎。
“孩子,你還我的孩子!”
“什麼孩子?”越言森寒至極的聲音突然響起。
“言哥,孩子,孩子沒了!我們的孩子沒了!!啊啊啊!我要殺了程歡!我要殺了她!!!”
蘇阮玉徹底瘋狂,她身下還在流著血,再次尖叫著朝程歡撲過來。
程歡下意識後退兩步,卻被越言掐住脖子,狠狠甩到地上。
“程歡,你忘記我跟你說的話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是我做的,是她想推我!”程歡強忍著小腹的疼痛,咬牙解釋。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
越言看向她的眼底滿是失望,繼而抱著蘇阮玉就往車上趕。
她的小腹抽疼著,可她知道這件事必須解釋清楚,同時坐上越言的車,剛要開口,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腿間流了下來。
是血!
“越言!孩子!我的孩子!”
正在開車的越言渾身一僵,立刻轉頭,果然看見有汩汩鮮血從程歡腿間流出。
“越先生,血庫供血不足,您看先救哪一個?”
“兩個都要救!”越言額頭上青筋暴起,低斥道。
“孩子...我的孩子...救孩子,顧大哥,救我和他的孩子...”
程歡此時已經陷入恍惚狀態,看到眼前的男人滿是焦急的臉,還以為是顧陽,口齒不清地喊出口。
孩子?顧大哥?
越言只聽清楚這五個字,突然他就笑出了聲,自嘲的,譏誚的。
他還真是瘋了,才會要救一個野種!
緊接著,程歡在陷入黑暗之前,只聽到一句話,冷的,足夠讓她渾身所有的血液凍僵。
“救蘇阮玉。”
未完待續……
書名:宮晚易別愛
特別推薦
青州學宮,講堂所在的區域,有一群人身穿黑衣長袍,在長袍上面,刻著三朵火焰圖案,化作焱字。
葉伏天和風晴雪到來的時候,這邊早已圍了許多人,青州學宮的講師和許多弟子都到了,甚至已經驚動了高層,宮主級別的人物也陸續趕來這邊。
“竟然直接攔在講堂區域之外。”葉伏天看到這一幕心中暗道,黑焱學宮的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葉伏天和風晴雪的到來使得不少人露出詫異之色,兩個月前學宮傳聞葉伏天這混蛋竟然抱了女神秦伊,如今又和風晴雪在一塊,如此無恥之徒學宮怎麼還不驅逐趕出青州學宮,不過此刻他們倒也沒有過多在意葉伏天,畢竟此刻有外敵。
他們陸續都已經知道黑焱學宮的來歷,明顯是挑釁而來,來者不善。
“各位宮主到了。”此時,一行人將道路讓開,只見有一行身影步入人群之中,正是武道宮和術法宮的大人物們,他們神色鋒銳,凝視到來的一行身影,數日前這群人登入青州城時他們便已經知道了消息,如今終於奔青州學宮來了。
雪花飛舞而下,諸人感覺身上有著絲絲寒意,不僅僅是來自於雪,同樣來自那群不速之客。
“此地乃是我青州學宮講堂所在地,諸位遠道而來,不如換個地方說話,如何?”此時,一位宮主走出,對著黒焱城的強者開口道。
“不用了,用不了多少時間,在這裡就夠了。”黒焱城為首中年皮膚黝黑,面如鷹隼,有著一雙鷹眼,顯得極為凌厲。
冷漠的語氣沒有給青州學宮一點面子,當然,也不需要虛與委蛇的客套,他們就是來挑事的。
“請指教。”青州學宮劍閣閣主冷青峰冰冷道,直入主題。
“上次來青州學宮已過去數年,這數年來,我黑焱學宮又出現了一批少年英才,他們一直想要和外界交流一番,因為今日特意帶他們來長長見識,見一見青州城聖地天才。”中年淡淡開口,隨後目光掃了一眼他身後站著的一些少年,道:“來之前既都喊著要見識一番,如今已經帶你們來了,誰有什麼想法,自己站出來。”
那些少年的年齡都在十八歲以下,最小的甚至只有十三四歲模樣,但眼神卻一個個銳利,凝視青州學宮諸學員,那目光,像是透著幾分不屑。
“真囂張。”青州學宮學員臉色寒冷,一個個摩拳擦掌,想著教訓一番這些來者不善的傢伙。
只見黑焱學宮陣營之中走出一位十六歲左右的少年,他身形瘦高,面容俊朗,猶如尋常書生。
“黑焱學宮,牧江,覺醒第九重歸一境,請賜教。”少年顯得彬彬有禮,拱手說道,然而卻也有人從中感受到了他的驕傲,那平靜的眼神像是並沒有將青州學宮諸人放在眼裡。
青州學宮人群之中,有一道身影走出。
“秋巖,覺醒第九重歸一境。”少年開口說道,頗為沉穩,秋巖在今年春季的春闈大考中表現優秀,成為青州學宮正式弟子,在去年,他還是外門弟子中的風雲人物,不少人都有些期待。
“請。”牧江微微點頭,秋巖身形一閃,他的速度很快,身體周圍流動著強大的武之意,同時,隱隱有火焰之光環繞周身,顯然,他是一位武法兼修的強者,當然,主修法師,武道為輔。
牧江沉穩如山,安靜站立,平靜的看著對方靠近。
青州學宮一些長者面露凝重之意,如此沉穩,怕是底氣十足。
秋巖眼看接近對手,火焰靈氣狂躁了起來,兇猛匯聚,竟化作一朵小小的蓮花,但那朵蓮花之中蘊藏著的火焰靈氣,將周圍的空氣都灼燒得發出嗤嗤聲響。
天地間飛舞著的雪花忽然間纏繞在牧江的身體周圍,他的身體瞬間覆蓋了一層白雪,像是瀰漫著一股霜氣。
秋巖的攻擊降臨,周圍天地間的火焰靈氣像是產生了共鳴,那朵火焰蓮花遽然間爆炸,化作吞噬之火,瞬間將牧江的身體埋葬於巨大的蓮花火海之中,這一幕讓青州學宮的弟子都露出興奮之色,即便是覺醒境的法師,其釋放的法術爆發力依舊很強了,這牧江竟然狂妄到直接承受這樣的攻擊,簡直找死。
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得意,便看到一股可怕的寒氣從牧江的身上瀰漫而出,那寒氣像是隔絕了火焰,隨後,人群見到秋巖的手臂一點點的冰封,僵硬在了那裡。
“這……”
“寒冰法術。”青州學宮之人神色不大好看,對方是水系法師,水克火。
秋巖冷得渾身哆嗦,寒冰不斷侵襲,很快冰封了半邊身子,風雪吹打在另外半邊身體之上,是那樣的刺骨,再過片刻,他便要完全化作冰人。
“住手。”青州學宮有長輩呵斥道,只見牧江伸出手放在秋巖的腦袋上,往旁邊一拍,像是拍打螻蟻般,秋巖的身體直接躺在了地上。
青州學宮立即有人上前將秋巖帶走,若是一直放任不管,他會活生生的冰封而死。
“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便如此莽撞攻擊,青州學宮就是這樣教導弟子的嗎?太弱了。”牧江的神色和聲音依舊平靜,說完便退了回去,青州學宮的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在覺醒境能夠將人身體冰封,此人很強。
牧江退下之後,又有一道身影走出,此人雖是少年,卻眉宇如劍,渾身上下無不透著一股少年銳氣,他身後甚至揹著一柄劍,顯然,他是一名劍修。
“覺醒八重境。”少年淡淡開口,這一次,甚至連名字都懶得說,比之牧江,更顯冷漠凌厲。
“我來。”青州學宮,有人走出。
“是青山師兄。”諸人看到少年走出,不少人有著期待之意,李青山,今年春闈甲榜第三,入劍閣修行。
“三劍足以。”對面黑焱學宮少年輕蔑一笑。
“狂妄。”青州學宮弟子露出憤怒之色,太猖狂。
“請。”李青山神色冷漠,他拔劍,劍意繚繞於身,發出呼嘯之音。
劍意同樣是一種武之意,而且,是非常強的武之意,類似於將天地靈氣通過感知劍,凝練出劍之屬性,和法師的屬性能力相當,劍修的攻擊,非常可怕。
這次李青山比之前秋巖更謹慎,不動如山,然而對面少年卻諷刺笑道:“還真是聽話啊。”
話音落下,他的身形朝著李青山而去,形如風,周圍雪花狂亂飛舞,一股風裹挾著他的身體。
“風屬性法師,小心。”青州學宮許多人臉色都變了,一位風屬性法師主修劍術,會很可怕。
李青山神色凝重,看到對方到來,他出劍,劍若游龍,但只見寒光一閃,對方的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筆直的劍光,風之劍意,猶如閃電。
李青山手中之劍發出顫響,聚強大劍意朝著虛空一指,但對方留下一劍之後便直接消失了,到了他的側身。
“師兄。”許多人都盯著戰場,劍修之戰,非常驚險。
李青山左手拍打而出,竟運氣化劍,擋住這側身一擊,但對方卻再次消失,出現在他身後,一道寒光一閃而逝,隨後便是一道慘叫之音。
李青山的背部被劃過一道血線,血流不止。
“第三劍。”對方收劍,直接踏著白雪走回原地,青州學宮的人感覺更冷了些,這次黑焱學宮的來人,很強。
“青州學宮弟子若都是這種實力的話,那便不浪費時間了。”此時,黑焱學宮又有一位少年走出,這少年皮膚很白,臉上乾淨,但他的眼睛,卻非常的驕傲,任何人只要和他對視一眼,就能夠感覺到他的驕傲。
“師弟,這些廢物還需要你親自出手?”後面有人開口道,少年搖了搖頭:“既然都已經來了,當然要讓他們明白自己處在怎樣的層次,我覺醒境第七重玄妙境,你們無論在覺醒境第幾重境界,都可以直接上。”
青州學宮弟子一片譁然,覺醒第七重,竟狂言無視境界挑戰,任由青州學宮所有覺醒境弟子出戰。
“我倒想要領教下。”楊修走了出去,上次秋闈受辱,這次,希望能夠證明自己。
“我來戰。”陸續有幾人走出,少年掃了他們一眼,開口道:“你們,一起吧。”
話音落下,他的腳步往雪地上一踏,雪花被震開,地面上竟出現一個圖案,青州學宮走出的弟子紛紛釋放自己的力量,少年像是沒有看到他們般,不斷原地踏步,漸漸的,地面上的圖案越來越複雜,上面竟隱隱還有古老的字符。
“法陣。”青州學宮的大人物臉色瞬間變得格外的凝重,少年驕傲的容顏還透著幾分稚嫩之意,很可能十五歲都不到,如此年輕就能夠佈置法陣?而且,速度還如此之快。
天地間恐怖的靈氣瘋狂的朝著法陣匯聚而去,少年站在中間,傲然無比,青州學宮走出的弟子神色終於變了,但此刻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相互對視了一眼,便同時朝著對方攻擊而去。
看到諸人攻擊而來,黑焱學宮少年眼中閃過一道輕蔑冷笑,他心念一動,剎那間周身出現一道璀璨光芒,他的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幅陣圖,和地面上的法陣相呼應。
“去吧。”少年冷漠開口,剎那間陣法中出現了許多頭火焰巨蟒,朝著所有人攻擊而去,楊修匯聚的法術火蟒和此刻出現的相比,猶如一條小蛇般,直接被吞沒掉。
青州學宮水行宮宮主往前踏了一步,剎那間天地間的溫度都彷彿下降了許多,一股冰封一切的寒氣陡然間降臨,隨即化作一股冰雪風暴,那一頭頭火蟒直接熄滅。
楊修等弟子紛紛摔倒在地上,非常狼狽,若非是水行宮宮主出手,他們剛才會被火焰吞沒。
“天命法師!”水行宮宮主凝視前方少年,眼眸中閃過一抹震撼。
眼前這位十五歲不到的少年,竟然,是天命法師!
閱讀更多 夜晚盛開的曇花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