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地戀人人都可以談,但沒人能寫的比李宗盛好

《漂洋過海愛看你》大概是對異地戀最美好的翻譯。真的有這麼一個臺灣女孩,花光了自己的積蓄,漂洋過海來看她在大陸的心上人,這個女孩是金智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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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來自臺灣的金智娟與一個來自北京的詩人一見鍾情。那個時候,臺灣到北京還沒有直航,所以為了看到他,每次都是金智娟輾轉從臺灣飛到香港,然後再從香港到北京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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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段異地戀像大多數一樣無疾而終,並不是因為距離,而是那位詩人,已經有了妻子和孩子。金智娟不想破壞別人幸福美滿的家庭,毅然忍痛回了臺灣,從此和她的這段感情隔海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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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娃娃金智娟坐在一間小食肆裡,向李宗盛講述自己的未果的情愛。愛而不得、山長水闊的惋惜悽惻,說時不過5分鐘,卻打動了李宗盛。兩天之後,李宗盛遞給娃娃一張連鎖牛肉麵店的餐墊紙,透過油漬,隱約就是耳熟能詳的起頭:

異地戀人人都可以談,但沒人能寫的比李宗盛好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

/飄洋過海的來看你/

/為了這次相聚/

/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

那時的李宗盛不過33歲,正式進入流行樂壇未及5年,距離之前每天穿行臭水四溢的夜市,去送瓦斯的日子,也不超十年。但論落筆的準確與生動,李宗盛的才華已經卓然不群。智能手機還沒普及的年代,沒有QQ微信,通訊只能靠寫信,一張機票並不是說買就能買下的,異地戀也不是相談就能談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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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飄洋過海,要有萬全準備。機票對普通人而言,卻意味著半年的積蓄,但就算如此,也願意長途跋涉,漂洋過海去看你,不是揮霍,只是情難自禁。以此比照。相應地,忐忑也好,期許也罷,因為鄭重,關於別後重逢的想像,也都在無數次的攬鏡自照裡。哪怕見面時的呼吸,都要反覆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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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詞的貼切細緻程度,讓金智娟覺得李宗盛會讀心術,要不就是裝了監控監視自己。想必很多人都有過言不及義的苦惱,字字句句,不僅為表達,更有分寸的關切。說多了,怕對方誤解。說少了,又怕沒能把自己的心意說個明白。尤其是無法朝夕相對,有限的通話與傳情的信箋,就更力求完美。以至於,愛如此滿溢,令言語愈顯貧乏,思來想去,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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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進棚錄歌,娃娃才唱到第二句,就用掉了半盒面紙,連聲音都哭到沙啞,只得明天再錄。孰料第二天仍舊如此,只好延宕一段日子,收拾情緒,將自己抽離出來。事實上,整張專輯《大雨》裡,最後錄完的,也恰是這首《飄洋過海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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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洋過海來看你》發行之後,激起千層浪。娃娃吃飯時,碰到一個女服務生,“她就特別來跟我說,我要謝謝你這首歌,我現在做這個工作,就是要存錢,然後去看我的男朋友。”

這首歌一直到現在給予了無數異地戀人們勇氣,希望你們能相信,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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