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體變形障礙(BDD)的認知行爲治療有效性 國外最新研究分析

軀體變形障礙(BDD)的認知行為治療有效性 國外最新研究分析

摘要

本項研究是針對治療軀體變形障礙的不同認知或行為療法以及認知行為療法(CBT)有效性的文獻綜述分析。本文評估了2012年7月前所有使用認知或行為療法以及認知行為療法治療軀體變形障礙的案例研究、開放性研究、控制實驗以及薈萃分析研究;文獻來源於PubMed/Medline, PsycINFO, ISI Web of Knowledge, 和 Scopus 數據庫。該研究顯示,個體和團體認知行為治療組被試效果優於等待組。一項控制實驗證實認知治療的有效性,一項開放性研究和一項預防復發的跟蹤隨訪控制研究支持行為治療的有效性。為了進一步研究認知以及行為療法和認知行為療法治療軀體變形障礙的有效性,仍需進行適當的病例研究(比較積極治療組和對照治療組的治療效果)。

關鍵詞:軀體變形障礙,行為療法、認知療法、文獻綜述

下文將統一使用BDD代表軀體變形障礙;CBT代表認知行為治療;ERP代表暴露反應預防治療

引言

大多數個體都對自己外表的某些部位不甚滿意[1]。在美國的一項研究中,Harris and Carr[2]發現,女性群體中18–30歲(69%)身體意象擔憂發生率最高,並一直持續到60歲(63%)。;男性群體中18–21歲(56%)發生率最高,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至60歲)呈逐步下降趨勢。在非西方文化中(如中國),大約1/3的大一醫學生 (32.5%)報告自己非常不滿意自己的某些外表部位(與體重無關)[3]。儘管如此,當個體因某些想象的缺陷或微小的瑕疵而出現顯著的負面情緒或功能受損時,可能需要考慮該個體是否患上了軀體變形障礙[4-5]。根據DSM-IV-TR(《美國精神疾病診斷和統計手冊》第四版)的診斷標準,軀體變形障礙屬於軀體形式障礙;雖然其中的妄想症狀可能屬於精神病性障礙(妄想障礙、軀體妄想症)範疇內。ICD-10也將BDD劃分到軀體形式障礙診斷中,即疑病症的其中一種[6]。

目前最新的《美國精神疾病診斷和統計手冊》第五版將軀體變形障礙列入與強迫相關的障礙

研究顯示,BDD在人群中的病發率為0.7%–2.4%[7-8],具有顯著的共病現象,包括自殺觀念和自殺企圖[9-10]。這些研究數據顯示,治療師和心理醫師等專業人員診斷BDD時應小心謹慎,因為BDD患者往往對自己主觀感知的缺陷而尷尬、羞愧,因此不願意談論有關外貌的問題[11]。在接受治療前,大部分BDD患者對此知之甚少,即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所知覺到的缺陷事實上很細微甚至不存在,或他們的擔憂只是心理疾病症狀[12-13]。在許多個案中,BDD患者的社會和職業功能受損,進而逐步導致個體社交回避甚至社交隔離[14-15]。這些個體會體驗到羞恥感以及害怕被嘲笑,因而導致其迴避社交情境和親密關係[16]。BDD可能導致個體出現酗酒和物質濫用問題[17],或表現出與社交焦慮患者相似的安全性行為[18-19]。

BDD患者往往會尋求非心理治療,如整容手術或皮膚方面的治療,以減少外表缺陷。然而,他們對整容手術等其他類似治療手段的結果並不滿意[20-21]。研究觀察顯示,非心理治療的醫療手段並不能改善患者的BDD症狀,個體的過度關注外表瑕疵的症狀並不會消失。

最近數據顯示,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22]和認知行為療法[23]可有效改善BDD症狀。雖然如此,接受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的BDD研究仍然有限;改善BDD治療一致性的信息指南仍需進一步補充。

軀體變形障礙(BDD)的認知行為治療有效性 國外最新研究分析

認知行為治療(CBT)是--創始者是Aaron Beck--將行為療法(普及者Joseph Wolpe)與認知療法結合的一種治療手段[24]。行為療法創立於上世紀50年代早期 ,用來治療成人的抑鬱和焦慮障礙[25],70年代時Beck的認知治療才被作為一種有效的抑鬱治療方法得到心理學界的認可[26](詳情:王翼老師赴美國貝克認知行為治療培訓記錄總結)。傳統的行為療法無法有效治療抑鬱,所以導致許多行為治療師逐步採用Beck的認知療法,當時Beck已經在認知療法中加入了某些行為治療的因素(詳情:行為激活:針對抑鬱的行為治療 ▎Behavioral activation)。然而,直到上世紀80年代,認知療法和行為療法才共同組成了認知行為療法(CBT)。

針對BDD的認知行為模型(Greenberg and Wilhelm[27]和Veale[28])顯示,BDD患者選擇性關注外貌上的某些細節(這些外貌上的瑕疵極小或幾乎不存在),患者將他們的自我價值完全建立在外表上;某些外貌上的瑕疵會引起劇烈的消極情緒、迴避社會情境以及試圖採用“儀式化行為”(如,反覆照鏡子)來消除厭惡感覺。大部分的治療方案都是針對與BDD有關的功能失調的思維和行為模式,通常包括心理知識教育、認知重組、暴露預防療法 (ERP)。某些治療方法可能會增加治療小節,便於治療師靈活地解決某些BDD患者存在的特殊症狀(如摳抓皮膚/頭髮、反覆整容、塑形或體重焦慮[29])。

之前已有學者發表關於BDD的文獻綜述報告;然而,他們研究中使用的原始文獻是2008年之前的[20-21],或研究方法晦澀難懂[27],或被試對象均為兒童和青少年[23]。本研究與其他研究報告不同的是,使用了2008年之後的文獻,增加了成人被試以及使用了更嚴格的選擇標準。雖然行為療法、認知療法以及個體和團體認知行為療法(CBT)都可治療BDD,但是相關文獻的更新可以為其有效性提供及時的證據支持,以便治療師和患者及時調整治療方案。

在本研究中,目標主要是檢驗認知療法、行為療法和認知行為療法治療BDD的有效性;另外,還提出了某些侷限性:某些領域還未進行過控制實驗。

材料和方法

本文所涉及到的所有BDD原始文獻都是發表於2012年7月前的,它們來自於PubMed/Medline, PsycINFO, ISI Web of Knowledge, and Scopus 數據庫;所涉及到的所有被試都是BDD成人患者(診斷標準DSM-III, DSM-III-R, DSM-IV, 或 ICD-10)。以下將會多次使用“CBT”、“認知行為療法”、“行為療法”、“認知療法”、以及“BDD”或“軀體變形障礙”等專業術語。該文獻綜述報告所使用的原始文獻包括案例分析、開放性研究、控制實驗以及薈萃分析研究;不包括敘述性綜述、期刊社論、信件、個案研究以及治療指南;所選文獻出版於英國、法國、西班牙和葡萄牙。選取文獻經過PubMed/Medline 和PsycINFO 數據庫的過濾,後續還經過心理學家的仔細篩查(AP)。

結果

研究開始階段分別在ISI Web of Knowledge、PubMed/Medline、Scopus、PsycINFO數據庫中選取了113、140、165、16篇原始文獻。根據入選標準對四個數據庫的文章仔細分析後,並刪除重複文章,最終選取了14篇文章;其餘剔除的文獻要麼被試不是BDD患者,要麼不強調心理干預或認知療法或行為療法,要麼就是發表在日本或德國。研究發現見下表:

軀體變形障礙(BDD)的認知行為治療有效性 國外最新研究分析

(中文表格為翻譯修訂版)

軀體變形障礙(BDD)的認知行為治療有效性 國外最新研究分析


軀體變形障礙(BDD)的認知行為治療有效性 國外最新研究分析

(中文表格為翻譯修訂版)

軀體變形障礙(BDD)的認知行為治療有效性 國外最新研究分析

一項開放性研究[33]評估了針對BDD的個體CBT治療效果。根據 DSM-III-R的診斷標準,共17名被診斷為BDD(75%的被試至少伴有四種人格障礙中的一種),接受4周的密集個體CBT治療,即一週5次,每次90分鐘,包括60分鐘的ERP和30分鐘的認知治療。在4周密集治療結束後,患者的耶魯布朗強迫量表(YBOCS-BDD;即BDD耶魯-布朗強迫量表)分數顯著降低,達到統計學差異。

在另一項研究中[34],研究者將19名BDD患者(根據 DSM-IV診斷標準)隨機分配到個體CBT治療組或等待治療組,治療時間共12周。該研究中的CBT療法主要強調認知重組(與身體意象有關的信念或態度)與EPR暴露反應預防治療。結果發現,等待治療組(n=10)前後測評估未出現統計學差異,即BDD症狀無明顯好轉;相反,CBT治療組的抑鬱症狀(住院抑鬱分數 、蒙哥馬利·阿斯伯格抑鬱量表)和BDD症狀(BDD耶魯-布朗強迫量表、軀體變形障礙測驗)出現顯著改善,已達到統計學意義。

Wilhelm等人[29]主持進行一項開放性研究,檢驗一種廣泛適用、靈活以及結構化的“模塊化”CBT治療形式,其主要用來治療BDD的某些特殊症狀(包括摳抓皮膚、頭髮,過度塑形健身、反覆整容以及心境問題);治療頻率一週一次,治療時長18或22周。使用標準化臨床評估和自陳報告在治療前、治療結束時、跟蹤隨訪3個月、6個月時分別測量BDD(YBOCS-BDD;即BDD耶魯-布朗強迫量表)及其相關症狀(Clinical Global Impression, 布朗信念評估量表, 貝克抑鬱量表, 來訪者滿意度量表)改善狀況。結果發現,治療結束時,BDD和相關抑鬱症狀顯著改善,80%完成治療的患者治療後測得YBOCS-BDD分數比治療前出現30%的下降。跟蹤隨訪發現,治療期間症狀取得的改善未出現明顯下降。該種方法脫落率較低(20%),患者滿意度水平高;說明該種方法患者接受性較好。

總而言之,我們共查閱出三項使用個體CBT治療BDD的研究文獻,即兩項開放型研究和一項設置等待治療組的實驗研究;這三項研究都支持個體CBT治療的有效性。初步證據顯示,CBT對BDD共病人格障礙的患者治療效果優異,可作為一種“模塊化”策略來治療與BDD有關的不同問題。

團體CBT

Wilhelm 等人[35]分析了一項案例研究,共13名BDD患者接受團體治療,治療共12周,每週90分鐘。具體內容包括在治療師的指導下,接受心理知識教育、識別與BDD有關的思維和行為、認知重組、EPR以及設置愉悅情境。有兩位患者在第一次治療結束後終止治療,數據剔除。完成治療的患者BDD(YBOCS-BDD)以及抑鬱症狀(貝克抑鬱量表)都出現明顯改善。然而,由於未設置控制組,所以不能將症狀改善全歸因於團體CBT治療。

Rosen等[35]首次採用控制實驗研究驗證了團體CBT治療BDD的有效性;54名BDD患者被隨機分配到團體CBT治療組或等待治療組。分配到團體CBT治療組的27名患者被分為若干小組接受治療 ,共8次,每次時長2小時。團體CBT包括對BDD相關的侵入性思維、過分重視軀體外表症狀進行修正,進行暴露治療(暴露在與身體意象有關的迴避情境下)以及降低身體檢查等強迫行為的頻率(即ERP)。結果發現,與等待組被試(沒有接受任何治療)相比,團體CBT治療組個體BDD症狀嚴重程度顯著降低。治療結束後進行評估發現, 該研究中82%的被試BDD症狀(軀體變形障礙測驗)顯著改善;進行跟蹤隨訪發現,仍有77%的被試症狀改善得以維持

。總之,上述兩項研究--開放性研究與設置控制組的實驗研究--證實了團體CBT對BDD的治療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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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療法

一項開放性研究評估了行為療法治療BDD的有效性,共涉及10名BDD患者,使用ERP技術進行治療。行為治療為時6個月,每週90分鐘,一週一次,使用現場和想象暴露反應預防ERP技術。結果發現,患者對ERP反應良好,YBOCS-BDD測得的分數顯著降低,迴避行為(行為迴避測試)、抑鬱(貝克抑鬱量表)以及焦慮(貝克焦慮量表)症狀顯著減輕。

在該研究中,先對患者都進行強化治療,之後將患者隨機分配到維持治療組 (n = 5)或對照組(不接受治療;n = 5)。維持治療組被試需要接受標準症狀心理知識教育,強調以下主題:症狀復發、惡化和波動等,控制症狀的策略以及如何維持ERP治療效果。患者6個月後再次接受評估;結果發現,症狀維持組被試的抑鬱、焦慮水平在治療結束時取得的改善未出現明顯下降,相對於接受治療前,抑鬱、焦慮和BDD症狀仍處於明顯改善狀態。

在接下來的兩年裡,同一個研究者對維持治療組和控制組進行了跟蹤隨訪分析[38]。維持治療組被試在治療結束後的第12、18和24個月時進行再次評估,控制組在治療結束後的6個月進行再次評估。在跟蹤隨訪2年後發現,維持治療組被試能夠很好地控制症狀起伏、防止症狀復發;此外,相比於控制組,他們的抑鬱、焦慮症狀顯著減輕。這兩組被試在治療期間的急性BDD症狀和行為迴避症狀的改善狀態仍未出現明顯下降。

總而言之,該項單獨探究行為療法治療BDD有效性的研究與其他研究不同的是增加了 一個症狀維持治療階段。然而,

研究的初始治療階段(維持症狀實驗設置之前)顯示了行為療法的短期有效性,控制組的實驗設置確定了行為療法治療 BDD的長期有效性以及低複發率。

一項開放性研究[39]評估了認知療法對於BDD的治療效果(n=4)。在該項研究中,認知治療與CBT不同,不為被試提供任何行為上的指導。對患者進行3–5周的基線數據採集,7周的認知治療以及3周的跟蹤隨訪數據收集(共15周)。在初始收集數據和跟蹤隨訪階段,患者接受治療的頻率為一週一次;在認知治療階段,每週兩次,每次持續75分鐘。在治療結束後,3/4的患者的抑鬱、焦慮症狀(1、2、3號患者;貝克焦慮和抑鬱量表)和身體滿意度(1、2、4號患者;身體滿意度量表)顯著改善。根據YBOCS-BDD得分顯示,BDD中的強迫思維[患者1號 (14 → 6);患者2 號(11 → 5);患者3號 (17 → 3)] 和強迫行為 [患者1號 (14 → 4) ;患者3號 (14 → 3)] 症狀呈現出明顯的下降。另外,兩名患者的過分高估外表重要性的症狀也顯示出顯著的降低(患者1號、4號;Overvalued Ideas Scale)。

在一項控制實驗研究中,Rabiei等人[40]探究了元認知metacognitive干預(n=20)針對BDD的治療效果。被試被隨機分配到元認知干預組和等待治療控制組,治療時間為時8周。元認知干預治療的目的是使患者通過改變對外表和儀式性行為的認知觀念,減少自我關注和反芻思維,以及發展適應性應對策略,將侵入性想法簡單地當作無意義的腦電活動來對待。

患者在治療前和治療結束後(治療結束後2個月)以及跟蹤隨訪期間(治療結束後6個月)分別填寫Y-BOCS-BDD和 Thought-Fusion 量表。結果顯示,相對於等待治療控制組,元認知干預組BDD以及認知融合症狀出現顯著下降,跟蹤隨訪期間症狀改善程度並未出現顯著反彈。

總之,上述兩項研究說明了針對BDD的認知治療的有效性。開放性研究顯示了認知治療的有效性,控制實驗驗證了認知治療中某種特定的治療形式--元認知干預--的有效性。

行為療法 vs. CBT

Khemlani-Patel等人[41]將10名患者隨機分配到ERP治療組或CBT治療組,評估加入認知策略後是否可以提高BDD患者的反應性。治療頻率一週三次,為時8周,共24周。CBT治療組包括4周的認知治療、4周的現場ERP;ERP治療組只接受現場ERP治療。研究結果顯示,ERP治療組被試與CBT治療組症狀改善程度未出現明顯差異,在治療開始後的第2周和4周的密集治療後,BDD症狀(YBOCS-BDD and Body Dysmorphic Disorder Examination)、焦慮(貝克焦慮量表)以及抑鬱水平(貝克抑鬱量表第二版)都出現顯著下降。此外,兩組患者對身體的滿意度都未出現顯著改善(Defect Related Beliefs Test),說明儘管患者對自己外表的看法未出現顯著變化,但是患者的社會功能水平、負面情緒以及關注自己外表的時間減少

。研究者建議,針對BDD的認知治療和行為治療有效性無顯著差異。

部分住院患者CBT, 藥物, 和心理社會康復治療

雖然BDD的治療指南與強迫症相似[41],但患者對各種治療的反應性仍難以進行比較。一項回溯性研究[42]評估了107名強迫症患者(n = 96,DSM-III- R)或BDD患者(n = 11)的治療效果;被試(針對嚴重強迫症患者的部分住院治療程序)接受6周的密集CBT、藥物治療和心理社會康復治療。所有的患者在治療前後都需完成強迫症(Y-BOCS)、抑鬱(漢密爾頓抑鬱等級量表)、焦慮(漢密爾頓焦慮等級量表)以及總體症狀(總體評估量表)的評估 。BDD患者在治療前評估中顯示出的嚴重的焦慮、抑鬱症狀。部分服用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以及抗精神病藥物的被試並未出現顯著組間(BDD患者vs. 強迫症患者)差異;但所有治療組的強迫思維、強迫行為、焦慮以及抑鬱症狀都出現顯著改善。然而,BDD患者的焦慮、抑鬱症狀的改善程度高於強迫症患者。

薈萃分析

兩項薈萃分析探討了BDD藥物治療和CBT治療的有效性;結果發現,二者具有相似的治療效果,即藥物治療和CBT都可有效減輕BDD症狀。

第一項薈萃分析[31]中涉及了15項原始文獻 ,包括髮表於1994-2003年的案例研究、隨機臨床試驗;其中包括6項藥物治療(氯丙咪嗪、去甲丙咪嗪、氟伏沙明、氟西汀和西酞普蘭)、9項心理治療(認知治療、ERP和CBT)研究。研究結果證實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都可改善BDD和抑鬱症狀;但與藥物治療相比,CBT減輕BDD症狀效果更優異。

另一項薈萃分析[32]也得出了相似的結論,共涉及5項隨機試驗(n=169),其中包括兩項藥物治療(氯丙咪嗪vs.去甲丙咪嗪;氟西汀vs.安慰劑)、3項CBT治療(CBT治療組vs.等待組;CBT治療組vs.控制組;CBT治療組vs.CBT治療組+ SP;)研究。結果發現,考慮患者反應性、依從性以及脫落率之後,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藥物(SSRIs)和CBT治療仍可有效治療BDD症狀。此外,研究者從其中一項實驗中發現CBT的治療效果在治療結束後仍繼續維持(複發率4/22)。雖然如此,但研究者還是不能確定CBT治療是否優於藥物治療,這些研究的實驗設計不允許將藥物和CBT的治療效果進行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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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

這篇研究綜述中提到的研究雖然使用的方法學各異,但都一致證實了個體和團體CBT治療BDD的有效性。然而,大部分的控制研究都未設置對照組,如積極治療組(等待治療組)。因此,雖然BDD心理治療研究大部分都是CBT療法[43],但其治療效果是大部分歸功於某種特定CBT技術還是非特異性治療因素(治療關係的建立)仍尚不可知。

兩項開放性研究和至少一項控制研究(設置等待組)顯示,個體CBT可有效治療 BDD。ERP結合認知療法(即CBT)的各種形式都可有效緩解BDD症狀,即一週一次或密集型CBT、CBT結合角色扮演治療、“模塊化”CBT、以及CBT結合藥物或心理社會康復治療,甚至還可以有效治療那些共病不同人格障礙的BDD患者。但某項控制實驗顯示,認知治療結合ERP的治療效果並未顯著優於單獨ERP治療。接受個體CBT治療的患者在“專注於臆想的身體缺陷、過度重視外表的思維和妄想、強迫性思維和行為、焦慮、抑鬱以及職業和社交活動表現”等症狀出現改善。

一項開放性研究和一項控制實驗(等待組實驗設置)顯示,團體CBT可有效治療BDD,無論是BDD症狀還是BDD共病抑鬱症狀。這些研究結果都顯示了團體CBT治療BDD控制實驗的重要性,這有可能會運用到公共醫療健康系統中,節省財政支出。這也可能會幫助到伴有顯著社交焦慮的BDD患者。

針對BDD的單獨行為或認知治療的有效性研究證據仍不充分(只有一項開放性研究)。例如,只有一項開放性研究(治療結束後增加預防復發的控制研究治療期)顯示,行為療法(包括想象暴露或現場暴露)可有效改善BDD症狀、迴避行為、抑鬱以及焦慮。當心理治療強調維持治療效果時,ERP的治療效果優異。這表明維持治療效果期是治療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預防症狀復發,幫助患者自我管理BDD相關症狀的波動。

相似的,在另一項開放性研究和一項控制實驗(使用元認知干預)中發現,認知治療可有效降低與BDD相關的抑鬱、焦慮、強迫思維和強迫行為、妄想以及過度評估外表的重要性等症狀。事實上,即使認知治療只強調某種特定的認知因素,它也可能自發地影響某些患者的行為,使他們開始暴露於不同的社交情境中(如學校、工作等公開場合),更少地體驗到對自己“缺陷”的不滿意感。暴露於社交情境中具有雙重作用,即增強患者對焦慮情緒“耐受性”,為修正負面的外表信念提供更多積極證據[39]。

控制實驗(等待治療組實驗設置)探究了CBT和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類藥物對BDD的治療效果,但由於被試數量較少,難以將結論推廣開來,但仍需要對不同的樣本被試重複該實驗。例如,雖然薈萃分析顯示,CBT治療效果優於藥物治療,但藥物服用狀況並未詳細描述,可能會因此影響到治療結果。顯然,CBT治療研究缺乏雙盲以及嚴格的控制組實驗設置,使得CBT在二者比較之間具有治療優勢。因為沒有任何一項BDD研究中同時比較了CBT和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類藥物或CBT結合選擇性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類藥物的治療效果。所以不能擅自推薦聯合治療。然而,作為臨床工作者,必須認識到,在某些情況下(如重度、易衝動以及有自殺企圖或行為的被試),CBT結合藥物治療可取且十分必要。

目前,CBT被視為是大部分強迫症譜系疾病(包括BDD)的一線心理治療手段,幾乎對每種相關疾病都能起到緩解作用[43-44]。基於案例研究、開放性研究以及控制研究,以及幾個障礙的特徵與BDD相似(如強迫症、社交焦慮、進食障礙以及抑鬱)的事實,研究發現患者對CBT反應良好,支持將CBT作為治療BDD的一線治療手段[43]。然而,需要強調的是,除了一些被試數量少的案例研究外,還沒有針對BDD的其他心理治療的研究。

治療BDD採用的認知行為技術指南與強迫症(如ERP)相似,但是也存在許多不同之處。有充分的研究證據證實CBT可有效治療強迫症[45],特別是某些患者在治療開始之後,能夠順利與治療師建立良好治療關係,減輕焦慮症狀,瞭解ERP任務的運作。所以仍需進行進一步研究,目的是確定某些特徵給治療造成的影響,例如患者想象缺陷的類型、治療前共病症狀的數量和類型,以及患者對BDD治療的反應性。

可能有人爭論,與最初發現的數百篇文章相比,文中詳細提到的14篇精選文章數量相對較少。因為在初始選取文件階段選取範圍較廣泛,但BDD官方診斷納入時間相對於其他眾所周知的心理疾病來說時間較晚。事實上,BDD於1987年被納入官方診斷標準(DSM-III-R),這可能影響了社會對該心理疾病的重視,從而造成了該疾病治療研究的發表推遲。

在該研究中,由於系統質性研究都存在方法學上的侷限性,所以只能通過定量分析來解決,而定量分析能夠更準確地揭示這裡所討論的每種治療方法的有效性。當然,BDD的質性研究數量較少也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嚴重影響了源自薈萃分析研究的信息質量。本綜述研究中所詳細討論的原始文獻的被試數量也是一個明顯的侷限性,可能影響到研究結果。

學術界仍需要進行大量新的隨機臨床試驗--包括更多的同質處理技術(包括CBT個體成分)、積極控制組、標準評估措施、不同程度和不同共病症狀的患者以及長期的跟蹤隨訪設置--以澄清不同心理治療和藥物治療對BDD的治療效果。

結論

本研究回顧了多項已發表文獻,證實了CBT可有效治療成人 BDD患者。然而,由於使用同樣研究方法的控制實驗較少,控制組的實驗設置(基於患者-治療師關係的治療手段)不足,研究發現仍具有侷限性。顯而易見,比較組應該控制其他非特異性治療因素的影響,如治療師的關注和時間等因素。目前研究未能明確認知和行為治療起效的具體原因,認知行為治療的哪些具體手段可以輔助優化藥物治療效果,以及何種群體患者是CBT治療的最大受益者。

作者:王翼心理工作室(VXID:wypsych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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