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变形障碍(BDD)的认知行为治疗有效性 国外最新研究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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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项研究是针对治疗躯体变形障碍的不同认知或行为疗法以及认知行为疗法(CBT)有效性的文献综述分析。本文评估了2012年7月前所有使用认知或行为疗法以及认知行为疗法治疗躯体变形障碍的案例研究、开放性研究、控制实验以及荟萃分析研究;文献来源于PubMed/Medline, PsycINFO, ISI Web of Knowledge, 和 Scopus 数据库。该研究显示,个体和团体认知行为治疗组被试效果优于等待组。一项控制实验证实认知治疗的有效性,一项开放性研究和一项预防复发的跟踪随访控制研究支持行为治疗的有效性。为了进一步研究认知以及行为疗法和认知行为疗法治疗躯体变形障碍的有效性,仍需进行适当的病例研究(比较积极治疗组和对照治疗组的治疗效果)。

关键词:躯体变形障碍,行为疗法、认知疗法、文献综述

下文将统一使用BDD代表躯体变形障碍;CBT代表认知行为治疗;ERP代表暴露反应预防治疗

引言

大多数个体都对自己外表的某些部位不甚满意[1]。在美国的一项研究中,Harris and Carr[2]发现,女性群体中18–30岁(69%)身体意象担忧发生率最高,并一直持续到60岁(63%)。;男性群体中18–21岁(56%)发生率最高,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至60岁)呈逐步下降趋势。在非西方文化中(如中国),大约1/3的大一医学生 (32.5%)报告自己非常不满意自己的某些外表部位(与体重无关)[3]。尽管如此,当个体因某些想象的缺陷或微小的瑕疵而出现显著的负面情绪或功能受损时,可能需要考虑该个体是否患上了躯体变形障碍[4-5]。根据DSM-IV-TR(《美国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第四版)的诊断标准,躯体变形障碍属于躯体形式障碍;虽然其中的妄想症状可能属于精神病性障碍(妄想障碍、躯体妄想症)范畴内。ICD-10也将BDD划分到躯体形式障碍诊断中,即疑病症的其中一种[6]。

目前最新的《美国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第五版将躯体变形障碍列入与强迫相关的障碍

研究显示,BDD在人群中的病发率为0.7%–2.4%[7-8],具有显著的共病现象,包括自杀观念和自杀企图[9-10]。这些研究数据显示,治疗师和心理医师等专业人员诊断BDD时应小心谨慎,因为BDD患者往往对自己主观感知的缺陷而尴尬、羞愧,因此不愿意谈论有关外貌的问题[11]。在接受治疗前,大部分BDD患者对此知之甚少,即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知觉到的缺陷事实上很细微甚至不存在,或他们的担忧只是心理疾病症状[12-13]。在许多个案中,BDD患者的社会和职业功能受损,进而逐步导致个体社交回避甚至社交隔离[14-15]。这些个体会体验到羞耻感以及害怕被嘲笑,因而导致其回避社交情境和亲密关系[16]。BDD可能导致个体出现酗酒和物质滥用问题[17],或表现出与社交焦虑患者相似的安全性行为[18-19]。

BDD患者往往会寻求非心理治疗,如整容手术或皮肤方面的治疗,以减少外表缺陷。然而,他们对整容手术等其他类似治疗手段的结果并不满意[20-21]。研究观察显示,非心理治疗的医疗手段并不能改善患者的BDD症状,个体的过度关注外表瑕疵的症状并不会消失。

最近数据显示,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22]和认知行为疗法[23]可有效改善BDD症状。虽然如此,接受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的BDD研究仍然有限;改善BDD治疗一致性的信息指南仍需进一步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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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行为治疗(CBT)是--创始者是Aaron Beck--将行为疗法(普及者Joseph Wolpe)与认知疗法结合的一种治疗手段[24]。行为疗法创立于上世纪50年代早期 ,用来治疗成人的抑郁和焦虑障碍[25],70年代时Beck的认知治疗才被作为一种有效的抑郁治疗方法得到心理学界的认可[26](详情:王翼老师赴美国贝克认知行为治疗培训记录总结)。传统的行为疗法无法有效治疗抑郁,所以导致许多行为治疗师逐步采用Beck的认知疗法,当时Beck已经在认知疗法中加入了某些行为治疗的因素(详情:行为激活:针对抑郁的行为治疗 ▎Behavioral activation)。然而,直到上世纪80年代,认知疗法和行为疗法才共同组成了认知行为疗法(CBT)。

针对BDD的认知行为模型(Greenberg and Wilhelm[27]和Veale[28])显示,BDD患者选择性关注外貌上的某些细节(这些外貌上的瑕疵极小或几乎不存在),患者将他们的自我价值完全建立在外表上;某些外貌上的瑕疵会引起剧烈的消极情绪、回避社会情境以及试图采用“仪式化行为”(如,反复照镜子)来消除厌恶感觉。大部分的治疗方案都是针对与BDD有关的功能失调的思维和行为模式,通常包括心理知识教育、认知重组、暴露预防疗法 (ERP)。某些治疗方法可能会增加治疗小节,便于治疗师灵活地解决某些BDD患者存在的特殊症状(如抠抓皮肤/头发、反复整容、塑形或体重焦虑[29])。

之前已有学者发表关于BDD的文献综述报告;然而,他们研究中使用的原始文献是2008年之前的[20-21],或研究方法晦涩难懂[27],或被试对象均为儿童和青少年[23]。本研究与其他研究报告不同的是,使用了2008年之后的文献,增加了成人被试以及使用了更严格的选择标准。虽然行为疗法、认知疗法以及个体和团体认知行为疗法(CBT)都可治疗BDD,但是相关文献的更新可以为其有效性提供及时的证据支持,以便治疗师和患者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在本研究中,目标主要是检验认知疗法、行为疗法和认知行为疗法治疗BDD的有效性;另外,还提出了某些局限性:某些领域还未进行过控制实验。

材料和方法

本文所涉及到的所有BDD原始文献都是发表于2012年7月前的,它们来自于PubMed/Medline, PsycINFO, ISI Web of Knowledge, and Scopus 数据库;所涉及到的所有被试都是BDD成人患者(诊断标准DSM-III, DSM-III-R, DSM-IV, 或 ICD-10)。以下将会多次使用“CBT”、“认知行为疗法”、“行为疗法”、“认知疗法”、以及“BDD”或“躯体变形障碍”等专业术语。该文献综述报告所使用的原始文献包括案例分析、开放性研究、控制实验以及荟萃分析研究;不包括叙述性综述、期刊社论、信件、个案研究以及治疗指南;所选文献出版于英国、法国、西班牙和葡萄牙。选取文献经过PubMed/Medline 和PsycINFO 数据库的过滤,后续还经过心理学家的仔细筛查(AP)。

结果

研究开始阶段分别在ISI Web of Knowledge、PubMed/Medline、Scopus、PsycINFO数据库中选取了113、140、165、16篇原始文献。根据入选标准对四个数据库的文章仔细分析后,并删除重复文章,最终选取了14篇文章;其余剔除的文献要么被试不是BDD患者,要么不强调心理干预或认知疗法或行为疗法,要么就是发表在日本或德国。研究发现见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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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表格为翻译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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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表格为翻译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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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开放性研究[33]评估了针对BDD的个体CBT治疗效果。根据 DSM-III-R的诊断标准,共17名被诊断为BDD(75%的被试至少伴有四种人格障碍中的一种),接受4周的密集个体CBT治疗,即一周5次,每次90分钟,包括60分钟的ERP和30分钟的认知治疗。在4周密集治疗结束后,患者的耶鲁布朗强迫量表(YBOCS-BDD;即BDD耶鲁-布朗强迫量表)分数显著降低,达到统计学差异。

在另一项研究中[34],研究者将19名BDD患者(根据 DSM-IV诊断标准)随机分配到个体CBT治疗组或等待治疗组,治疗时间共12周。该研究中的CBT疗法主要强调认知重组(与身体意象有关的信念或态度)与EPR暴露反应预防治疗。结果发现,等待治疗组(n=10)前后测评估未出现统计学差异,即BDD症状无明显好转;相反,CBT治疗组的抑郁症状(住院抑郁分数 、蒙哥马利·阿斯伯格抑郁量表)和BDD症状(BDD耶鲁-布朗强迫量表、躯体变形障碍测验)出现显著改善,已达到统计学意义。

Wilhelm等人[29]主持进行一项开放性研究,检验一种广泛适用、灵活以及结构化的“模块化”CBT治疗形式,其主要用来治疗BDD的某些特殊症状(包括抠抓皮肤、头发,过度塑形健身、反复整容以及心境问题);治疗频率一周一次,治疗时长18或22周。使用标准化临床评估和自陈报告在治疗前、治疗结束时、跟踪随访3个月、6个月时分别测量BDD(YBOCS-BDD;即BDD耶鲁-布朗强迫量表)及其相关症状(Clinical Global Impression, 布朗信念评估量表, 贝克抑郁量表, 来访者满意度量表)改善状况。结果发现,治疗结束时,BDD和相关抑郁症状显著改善,80%完成治疗的患者治疗后测得YBOCS-BDD分数比治疗前出现30%的下降。跟踪随访发现,治疗期间症状取得的改善未出现明显下降。该种方法脱落率较低(20%),患者满意度水平高;说明该种方法患者接受性较好。

总而言之,我们共查阅出三项使用个体CBT治疗BDD的研究文献,即两项开放型研究和一项设置等待治疗组的实验研究;这三项研究都支持个体CBT治疗的有效性。初步证据显示,CBT对BDD共病人格障碍的患者治疗效果优异,可作为一种“模块化”策略来治疗与BDD有关的不同问题。

团体CBT

Wilhelm 等人[35]分析了一项案例研究,共13名BDD患者接受团体治疗,治疗共12周,每周90分钟。具体内容包括在治疗师的指导下,接受心理知识教育、识别与BDD有关的思维和行为、认知重组、EPR以及设置愉悦情境。有两位患者在第一次治疗结束后终止治疗,数据剔除。完成治疗的患者BDD(YBOCS-BDD)以及抑郁症状(贝克抑郁量表)都出现明显改善。然而,由于未设置控制组,所以不能将症状改善全归因于团体CBT治疗。

Rosen等[35]首次采用控制实验研究验证了团体CBT治疗BDD的有效性;54名BDD患者被随机分配到团体CBT治疗组或等待治疗组。分配到团体CBT治疗组的27名患者被分为若干小组接受治疗 ,共8次,每次时长2小时。团体CBT包括对BDD相关的侵入性思维、过分重视躯体外表症状进行修正,进行暴露治疗(暴露在与身体意象有关的回避情境下)以及降低身体检查等强迫行为的频率(即ERP)。结果发现,与等待组被试(没有接受任何治疗)相比,团体CBT治疗组个体BDD症状严重程度显著降低。治疗结束后进行评估发现, 该研究中82%的被试BDD症状(躯体变形障碍测验)显著改善;进行跟踪随访发现,仍有77%的被试症状改善得以维持

。总之,上述两项研究--开放性研究与设置控制组的实验研究--证实了团体CBT对BDD的治疗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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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疗法

一项开放性研究评估了行为疗法治疗BDD的有效性,共涉及10名BDD患者,使用ERP技术进行治疗。行为治疗为时6个月,每周90分钟,一周一次,使用现场和想象暴露反应预防ERP技术。结果发现,患者对ERP反应良好,YBOCS-BDD测得的分数显著降低,回避行为(行为回避测试)、抑郁(贝克抑郁量表)以及焦虑(贝克焦虑量表)症状显著减轻。

在该研究中,先对患者都进行强化治疗,之后将患者随机分配到维持治疗组 (n = 5)或对照组(不接受治疗;n = 5)。维持治疗组被试需要接受标准症状心理知识教育,强调以下主题:症状复发、恶化和波动等,控制症状的策略以及如何维持ERP治疗效果。患者6个月后再次接受评估;结果发现,症状维持组被试的抑郁、焦虑水平在治疗结束时取得的改善未出现明显下降,相对于接受治疗前,抑郁、焦虑和BDD症状仍处于明显改善状态。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同一个研究者对维持治疗组和控制组进行了跟踪随访分析[38]。维持治疗组被试在治疗结束后的第12、18和24个月时进行再次评估,控制组在治疗结束后的6个月进行再次评估。在跟踪随访2年后发现,维持治疗组被试能够很好地控制症状起伏、防止症状复发;此外,相比于控制组,他们的抑郁、焦虑症状显著减轻。这两组被试在治疗期间的急性BDD症状和行为回避症状的改善状态仍未出现明显下降。

总而言之,该项单独探究行为疗法治疗BDD有效性的研究与其他研究不同的是增加了 一个症状维持治疗阶段。然而,

研究的初始治疗阶段(维持症状实验设置之前)显示了行为疗法的短期有效性,控制组的实验设置确定了行为疗法治疗 BDD的长期有效性以及低复发率。

一项开放性研究[39]评估了认知疗法对于BDD的治疗效果(n=4)。在该项研究中,认知治疗与CBT不同,不为被试提供任何行为上的指导。对患者进行3–5周的基线数据采集,7周的认知治疗以及3周的跟踪随访数据收集(共15周)。在初始收集数据和跟踪随访阶段,患者接受治疗的频率为一周一次;在认知治疗阶段,每周两次,每次持续75分钟。在治疗结束后,3/4的患者的抑郁、焦虑症状(1、2、3号患者;贝克焦虑和抑郁量表)和身体满意度(1、2、4号患者;身体满意度量表)显著改善。根据YBOCS-BDD得分显示,BDD中的强迫思维[患者1号 (14 → 6);患者2 号(11 → 5);患者3号 (17 → 3)] 和强迫行为 [患者1号 (14 → 4) ;患者3号 (14 → 3)] 症状呈现出明显的下降。另外,两名患者的过分高估外表重要性的症状也显示出显著的降低(患者1号、4号;Overvalued Ideas Scale)。

在一项控制实验研究中,Rabiei等人[40]探究了元认知metacognitive干预(n=20)针对BDD的治疗效果。被试被随机分配到元认知干预组和等待治疗控制组,治疗时间为时8周。元认知干预治疗的目的是使患者通过改变对外表和仪式性行为的认知观念,减少自我关注和反刍思维,以及发展适应性应对策略,将侵入性想法简单地当作无意义的脑电活动来对待。

患者在治疗前和治疗结束后(治疗结束后2个月)以及跟踪随访期间(治疗结束后6个月)分别填写Y-BOCS-BDD和 Thought-Fusion 量表。结果显示,相对于等待治疗控制组,元认知干预组BDD以及认知融合症状出现显著下降,跟踪随访期间症状改善程度并未出现显著反弹。

总之,上述两项研究说明了针对BDD的认知治疗的有效性。开放性研究显示了认知治疗的有效性,控制实验验证了认知治疗中某种特定的治疗形式--元认知干预--的有效性。

行为疗法 vs. CBT

Khemlani-Patel等人[41]将10名患者随机分配到ERP治疗组或CBT治疗组,评估加入认知策略后是否可以提高BDD患者的反应性。治疗频率一周三次,为时8周,共24周。CBT治疗组包括4周的认知治疗、4周的现场ERP;ERP治疗组只接受现场ERP治疗。研究结果显示,ERP治疗组被试与CBT治疗组症状改善程度未出现明显差异,在治疗开始后的第2周和4周的密集治疗后,BDD症状(YBOCS-BDD and Body Dysmorphic Disorder Examination)、焦虑(贝克焦虑量表)以及抑郁水平(贝克抑郁量表第二版)都出现显著下降。此外,两组患者对身体的满意度都未出现显著改善(Defect Related Beliefs Test),说明尽管患者对自己外表的看法未出现显著变化,但是患者的社会功能水平、负面情绪以及关注自己外表的时间减少

。研究者建议,针对BDD的认知治疗和行为治疗有效性无显著差异。

部分住院患者CBT, 药物, 和心理社会康复治疗

虽然BDD的治疗指南与强迫症相似[41],但患者对各种治疗的反应性仍难以进行比较。一项回溯性研究[42]评估了107名强迫症患者(n = 96,DSM-III- R)或BDD患者(n = 11)的治疗效果;被试(针对严重强迫症患者的部分住院治疗程序)接受6周的密集CBT、药物治疗和心理社会康复治疗。所有的患者在治疗前后都需完成强迫症(Y-BOCS)、抑郁(汉密尔顿抑郁等级量表)、焦虑(汉密尔顿焦虑等级量表)以及总体症状(总体评估量表)的评估 。BDD患者在治疗前评估中显示出的严重的焦虑、抑郁症状。部分服用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以及抗精神病药物的被试并未出现显著组间(BDD患者vs. 强迫症患者)差异;但所有治疗组的强迫思维、强迫行为、焦虑以及抑郁症状都出现显著改善。然而,BDD患者的焦虑、抑郁症状的改善程度高于强迫症患者。

荟萃分析

两项荟萃分析探讨了BDD药物治疗和CBT治疗的有效性;结果发现,二者具有相似的治疗效果,即药物治疗和CBT都可有效减轻BDD症状。

第一项荟萃分析[31]中涉及了15项原始文献 ,包括发表于1994-2003年的案例研究、随机临床试验;其中包括6项药物治疗(氯丙咪嗪、去甲丙咪嗪、氟伏沙明、氟西汀和西酞普兰)、9项心理治疗(认知治疗、ERP和CBT)研究。研究结果证实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都可改善BDD和抑郁症状;但与药物治疗相比,CBT减轻BDD症状效果更优异。

另一项荟萃分析[32]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共涉及5项随机试验(n=169),其中包括两项药物治疗(氯丙咪嗪vs.去甲丙咪嗪;氟西汀vs.安慰剂)、3项CBT治疗(CBT治疗组vs.等待组;CBT治疗组vs.控制组;CBT治疗组vs.CBT治疗组+ SP;)研究。结果发现,考虑患者反应性、依从性以及脱落率之后,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药物(SSRIs)和CBT治疗仍可有效治疗BDD症状。此外,研究者从其中一项实验中发现CBT的治疗效果在治疗结束后仍继续维持(复发率4/22)。虽然如此,但研究者还是不能确定CBT治疗是否优于药物治疗,这些研究的实验设计不允许将药物和CBT的治疗效果进行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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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

这篇研究综述中提到的研究虽然使用的方法学各异,但都一致证实了个体和团体CBT治疗BDD的有效性。然而,大部分的控制研究都未设置对照组,如积极治疗组(等待治疗组)。因此,虽然BDD心理治疗研究大部分都是CBT疗法[43],但其治疗效果是大部分归功于某种特定CBT技术还是非特异性治疗因素(治疗关系的建立)仍尚不可知。

两项开放性研究和至少一项控制研究(设置等待组)显示,个体CBT可有效治疗 BDD。ERP结合认知疗法(即CBT)的各种形式都可有效缓解BDD症状,即一周一次或密集型CBT、CBT结合角色扮演治疗、“模块化”CBT、以及CBT结合药物或心理社会康复治疗,甚至还可以有效治疗那些共病不同人格障碍的BDD患者。但某项控制实验显示,认知治疗结合ERP的治疗效果并未显著优于单独ERP治疗。接受个体CBT治疗的患者在“专注于臆想的身体缺陷、过度重视外表的思维和妄想、强迫性思维和行为、焦虑、抑郁以及职业和社交活动表现”等症状出现改善。

一项开放性研究和一项控制实验(等待组实验设置)显示,团体CBT可有效治疗BDD,无论是BDD症状还是BDD共病抑郁症状。这些研究结果都显示了团体CBT治疗BDD控制实验的重要性,这有可能会运用到公共医疗健康系统中,节省财政支出。这也可能会帮助到伴有显著社交焦虑的BDD患者。

针对BDD的单独行为或认知治疗的有效性研究证据仍不充分(只有一项开放性研究)。例如,只有一项开放性研究(治疗结束后增加预防复发的控制研究治疗期)显示,行为疗法(包括想象暴露或现场暴露)可有效改善BDD症状、回避行为、抑郁以及焦虑。当心理治疗强调维持治疗效果时,ERP的治疗效果优异。这表明维持治疗效果期是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预防症状复发,帮助患者自我管理BDD相关症状的波动。

相似的,在另一项开放性研究和一项控制实验(使用元认知干预)中发现,认知治疗可有效降低与BDD相关的抑郁、焦虑、强迫思维和强迫行为、妄想以及过度评估外表的重要性等症状。事实上,即使认知治疗只强调某种特定的认知因素,它也可能自发地影响某些患者的行为,使他们开始暴露于不同的社交情境中(如学校、工作等公开场合),更少地体验到对自己“缺陷”的不满意感。暴露于社交情境中具有双重作用,即增强患者对焦虑情绪“耐受性”,为修正负面的外表信念提供更多积极证据[39]。

控制实验(等待治疗组实验设置)探究了CBT和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类药物对BDD的治疗效果,但由于被试数量较少,难以将结论推广开来,但仍需要对不同的样本被试重复该实验。例如,虽然荟萃分析显示,CBT治疗效果优于药物治疗,但药物服用状况并未详细描述,可能会因此影响到治疗结果。显然,CBT治疗研究缺乏双盲以及严格的控制组实验设置,使得CBT在二者比较之间具有治疗优势。因为没有任何一项BDD研究中同时比较了CBT和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类药物或CBT结合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类药物的治疗效果。所以不能擅自推荐联合治疗。然而,作为临床工作者,必须认识到,在某些情况下(如重度、易冲动以及有自杀企图或行为的被试),CBT结合药物治疗可取且十分必要。

目前,CBT被视为是大部分强迫症谱系疾病(包括BDD)的一线心理治疗手段,几乎对每种相关疾病都能起到缓解作用[43-44]。基于案例研究、开放性研究以及控制研究,以及几个障碍的特征与BDD相似(如强迫症、社交焦虑、进食障碍以及抑郁)的事实,研究发现患者对CBT反应良好,支持将CBT作为治疗BDD的一线治疗手段[43]。然而,需要强调的是,除了一些被试数量少的案例研究外,还没有针对BDD的其他心理治疗的研究。

治疗BDD采用的认知行为技术指南与强迫症(如ERP)相似,但是也存在许多不同之处。有充分的研究证据证实CBT可有效治疗强迫症[45],特别是某些患者在治疗开始之后,能够顺利与治疗师建立良好治疗关系,减轻焦虑症状,了解ERP任务的运作。所以仍需进行进一步研究,目的是确定某些特征给治疗造成的影响,例如患者想象缺陷的类型、治疗前共病症状的数量和类型,以及患者对BDD治疗的反应性。

可能有人争论,与最初发现的数百篇文章相比,文中详细提到的14篇精选文章数量相对较少。因为在初始选取文件阶段选取范围较广泛,但BDD官方诊断纳入时间相对于其他众所周知的心理疾病来说时间较晚。事实上,BDD于1987年被纳入官方诊断标准(DSM-III-R),这可能影响了社会对该心理疾病的重视,从而造成了该疾病治疗研究的发表推迟。

在该研究中,由于系统质性研究都存在方法学上的局限性,所以只能通过定量分析来解决,而定量分析能够更准确地揭示这里所讨论的每种治疗方法的有效性。当然,BDD的质性研究数量较少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严重影响了源自荟萃分析研究的信息质量。本综述研究中所详细讨论的原始文献的被试数量也是一个明显的局限性,可能影响到研究结果。

学术界仍需要进行大量新的随机临床试验--包括更多的同质处理技术(包括CBT个体成分)、积极控制组、标准评估措施、不同程度和不同共病症状的患者以及长期的跟踪随访设置--以澄清不同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对BDD的治疗效果。

结论

本研究回顾了多项已发表文献,证实了CBT可有效治疗成人 BDD患者。然而,由于使用同样研究方法的控制实验较少,控制组的实验设置(基于患者-治疗师关系的治疗手段)不足,研究发现仍具有局限性。显而易见,比较组应该控制其他非特异性治疗因素的影响,如治疗师的关注和时间等因素。目前研究未能明确认知和行为治疗起效的具体原因,认知行为治疗的哪些具体手段可以辅助优化药物治疗效果,以及何种群体患者是CBT治疗的最大受益者。

作者:王翼心理工作室(VXID:wypsych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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