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散文:春天,關於柳樹的思緒


原創散文:春天,關於柳樹的思緒

雖然人們用桃紅柳綠來形容春天,但能夠一直陪伴著春天的,給春天清新嫩綠色彩的卻是柳綠。

從五九六九看河楊柳開始,當冬天與春天交接時,那似有似無的一抹鵝黃色的柳綠就萌發春意,然後,那柳芽慢慢在春天綻放,無論倒春寒襲擊,還是春雨洗刷,柳樹依然濃綠著,襯托著萬紫千紅的春天。 

 直到清明過後,柳絮紛飛,柳葉越來越大,綠色越來越深,柳蔭越來越濃,春天與大地訣別,夏季悄悄來臨。

柳樹是很平凡的樹,在道路邊,堤壩上,湖水旁,山野間,到處都有它枝繁葉茂的身影。插一枝柳在泥土中,它就可以長成綠蔭,因此,在我國土地上,無論南北西東,高山平原,田野山間,大江大河小溪,以及湖邊都栽種有柳樹。

  而折柳送別親人朋友更是習俗。折柳相送,就是讓遠行的親友將故鄉的春天帶走,帶到新的地方,然後栽下它,待到來年,看到它的生長出新葉,會想起故鄉,以及故鄉的親人。

柳樹太容易成活了,它不擇地方,不擇泥土,不擇氣候。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它不用你刻意去種它,不需要更多的養分,只要陽光雨露。 

 在西寧到蘭州的路邊,有一種柳被稱為左公柳,據說當年是晚清時期駐守新疆的將軍左宗棠率領士兵栽種的。

左宗棠是湖南人,他的士兵也幾乎是湖南人,駐守西北,那裡大漠風沙,幾乎不見綠色,從來沒有人種植柳樹,而他卻讓西北有了柳綠。

這些曾經生長在氣候溫和的南方的柳樹經過多少艱辛,終於將一抹綠色塗抹在西北大漠。讓玉門關外有了春的綠色。 

 這綠色讓思鄉的官兵心中不再孤寂,即使這柳樹不是他們家鄉的柳樹,但與家鄉的柳樹一樣,到了春天,同樣有一抹柳綠。

而遠行的遊子,在遙遠的大西北,在荒漠中看到路邊的柳樹一抹翠綠,心中也會有一些感動吧。

即使今天,當你在蘭州的路邊公園,敦煌鳴沙山,在嘉峪關看到那些柳樹時,能不讚嘆生命的偉大嗎?


鳴沙山月牙泉邊的柳樹被稱為夫妻柳,我一直沒有弄清楚它到底是一對大漠夫妻種植的,還是那株主幹粗壯枝葉婆娑的柳樹像一對夫妻,這不重要,沙漠裡有柳綠,便有了生命的色彩。  

當我在大漠看到那株大柳樹時,猛然想起故鄉那棵消失在童年的大柳樹。

它長在我的故鄉小鎮最大的廣場上,在童年時,我和小夥伴們在樹下玩耍,折柳枝條編帽子戴在頭上學習解放軍。把柳葉攢成一束,用橡皮筋紮好,踢毽子。

在看露天電影時,突然下雨時躲雨,防地震時,在柳樹下上課。

我想,可能每一個人在敦煌鳴沙山看到大柳樹都會想起故鄉的柳樹吧。 也難怪左宗棠要帶士兵在大西北種植柳樹了。 

在我國,用柳命名的地方可能不少,最著名的應該是廣西的柳州,因為唐代大詩人柳宗元當年被貶謫到那裡,他姓柳,他也熱愛柳,最後把自己也葬在綠柳成蔭的柳州。


還有歌仙劉三姐,她也讓自己的歌聲迴盪在柳州永遠的柳綠中。 當然,還有當代的人民藝術家,電影藝術家趙丹,他在柳州的柳綠花紅中找到了新的藝術生命,留下大量的國畫,也留下最後的微笑。

除了如此著名的以柳命名的大城市,還有無數不太有名的小城小鎮鄉村,還有更多的叫柳河,柳街,柳溪。

在以聞名遐邇的都江堰水利工程的城都江堰,有一個名叫柳街的小鎮,那裡是著名的四川民歌傳承地,也是農民詩歌創作基地。纏綿的柳,給了當地農民許多詩意。

  柳樹進入詩人筆下更讓中國詩詞歌賦多了纏綿。多了情韻。從“昔我往矣,楊柳依依”開始,柳樹成了詩人筆下不可或缺的意象。“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是賀知章春的頌歌,“客舍青青柳色新”是王維的友情,“楊柳岸曉風殘月”是柳永的纏綿。“不是楊花,是點點離人淚”是蘇軾的柔情。

還有林黛玉寫柳絮的詞,更巧的是,她的扮演者陳曉旭當年也寫過一首詩詠柳絮,那首詩讓她成為林黛玉的扮演者。因為寫出那樣詩歌的女孩才是為林黛玉而生的。 


  柳樹在人們眼裡都是纏綿的,是柔軟的,但卻沒有發現柳樹品格中的多樣性。

它的枝條是柔軟的,隨風飛舞擺動,但它的主幹卻是直立的不動的,再大的風也吹不斷,打不折。它主幹的皮很粗糙黝黑,但枝條的皮卻光滑,發出青色的光。

它腳踏實地的生長,但卻讓自己的枝葉迎風搖曳舞蹈,讓柳絮在暮春翻飛,讓生命舞動起來。

它真的是把剛與柔動與靜結合得最好,尤其是春天,當滄桑的古老柳樹萌發新生嫩葉時,讓人心底都為之顫動。

所有的樹的枝葉都向上生長,即使不向上生長,也橫向生長枝葉,而柳樹卻把枝條垂下來,就像回報大地。與大地母親訴說自己的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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