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亨利·卡蒂埃-布勒松大師的攝影奇緣(八)

(接上篇)

虔誠感恩上蒼護佑我

在巴黎參加我的環球影展開幕式及法文版《一位中國攝影家的小紅書》畫冊首發式的26天繁忙活動,終於結束了。7月15日,我一家人從戴高樂國際機場登機飛返紐約。

2003年8月中旬,《美國攝影》雜誌總編輯大衛·舍諾爾在位於紐約曼哈頓的聯繫圖片社總部對我作採訪。普雷基告訴他,卡蒂埃-布勒松大師剛剛在阿爾勒攝影節期間會見過我,還邀請我為大師拍照併合影,這位總編輯吃驚地說:“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文化性新聞。”

“或許由於我是《美國攝影》的總編輯,卡蒂埃-布勒松大師曾同意接受過我的採訪,那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但是,我沒有得到拍照的允許,更沒有與他合影的幸運”。大衛·舍諾爾說。

這位總編輯說:“希望能允許《美國攝影》發表卡蒂埃-布勒松大師會見中國攝影家李振盛”的消息及合影照片,經普雷基與卡蒂埃-布勒松夫人電話溝通,獲得大師首肯,這張合影照片才在2004年第一期《美國攝影》雜誌上“獨家首發”,大衛·舍諾爾還以“會見大師”為題撰文介紹這幅珍貴合影照片之由來。

我与亨利·卡蒂埃-布勒松大师的摄影奇缘(八)

《美國攝影》雜誌總編輯大衛·舍諾爾以“會見大師”為題撰文介紹卡蒂埃-布勒松與中國攝影家李振盛珍貴合影照片之由來。

2004年1月,我在北京收到來自巴黎的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裹,我猜想這準是卡蒂埃-布勒松大師贈送的畫冊,打開一看果然是厚達430多頁的大型畫冊《亨利·卡蒂埃-布勒松作品回顧:男人、影像與世界》。

卡蒂埃-布勒松大師在畫冊首頁親筆題詞:“與李振盛的會面令人難忘並留下美好記憶”。落款是人們所熟悉的他那獨具特色的簽名,但沒有寫上年月日,這又一次印證了他去年會見我時說過的那句話:“我信佛,不信耶穌,所以不願用公元計年方式……”

我與亨利·卡蒂埃-布勒松大師的攝影奇緣(八)

我與亨利·卡蒂埃-布勒松大師的攝影奇緣(八)

卡蒂埃-布勒松大師在《亨利·卡蒂埃-布勒松作品回顧:男人、影像與世界》首頁親筆題詞:“與李振盛的會面令人難忘並留下美好記憶”,在簽名“Henri Cartier-Bresson”的後邊仍未寫公元年月日,這正如老人所說的“我信佛,不信耶穌,所以不願意用公元計年方式……”

令我十分感動的是,卡蒂埃-布勒松大師竟把與我的那次會面視為是“令人難忘並留下美好記憶

”的一件事。

同年2月,羅伯特·普雷基到北京時在我家裡說:“卡蒂埃-布勒松老人的身體狀況已大不如前,馬爾蒂納·弗蘭克說,卡蒂埃-布勒松在贈送給你的這本畫冊上僅僅題寫了四行字,耗費了很大精力,用很長時間才寫完,他不可能再為任何人籤書了。”

普雷基還說:“這本大畫冊收錄了卡蒂埃-布勒松終生回顧展的全部作品。通常他送書都是隻籤個名,題詞絕對是極罕見的,尤其到了晚年。但在贈送給你的這本畫冊上,卡蒂埃-布勒松親筆寫上你的名字和熱誠的題詞及簽名,這在世界上也是絕無僅有的,你要珍惜它呀。”

這本卡蒂埃-布勒松大師終生回顧的大畫冊,連同2003年7月大師贈我的另兩件題詞,都被我視為最珍貴的收藏品。

你和於洋在阿爾勒拍攝的卡蒂埃-布勒松的照片,都是很珍貴的。《美國攝影》發表了你們的合影,是經卡蒂埃-布勒松本人同意的,這在國際上是破天荒的頭一回。目前,你在中國可以有選擇的發表一兩張,但在歐美媒體上不經他本人同意就不能發表。這些照片的廣泛使用應當是在卡蒂埃-布勒松去世以後的事情,他們夫婦倆也同意我這種想法……

”普雷基一再囑咐我大師在世時千萬不要廣為發表這些照片。

《美國攝影》雜誌的大衛·舍諾爾在紐約採訪我時,我曾藉機向這位熟悉國際攝影界的總編輯詢問:“普雷基說卡蒂埃-布勒松與我的會見是‘史無前例的歷史性會見’,這話是不是有些誇張?”

不僅是‘史無前例的歷史性會見’,還是‘空前絕後的歷史性會見’。空前,已被事實所證明;絕後,大師年近百歲,來日無多,絕不會像對待你這樣再去會見他人了。”大衛·舍諾爾回答了我的提問。

當時,我聽到“來日無多”這句話感到不大順耳,似乎不該如此直言。沒想到還真讓這位總編輯言中了。不到一年光景,卡蒂埃-布勒松大師便在寂靜中與世長辭了。

(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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