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寧浩 「壞猴子」的歸來與追尋

本色|甯浩 “壞猴子”的歸來與追尋

甯浩用自己的方式,通過影像向大眾呈現自己的所思所感。如果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和使命,那麼,他攜“壞猴子們”呈現的一部部作品正是答案。而一切過往,皆為序章

策劃 | 郝濤 文 | 本刊記者 王碧清

七月,雨聲來,熱浪卷,萬物生長熱烈。而影院內,光影變幻,同期上映的中國電影,為觀眾帶來近乎同樣熱烈而深刻的視聽體驗與情感共鳴。由青年導演文牧野執導的《我不是藥神》自月初點映起,便引發不同領域人們的熱議。關切“草根”人物的命運與抉擇,關心社會與時代發展的命題與現實,讓更多人看到創作者的“野心”與誠意。

《我不是藥神》由文牧野執導,甯浩、徐崢分別擔綱監製,“新三角”初次相遇,不僅穩定,而且大放異彩。同時徐崢也是影片的主演之一,大眾點贊其演技之餘,更親切地稱呼他為“山爭哥哥”。而作為導演文牧野的首部熒幕長篇,甯浩評價,電影的成片效果“我認為達到了預期”。

連續多日的路演,甯浩的臉上略顯疲憊,而觀眾帶給他的觀影反饋,無疑是對電影創作者的莫大肯定和鼓勵。甯浩將其總結為“重新對電影的尊重”,“前一段時間,電影圈太娛樂化,大家也沒有覺得這個事特別值得尊重,這次《我不是藥神》,幾乎每場看完都有人鼓掌,那種尊重感,這一次特別有感受”。

甯浩作為監製“陪練”並非首次。影片的成功,不僅源自主創團隊的共同努力,還得益於甯浩發起的“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2017年夏上映的《繡春刀·修羅戰場》就是電影推新計劃中的首秀。關於電影計劃中其他作品的進展情況,甯浩介紹,目前,喜劇片《甜美生活》正在後期製作、犯罪片《熱帶往事》前不久在廣州開機……極具導演個人風格和魅力的“72變”電影計劃已經全面啟動。

成立個人工作室,創辦“壞猴子影業”,推出電影計劃,甯浩用自己的方式,通過影像向大眾呈現自己的所思所感。如果說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和使命,那麼,甯浩攜“壞猴子們”呈現的一部部作品正是答案。而一切過往,皆為序章。

本色|甯浩 “壞猴子”的歸來與追尋

2018年4月12日,電影《我不是藥神》在北京舉辦發佈會(從左至右分別為甯浩、文牧野、徐崢)

多種面目

關於電影計劃的發展藍圖,甯浩表示,希望可以通過“72變電影計劃”有“分身”的可能,有變的可能,“大家有各種各樣不同的變化、不同的作品拿出來,是多種面目的壞猴子”。

關於“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讀和理解。甯浩更認同“壞”當中“破壞”的部分,“破壞與創新、創作是有聯繫的。所有的創作都是破壞,破壞掉既有的規律、套路,才能打開一個新鮮的局面”“藝術創作不是標準化藝術生產流程,規矩是藝術的死敵,是創新的死敵,如果你覺得一切都很好,那就不要再往前走了。往前一步,必然要有新的想法。創新都是從破壞開始,不破不立。所以,我覺得,在創作領域,是可以談一些破壞的。在談傳承的基礎上,鼓勵創新。”

甯浩說:“我特別希望我們的電影有強烈的個人風格,無論好與不好,觀眾都想要問,這片子到底是誰拍的。”

曾經得益於劉德華倡導的“亞洲新星導”計劃,才有了《瘋狂的石頭》初始啟動拍攝資金,甯浩認同推新計劃,“這對整個行業都有促進意義,為什麼不去做呢?我認為這種傳承應該接過來,繼續去做。”

2016年9月,“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誕生,壞猴子影業與14位年輕導演合作。甯浩也在不斷思考“我們鼓勵的價值究竟是什麼”。《繡春刀·修羅戰場》(《繡春刀2》)、《我不是藥神》無疑都是電影計劃最好的註解。

2017年夏,《繡春刀·修羅戰場》成為“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的首秀。儘管依託相同的時代背景,側重的事件卻有不同,其中道具、打鬥的設計等,延續了《繡春刀1》的口碑。

本色|甯浩 “壞猴子”的歸來與追尋

2017年6月18日,《繡春刀·修羅戰場》主創人員在上海電影節期間亮相

甯浩表示,國內不缺武俠片,甚至有些審美疲勞,但路陽的出現,令他看到了這位年輕導演的獨特性,以及他通過影片表達的“江湖”,“是個體和整體,個人和時代的關係”。而路陽所認為的“需要打破思維上的一些限制,需要更多的想象力,做出更多的探索”,與甯浩的理念不謀而合,在《繡春刀2》的創作中,甯浩作為監製,協助導演將心中的武俠世界構建得更加完整。

而在《我不是藥神》創作期間,甯浩再次擔任監製,“陪導演寫劇本”。

甯浩說,《我不是藥神》是一部“平民英雄”電影,他是幸運的,可以遇到這樣的題材、遇到了很好的導演,以及非常有才華的演員“山爭哥哥”,並且在這個基礎上,導演文牧野又找到了很好的演員和幕後執行人員。

甯浩第一次看到“藥神”的劇本時,當中小人物的抉擇,讓他感動不已,“主人公是一個英雄”。當初選定文牧野加入電影計劃團隊,甯浩說,源於看了他拍攝的兩支短片《BATTLE》和《安魂曲》,現實主義的手法,極富情懷,“而這種平民英雄電影,特別適合文牧野導演來表達”。

這是文牧野第一次拍攝長片,甯浩給予了高度的信任,“一個劇組不能有兩個導演,所以在創作、製作的層面,都是導演在做決定,我只是陪導演寫劇本”。為了打磨作品,“藥神”的劇本前後經歷了兩年時間的反覆修改。“我更多地像一個陪練,要接到導演的拳,幫助導演做一面鏡子。可以說,我是第一個觀眾,自己最大的作用,是讓他清晰地得到我的感覺和反饋,幫助導演發揮到最好。”甯浩說。

為了把握好每一個笑點、淚點的力道,把握電影當中每一個角色表達的狀態和分寸,文牧野的功力下到了滿分甚至更多,他用一幀幀鏡頭語言逼近電影娛樂性、社會性、靈魂性的統一。在拍攝過程中,文牧野經常說,“再來一次”、“再走一條”;拍攝現場,文牧野也會“現身說法”,把自己頭腦中的“膠片”演出來……清晰的表達訴求、精益求精的態度,徐崢也直言,“文牧野真的是天生應該做導演的人”。

甯浩曾說:“對於嚴苛的創作者來說,沒有思考的東西是不能拿出來的。”而無論是個人與時代,還是相信我們的世界會越來越好,“壞猴子們”在光與影中不斷突破邊界,尋找答案。

每一位年輕導演身上的“獨特性”是甯浩所看重的,同時,鼓勵創新、鼓勵本土性、鼓勵當代性,正是“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的初衷和訴求。“我們鼓勵相信自己的題材、自己的文化,鼓勵用我們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方式來講我們自己的故事。”甯浩指出,不要迷信外面的東西,不要迷信經典,“一旦劃上‘經典’二字,就是一種文化標本的價值”。

《我不是藥神》也再一次印證了甯浩的選擇。點映期間豆瓣評分高達9.0分,兩日點映票房突破5000萬;公映第10天,總觀影人數達6500萬人;上映不到20天,票房累計突破29億。

與“72變”新導演人才計劃相呼應的,還有壞猴子們的“天宮計劃”“天神計劃”。“‘天宮計劃’,我們想做一個新題材系列,先從科幻作家劉慈欣開始,從題材角度尋找創新。而‘天神計劃’,是通過和國際大導演合作拍攝中國題材。現在我們正在和前南斯拉夫最有名的導演庫斯圖裡卡合作,劇本已接近尾聲。”

儘管面臨身份的轉換,從自己當導演,到與新導演合作擔綱監製,甯浩並沒有覺得很複雜或面臨不同的壓力,“就是一起拍戲。我們的初衷,就沒有想過票房等等,更多考慮的還是社會意義或者行業意義,怎樣對於行業來說更有價值”。

本色|甯浩 “壞猴子”的歸來與追尋

“相撞”彩色

腳下每前進的一步都伴隨著曾經的陰影和光亮。正如得益於“亞洲新星導”計劃,甯浩通過荒誕戲謔的故事表達贏得了觀眾和市場的青睞。在得到認可之後,他轉而承擔更多的責任,為青年電影人穿針引線,講好當代本土故事。回首過往,未來並不清晰,卻有種義無反顧的“江湖氣”。

1977年,甯浩出生于山西太原,對於成長的城市,如今的摩天大樓、繁華巷口、匆忙人流彷彿淹沒了昨日的“鋼鐵”印痕。然而,回憶往昔,充斥了黑色與化學工業味道的“鋼鐵氣質”悄然化入甯浩的骨血,又或轉變為電影當中不經意的“黑灰色”。

甯浩是廠礦子弟,兒時小夥伴們“鬧騰”,打架是日常一課,那份不安全感如影隨形,“又完全逃不走”。“某種程度上來講,那個年代的工人階級是一個一無所有的階級,沒有錢財、權勢,彼此可以交換的只有情誼,互相施予的權力只有暴力,表達的方式很直接。所以,也培養了許多‘江湖氣質’,做事講不講究,夠不夠義氣……比如我們說那哥們兒特江湖,就是說他講義氣的意思。”

而隨後在山西電影學校讀書的日子,照亮了甯浩人生的另一種可能。“我就是在那裡認識了夏加爾、米開朗基羅、達芬奇、梵高、塞尚、柯羅、莫奈……”從小喜愛繪畫的甯浩將自己在繪畫的世界裡恣意放逐。“如果一輩子畫畫,一輩子幹這一件事,都是幸福的。”

畢業那年,甯浩19歲,在太原話劇團做舞臺美術。一年左右的時間,對於未來,甯浩感到困惑和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當時拍了一個戲叫《好人徐虎》,臺上有30多個演員,臺下只有五六個觀眾……”懷揣著對文化空間的自由和嚮往,甯浩不顧家人的反對,隻身來到北京,尋找藝術夢想的影子。

為了在北京留下來,能報考的學校,甯浩都報了名,最後被北京師範大學影視節目製作專業錄取。“我覺得學美術和拍照片挺接近的,開始慢慢學習拍圖片。”為了養活自己,也為了獲得證明自己的機會,甯浩有時間就去拍寫真、拍婚禮。因為與所學專業相關,甯浩還在Channel V做過活動,認識了一些歌手,漸漸開始為歌手拍封面照片,也嘗試拍MV,“因為有美術的基礎,對光、構圖這些不太陌生,入手比較快”。那段時間,甯浩拍了約有100多支MV。

儘管還在上學階段,拼命工作拍攝的他已經賺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而這筆錢的意義不在於數額,而是意味著自由,“很開心”。甯浩表示,這當中的動力,有來源於家人的不理解,“我希望能得到父母的認可,也希望他們內心能夠踏實,所以拼命工作,幹活都比別人努力,也得到了回報”。

當甯浩把辛苦賺得的一包錢給父母帶回去的時候,母親還曾擔心自己的兒子在外“是不是幹了不靠譜的工作”。甯浩還記得,父親當時很高興,對他說“我給你把錢都攢起來”。那一刻,甯浩覺得自己實現了某種精神上的獨立,並且獲得了父母的尊重。

有書可以讀,有錢可以賺,雖然並沒有“遠大的目標”,在北京漂泊的心卻安定而自由。日復一日,繼續摸爬滾打,拍MV、拍廣告,甯浩說,那是一種掌握自己命運和生活的感受,很有衝勁,也很有動力。隨著時間呼嘯而過,他也在不斷地思考,“難道就這麼拍下去嗎?”恰逢甯浩畢業作品《星期四 星期三》獲得北京大學生電影節最佳導演獎,他問自己,也許是不是可以有其他的可能?甯浩覺得自己應該再去學習,“那顆學美術的心又回來了,學美術的人都喜歡錶達,我又考了北京電影學院圖片攝影系的專升本”。

從MV逐漸過渡到用影像的方式講故事,似是水到渠成,但甯浩之後回想起來,他認為“拍故事片跟我的性格有一些地方相吻合,我是先喜歡上電影敘事才接觸到MV的”。在進入北京電影學院之前,也就是以《星期四 星期三》為起點,甯浩開始寫故事,自發地學,自發地寫,“其實我發現寫劇本並不特別需要文字力量”。寫各種各樣的情境似乎難不倒甯浩,比如最早拍攝的《星期四 星期三》,甯浩寫得很快,六七天左右便完成了。

拍攝電影之初,取景地有時較偏,甯浩還曾遇到一些流氓來打劫,劇組的年輕人有些害怕,甯浩倒毫無懼色,反將攝影棚的大門鎖起來,直接面對手持兇器的劫匪:“想做什麼?”僅靠氣場,已經令歹徒失措。這與甯浩兒時的成長經歷有著深深淺淺的關係,“當時在學校培養了一些江湖氣質”。而今,被問到還剩多少江湖氣時,甯浩答:“不知道,可能深層還有。比如講究、講義氣、懂規矩。知道什麼是該你拿的,不該你拿的。”

本色|甯浩 “壞猴子”的歸來與追尋

電影之鏡

帶著一種求學的情結,甯浩考入北京電影學院讀圖片攝影專業,“當時是想學電影,但電影學院導演系總是不招生。讀圖片攝影是因為我不愛等,可以讀什麼就讀什麼。那時候已經是自主學習,心態不再是學生的心態。我也很清楚自己要學什麼,常常串課堂去別的系聽課。一邊上學,一邊打工繼續拍MV,晚上寫劇本。”

臨畢業時,導演系的一位老師看到了甯浩寫的劇本,提議找一筆錢拍出來,《香火》就這樣被當作一個學生作業拍了出來,“一位叫吳宇的哥們兒投了幾萬塊錢,我自己出了一些錢。拍完之後,就扔到一邊,接著拍MV。”

拍攝《香火》時,甯浩甚至有意將影像風格拍攝得區別於MV,有一種粗糲猛烈的感覺,“我比較喜歡像馬蒂斯的,像夏加爾的,不太細膩的那種”。

在《香火》還是粗剪的狀態,電影節有朋友聽說甯浩拍了這部長片,便推薦給選片人。兩三個月之後,《香火》的後期這才完成,這時,甯浩得知自己因為《香火》被邀請到洛迦諾電影節。隨後,甯浩參加了包括東京國際電影節在內等其他各類電影節,拿了許多獎項。“還是從那時開始,我才覺得可以幹拍電影這個事,這是更深一步的肯定。”

去香港參加電影節前,電影學院的老師找到甯浩,談《綠草地》的拍攝想法。最初的劇本是一個“乒乓小子”的故事,甯浩看了之後完全提不起興趣,“太陳舊,你只要一提筆,觀眾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直到一天,甯浩在一家新疆館子吃拉條子,看到牆壁上有一幅草原的畫:“對於漢族的小孩來說,乒乓球這個符號非常清楚,但如果放到蒙古族是會很不一樣的情況……”

在拍《綠草地》時,拍攝到的畫面本身很美,甯浩便在構圖時有意破壞一些“矯情”的美感,“我要簡單一點的”。不過,這次拍攝,甯浩的團隊經歷了大大小小的危險和磨難,比如翻車、演員受傷,劇本拍攝計劃也一再簡化。但也正是因為曾經見過的風沙,之後拍攝影片再遇到困難都不覺得有那麼苦。

而某些一以貫之的“情緒”也在不經意間沉澱了下來,拍攝《瘋狂的石頭》時,比如有的鏡頭甚至看起來有一些雜亂,有一點髒髒的,有一點黑黑的。但拍攝《無人區》時期,甯浩開始將視覺邏輯線索慢慢調暗,思考怎樣的鏡頭語言更加合適。“如果電影只是為眼睛服務的話,它就跟圖片攝影、繪畫是一個意思。我心目中的電影,影像本身所傳遞和暗示的意義遠遠大於視覺衝擊力所形成的意義。”

不同時期的作品是甯浩在不同階段的思考和表達。從《香火》中折射出信仰和現實之間的衝突,到《無人區》中對人性的捕捉與探尋,再到《心花路放》中關注快速轉型發展下的現實荒誕性……甯浩用電影洞察與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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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好萊塢工匠》中美影視分享會中,甯浩就“叫好又叫座的電影是如何煉成的”談個人體會

無論生活還是工作,“高度理性”是甯浩對自己的評價之一。他有一個習慣,看到一件事,總會研究為什麼,“我喜歡更宏觀地看待一些問題,找到這些問題發生的理論基礎,背後是什麼”。當然,“如果理性思考發生矛盾,怎麼論證都有矛盾點的時候,這時候就靠直覺。所有的事情都一樣,法官也一樣,法理解決不了的,問心,問良心”。

早在十幾年前,甯浩提出,“影像的出現,就是取代文字的”。“因為文字是一個落後的工具。文字的本質是一種工具,人類在工具的歷史上沒有鍾情於任何一種工具。而人類的發展永遠在拋棄不好用的工具。文字是語言的符號學,它必定會從主要陣地上退下來。我一直認為電影是第四代信息工具。第一代是語言、聲音;第二代是結繩記事;第三代是文字和印刷術;第四代是影像和網絡。影像的本質是一種語言,可以最大限度地消滅巴別塔。外國的書,我是看不懂的,但外國的電影,沒有字幕我也看得懂。我認為影像是目前最先進的工具,未來也必然會被信息量更大、更直接的方式所取代。”

對於荒誕主義、現實主義,甯浩有一種本能的熱情,“我也一直根植在現實、荒誕裡去創作。如果將時間的維度拉得極長,我們的意義是什麼呢?當然,荒誕主義也有它積極的一面,會讓你知敬畏,你會知道有一些東西比你大,比你的努力、比你的奮鬥要大……你不要驕傲。人類只有驕傲是最卑劣的一個品性。劉慈欣說過一句話,‘貪婪不會讓你滅亡,愚蠢也不會讓你滅亡,驕傲會。’當你明白這些之後,其實是荒誕。所以,自以為是、不知敬畏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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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浩執導《瘋狂的外星人》拍攝現場

現階段,甯浩一邊投注大量精力到青年導演計劃之中,一邊進行創作。甯浩執導的新作《瘋狂的外星人》計劃在2019年初上映,這也是“瘋狂系列”的第三部作品。“專注、時間的分配對於現在創作來說是一個難點,我要更科學地分配時間。”甯浩透露,之後可能會轉型拍一些“更積極的”作品,“比如,研究我們自己的文化。這些文化基因,每個人性格、骨血裡都有,只需要用顯微鏡把它放大。”


原載於《中華兒女(海外版)》2018年7月號(下),總第644期。本刊文章未經許可,不得轉載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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