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願者種植梭梭樹。
■主動參與梭梭林種植的牧戶。
“一億棵梭梭”項目在騰訊公益平臺發起捐款,讓每個人都能參與進來
80後高勒是內蒙古自治區阿拉善盟人。2008年1月8日,她進入阿拉善SEE(由阿拉善SEE生態協會和阿拉善SEE基金會組成)工作。目睹了家鄉的荒漠化過程,高勒對於“種植以梭梭為代表的沙生植物、改善生態”的環保項目十分認可,也是堅定不移的推動人之一。十年來,從最初的屢屢失敗,到現在71.4萬畝的梭梭林搖曳生姿,這其中的酸甜苦辣不足為外人道也。在高勒的心中 ,推行荒漠化防治的關鍵,不僅僅在於植樹造林,更在於改變當地人的傳統觀念,以及激發每個人保護生態環境的主觀能動性。
■本版採寫:新快報記者 嚴蓉
荒漠化防治需長時間摸索
2016年3月,高勒去蘇海圖村的一戶牧民家探訪。一行人驅車回程時,牧民的女兒玲玲(化名)看著車窗外,突然感慨了起來。玲玲說:“以前回家的路,普通車輛無法通行,每次想回家都要母親趕著驢車到普通車走不下去的地方接上她,才有回家的可能 。”然而現在,道路兩旁種滿了梭梭樹,青綠色的植被不僅美麗了景色,也讓那些肆虐的風沙消停了不少,路上乾乾淨淨,普通的小轎車都能暢通無阻。
據2000年的數據顯示,阿拉善盟地處內蒙古自治區最西端,區內沙漠戈壁廣佈,巴丹吉林、騰格里、烏蘭布和三大沙漠橫貫全境,全面荒漠化土地面積達22.39萬平方公里,佔全盟土地面積的82.9%。阿拉善盟是中國環境生態的嚴重危急區(摘自《內蒙古阿拉善盟2000年土地沙漠化遙感監測》)。“大水漫灌、過度放牧、不合理的開採植物等,都是造成荒漠化愈演愈烈的重要原因。”高勒說,其實早在2004年成立時,阿拉善SEE就開始致力於阿拉善盟地區的荒漠化防治項目,但荒漠化防治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它需要長時間的摸索、 實踐,要找到並解決問題的根本,談何容易。
傳播環保觀念
高勒入職後,一開始並不是直接做荒漠化防治項目,而是以學習瞭解為主。直到2009年5月底,她才開始正式接觸到環保類項目上來,主要是做環境教育。“其實我們當時就意識到,種一棵樹、兩棵樹很容易,但如何能調動牧民的積極性,讓他們把防沙治沙當做一件自己主觀願意去做的事情,這才能使得環境保護具有可持續性。”高勒說,他們拍了阿拉善盟生物多樣性紀錄片,也在當地招募了不少的志願者,在傳播生態保護方面下足了功夫。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卻往往不是那麼容易。“一開始村民並不理解我們,他們對於公益機構是個很陌生的態度。”高勒說,那幾年他們從小事做起,挨家挨戶地拜訪牧民,和他們一起探討生態破壞的原因,因為草場也關乎牧民的生活根本,漸漸地牧民們願意去相信和了解他們。
“要想保護環境,首先不能讓荒漠化再繼續惡化下去,牧民必須要改變生產和生活方式,其次是治理的問題,種植梭梭為代表的沙生植物是一個很好的途徑。”她說,比如在生產上,改良羊的品種,通過提高出毛率來減少羊的數量,又比如在生活上,通過鼓勵牧民們建立羊糞、牛糞的地熱取暖系統,來改變他們燒梭梭柴取暖的習慣,從兩方面儘量降低他們對於生態環境的索取和依賴。
一切皆有可能
隨著項目的推進,到2010年、2011年時,阿拉善SEE也嘗試過推行種植梭梭項目,但卻效果甚微。“剛開始時,我們給牧民提供梭梭苗,鼓勵他們種植,但是牧民並不理解,他們覺得是幫阿拉善SEE在種植梭梭,從而引發了一系列的問題。”高勒說,牧民的態度導致梭梭種植成活率很低,且沒有可持續性。2012年,高勒在找到失敗原因後,決定改變策略。“我們找了一個在種植梭梭方面相對比較積極的蘇海圖村作為示範點,梭梭苗由牧民自己購買、種植,我們會給予技術指導和幫助,待到驗收合格會給牧民發放補貼款。”高勒說,這些措施的改變,帶來了非常好的效果,推行的第一年,梭梭林就獲得了不錯的成活率,第二年,主動參與梭梭林種植的牧戶,從17戶增加到了34戶。
在社區樹立“典型戶”,也取得了很好的收效,牧民看到了種植梭梭林不僅能保護家鄉的環境,還會給自家帶來可觀的經濟收益,都紛紛主動加入進來。“梭梭種植成活後,三年左右就可以嫁接肉蓯蓉,肉蓯蓉長成後一年可給牧民帶來十幾萬元的收入。”高勒說,如今,蘇海圖村能種植梭梭林的地方都已經種滿了,累計有超過一半以上的牧民參與到這個項目中來。“必須讓牧民自己意識到,生態環境的保護有多重要,只有人的觀念變了,才是真正的改變,環境保護才是可持續性的。”高勒說,最難的這個問題,他們終於初見成效。
捐10元 也是一種支持的力量
在2014年以前,梭梭林種植的項目,主要是阿拉善SEE的捐款及企業捐款支持為主,規模有限。2014年底,阿拉善SEE轉型成為公募基金會,正式發起了“一億棵梭梭”的荒漠化防治環保項目。截止到記者發稿,“一億棵梭梭”項目僅在騰訊公益平臺捐款人次已經超過了153萬元,捐款總數超2267萬元。“我們需要打造這樣一個平臺,讓更多的人知道,10元種植一棵樹 ,每個人都能參與進來,環境保護是一件需要大家一起做的事情,我們都能行動起來。”高勒說,對她而言,這是一項事業,是在儘可能的情況下,堅守終身的事業。
短短几年的時間,因為得到騰訊平臺大眾捐款的支持,再加上高勒他們探索出合適的方式方法,阿拉善地區的梭梭林種植項目得到飛速發展。“在2017年秋天以前,我們和當地政府合作,通過合力獎補來鼓勵牧民們進行梭梭種植。2017年秋天至今,我們改變合作策略,與政府各自獨資支持牧民,以更大程度‘做加法’鋪開梭梭林的種植,恢復更多地區的植被。”高勒說,從2014年正式啟動“一億棵梭梭”項目到2017年,他們與政府合作在阿拉善地區種植了梭梭林71.4萬畝,2018年他們將開展梭梭種植30萬畝。
高勒每次下鄉去做梭梭林驗收,看到驗收成功後,牧民們臉上綻放的笑容,在那一刻,她最有幸福感。“我就是要做這些事情,看到村民們改變觀念,用心種好每一棵梭梭,看到大眾積極參與,捐10元也是一種支持的力量,我就覺得我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高勒說,這件有意義的事,在下一個10年,下下個10年,她還將繼續做下去。
閱讀更多 新快報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