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說|莫名失蹤案

科幻小说|莫名失踪案

這是〖科幻微小說〗推送的第98篇文章

1

月球發現

2022年,地球太擠,能源枯竭,人類加緊了擴展外太空領地的腳步。中國、俄羅斯相繼宣佈,要派載人飛船對月球背面進行實地勘測。

2037年5月1號,中國“嫦娥20號”載人登月飛船第一次降落到了月球背面,開始了對此地為期兩年的科考任務。

一個月後,在一個隱藏在環形山谷地下1000米的山洞裡,科考隊發現了一個漂浮在山洞中的巨大光滑的透明橢圓球體。它本身不發光,也不反射光,和周圍的山洞沒有任何物理性接觸,就那麼靜靜地懸浮在人們的面前。

在橢圓球體內部,呈散射狀,間隔均勻,頭朝外腳向內,整整齊齊躺著10個人。

他們全身赤裸,身體各器官及毛髮齊全,無外傷,無血跡,閉目,臉朝上,雙手平放於身體外側。他們無聲無息,看起來神態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橢圓球體渾然天成,找不到縫隙、接口和稜角,測不出溫度、硬度、重量和比重,以及製成材料,觸及無刺激感無溫度感。

科考隊立刻上報國防部。很快,一個由全國頂級物理、材料、生物、化學、醫學科學家組成的特別研究小組,秘密趕赴月球。

10天過去了,科學家們毫無斬獲,窮盡當今地球最高科技含量的材料、工具、技術都不能對橢圓球體進行任何意義上的測定、改變和破壞,無法移動它一毫米,甚至在它上面連條線都無法劃出。

對被放在橢圓球體內的10具人體,也奈何不了,無法對其進行任何生理意義上的檢測,他們就像是和這個神秘的橢圓球體融為了一體,科學家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拍些照片。

有科學家開始懷疑,這裡面的10具人體會不會只是一個鏡像?

國家安全部當即成立了一個由偵破專家、特級警司趙銘掛帥的特案組,部長之所以點趙銘的將,是因為已經從公安部天網資料庫裡比對出來,這10個人全部是15年前,北方孟布市的失蹤人口,而當年,趙銘正是失蹤案專案組的負責人。

第一次見到月球上發回來的10個人的影像時,趙銘拿鼠標的手有些顫抖,說真的,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當年經手的懸案會以這樣的方式再現,這讓他很激動,也印證了當年他的判斷。

趙銘讓技術人員調出了這些人當年留存下來的DNA等資料。既然儀器對橢圓球體沒什麼用,科學家們就只能用肉眼去觀察和比對了。

其結果很震驚:歲月對這10個人沒有任何作用,他們的外貌在這15年裡看起來似乎沒有發生任何老化現象。

趙銘調出失蹤人員的卷宗進行重新梳理,當他看到有個個案當年甚至做了疑似靈異事件的記錄時,不禁笑了,是啊,人們往往對無法解釋的現象冠以靈異。

趙銘注意到,這麼多年來,只有一位警員劉衝在5年前重新翻過先後失蹤的一對夫妻——沛曦和肖健的卷宗,並加了一條新記錄:有群眾疑似看到這倆夫妻在他們家——毛紡小區出現。

劉衝?趙銘知道這個人,當年他是自己點名進的專案組,因為他是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偵查學院研究生畢業的高材生。不過從那個案子後,再沒見過他。

趙銘從公安部內部網查到,劉衝一直在孟布市警局工作,不過現在已經升任2級警司,新城分局的副局長。

趙銘讓公安部辦公室立刻把劉衝找來。

“報告!”劉衝站在趙銘辦公室敞開的門外,立正敬禮喊道。

“進來!”趙銘抬起頭,看著大步走進來的這個中年警官。

他,180cm的身材,魁梧、英俊、劍眉利目,帥氣的警服讓他看起來更顯威風;他皮膚黝黑,臉上兩處小疤痕和眉眼處淺淺的皺紋更增加了他成熟穩重幹練的韻味,這一看就是個經驗豐富作風硬朗的警官。

趙銘滿意地點了點頭,回憶著劉衝15年前的樣子,那時他才28歲,明顯比現在青春稚嫩了很多,歲月啊,饒過誰?更無法解釋月球上橢圓球體裡的那10個人了。看著眼前的劉衝,趙銘想到。

“我請你來是讓你幫我回憶一下15年前孟布市你主查的那對兒夫妻的失蹤案。”倆人簡單寒暄過後,趙銘開門見山地說。

“怎麼?有線索了?”劉衝非常敏感。

“不,是最近有其它案子牽扯到了它。”

“從頭說嗎?”劉衝問。

“對,越詳細越好,時間太長了,有些細節我記不清了。”趙銘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2

沛曦

當年的報案人叫肖健,三天前,他老婆沛曦失蹤了。在尋遍了她所有可能的去處,又在小區東側的拆遷地發現被流浪狗刨出來沛曦那天穿著的衣物和手機後,肖健報了警。

算上這個沛曦,今年孟布市已經有9個人失蹤了,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失蹤時的穿著和隨身攜帶的物品後來都在家附近被發現,因此當時有警員懷疑這可能是連環兇殺案。

肖健和沛曦的家在位於孟布市西南角的一個老舊小區——毛紡小區。

毛紡小區以前隸屬於三個毛紡廠,最早是各工廠蓋的職工宿舍區,馬路對面以前就是三個挨著的毛紡廠。

孟布市的紡織行業全線倒閉後,在房地產火爆的那幾年,有好幾次風傳這一片要拆,但一直也沒拆成,僅最東頭臨近主路一個角的一片老舊平房被拆平了,但幾年了,也沒見蓋新建築,據說那家房地產公司因資金鍊斷裂,已經破產了。

政府為了不太難看,用圍牆把空地圍了,牆外粉刷些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宣傳語,牆內就管不了了,早就變成雜草叢生的荒地,和流浪貓狗的集聚地。

肖健家住在11號樓三單元三樓。肖健看起來鬍子拉碴、面容憔悴。他把劉衝讓進客廳,去飲水機接了一杯冰水,遞過來。

劉衝雙手接過玻璃杯,道了謝。職業習慣,他掃了一眼杯子,非常乾淨,連個指紋都沒有。

這個45歲的男人,長得很周正,身材有177cm,平頭,頭髮有些灰白,鼻直口方眉粗,可能因為沒休息好,眼睛裡佈滿血絲。

肖健站起身把裡面兩個房間的門關上,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掏出一支香菸點著,並伸過來讓了讓劉衝。

從他的下意識的關門可以看出來,他對這個家很在乎,同時,對老婆的歸來有期盼,這應該能佐證他對老婆的失蹤不知情。

軟盒中華煙,屋子雖然裝修不新,但電器都是名牌,看來這家人品味不差,生活水準不低,收入不錯,劉衝在心裡分析著。

他搖了搖手,說:“謝謝,我先不抽。”

男人吸了一口煙,眼神凝固在牆上的一幅照片上。

那是他和妻子沛曦在山湖前的合影,應該是幾年前的了,看得出來,那上面的肖健比現在明顯年輕英俊很多。

“您想起沛曦姐失蹤前有什麼不尋常的行為舉止和語言嗎?”劉衝習慣對涉事人員以朋友身份稱呼,這樣會拉近和他們的距離,有利於讓親屬講出更多的細節。

“她每天晚上都會出去散步,如果我在家,我們倆會到院外走大道,我不在家她自己就在院子裡走,她前陣子和我說過,有時她出去的晚,16號樓東面拆遷那一片,總會聽到狗叫,我讓她不要從那兒走,可以繞繞的。當時我還以為她是害怕,但最近有兩次,我加班回來得晚,進家看她還沒回來,出去迎她時,發現她竟一動不動站在16號樓東側,面朝一片黑暗,不知道在看什麼。”

肖健停住了語言,眯縫起眼睛,彷彿陷入了回憶。

“那您沒問她?”劉衝問。

“問了,她反問我:‘你說這狗狗為什麼總是叫?’我說:‘是看到什麼東西了吧!’”

“您這樣說?不怕嚇著她嗎?”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那表情有些……怪異。”

“喔?沛曦姐平時膽子小嗎?”

“很小,她所有的小蟲子都害怕,所以我奇怪,她一個人大晚上的站那裡聽什麼狗叫,這不神經嗎?”

“沛曦姐的職業是什麼?”

“她……算是一個寫手吧。”

“是作家啊,她有什麼作品嗎?”

“作什麼家,充其量也就算是個寫手吧,我給你找找啊,說實話,我是做市場的,天生不愛看書,她的作品我都沒看過,沒興趣也沒時間。”肖健進書房去拿了幾本雜誌出來。

“就這些嗎?”

“網上還有些,喏。”肖健從手機的朋友圈裡找了幾個。

“這是沛曦姐發的朋友圈嗎?”

“是。”

“那些都是她自己拿我手機鼓搗的。”

“哦,這個笑與爭鋒就是沛曦姐呀?我一直以為這是個男人,我喜歡他的科幻懸疑小說,硬朗,乾淨。”

“不是,她有時給人家做槍手,她自己的筆名叫星稀,不過她也寫這類懸疑科幻題材的小說。”

“這個是沛曦姐的手機嗎?”劉衝指著一部有紅色殼子的Iphone問。

“沒錯。”

劉衝帶上特殊的橡膠手套,問了肖健密碼後打開手機。

沛曦在微信朋友圈裡發東西的頻率基本一週一個,在失蹤前一天,她發了最後一個鏈接,是她以自己的筆名星稀寫的一個短篇科幻小說,參加了某個科幻網站的年度有獎徵文。

劉衝點進去那個鏈接,徵文下個月才截稿,首先排除了因作品未入選而想不開之類的可能,一天前還在朋友圈發自己作品的人,不太可能會輕生。

他們家境殷實,沒調查到也沒觀察出這對兒夫妻間的感情有問題,看起來他們好像還挺恩愛,可以排除肖健的嫌疑,劉衝在心裡分析著。

回到局裡,劉衝翻看沛曦寫的小說。她在網上給笑與爭鋒做槍手寫的幾個長篇,他之前就看過,他反而覺得她自己署名的這幾個短篇寫的更精彩,文筆優美,設定合理,懸念迭起。

劉衝從最後這篇往前看,當然,他是帶著自己的特殊目地有選擇地挑著看的:

……美琳是廣告公司做文案策劃的,她有一個習慣,每天晚上臨睡前在小區裡走步一小時,最近,她有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秘密……

一開始,美琳對那個有些恐怖氣氛的地洞是很恐懼的,每次走近那黑漆漆的洞口,都會感到有一股冷風從洞內散發出來,不管多熱的天,都有想打冷戰的感覺,頭皮發麻。

所以,她最初走步時都會刻意繞開那個洞口。後來有一晚,她邊看手機邊走,沒注意就走到了洞口邊,一隻流浪狗站那兒衝黑黑的洞口“汪汪”吠,美琳奇怪地停下腳步。

狗狗是土種串串,渾身黑白間雜的長毛都髒的擀氈了,一隻眼睛有黑黑的大眼圈,還有眼疾,眼睛紅紅的,一直在流淚。它見美琳在自己身邊停下了腳步,只抬頭警惕地瞥了她一眼,見她對自己沒什麼威脅,便扭頭繼續衝著洞口“汪汪”叫。

這是隻經常在小區院子裡轉悠的流浪狗,美琳見過它很多次。它固執地一直混跡在這個小區裡不肯離去,估計遺棄它的主人曾經就住在這裡。

這種狗都不怕人的,除了被惡意攻擊,它們平時不會隨意對人吠,更不會主動去咬人。

今天它是怎麼了?這裡有什麼?美琳更靠近了它一些,彎下腰順著它的眼神去看那洞口,可是除了黑漆漆一團,她什麼也看不到。

美琳想也沒想就把手機的電筒打開,照向掩蓋在一片荒蕪的半尺高的雜草中的漆黑洞口。

沒想到,手電光剛一亮,剛才還對美琳無視的狗狗突然扭過頭,衝著美琳張開大口吠叫:“汪汪!汪汪!”

美琳被嚇得一哆嗦差點跌倒,手機掉到了地上。

可那流浪狗並不肯罷休,它身子壓低,前腿彎曲,後腿蹬直,擺出一個標準的攻擊pose,衝著美琳高高跳起,直撲了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一團閃電般的藍光從洞口躍出,“啪”的打在流浪狗身上,只聽“嗷嗚”一聲,流浪狗就被摔到了地上,一股燎毛的糊焦味。

驚恐未定的美琳看到那團耀眼的藍光飛到她眼前停留了一下,頓時眼前光芒一片,啥也不知道了……

之後她對那一刻發生的事斷片了,怎麼也想不起來……不過後來再走到那個黑洞附近,美琳都不自覺慢下腳步,事實上,黑洞也沒讓她失望。

作為公司的首席文案策劃,她經常有腦回路短路卡殼的時候,每當這時,不論做什麼事,她都會為文案絞盡腦汁,她發現,從那晚起,每每走過這裡,她的腦子都會豁然開朗,醍醐灌頂,一個好的點子當即形成……不僅如此,她還感到神清氣爽,周身輕快,多年的頸椎痛也好了……

美琳漸漸被這個神秘的地洞吸引,每個晚上,在院子裡所有窗口的燈光熄滅後,她都像一個鬼魅,悄悄溜出家門,走到地洞邊,或徘徊思考,或只是靜靜站立……

這是寫的什麼?見鬼?靈異?劉衝想。

突然,他一拍腦袋,真蠢,去調毛紡小區的監控看啊,說不定有收穫。他趕緊電話小區物業經理。

從篩選過的幾個G的有沛曦的小區監控影像裡,劉衝還真找到了一段詭異蹊蹺的視頻:

這是一個下雨天的深夜,看監控顯示的時間已經12點過了,小區很安靜,院子裡沒有行人。

沛曦從單元門走出來時天還沒下雨,她沒有帶傘和雨衣,手裡拿著手機,當她繞著小區走了一圈後,零星毛毛細雨開始落下來。

沛曦一邊走一邊不停抬頭看夜空,還把衛衣上的帽子拉起戴在頭上。

劉衝分析,她估計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回家拿傘。

當她走到小區隔壁東北角的拆遷圍欄時,看得出來,雨點開始變大了,但是沛曦卻張開了手臂,一張寫滿了開心和驚訝的臉揚向了天空,她竟然踮起腳尖像個孩子一樣歡快的轉了兩圈!然後,蹦蹦跳跳就那麼張開手臂繼續往下走去。

雨更大了,劉衝都可以看到密集的雨水濺到地上彈起有3cm高的水簾,但他注意到沛曦的身上、伸開的手臂上、白色的耐克運動鞋上卻基本沒有被打溼!

但是,從小區停放的車子、樹木、垃圾箱的溼潤情況和路面的積水程度看,這又是絕對不可能的。就好像有一把無形的超大的傘在她頭上撐開,專門為她遮擋著雨水。

這怎麼解釋?是出了鬼了嗎?難道有個隱形的護花使者在這浪漫的雨夜為她打傘陪她走路?

再回頭看她寫的那個小說,劉衝把眼光停在了拆遷這兩個字上,腦子裡靈光一閃,拆遷?難道她小說裡寫的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3

毛紡小區

劉衝選了一箇中午又悄悄來到小區,他估計這個時間小區里人最少,上學上班遠的不回來,這個時間能在家裡的又都忙著做飯、吃飯、睡午覺。

為了不太引人注目,劉衝特意穿了便衣,把車子停在小區外,步行走到小區最東北側那個鐵圍欄處。

看著東面那一片足有20畝大的開闊拆遷地,真如沛曦小說所寫的那樣雜草叢生,一派荒蕪,中間甚至有一大堆建築垃圾,估計是哪家裝修的住戶偷偷傾倒的。

昨天剛下過雨,一片一片閃著亮光的小水窪引來幾隻流浪貓狗在喝水。

劉衝順著窄窄的硬化了的人行道繞著圍欄走了一圈,開啟了手機的攝錄鍵,以他專業偵查的眼睛仔細觀察起來,但一無所獲,別說地洞了,連個耗子洞也沒找到,更沒看出這裡有任何的異樣。

劉衝自己有點好笑,小說肯定有演繹的部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嘛!

看來,這裡白天一切正常,那麼晚上呢?

劉衝又選了一個晚上,在接近0點時走進小區。

樓群中95%以上的窗口都黑了燈,小區裡沒有人走動,只偶爾有一輛晚歸的車子駛過。

來過幾次了,劉衝已經對這個小區很熟悉了,他從南門進來,從中間那條硬化過的路,直接穿過右手的18號樓,順著最東側的狹長走道往北走去。

按肖健所說,沛曦在院子裡走步的路線不是他這樣,這條最東側的窄路比較黑,沛曦從來不走,她是先走小區中間的路東側那一片,從比較寬的第一幢18號樓的西側走到東側,再從第2幢17號樓的東側走到西側,接著去繞第3幢16號樓,第4幢15號樓,最後再走小區中間那條路西面一片的14號、13號、12號、11號……就是說沛曦不是像他這樣沿著拆遷區域的圍欄走,而只是繞18-17和16-15時才走圍欄的兩小段,假設她寫的就是自己的事,那故事發生的地點就只會在這兩小段內。

劉衝是故意這麼走,他想從小區這一側多感受一下隔壁拆遷區。

小區裝的路燈只有在沛曦走的那兩小段才有光亮,其餘這四幢樓的東側都是黑漆漆的。

劉衝沒有開警用手電,只是像沛曦小說裡寫的那樣,打開了自己手機的手電照明,當然,夜間攝錄功能他也打開了。

他還戴上了警用專業紅外線夜視鏡,一隻手就搭在腰間提前裝了消音器並上了膛的手槍上。

四周一片寂靜,忽然,好像有一陣冷風從腳下襲來,與此同時,他手機的電筒光莫名熄滅了,訓練有素的劉衝騰空躍起足有半米高,後退一大步,拔出槍,對準剛才站的位置,在紅外線夜視鏡後面警惕地搜索著周圍。

一隻流浪狗從他腳邊“嗖”地躥過。

劉衝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他罵了一聲,呼出一口粗氣,這氣氛真像她寫的,充滿了詭異。

而他的手機在這時沒了信號,wifi和5G信號都沒有,屏幕左上角只顯示一個E,奇怪!白天他走這裡時,還特別注意看了,全程手機都是正常的,怎麼晚上就沒信號了?見鬼!

這時,紅外線夜視鏡下,一個熱源點從東側拆遷區域以極快的速度衝著他“飛”了過來,劉衝沒有猶豫,手裡的無聲手槍“噗噗”射出兩發子彈。

熱源點不見了。他把紅外線夜視鏡推上額頭,四處什麼也沒有,剛才那是什麼?飛蟲嗎?死了?

就在這時,一個亮度極高的小藍點突然顯現在他的眼前,他的大腦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這從哪兒冒出來的?但沒容他再多想0.1秒,藍點瞬間升入了夜空,那速度絕對比子彈出膛還要快。

“我現在還記得當時你和我彙報的時候那發現新大陸一樣的眼神。”趙銘又給劉衝續了一杯水,笑著說。

“因為當時我看到的一切都無法用我所學到的知識來解釋。”劉衝搖了搖頭。

“當時,只有你一個人認為這案子有可能牽扯到更高級的文明。”

“當時,也只有您沒有反對我的觀點,別人都說我是科幻小說看多了,異想天開。”

“我雖然覺得你的腦洞有點大,但對那匪夷所思的一切,除了你的推測,也沒有更有說服力的解釋。”

毛紡小區的居民發現,東側那條小路連同隔壁拆遷地都被藍色的建築材料封閉了起來,物業說,那一片終於要開始建大樓了,不過先要進行地質勘測,還貼出告示,因為勘測要使用特殊光學儀器,為了大家的健康和安全,人和寵物都不要靠近封閉區。

“呦,這是測什麼啊弄這麼玄?”大媽們紛紛議論著。

“這次怎麼說動就動了呢,提前一點消息都沒聽到啊!”

“聽說,這次的開發商很有錢,一下就拿出了幾個億,當然快了。”

“是嗎,還是有錢任性啊!”

“什麼時候能輪到咱這裡拆遷啊?”

“那邊動了,咱這邊也就有指望了吧?”

“但願咱死前也能趕上一次拆遷的好事……”

4

檢測

當然,這是對民眾的說法,真實情況是,警方封閉了這一片,國家安全部的專業技術人員攜當今最先進的高科技工具對此處地下200米內展開了全方位的放射線、磁場、特殊金屬、氣體、土壤、地質結構、甚至地外生命訊號的檢測。

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不過,專案組可沒因此有一分鐘的輕鬆,因為肖健又失蹤了。

事件是由他樓下203的一個大媽向物業的投訴引起的,她說連續三個晚上在不同時間段去敲303的門都沒人應,只好來找物業,因為303的廚房漏水,把她家的房頂洇溼了一大片。

肖健兩口子都不是紡織系統的,他們是買的二手房,他倆又沒時間也不喜歡和鄰居們閒聊,所以鄰居們對他們這種外來戶,都不太熟悉,更沒有聯繫方式。

物業經理找出肖健的電話一打,空號,奇怪了,前幾天還為沛曦失蹤的事和他聯繫過呢,經理找出住戶檔案登記資料裡他的工作單位去聯繫,可那家公司也沒人清楚他的去處,只說是幾天沒見他人影了,他是做市場的,不必每天來公司刷臉,公司內勤只知道他肯定沒回總部或者因公出差。

隔天深夜,巡邏的保安在臨近封閉區處發現了他的隨身衣物。

就是說,肖健也和他老婆一樣,莫名失蹤了?按理說那一片被封閉以後,沒有人和動物再接近了,政府的告示都貼出來了,誰不怕死啊?另外監控也沒發現肖健在附近閒逛啊,真是奇了怪了。

劉衝讓物業經理再聯繫肖健和沛曦的親戚朋友,竟沒一個最近有和這兩口子聯繫過,他真後悔,在沛曦失蹤後沒有在肖健身上和家裡安監控裝置,自己真是愚蠢,被對手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您還記得我當時向您提出的對案子的推測和下一步的偵破建議嗎?”劉衝問趙銘。

“記得,當然記得,我全部採納了。”趙銘點了點頭說。

當時,孟布市電視臺、報紙、廣播和門戶網站都播了一條通知:為了配合一項國家級重點工程在本市落地,特徵原屬於毛紡小區、鍊鐵廠小區、化肥廠小區的三塊已拆遷未建設共100畝土地劃歸此項目,近日起進入全封閉地質物理測試階段,各所屬區政府已經開展附近居民的疏散安置工作,望全市民眾服從和配合區政府和社區的相關工作……

這三個小區正是本市失蹤人口比例集中的區域,很巧,都離之前的工廠區非常近,專案組認為,這絕不僅僅只是巧合。

稍感欣慰的是,國家安全部的高科技檢測設備果然在這幾片區域發現了一些端倪,間歇測到不明放射線和氣體,但是,用國際最先進的納米量子級別的儀器也分析不出所探測到的射線和氣體到底是什麼。

科學家們懷疑這些不明物質來源於地底深處,懷疑地殼深處已經被外太空的文明入侵,至於是從何時開始的,他們的目地是什麼,就無法得知了。

專案組當時最急於弄清楚的是,失蹤人口和這些探測結果有沒有關係,還會不會有更多的人失蹤。

專案組對不明失蹤人群的分析沒什麼成績,他們來自於各行各業,年齡、性別、性格、職業、健康情況各異。

也許,沒有特點,不傾向於特定人群就是特點?換句話說,對手是在有意廣泛“取樣”?那麼目的呢?劉衝順著生化概念的思路往下分析,做某種試驗?只要是做試驗,在得到結論之前,就會一直取樣做下去,就是說,還會有新的失蹤者?劉衝有點脊背發涼了,現在最要命的是,這些人到底被什麼人、弄到哪兒去了?是都被弄死了嗎?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怎麼辦?

天吶……一個念頭在劉衝的大腦一閃,他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劉衝再次進入肖健家選了一個深夜,整個單元都熄燈後。劉衝實在不想在專案組下決定之前製造更大的恐慌,陪同他和兩名生化專家來的只有那位小區物業經理,他待在門口負責警戒。

雖然覺得意義不大,劉衝還是和兩名生化專家在樓道里穿好了生化服,進入房間後,他們沒有開燈,把所有窗簾拉上,用了夜晚用的作戰專用警燈。

生化專家是來取樣,劉衝則用他偵查員的慧眼,試圖從這個家裡能發現點新線索。雖然在確認沛曦失蹤後,專案組裡的同事已經按程序來偵查過一次了,他這次來是為自己的新思路。

家裡的一切和他上次來差不多,他注意到屋子很整潔,沒有垃圾,沒有未洗的碗碟和衣物,作為一個妻子剛剛失蹤,只剩一個男人的家庭來說,是不是有點過於……平靜?即使是再沉穩、心理承受力再強的人,也不可能吧?

這說明什麼?劉衝一邊各處看,一邊想著。說明他對自己的失蹤毫無知曉?說明他對妻子的失蹤有所準備?能這麼理解嗎?

生化專家沒有從肖健的家裡發現任何不安全的東西,包括屋子內的氣體、遺留物和上下水,他們的結論是,暫時應該不需要封閉這幢樓,或者說,現在封閉也沒用了,該造成的影響早已經造成了。

5

單眼熊貓狗

“您還記得那隻單眼熊貓狗嗎?”劉衝問。

“記得,當時你建議把全市的流浪貓狗等小動物嚴格控制起來。”趙銘說。

“我認為,如果這些區域的地下有問題,那這些流浪小動物會比人先受到感染,任由它們混跡在小區居民間,其後果很可怖,其實,我當時提這個建議時,都怕這個動作已經做晚了。”劉衝說。

劉衝當時按照沛曦小說裡的描寫,用電腦繪製了一隻流浪狗的模擬畫像,沒錯,就是那個黑白雜毛、有一隻黑熊貓眼、還有眼疾的土種串串,物業公司在毛紡周圍的幾個小區都張貼了這張狗狗的畫像,讓發現其蹤跡的市民立刻報告。

毛紡小區的大媽們都說經常見這隻狗狗,因為它的熊貓眼很特別,大媽們都認識它,有一個開小雜貨鋪的大媽說她還奇怪呢,以前這隻狗狗天天在她的小鋪前趴著曬太陽,她經常餵它些剩飯剩菜,但最近有些日子不見它了,還以為它已經死了呢。

幾個大媽也都說不知從何時起,就不見這隻之前整天在小區院兒裡溜達的流浪狗了。

就是說,這隻流浪狗也丟了?有可能還不止這一隻,只是這隻狗長相比較特殊,大媽們才注意,其他流浪貓狗的消失有誰會關心?劉衝想。

事情的發展永遠超出人的想象,連著一個月,孟布市的不明失蹤人口不但沒有再增加,反而,那隻單眼熊貓狗狗還又溜達回來了,當然,它一出現就被警惕性極高的大媽們發現並報了警。

當兩個全副武裝的生化專家如臨大敵地走進原防空洞改成的地下五米深的試驗室時,那隻狗狗只用那隻熊貓眼輕蔑地瞥了他們一眼。

麻醉後對狗狗身體的檢測沒有發現它有什麼異常的傳染病,甚至連流浪狗身上通常容易感染的皮膚病都沒有,寄生蟲也沒有,可以說,它比家養的寵物狗還要健康,更奇異的是,它那隻一直有眼疾的眼睛竟然好了,眼珠不再發紅,也不再流淚了,一雙眼睛變得清澈明亮。

但在它身上並沒有發現被就過醫的痕跡。

狗狗的呼吸、氣味、體溫、心率、血壓、吃喝、排便、反應、叫聲、智商……一切均正常,可惜它不會說話,整個專案組都很想問問它:你究竟去了哪兒?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生化專家在狗狗的身上植入了微型監控芯片後,又把它放回了毛紡小區,一臺電腦全天候對它進行監控,同時,讓毛紡小區的居民都打了狂犬疫苗和其他防止動物傳染病的血清蛋白。

被放出的狗狗還有著以前的記憶,它還是溜達到那個大媽開的小鋪門口趴著曬太陽,吃喝大媽給它的食物和水,只是,其它狗狗對它的反應有點奇怪,它們似乎都躲著它,看到它繞著走,也不和它互動。

大媽說,之前,這條狗經常會和兩三條流浪狗混在一起,去別的小區找食吃或者找女朋友,見了小區裡的母狗,也會“汪汪”兩聲,還因此和別的公狗咬過架。總之,以前的它一切均正常。

但這次回來後,它的性格似乎完全變了,變得深沉、孤僻,不和任何狗狗互動,甚至看都不看走過的母狗一眼,而其他狗好像非常怕它。

為了進一步分析和觀察,生化專家特意抓來一隻母狗,把它們一起關進那地下五米深的試驗室。

它就那麼靜靜地冷冷地看著同類。但那母狗就不淡定了,從一進來眼神根本就不敢和它對視,拼命把自己擠進距離它最遠的一角不說,渾身還不住篩糠發抖。

生化專家想不出為什麼這狗母這麼怕它,狗的品種不同身份和威嚴是不同,比如一隻藏獒在院子裡溜達,整個院子裡其他的狗就不敢出聲,走路也要繞著藏獒。

但這單眼熊貓狗和母狗同屬串串土狗,完全沒有品種上的天然強弱。

到了半夜一點鐘,閉著眼像是早已經睡著的它好像突然聽到了什麼,雙眼圓睜,身子直立,兩耳不斷抖動,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籠子的一角。

一團搖搖晃晃若有若無的微弱藍光像是從地底鑽了出來,它迅速聚焦,變細,形成一束耀眼的光線,以閃電般的速度突然打在角落裡蜷縮成一團已經睡著了的母狗身上。

可憐那母狗連哼一聲都沒有就一命嗚呼了,空氣中一股燎毛味散開來。

當然,這一切生化專家都是事後從監控裡看到的,因為整個過程也就十幾秒,他們根本來不及趕到。與此同時,試驗室內監測到了一組來源不明的強射電信號。

就是說,很顯然,那單眼熊貓狗狗感應到了這組射電信號。

解剖結果,母狗的大腦被瞬間燒焦,像是被激光槍射中了一樣。

那問題來了,為什麼要殺死這隻人畜無害的母狗?是認為它會對同居一室的單眼熊貓狗有威脅嗎?那奇異的射電信號是誰、自哪兒發來的?單眼熊貓狗為什麼能感應到?這是否說明發射電信號的文明遠高於我們地球人類?

現在,再沒人敢把這條狗放回小區溜達了,它被放進一個據說足能抵禦核導彈的生化箱,被武裝押運到了北京,那裡已經有一隊頂級生物學家們在等待著它。

三天後的一個深夜,正趴著睡覺的單眼熊貓狗突然站立起來,渾身抖動,驚恐大睜著眼睛,繼而,它像是靈魂被抽走了一樣,長出一口氣,癱倒在地,死了。

這一過程只發生在短短的20秒內,放它的生化房間內沒有檢測到任何可疑光電磁信號或者射線。

幾個當今最牛掰的生物科學家們面面相覷,這一切讓他們不得不承認,地球的確受到了更高文明的入侵。

好像是為了佐證他們的結論,NASA的一個空間站與此同時監測到了一組來自太陽系外強烈的疑似核電磁脈衝震動波。

6

他們都活了

“這些年來,你又調查過這案子嗎?”趙銘問。

“正式的調查沒有,不過說實在的,這案子在我心裡一直放不下。”劉衝說。

“那5年前是怎麼回事?”趙銘指著面前的卷宗問。

看著這個卷宗,劉衝的思路回到了5年前,他向那個老保安了解的情況:

那是一個深夜,原毛紡小區現在叫欣欣小區的一個老保安在交班後做常規巡邏時,遠遠看到有一對兒夫妻,手拉著手,站在那片新起的寫字樓前不知在看什麼,老保安心裡奇怪,這倆人,大晚上的,不睡覺看啥呢,快走到他們跟前時,他故意用手電晃了晃他們,兩人同時一回頭,把老保安嚇了一大跳,那兩人的神情非常怪異。

老保安回到值班室,越想越覺得蹊蹺,而且,他覺得剛才那兩人有點眼熟。

他打開電腦,先在全國通緝人員裡搜了搜,沒有,又在本市失蹤人員裡翻找,一直上翻到10年前。天吶!剛才那倆人不正是2022年這毛紡小區失蹤的沛曦和肖健兩夫妻嗎?

“所以你就加了那條記錄?”趙銘問。

“是的,不過,很奇怪,從那之後就再沒人看到過這對兒夫妻。”劉衝說。

月球上,又10天過去了,科學家們對這個裝有10個人的橢圓球體還是無計可施,他們只能挖了一個大洞穴,建一個金屬箱子,外面設置電網、磁場和紅外線等,把橢圓球體包起來,再用水泥把整個洞穴密封。

對這個神秘球體,國安部的態度是:既然我們對它毫無辦法,那一定要對其進行核打擊或者生化打擊或者其它,總之,舉地球之力也要徹底毀滅之,不然將來有一天被毀滅的就是我們自己。

當然,持反對意見的也很多,因為這樣做明顯風險太大,如果用什麼方法也無法毀滅它該怎麼辦?但是我們這樣做了就擺明了和他們敵對的態度,惹怒了對方的後果我們能承擔得了嗎?

但是,又有人說:我們總要做點什麼啊?總不能假裝不知道沒見過這一切吧?等死也不是個辦法吧?

事情的發展永遠讓人們預料不到。還沒等科學家和政客們想出更有效的下一招呢,在某一天的凌晨1點,月球神秘山洞外設置的若干個警報器同時發出了鳴響,監控顯示,那個神秘的橢圓球體忽然消失不見了,它外面的金屬箱子和洞穴外面厚厚的水泥牆卻都完好無損。

整個月球的監測設備都沒有發現外來飛行器或者探測器,沒發現超級文明生命體信號,沒發現異常核、電、磁、信號和放射線。

但,這麼大一個橢圓球體,還被雙層封在金屬及水泥牆裡,就這麼在地球人類最先進最高科技含量的監測裝置前瞬間詭異蒸發,就好像它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

這還不算奇,最奇的是,那橢圓球體走時,丟下了那10個人體!

當科學家們看到躺在大金屬箱子裡的10個光溜溜的地球人時,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設置在山洞外的儀器顯示,在金屬箱子外面設置的電網、磁場和紅外線在橢圓球體消失的同時被切斷,對此,科學家們很慶幸,不然那10個人就完了。

還有,在橢圓球體消失後,科學儀器隨即都可以使用了,醫學儀器第一時間顯示出了那10個人的生命體徵,他們居然都活了!

大西北,一個隱蔽在深山中的醫療機構,地下三層,10個白色的單獨小隔間內住著這10個15年前孟布市的失蹤人員,他們神態安詳,有的在看書,有的在看電視,有的在睡覺,都在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12點,中飯時間到了,他們各自走出自己的房間,隨著機構內其它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一起湧入到了地下一層的飯廳。

沛曦和肖健拿著餐盤坐在一起,肖健把沛曦盤子裡的兩塊肉撿到自己的盤子裡,又把自己盤子裡的青椒撥給她。

沛曦衝肖健很自然地笑笑,說了聲:“謝謝。”

飯後,他倆相跟著走向了地面一層的大院子悠閒地散步,陽光完全被院子四周高大濃密的樹木遮蔽住。

“趙醫生說過陣子送我倆回孟布市,他說這有利於我們病情的恢復。”肖健說。

“太好了,這裡太憋悶了,在這兒我什麼也寫不出來,完全沒靈感。”沛曦說。

“你想過嗎?咱家以前的房子已經被拆了,我們要不要共租一套房子?”肖健小心翼翼試探著問。

“可以啊,畢竟咱倆以前還是夫妻呢,不過我希望能和在這裡一樣。”沛曦停住腳步,眼光清澈地看著肖健說。

“沒問題,沒問題,我也是這麼想的。”肖健趕緊說。

7

迴歸

一間辦公室裡,趙銘正在電腦前看著這對兒夫妻的實時監控。

把他們10個人弄到這裡已經1個多月了,這個表面上的醫療機構其實是國安部的一個秘密生物研究基地,每個房間的牆壁和天花板都安有世界最先進的監測設備,一個由國內頂級生物、醫學、病理學專家組成的研究小組對他們進行全天候360度監測,試圖弄清楚他們身上這15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很遺憾,迄今為止,幾乎毫無收穫。

研究小組只發現,這10個人對那一段自他們失蹤到被遺棄到月球上那個山洞,長達15年的經歷一無所知,或者說他們這段人生中的重要記憶被誰集體抹去了。

他們對自己的身世也只記住了某一部分,比如這對兒夫妻,對他倆間的關係是知曉的,對彼此的一些生活習慣也有記憶,但很明顯,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愛情。沛曦還記得自己是作家,她現在也還有不失水準的寫作能力。

研究小組用了所有的技術手段,比如催眠,比如模擬月球上那個他們曾待過的橢圓形球體做情景再現,模擬失重狀態,藥物致幻……等等,可以說,當今世界最先進的醫學生物手段都用過了,但對這10個人都沒用。

對他們身體的各項生理機能的測定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他們的身體和地球人類相同年齡層人群比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的身體在這15年裡一點也沒衰老,他們10個人就像是睡了一大覺醒來15年就過去了一樣,換句話說,在他們身上實現了人類青春永駐的夢想。

對他們互相之間認同感的研究也沒有新發現,除了沛曦和肖健這對兒夫妻,其它人之間並沒有顯示出特別的熟絡、認同和感情,和所有的地球人群一樣,有幾個人還因為看不慣對方的個性吵過架,拌過嘴。

15年前在孟布市出現過的神秘藍光也沒再出現,一切都顯示,那個比我們厲害很多的超級文明似乎失去了對這10個人的興趣。因為,以那個文明的發展程度,要想找到這裡根本沒難度。

出於謹慎考慮,在趙銘的堅持下,沒有在這10個人的身體內植入微型芯片類的監控裝置,雖然這樣做對研究更簡單更直接。

趙銘的觀點是,從外部得不到的東西從內部也照樣得不到。

其實他內心還有一層不想說出來的意思:對另一個比我們強大太多的文明還是存有一點敬畏心的好。

研究中心給他們10個人的解釋是:15年前,他們得了一種怪病,部分失憶,長期昏迷,當年的醫學手段還不成熟,只能將他們冬眠至今,現在,他們剛剛被喚醒,正處在治療恢復期。

關於他們得的這種怪病,目前機構還在研究中,初步推斷病因可能和孟布當地的土壤被長期嚴重汙染有關。醫療機構可以負擔他們10人的終生治療和基本生活費用,條件是,他們必須服從並配合醫療機構的研究和治療方案,並絕對保密。

這10個人裡除了一個6尋老人,一個10歲兒童(當然這是指15年前他們失蹤時的年齡),其它人都是高等學歷,他們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知道其實他們除了服從也別無選擇,這可能就是他們的命。

一個月後,中國北方城市孟布的欣欣小區(以前的毛紡小區)。

一個月色皎潔的夜晚,天氣很熱,一對兒看起來30歲左右的男女,正在小區的林蔭道上悠閒地散步。

“王西,王西!”從後面追上來一個大媽,氣喘吁吁地喊著。

這對兒男女停下來,轉過頭。

“明天下午您能早點過來給孩子們講作文課嗎?”大媽問。

“沒問題,三點行嗎?”女人問。

“行,行,那謝謝您了。”大媽走了。

“砰”的一聲,一個足球砸到了男人的小腿上,男人用腳踩住足球,看著從遠處跑過來的一個6-7歲的滿身是汗,小臉兒紅紅的男孩子。

“對不起,張磊叔叔,砸到您了。”男孩子不好意思地搔著頭。

“沒事兒。”男人把足球踢給了小男孩兒。

沒錯,這對男女就是15年前在這裡失蹤的沛曦和肖健,為了他倆的迴歸,趙銘為他倆換了身份,還特意把之前認識他倆的兩戶老鄰居都遷走了。

這時,在遙遠的天盡頭,有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夜空。

沛曦和肖健同時停住腳步,互相激動地快速對視了一眼,他們臉上那掩不住的開心神情,是自從在月球上甦醒後從來沒有過的。

在皎潔月光的映照下,他們的眼睛晶亮,拉起手,抬起頭,一起仰望著那靜謐神秘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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