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悼之殤:世子的魂靈跪伏在橋上,英祖的車駕從他身上經過

電影《思悼》,根據朝鮮王朝真實歷史改編而成。

思悼之殤:世子的魂靈跪伏在橋上,英祖的車駕從他身上經過

公元1762年,英祖下令將自己唯一的兒子,世子李愃關入米櫃中。

世子李愃是英祖唯一存活的兒子。在他出生之前,他的哥哥孝章世子年僅三歲就去世了,此時英祖已年過四十,看起來很難再有子嗣了。

李愃的出生令英祖極為高興。幼年的世子聰明靈秀,深得祖母仁元王后及英祖貞聖王后的寵愛,英祖也對他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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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齡的增長,世子性格外向,越來越不喜歡讀書,離英祖的期望也越來越遠。

英祖是景宗的弟弟。景宗無子,在他病重的時候,朝臣少論派建議從宗室中過繼,老論派則建議立他的弟弟為王世弟。老論獲勝,於是英祖繼位。作為景宗去世之後最大的受益人,英祖的繼位一開始就伴隨著猜疑,很多人懷疑是他害死了哥哥景宗。

這陰影幾乎伴隨了英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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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洗脫謀害親兄景宗的嫌疑,待世子成年後,英祖宣佈要禪位於世子,以示自己無意王位。在群臣苦請之下,才“勉為其難”地收回成命,令世子代理自己處理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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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世子胸懷大志,更是抱著為父親分憂的想法,銳意進取,大展手腳。這卻引起了英祖的猜疑。不僅因為世子沒有平衡好朝中各派之間的利益關係,他更擔心世子豎立起威望會逼自己提前下臺,於是開始對世子各種挑剔,絲毫不顧及他在群臣面前的顏面。

如履薄冰之下,極為簡單的小事世子也不敢再做決策,他的精神壓力也越來越大。

英祖對世子也越來越失望,不允許他去參拜肅宗的陵寢,對於剛出生的孫子,也敷衍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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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世子的祖母仁元王后、英祖的王妃貞聖王后去世之後,世子與英祖之間失去了最後的緩衝,矛盾越來越尖銳,也越來越無法調解。

仁元王后是肅宗的繼妃,英祖的繼母,對世子寵溺非常,她的去世,再也沒有人一心一意的疼愛世子,對世子也造成了沉重的打擊,逐漸開始放縱自己,打獵、醉酒,甚至與僧尼等混在一起。

世子的精神越來越錯亂,甚至失手殺死了服侍自己的內官,這一切,也令身邊的人堆世子越來越失望,轉而對聰慧好學博得英祖喜愛的世孫抱有更大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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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陰謀在世子身上開始。有人向英祖告密,世子私藏武器,意圖謀害君王。英祖不顧世子查明真相的哀求,決然處死了告密之人。

有一個類似的案例。在電視劇《雍正王朝》中,康熙六十大壽,眾皇子向老皇帝進獻壽禮。大將軍王胤禵的禮物被換成了一隻死鷹。當時正值奪嫡白熱化之時,而康熙已是風燭殘年,黃泉路近。鄔思道為胤禛分析局勢:如果皇帝決意要追查送死鷹的事情,那就說明聖心默定了十四阿哥胤禵。然而皇帝並沒有追查,可見胤禵已經出局。畢竟,如果胤禵是未來的繼位人,不管事實如何,皇帝都要為他洗清嫌疑,使帝國將來能有一個清白、正統、合法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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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英祖殺掉了誣陷世子的人,表面上看是在保護世子,實際上,卻將世子置於無以自明的境地。事情沒有水落石出塵埃落定,世子將永遠揹負著嫌疑。

他已經間接地斷送了世子未來合法繼位的可能。

在世子神智開始昏亂的過程中,他的兒子,世孫李祘不斷得到英祖的賞識,以及一部分大臣的擁戴,英祖開始有了越過世子禪位於世孫的想法。

看起來頗有幾分戲劇化:思悼世子是英祖唯一存活的兒子,幼時得到父親、祖母的萬般寵愛,但最後父子反目,終成陌路;正祖李祘出生的時候,他的父親已經失去了英祖的寵愛,自己在憂患中長大,小心翼翼地在威嚴多疑的祖父與神智昏亂的父親之間周旋,反而受到了英祖的喜愛。

世子的精神越來越亂,無視禮法為自己的生母行大王正妃才能有的禮節,甚至帶兵衝到了英祖的寢宮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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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生母告發了世子悖亂的行跡,對英祖唯一的要求是保住世孫。當英祖的車駕到世子所居宮殿之外時,慌張的世子問他的嬪宮是否要帶上世孫,嬪宮沉默了。此時,他的母親、妻子、臣屬都拋棄了他,只想拼力保住世孫。

英祖賜世子自盡,舉劍自刎的世子卻被侍從攔住。為了日後世孫能順利繼位,為了王位在自己的血脈下延續,英祖不能賜毒藥,只能將世子關進米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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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後,世子終於死在米櫃中,英祖起駕返回慶熙宮。影片中,世子的魂靈跪伏在橋上,英祖的車駕從他身上緩緩經過,奏起的凱旋樂中卻帶著無盡的哀傷,催人肝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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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祖為世子擬定的諡號是“思悼”,思考之思,悼念之悼,與漢武帝為戾太子劉據所建的“思子宮”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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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世子的兒子繼位,史稱正祖。

影片的最後,年輕的君王手持思悼世子在他出生時畫的青龍摺扇在風中翩翩起舞,與他年過花甲的母親相對而視,笑中帶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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