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75——一步一步碾碎這萬籟的死寂,他要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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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屍體浸泡在濃稠殷紅的血泊當中,新鮮的血腥味刺激著嗅覺的不適,一群人罵罵咧咧地吵嚷著什麼,最終誰也不願浪費力氣搬運這個笨重的屍體,他們不願弄髒了自己身上的警服,更是不願清洗蘸滿血跡的警車。於是乾脆把屍體留在人跡罕至的森林,由野獸乾淨利落地處理了去。

很快,所有的車輛先後駛離大道,除了夜晚的蟲鳴,萬物歸於沉寂,隱沒在黑暗中的屍體似乎也在這死寂中即將腐爛潰敗,多足的蟲順著他的脊椎而上,深褐色的土壤吞噬他的血肉,直至在世間抹去他的名,消弭他的靈魂.......

“秦瑋,活過來!”一雙手承托起秦瑋的身體,凝聚起爆發的力量,撕裂了黏稠的血液,高聲喚他的名,拽回了虛無的靈魂,秦瑋沉墜的身子依附在方晉遠的背上,一步一步碾碎這萬籟的寂靜,他要活啊!

原創75——一步一步碾碎這萬籟的死寂,他要活啊

方晉遠連夜把秦瑋送到了組織的秘密醫院,以獸醫院做幌子,內部卻有著頂尖的醫療設備和高薪聘請的外科手術醫生。

秦瑋被抬上擔架,一行醫生面色嚴峻地推著擔架車進了搶救室,方晉遠對著相合的手掌短促地呼出一口氣,一股濃重的血腥鞭笞他的鼻腔,他驚慌地看向自己攤開的雙手,顏色深淺不一的紅映入他的瞳孔,他跑向衛生間,看著鏡子中的滿臉是血的自己,正同樣驚恐地回望自己。照明燈的光亮忽閃了一下,在這忽明忽暗中,黑暗與光明的顛倒交換,鏡子裡的方晉遠變成了滿身鮮血的秦瑋,方晉遠嚇得跌坐在地上,他和秦瑋從來都是一樣的。

所謂的脫離組織不過是安慰自己的無稽之談,以為可以置身事外,卻深陷其中。錯綜複雜的利益網早已纏住他們,深陷他們的血肉,若想逃離,殊途同歸的永遠只有一個“死”字。

方晉遠一直都在盡力遠離以往的一切,他想重頭來過,以楚澈為起點,可秦瑋的突然到訪,借所謂的三千萬讓他膽戰心驚,他們的命運在冥冥中早已牽扯,他告誡自己應該明哲保身,他能預料到秦瑋的魯莽,他不在乎秦瑋的生死,方晉遠沒有悲天憫人的同情之心,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終究還是多舉一此了——在秦瑋開車離開時,同樣開車尾隨了過去。

他希望秦瑋活著,正如他自己對活著的渴望。

原創75——一步一步碾碎這萬籟的死寂,他要活啊

想著還在生死邊緣的秦瑋,方晉遠瘋狂地洗刷著外套上的血跡,他氣喘吁吁地喃喃道:“我會沒事的,我不會死,我已經脫離組織了,沒有任何人會找到我,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會好好地活著,我還要和楚澈過一輩子。一輩子,我要的是一輩子.........”聲音逐漸哽咽,方晉遠將溼漉漉的外套攬在懷中,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

地下醫院,“方先生前晚送過來的,你找的人應該就是他了。”醫生一打開門,楚澈便焦灼地衝了進去,坐在地上的人正眼神渙散地盯著自己斷了一截的腿。楚澈心裡一驚,試探地低喚了一句:“秦瑋?”

秦瑋緩緩轉過頭來,呆滯的眼神忽然有了焦點,“楚澈?”

得到肯定的回應後,楚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路上故作堅強的情緒瞬間崩塌,眼淚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求你救救阿遠,他被人帶走了,你告訴典獄長把他救出來。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只想要回我的阿遠,求你把他帶回來!”

醫生看著驚愕的秦瑋,嘆口氣,補充道:“秦瑋,是方晉遠救你回來的。”

秦瑋震驚的目光投向醫生,再次得到眼神的確定後,又轉而看向自己殘缺的右腿,他閉上眼,又霍然睜開,眼裡生出了堅定的決絕和殺意,咬牙切齒道:“曾——進。”

原創75——一步一步碾碎這萬籟的死寂,他要活啊

審訊室,被捆縛在架子上的方晉遠半luo著身體,垂下頭陷入了昏迷,鞭痕在他的胸口和小腹上皮開肉綻,稍淺一點的已凝結成黑褐色的血汙,大部分則是觸目驚心的血肉翻卷。

“這小子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沒想到這麼能抗。”石凌飛坐在桌前興致頗盛地轉著手中的鉛筆,鉛筆在扭轉間又穩定地停在兩指之間,他用筆頭敲了敲桌子,抬頭看向拿著鞭子的曾進,“哎,我說,這情況看起來,怎麼我這麼像電視裡的反派啊。”

曾進忙討好道:“對待這種不知悔改的罪犯,就應該不擇手段。”

石凌飛拿著鉛筆在空中用力一點,“說得好!”他激動地站起,拿起兩個十幾釐米的電極興沖沖地走向方晉遠,用一個電極棒支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方晉遠的眼睛淤腫得鼓起,臉上的一塊塊的青紫有紅色的血點,難以再辨認出那副清俊的好模樣。

石凌飛微揚起頭,拿開電極,方晉遠的頭便失去支點沉沉墜下。石凌飛懶得再擺出悲憫的姿態,面無表情且毫不猶豫地將兩根電極高高舉起,硬生生地插入了方晉遠的肩膀中,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石凌飛的耳邊炸起,石凌飛嫌惡地掏了掏耳朵,扣住方晉遠的下巴往上一抬,陰冷道:“別再逼我進行下一步。”

方晉遠的臉因為錐 骨的疼痛漲得通紅,青藍色的血管在皮膚下迸張鼓突,滿頭的汗混著血液成股留下,糊住了本就淤腫睜不開的眼睛。方晉遠甩了甩頭,汗水隨著頭髮一齊揚開,艱難地喚起了即將被痛苦吞噬的意識,他張著嘴,半開半和,似要說些什麼,石凌飛心裡一動,連忙湊近了些。

混沌不清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去.....你.......媽的”

石凌飛緩緩擺正頭,難以置信且暴怒地與方晉遠四目對視,方晉遠卻一咧嘴,血水漫過下唇流出,笑了。

石凌飛怒不可遏地疾步走向電閘處,又遷怒於桌子,一把 把桌子給掀了,桌上的鉛筆骨碌碌地滾落在方晉遠的腳下,石凌飛正準備拉下電閘用電刑,石凌飛的下屬敲門進來,看見已無人形的方晉遠,一皺眉,“石sir,你又.......”

石凌飛一甩手,“別他媽的插手老子的事,有屁快放!”他的忍耐全靠腦子裡一根弦繃著,一觸既斷。

下屬被嚇得立即閉了嘴,怯怯地在石凌飛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便縮在一旁等待指示。石凌飛一聽,暴虐的脾氣漲得快,退潮得也快,又恢復了他的自信姿態,安撫似的搭上下屬的肩膀,眉開眼笑道:“剛才我話說重了,別介意。你把那個人立即帶人抓進來,隨便安個什麼罪名。記住,老樣子,秘密進行。”

下屬白眼一翻,對石凌飛乖戾的性格早已習慣,聽從指示離開了。

石凌飛沒有拉下電閘,心平氣和地又走了回去,以日常聊天的口氣說道:“方先生,我八卦一下,外面那個讓我放了你的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啊?他還說不放了你就要起訴我,還要捅給報社,這其中肯定有誤會啊,所以我乾脆把他也請進來跟他說清楚好了,哦,對,叫什麼楚澈來著。”

方晉遠淤腫的眼睛猝然撐開了,血液從眼角汩汩流下,猩紅著雙眼瞪著石凌飛,石凌飛對方晉遠的反應很是滿意,由此也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奠定了計劃的可行度。

原創75——一步一步碾碎這萬籟的死寂,他要活啊

楚澈將話帶給秦瑋後,一刻也留不住,他必須第一時間知道方晉遠的安全,他也不信警察可以這麼明目張膽,沒有確鑿證據就逮捕方晉遠,所以他想以自己的方式去試一試。無論行與不行,他都要陪在方晉遠的身邊。方晉遠的膽子小,沒有自己他會怕。

石凌飛的下屬秉持著一致的高效率行事特點,很快就帶人秘密地以莫須有的罪名逮捕了楚澈。

楚澈被推進門內,他踉蹌一步,站定後的一瞬間又突然癱軟了下去,儘管眼前的人已經渾身是血的無法辨清,可他依舊能一眼認出他,淚水如泉湧般滾落,心臟在巨大的悲傷和心疼中一陣陣地抽搐,每一下都是剜著般疼痛,又連肉帶血地撕了開去,一寸一寸地那麼痛著。

石凌飛一個眼風,幾個警察便一擁上前給楚澈戴上手銬,將他齊力按在了地上。“阿遠”!突然的爆發,楚澈瘋了似的掙脫著,幾個身強力壯的警察使勁出了一身汗才·把楚澈重新按了回去。

曾進和石凌飛互遞一個眼色,便拿著一個注射器向楚澈靠近,“你敢!!!”方晉遠瘦弱的身子在驚恐和憤怒中膨脹,靜脈在原本白皙的脖子上似要炸裂,全身都在肌肉高頻的震動中痙攣不止。

“我看你身上有不少針孔,你應該最明白這東西注射動脈的厲害,你放心,我會讓他愛上這東西的。這不正好就有了個吸毒販毒的罪名了嗎。”石凌飛扳正方晉遠的頭,讓他正視著楚澈被注射毒品的全過程,而方晉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為力。

曾進彈了彈針頭,有幾滴液體彈了出去,“求你,不要動他!不要動他!”方晉遠的胸腔似被硬生生撕開了。

曾進看了一眼方晉遠,笑著緩緩蹲了下來,一手抓住楚澈的手腕,一手拿著注射器舉起,試探著落針點。方晉遠把頭別過,又被石凌飛擰了回來,“我要你看著,你們不是愛販毒嗎,我要讓你親眼看著是你毀了他。”

就在曾進下針的一瞬間,方晉遠絕望地一聲咆哮:“我說!你放了他,我什麼都說!我說!”

石凌飛揮揮手,讓曾進退下,親切地說道:“這就對了,這才是聰明人,你早這樣也不用受這麼多的苦了。”

方晉遠見楚澈安全了,他垂眸笑一下,聲音平靜地道:“你先把我放下來,我全都說。”

石凌飛迫不及待地給方晉遠解開了手銬,方晉遠的身子像流沙一樣軟在地上,手向背後悄悄摸索著什麼,忽而彎眸一笑,紅色的淚從眼角大顆大顆地墜落,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楚澈,謝謝你,是你讓我活著像個人,像我自己!遇見你,我方晉遠這輩子也是有人愛過的。我值了!”

楚澈奮力看向方晉遠的一剎那,他看見方晉遠將手中的鉛筆猛地插進了自己的脖頸,方晉遠的嘴巴張著,上唇和下唇微微翕動,深情注視楚澈的瞳孔正一點點渙散開來........

“媽 的,救人啊!媽 的!媽 的!他死了這案子還怎麼破!”石凌飛暴跳如雷地怒吼著

楚澈耳邊的聲音攏成了蚊鳴,眼前白茫茫的,忽然之間,所有聲音戛然而止,天地旋轉,眼前一片黑暗,他彷彿瞎了聾了,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他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已經死了.......

未完待續.........

原創75——一步一步碾碎這萬籟的死寂,他要活啊

啊,我瘋了,我不擅長寫虐文啊,我要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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