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中期,寺人披先後奉晉獻公、惠公之命,兩度刺殺公子重耳,重耳僥倖逃脫。重耳後來登基為國君(晉文公),按理說,此人萬無生理,躲藏還來不及。但寺人披卻非等閒之輩,他在掌握了叛臣準備火燒宮殿的消息後,立刻跑去求見文公。文公當然不理他,還派人狠狠譴責了他一番,沒想到寺人披卻說:“作為臣子,自當忠於君主。前任國君之命,我不敢不從,現在您卻埋怨我,這是還不懂為君的道理。如果不懂為君的道理,您雖已成為國君,也依然會遭受災難。當初齊桓公不計管仲射鉤之仇,而讓他輔佐自己,終成霸業。如果您不如齊桓公賢德,那要跑的人就多了,豈止是我要跑?”果然這一番洗白非常管用,文公馬上接見了他,他也把叛亂消息報告了文公,並因此獲得了安享餘生的獎賞。
孔子曾說:“巧言令色,鮮矣仁。”意思是那些特別會花言巧語的人,是很難做到仁義的。花言巧語、阿諛奉承,只是“巧言”的一個方面:能將歪理謬論也說得天花亂墜,看起來嚴絲合縫的人,才是真正的巧言“高手”。寺人披一面狡辯自己不過是君主的工具,罔顧是非黑白也是正常的;另一方面又暗諷晉文公若不能像齊桓公那樣寬容,就難成霸主。這一番歪理說得“義正辭嚴”卻經不起推敲,所以孔子之言,信然!
(摘自《組工文萃》2017年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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