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三煤礦的光輝歲月

南通三煤矿的光辉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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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通三煤矿的光辉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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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髒累又危險,是煤礦的特點,下井後第一要事就是講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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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工們揮汗奮戰在百米井下

其時,在先生產後生活的口號下,開礦的這撥強勞力,吃的是沒多少油水的大鍋菜,乾的卻是比行船、打鐵、磨豆腐還要苦三分,且危險百倍的活兒。

說來今天的年輕人不信,就是這批外行在那個惡劣的條件下竟然創造出了奇蹟。王門礦主副井筒內填埋的數百噸矸石被人工一一清除上來,井下沉積的萬噸黑水被全部抽空,絞車、泵房、機電設備一一被修復。隨著地下鐵軌的鋪設,一年多后王門礦開始出煤,而且都是6000 大卡上下的好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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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下政治學習是文革時期的常態

1973 年9 月,修復後的閻臺礦也傳來出煤的喜訊,煤質也是高熱質的無煙好煤。而平地而起的柳新礦則在克服了無數困難後,施工進度不斷加快。提起那段艱難的歲月,紀元老人記憶猶新。

他說,開礦得從平地上挖井,直徑20 多米,深達260 米的井筒得一米一米往下挖。降水法,注漿法,當時各家地方煤礦能用的辦法都用了,可挖到一定深度不是碰到斷層就是狂瀉不止的流沙。挖了被填,填了再挖,光注漿加固就用了水泥六千多噸,井筒還是打不下去。請教徐州礦務局技術權威,人家建議用冷凍法。指揮們向省煤指彙報,不料卻受到專家的指責:你們小煤窯怎能與國礦比,有技術力量嗎?萬一井壁垮下來,後果誰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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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作者任南通煤礦宣傳科幹事,深入井下采訪家常便飯。

紀老感嘆,那一階段從指揮部到礦領導個個揪心,不少人已做好捲鋪蓋回老家的準備。艱難時刻,幾位指揮聞訊省委副書記彭衝在徐州檢查工作,冒著被撤職的風險,設法向彭衝彙報了柳新礦的困難,請求解決冷凍設備,啃下打井難關。慶幸的是,彭衝當即指示省有關部門迅速扶持南通礦攻關。

設備有了,如何確保一次成功?到礦不久的北師大物理系68屆畢業生孔祥羽主動向大礦的專家取經,設計出最佳的冷凍方案,拿出的設計圖得到了權威們的高度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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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新礦資料室主任韓良秀在井下向電臺記者介紹情況

施工過程中,礦長帶著工人每天扎到零下十多度的井筒內,一鍬土一鍬石頭往下挖,硬是挖上來幾百噸泥石;地質測量組組長徐安堂趴在井壁底下,觀察細微變化,為施工提供了準確數據。日以繼夜的拼搏,297 米深的主井筒成功貫通,副井施工也同步進行。不久,高高的井架終於聳立起來。

從1971 年初開工到1976 年主副井順利建成,年產30 萬噸的柳新煤礦於1978 年正式投產,連同年產6 萬噸的王門礦,年產7 萬噸的閻臺礦,每年都有40 萬噸左右的優質原煤輸送到南通。

血染黑金,家鄉子弟捨生忘死戰煤海

挖煤的人,天天都在鬼門關上轉悠。惡劣而又複雜的自然條件下,礦工們稍有不慎死神就會撲面而來。

僅以柳新礦為例,600米深的地下分佈著4段煤層,厚的有3米,薄的僅50公分。要全部開採,必須通過打眼放炮,扶棚支架。煤層厚可以站著打眼放炮,碰到四五十公分厚的,礦工們只能躺著支頂、攉煤。有時煤層傾斜50度以上,礦工們還得攀過數百米以上的煤眼才能到達工作面。地下水常常淋溼全身,上下一趟煤眼比攀一個狼山來回還要累,且不說隨時可能發生的塌方和冒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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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技術人員在井下與礦工交流

不過,險歸險,難歸難,南通礦工卻沒有人臨陣退卻。一線拼命的礦工且不多述,就說陳慶鳳這位隨同王門礦黨總支副書記陳維揚來到礦山的女技術員,為了取得第一手的資料,無數條巷道留下足跡,經歷的險情不計其數。有一次突遇電梯停電,她竟然從100 多米高的井壁上緊扣著400多節鋼梯冒死攀上了地面。其時若是頂上落下一顆不大的煤塊,瞬間就會擊碎礦工帽,後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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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朝陽,礦工們奮戰在矸子山上。

與工程技術人員相比,採掘礦工時時刻刻面臨險情,但為了家鄉急需的能源,大家只能捨命向前。1978年12月3日,海安籍礦工孫開友和工友周吉才、張寶和正在採煤面上回採,一塊3米見方的巨石突然墜下,兩名工友當即壓成肉餅,孫開友壓在巨石下只露出充血的頭顱。救護隊趕到時,老孫艱難地說了聲“請關照我的家屬和小孩”,就閉上了雙眼。

1974年12月5日,王門礦掘進二區區長陸長富、班長任志堅、放炮員陸綿標和維修員顧峰攀上即將貫通的一處巷道時,頂上一聲巨響,數百噸積水裹著泥石狂暴地衝下巷道,陸長富、任志堅當場被泥石衝下80多米的巷底,悶死其中。顧峰和陸錦標本能地抱住一根支柱方保住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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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南通煤礦的娘子軍

據統計,南通三礦29年的開採史,開挖的巷道總長相當於南通到南京兩個來回,挖掘上來的矸石堆起來比狼山還要高。出煤總量841萬噸,換來的代價是共有61名礦工獻出了生命,260 多人重傷致殘。其中,最為慘烈的一次當是1994年11月24日,包括時任礦長邵寶珠在內的9名幹部和技術員在地面煤倉爆炸中犧牲。

有人說,800多萬噸煤塊都染著南通礦工的鮮血,比喻也許誇張,但在那個特定的年代,特定的環境下,不也從一個側面印證了五千江海兒女以生命為代價,忘我搏擊煤海,無私奉獻精神的真實寫照嗎。

歲月留痕,一代採礦人情深重義綿長

隨著地下資源的日趨枯竭,王門礦和閻臺礦分別於1987年、1995年關閉,柳新礦於1998年轉售徐州天能集團經營。至此,南通遠征軍在徐州地區的開礦史劃上句號。

礦山遠去,一代採礦人的礦山精神並未消亡,29個春秋在遙遠的異鄉留下的許多動人故事至今仍是礦友相逢時津津樂道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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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初,時任南通市副市長陳華汝深入柳新礦採煤面上檢查工作。

原指揮部副指揮、後調任南通師專任黨委書記的趙暄多次在礦友聯誼會上動情地說過,當年從五七幹校來到冰天雪地的徐州大地,無數次深涉在三礦崎嶇的巷道內,和礦工們交流的場景猶在眼前。南通經濟騰飛的今天不能忘記礦工們的重大貢獻,他們是江海大地上最可愛的人,掘火者應當永遠得到人們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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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未,幾位離退休老指揮重返礦山。

南通大學原黨委書記、博導顧曉松教授是我國醫學戰線上成果累累的優秀科學家,曾獲多項國家和國際科研大獎。提起這位從王門礦絞車司機崗位上走出去的佼佼者,礦友們無不引為自豪。而顧曉松自己卻認為,取得這樣的成果,離不開當年礦山艱苦環境的磨鍊。他說,礦山就是一座大熔爐,自己成長的路上受益多多,今後無論取得多大的成果,這段經歷都鞭策自己攀登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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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煤礦史上,夫妻雙雙任職同一個礦的正副礦長極為少見,而柳新礦第5任礦長楊漢謙、副礦長朱漢芳就是一對好搭檔。時至今日,兩位老人還在唸想著早已歸屬他人的柳新礦,常常夢見到一列列火車將大量好煤轉船運往南通的快樂畫面。

上世紀五十年代楊漢謙從徐州煤校畢業後在徐州大礦工作了20多年,為支持家鄉煤礦建設,他們於1983年雙雙調入柳新礦。作為礦山管理的“老把式”,他們陸續被提拔為正副礦長。聊起礦區經歷,早已退休在通頤養天年的二老坦言,有成功的喜悅,也有深刻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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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歲的楊漢謙和老伴居住在新建路一幢老舊民宅內,平時翻翻礦區資料也是一種樂趣。

原來,楊漢謙上任礦長沒幾天,一場事故就奪去三條人命。雖說煤礦事故難免,但當頭一棒卻是震撼異常。楊漢謙和班子同仁痛定思痛,生產、安全管理齊頭並進,竟然創造了連續三年柳新礦零死亡事故的奇蹟,引來煤炭部的高度關注。不久,柳新礦一舉跨入全國煤炭行業“安全生產先進單位”的行列,繼而又創造了柳新礦年產41萬噸原煤的歷史最高紀錄。而朱漢芳則在分管的多個部門也幹得風風火火,“夫妻礦長”成為南通煤礦史上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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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礦友歡聚,當年的女工程師陳慶鳳向紀元老人獻花。右為原南通煤指副指揮、後任南通市委常委、組織部長朱文濤,左為中國工程院院士、南通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顧曉松。

令人欣慰的是,南通礦山雖已遠去,礦友情誼卻延續至今。近二十年來,以礦友情為題的聚會幾乎年年舉行。主辦者既有當年礦領導,也有普通職工。大家從地點的安排到經費的籌措無不爭挑重擔。看來,南通煤礦的這段情緣還將綿遠流長。

後記:本文作者王廣祥為高級記者,曾擔任南通煤礦指揮部的宣傳幹事,此文曾作為特稿發表於《南通畫報》。作者承諾待為煤礦指揮部老指揮紀元老人百歲華誕慶賀礦友會後再發後續。但去年活動開展兩個月前,老人卻靜靜離去,令人不勝感慨!今再推此文,以饗讀者。 

供圖: 王廣祥 刁廣明 吳明豪 夏聖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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