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下屬:低氣壓時的boss不好惹,少夫人,該你上了!

“曉曉啊,你看你,都說了,你是壽星不用幫忙,好好等著做一個幸福公主就行!你看看,你就幫忙遞個氣球都能砸傷腦袋!還好,雖然流了血但傷口不深,要不然……”

頭上包紮著白色布條的女生眼神怔怔地,有些茫然,似乎是被嚇傻了。

木唯心唇角勾起一抹嘲諷,這顧曉曉,還是和以前一樣蠢!

她不是喜歡當公主麼?今晚就讓她當個夠!

就讓她當個淫娃公主如何?呵呵!

想想第二天新聞報紙上會出現的頭條,木唯心就覺得心裡一陣刺激!

她快速地收起臉上的嘲諷,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曉曉啊,你還好吧?宴會就要開始了!奕樊師兄肯定等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我們美麗可愛的小公主!我們快去教室吧!要是你覺得頭暈的話,就忍一忍啊!奕樊師兄可是說了,今晚想給你個驚喜……”

驚喜?一直徵愣著的顧曉曉終於有了些反應。

的確,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也就是她十八歲生日的這一天,這些人,的確給了她一個不小的驚喜。

她一直視為閨蜜推心置腹對待的好姐妹,竟然給她下了秘藥。

要不是前世的這一天,在她和那些人在課室裡狂歡的時候,有個很愛很愛她的男人,在課室外的不遠處,聽著他們的笑聲、眼睛一直看著他們舉辦宴會的那間課室,傻乎乎地在冷風裡等候著,及時發現了課室裡的異常衝了進來,她早就失身了……

阿墨。

心臟猛地抽疼起來,顧曉曉忍不住緊捂了自己的心口。

此刻,她終於知道,自己前世對白奕樊那彆扭的感情是為什麼了。

為什麼明明那麼喜歡那個人卻總是對他保持著距離,哪怕牽個小手都覺得彆扭不舒服,甚至在知道白奕樊背叛了自己和別的女人滾到一起的時候,心底也只是憤怒卻不覺絲毫的傷心。

她對白奕樊的感情,可以說是被人起鬨唆使的,可笑的是,前世的自己竟然真的信了。

連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難怪前世她會蠢得被那些人耍得團團轉!

阿墨……

上天之所以讓她重生,估計是不忍心看她辜負了這個男子的深情吧?

她欠阿墨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這一世,她不要再讓他失望了。

顧曉曉踉踉蹌蹌地走出了教室,嬌豔的小臉上不知何時佈滿了淚水。

“曉曉,你去哪裡啊?”木唯心疑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抱歉,我覺得空氣有點悶,想要出去透透氣。”

“可是外面下著雨欸!”

顧曉曉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前世這一天,也下了這麼一場雨。

深秋的雨,向來都是寒冷無比。

要不然,也不會有一場秋雨一場寒的說法了。

所以,前世她的阿墨,就在這樣寒冷潮溼的空氣裡,等候了一夜嗎?

一陣寒風襲來,從顧曉曉的裸露出來的脖頸颳了進去,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好冷!

然而,目光卻變得更加堅定了,腳步快速地朝教學樓大門走去,最後變成了小跑。

重來一次,她想要為她的阿墨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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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曉覺得,肯定是外邊的雨飄進來打溼了她的雙眼,要不然,她怎麼會連路都看不清了呢?

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個黑色的影子,顧曉曉想也不想地直接撲了上去。

這個時候,除了她的傻阿墨,不會有人會在這裡了。

不會有人,一如既往地,傻傻地,站在原地裡等她。哪怕他,早已被她傷的千瘡百孔。

聽到腳步聲,原本一直抱著蛋糕沉默站著的男子立即聞聲望去,當看到來人是自己心中正念想的人時,原本沉寂如一灘死水的雙眸微動。

那一刻,他堅毅的下巴似乎也被糊上一抹柔光。

他下意識地向前跨了兩步,然而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便被顧曉曉一個猛力衝著往身後的宣傳牆撞去。

那突出的框架磕得他隱隱發疼,不過他卻沒有在意,第一反應是護住懷中的女孩與手中的蛋糕。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溫暖,讓顧曉曉好不容易砌磊起來的堅強瞬間崩潰。

“阿墨……”顧曉曉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也在那一瞬間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不出片刻便打溼了墨逸塵的衣領。

感覺到脖子一陣涼意,墨逸塵怔了徵,然後快速地捧起懷中女孩的小臉,冷光拂面而過,“寶寶,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誰欺負你,告訴我!”

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討回來。顧曉曉聽出了他未說完的話,臉上的淚水流得更歡了。

“不……不是的……”顧曉曉猛地搖頭,哭得泣不成聲,“我、我就是……想你了……阿墨……”

我就是想你了……

想你了……

墨逸塵的身子狠狠一震,許久後才抖了抖唇,垂下眸子看著懷中毛茸茸的腦袋,語氣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顫抖,“顧曉曉?”

“嗯,阿墨,我想和你回家。”顧曉曉從他懷裡抬起腦袋,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阿墨,我們回家,現在就回家,好不好?”

她想回家,和阿墨好好地獨處。顧曉曉的目光忽然掃到男人身側抱著的小蛋糕,面容閃過欣喜,“阿墨,這蛋糕是你給我的嗎?”

“嗯。”墨逸塵點頭。素來決策果斷泰然自若的人,此刻在顧曉曉面前卻有些緊張。

“哇——”顧曉曉發出了驚呼聲,“真好看!還有我喜歡的草莓,熊貓也畫得好可愛!哈哈,還在吃竹子,真的好可愛……”

“嗯。”看著她歡喜的模樣,墨逸塵的唇角勾了勾。

“我家阿墨真是太賢惠太賢惠了……”

然而,就在顧曉曉一臉高興地捧著那盒小蛋糕時,一道冷喝忽然從身後響起——

“曉曉!?你在做什麼?!”後面跟過來的木唯心臉色鐵青地看著兩人。

曉曉怎麼又和這個人在一起了?木唯心皺起了眉頭,二話不說直接衝了過去一把抓起顧曉曉的手,“你還跟這個人站在這裡做什麼?趕緊跟我走!”

還在興奮中的顧曉曉沒有一絲防備,突然被人狠狠地往身後的方向拉去,身子一個不穩,手中的蛋糕也隨著飛了出去。

不要!這是阿墨給她的!

顧曉曉伸向空中的手只抓住了一把空氣。

那盒蛋糕,在空中劃開一道彎弧,然後重重地掉落地上,並順著力道繼續往前翻滾,然後一骨碌地順著樓梯衝到了校道上。

裡面的東西全部都倒了出來,拖曳了一地,然後被大雨打溼,融化在了雨水之中。

這一變故,所有人都料想未及。

墨逸塵的臉色猛地一變,如冰箭般的目光猛地射向木唯心。

木唯心心底一個“咯噔”,只覺得兩腿有些癱軟。

墨家少爺,剛剛看她的目光,仿似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太可怕了!

然而,墨逸塵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殺意,仿若剛剛那一瞬是木唯心的錯覺。

他抿唇沉默許久,然後,在顧曉曉面前,沉默地垂下了頭,默默地轉身走進了雨中,蹲下昂貴的身軀,將那已經顛散了的盒子扶好,然後把那掉落出來沾染了泥水的蛋糕一點一點地放回盒子裡……

阿墨……

顧曉曉下意識地抬腳就要過去,然而才邁開步伐卻再次被木唯心拉住,“曉曉,我們快回去啦!你理他做什麼?你不是最討厭這個人的嗎?”

在木唯心這句話落下之時,顧曉曉很清楚地看到,那個蹲在雨中的男人,身子猛地頓住了。

墨逸塵眸中的色彩漸漸黯淡了下去,轉而被一抹落寞和痛楚取代,可是,卻又很快地被一陣猩紅殘暴佔領!

他手下的盒子被他瞬間捏破,冰涼的雨幕中,臉色陰沉得可怕。

看著墨逸塵的背影,顧曉曉的心猛地抽緊,她猛地轉身甩開木唯心的手,“唯心,你錯了,我對阿墨的感情,從來就不是討厭!”

大雨中,墨逸塵聽了她這話,再次愣住了。眸中的肆虐洶濤漸漸平息。雙眸傻傻地看著地面,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顧曉曉你……”木唯心不可置信地看著她,震驚過度,她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將對面的人連名帶姓地叫了出來。

“你……隨便你!你要跟這個人回去做他的禁臠就去吧!到時候別哭著回來找我們就好了!”木唯心冷哼了一聲,看向墨逸塵時,不知為何身子抖了抖。

莫名地感到一陣陰寒襲來,木唯心下意識地鬆開緊拽著顧曉曉細腕的手,轉身有些慌亂地跑進了教學樓。

她以為顧曉曉肯定會追著自己過來的,然而,她在樓梯處轉角處等了很久,卻都沒看到顧曉曉追過來的身影。

最後,她憤怒地跺了跺腳,帶著一身的怒氣轉身上了樓,“我就不信,你顧曉曉不會跟過來!”

反正,要她主動去跟顧曉曉求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木師妹,你剛剛一個人在嘀咕著什麼?”

“沒什麼。”一道聲音在頂頭上方響起,木唯心嚇了一跳。然而,看著一身白西裝溫文儒雅的白奕樊時,木唯心半垂著的眸子卻閃過了一絲嫉恨。

憑什麼?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圍著顧曉曉轉?就連她喜歡的奕樊師兄也是這樣……顧曉曉不過是比她長得好看了一點罷了,論身世論才華,她哪裡比她差了?!

明明已經有奕樊師兄了,卻還在和墨家少爺拉拉扯扯……這麼一個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女人,哪裡配得上奕樊師兄?!

真不甘心……

“木師妹,木師妹?”白奕樊將手在木唯心面前晃了晃,溫潤地笑了笑,“你怎麼了?剛剛喊你那麼多次都沒有反應。對了,曉曉呢?她剛剛不是和你在一塊兒嗎?”

木唯心打了個激靈,急忙拽住了想要下樓的白奕樊,“師兄,你要去哪裡?曉曉她……她剛剛去洗手間了!等會她出來我帶她上去就好,你不是說今晚有驚喜想要給曉曉的嗎?快去準備吧!”

聞言,白奕樊停下了腳步,“那好,那我先上去!”

見白奕樊沒有追問,木唯心鬆了一口氣。

帶顧曉曉上去?那是不可能的!

她決定了,今晚的計劃稍作修改!她不僅要顧曉曉身敗名裂,還要讓奕樊師兄永遠屬於她!

顧曉曉那個賤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師兄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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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唯心想著,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後,用手將自己梳理得漂漂亮亮的髮型打亂,然後扯了扯自己的衣裙,最後又雙手握拳在兩眼上使勁揉搓直到眼睛不適沁出了淚水這才提了提裙角,踩著恨天高的鞋子上了樓……

這邊,顧曉曉才不管木唯心的心情如何,轉身立即衝進了雨簾中,一把將蹲在地上的男子抱住,“阿墨,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心意。

要是她抓穩一點就好了……

墨逸塵緩緩抬手握住她貼在自己臉上的手,雨水從他俊逸的臉龐滑下,但看著顧曉曉的那雙眸子卻晶亮得不可思議,“寶寶?笑寶寶?顧曉曉?”

墨逸塵從不在意世人的眼光。

恨他也好愛他也罷,與他而言,那都是別人的事情,與他無關。

他就像是一個無情無慾無求的獨行僧,身於俗世中,卻抽心於世外。

然而,唯獨一人,讓他破了戒。

墨逸塵最大的弱點是顧曉曉,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這在京都,並不算是秘密。

愛一個人勝過自己的生命,哪怕自己強大得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也會變得不堪一擊。

“笑寶寶?”墨逸塵緊緊地盯著她,不敢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情緒。

“阿墨,我在!”顧曉曉點了點頭,哽咽著回覆。

她已經弄不清自己臉上的,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了。看著地上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蛋糕,她心痛得無法呼吸,這些都是阿墨對她的心意啊,都怪她……

顧曉曉伸出手去,撿起了比較完好的一塊,毫不猶豫地放進了嘴裡。

“別吃,不能吃……”墨逸塵伸出手去想阻止她但卻晚了一步。

“乖,快吐出來,不能吃了,不好吃……”墨逸塵將手攤開放她面前。

“不,很好吃!”沾染了雨水的蛋糕已經毀了原來的美味了,但是……顧曉曉堅定地抬起頭來,“墨寶寶做的蛋糕真好吃。”

她回味似的舔了舔手指,仰起小臉對墨逸塵甜甜地笑著。

墨逸塵再次怔住了,他的寶寶,好久沒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了……

墨逸塵目光漸漸轉移到顧曉曉的紅唇上。

雨幕中,女孩的紅唇嬌豔欲滴,無比誘人,宛若一朵嬌花待人採擷。

墨逸塵心底一動,忽地湊過臉去含了上去。在顧曉曉下意識想要後退時,扣住了她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然而,不等顧曉曉反應過來,他便放開了她,修長的手指撫上自己的唇部,語氣幽幽,“淋了雨,蛋糕,不好吃了。”

顧曉曉一愣,笑著推開他道,“阿墨,你要是想吃蛋糕,等下回去我們再買!”

什麼呀,還以為阿墨突然開竅了,嚇了她一跳。

顧曉曉沒看到的是,在她低頭的那一瞬間,墨逸塵的雙眸瞬間炸開,折射出一道絢爛的光彩!

他勾了勾唇,伸出舌頭在唇上舔了舔,那樣子,似是在回味某種絕佳的味道。

“不是買的。是墨寶寶做的。”聽到了顧曉曉的那句話,墨逸塵幾乎是無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

當然,他在乎的倒不是蛋糕是不是他做的問題,而是……他想要從顧曉曉的嘴裡再次聽到墨寶寶這久違的三個字。

“好好好!是墨寶寶做的,不是買的。”原本還愣著的顧曉曉,聽到墨逸塵這固執的話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在看到蛋糕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這蛋糕是阿墨親手給她做的。在生日蛋糕上繪製熊貓吃竹子,只有她家阿墨才會對她這麼用心。

她還記得,當初阿墨為了學做蛋糕,強迫墨雲他們吃下了多少試驗品,搞得墨雲他們有段時間連看見雞蛋都會覺得頭皮發麻。那之後,每年她的生日,阿墨都會給她親手做生日蛋糕,他們兩人一起吃,過得很開心。

可是……忘了什麼究竟是從時候開始,好像是高二那一年吧,她就不再吃阿墨做給她的生日蛋糕。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地認識了一群“朋友”,因著她們,她開始和阿墨吵架,搬離了家裡住進了學校,整日跟著那群她自認為是對她最好的那群朋友鬼混,跟阿墨作對,多次用那殘酷的語言傷害一心為她好的阿墨……

一想到她對阿墨做過的那些事情說過的那些話,顧曉曉就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想著想著,顧曉曉眸中悔恨的淚水又快速地湧了出來。

“阿墨,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謝謝你願意十年如一日地寵著我愛著我。

“笑寶寶。”墨逸塵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擦去她臉上的雨水,緊抿著唇,深邃的眸子浮現一抹柔暖的笑意,“墨寶寶最喜歡笑寶寶了。”

屬於他的顧曉曉,回來了。

這人是他的,是獨屬於他的笑寶寶。

她回來了。以後,他們會很幸福的,和以前一樣,每天無憂無慮、幸福快樂地一起生活。

就像小時候,她最喜歡的故事裡的,那隻短尾貓咪和那隻折耳兔子一樣,他們會相互深愛著彼此。

雨,還在持續地下著。

候在車裡目睹了一切的忠叔,看著還在雨中相互擁抱的兩人,嘆了口氣,打開車門撐著傘走了出來,“少爺,小姐,有什麼話我們先上車再說吧!”

聞言,顧曉曉將自己的手放在墨逸塵的掌心,後者隨即用自己的大手將她的手包裹住。

“阿墨,我們回家。”

“好。”

身後,那盒蛋糕還在地上靜靜地躺著,在雨點的敲打下漸漸與大地融合為一體。它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上了車,忠叔將車上的暖氣開到最大,叮囑兩人道,“少爺,小姐,先把外套脫下來吧!”

不用他提醒,墨逸塵上了車後第一時間便是去脫下顧曉曉身上的溼衣服,動作熟練無比,彷彿是演練過了千百遍,將顧曉曉摘得只剩下底衣時才停了下來,“寶寶,冷嗎?”

顧曉曉搖了搖頭,正想說話卻見墨逸塵也快速地將自己脫得只剩下最後一件衣裳,然後快速地把她抱入懷中,雙手緊緊圈住,似是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包裹住她,“這樣就不冷了。”

顧曉曉怔住,隨即輕輕地笑了開來,溫順地躺在他的懷裡,“嗯,這樣就不冷了。”

枕在墨逸塵的心窩上,聽著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顧曉曉莫名地覺得心安。

她的阿墨還活著好好的,真好!

真好,她重生回來了,在她十八歲生日的這一天。

墨逸塵看著懷中乖巧的女孩,唇角微微勾起,一雙鳳眸溫柔似水,然而,當他目光觸及到她腦門上的那塊白紗布時,原本溫情汩汩的雙眸卻飛快地閃過一絲的戾氣。

他的寶寶受傷了!是誰傷了她?!

周圍的空氣迅速降溫,顧曉曉有些不舒服地睜開了眸子,“忠叔,能不能再把溫度調高點?”

然後轉過頭來看向墨逸塵,摸了摸他單薄的襯衣,蹙著眉頭問,“阿墨,冷不冷?”

墨逸塵的眉目在她抬頭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柔和了下來,他微微揚了揚唇角,抬手輕輕碰了碰她額角,眸底閃過心疼之色,“不冷。寶寶,疼嗎?是怎麼弄來的傷?”

最後一句話時,墨逸塵一臉的鎮定,可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出他聲音裡帶著幾分的隱忍。

顧曉曉摸了摸自己額角的傷,不在意道,“在課室裡,本來打算幫忙做點什麼的,結果在遞鉗子的時候,站在桌子上的同學沒有接好,不小心就被砸傷了。不過沒有事,很淺的一個傷口。”

雖然流了很多血,但並沒傷的那麼嚴重。

當然,若是她當時沒有及時躲避,估計現在就要躺在醫院了。顧曉曉想到這裡,心底又是一沉。

墨逸塵聽著她毫不在乎的語氣,心底卻是一陣陣的浮躁。怎麼可能不疼?他的寶寶明明最怕疼了!

該死的!他捧在心尖上寵的寶貝,他連重話都不捨得吼一句的寶貝,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被人傷著了?!

見墨逸塵在她的話後一直沉默沒有說話,顧曉曉疑惑地抬起頭來才發現他板著的俊臉,不禁笑著伸手去捏了捏,“幹嘛冷著一張臉,都不帥了。我真的不疼,只是擦破了一點點的皮,很快就能好了。”

墨逸塵抿了抿唇,“很快就能到家了。”

說著,將她的腦袋輕輕按回了自己的懷裡。回去,他給笑寶寶擦藥。

嗯,到時候,他還要親自給寶寶換衣服,她受傷了,他要照顧她。

這麼想著,墨逸塵的心情才微微有了好轉。

開車的忠叔通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心底微微地嘆了口氣。

唉,也只有在小姐面前,少爺才會這麼的、無害……

墨氏莊園。

連姨收到顧曉曉和墨逸塵要回來的消息,早早就拿著衣服在門口等著了,車子一到,她便立即上前將衣服遞了上去。

墨逸塵從打開的車窗接過她遞來的衣服,把顧曉曉包裹得嚴嚴實實確保她不會著涼,這才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下車,“寶寶,你受傷了,需要休息,我抱你回去。”

“噗嗤——”顧曉曉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她是腦袋受傷,又不是腳受傷不能走。她家阿墨還是這麼可愛,明明想抱她卻還找了這麼個蹩腳的藉口。

被裹得像只蠶蛹似的顧曉曉只露出了個腦袋,她笑著伸出手去捏住墨逸塵兩隻粉撲撲的耳朵,直截了當道,“阿墨,你耳朵紅了。”

其實沒紅的,但在顧曉曉這一聲調戲之後,卻迅速地紅潤了起來。

墨逸塵抱著她的手僵了僵,繃著臉應了一聲,“嗯。”

接著目不斜視一副“我很正人君子”的模樣向前走去。

“阿墨,你好可愛!”她家阿墨還是一如既往的悶騷啊!

墨逸塵耳根由粉轉紅,配上那副一本正經的俊臉,越發地讓人覺得忍俊不禁。

連姨捂著嘴笑著看兩人的互動,為了避免自家少爺看出自己的異常她率先走進了屋子,一邊說道,“小姐,少爺,我煮了些薑湯,這就端來給你們。淋了雨,先喝點薑湯暖暖身子。”

回到暖暖的屋子裡,顧曉曉便自主地從墨逸塵的懷抱中跳下,然後把外面裹著的衣服脫了下來。

墨逸塵看著突然空了的的懷抱,只覺得心裡也空蕩蕩的,有些失落。

“阿墨,我去洗個熱水澡!”

他們淋雨的時間有點長,底衣也溼了一些,雖然在車上開著暖氣悶了一會兒,幹得差不多了,可身上還是黏糊糊的,有點難受。

所以,喝了連姨端來的薑湯後,顧曉曉便迫不及待地進了浴室,順便對一旁還未離開的連姨吩咐道,“連姨,麻煩幫我拿下換洗的衣服,謝謝。”

聽了這話,墨逸塵更加失落了。

礙於顧曉曉還沒走開,他沒說什麼,只是眸中的失意以及對連姨的不滿直接浮於面上。

怎麼還不走?!都怪這些人多事!整天在他和笑寶寶面前閒逛,煩死人了。

要是隻有他和笑寶寶在,笑寶寶就不會叫別人做了。

墨逸塵心情很是不爽,越想越覺得有些煩躁了起來。

最後甚至忍不住動手扯著自己的領帶,似乎想以此來撫平內心的浮躁。

但是,墨逸塵這副模樣,已經比對其他人好多了。

此刻,雖然他對連姨很是不滿,但也僅是表現出來並沒做出其他的什麼事情。

連姨是墨家三十多年的老傭人,對墨家一直忠心耿耿對他也一直都很好。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對這些人還是有一些敬意的。

原本正欲邁步出去幫顧曉曉拿衣服的連姨立馬止步,笑著對一臉不待見她的墨逸塵恭敬道,“少爺,小姐房間裡的衣服可能不適穿了,我記得您房間裡有小姐的備用衣物,能否麻煩您去拿一套送去給小姐?”

她們家的少爺對小姐的佔有慾可是強著呢,以前凡是有關小姐的事情,能親力親為的他從來不會假手於人。

原以為過了這麼多年,少爺的性子該會有所改變,卻沒想到還是一樣的霸道。

當然,小姐房裡的衣服可能不適穿了也是真的,這兩年,小姐幾乎不怎麼回來了,雖然她房裡的衛生他們都有定期打掃,可衣物這些的,卻沒有準備。

因為少爺每回換季時,依舊會給小姐定製新的衣服放在他房間的衣櫥裡,所以他們並沒有定期將小姐的衣櫃更新。

另外,少爺本來就不樂意小姐獨自擁有房間不和他一起,若是他們更新了小姐房裡的東西可能還會惹少爺不痛快。

最重要的是,她家少爺有很強的潔癖症和強迫症,不喜歡其他人進入他和小姐的專屬地盤。

就連她,也得經過少爺的同意才能上這二樓,而且,也只能在這客廳的範圍內活動。小姐的房間還好,但是少爺的房間,那絕對是禁地。就連老太爺過來,也不能跨進那扇門。

墨逸塵沒有出聲,但卻用行動回答了連姨的話。

他冷著臉回了房間,打開衣櫃搜尋了一下,然後從裡面抽出了一套粉色女式家居服,目光盯在上面看著那衣服好大一會,這才將衣服給顧曉曉送了去。

——衣櫃裡,在原本放著這套衣服的旁邊,有著一套和這衣服一模一樣的款式,只是顏色不同。

當然,留在衣櫥裡的藍色的這套,是男式的。

此時,浴室裡。

顧曉曉已經將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了,並將因為生日宴會而盤起的精緻髮型以及妝容給卸了下來。

她怔怔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卸了妝之後的女子唇紅口白,膚若凝脂,如同一朵開得正豔的芙蓉花,正是最是美麗的時刻。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說的不過如此。

顧曉曉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她的雙親本就容貌過人,而她又集了兩者的優點,資質只會更好不會更差。

然而,這些年來,她的容貌都被那些化妝品給遮擋了!想到這裡,顧曉曉的眸中又朦起了一陣霧氣與怒意。

阿墨最是討厭這些胭脂白粉,可是,這幾年,她為了和阿墨作對,他越是討厭的事情她就越要做。

最後,自然是阿墨妥協了。

她喜歡化妝就讓她化,還給她買來了最好的化妝品……

他們之間,似乎一直是阿墨在讓步……

眾下屬:低氣壓時的boss不好惹,少夫人,該你上了!

墨逸塵敲門的時候,顧曉曉已經恢復了神智。

她用涼水拍了拍臉頰,這才轉身拿了條浴巾邊往身上裹邊去開門,“衣服給我就好,謝謝連……原來是阿墨啊,謝謝阿墨!”

打開門後,發現給自己送衣服的人是墨逸塵,顧曉曉便對他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容,“阿墨,等我洗完換你進來洗。”

之前還有些失落著的墨逸塵聽了這話,一瞬間就被這笑容治癒了,沉寂的雙眸一下子亮了幾分,“好!”

墨逸塵腳步歡快了許多,開心地回了客廳坐下,然而,他才落座,顧曉曉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卻在此刻震響了起來。

突然亮起的熒屏上現出“奕樊師兄”四個大字,墨逸塵和還未離去的連姨都看到了。

徵愣了兩秒,墨逸塵伸出手去快速地掐斷了來電,並且如同避諱猛虎蛇蠍般地將手機立即給關機了。

做完這一切後他抬起頭來嚴肅地盯著連姨,腥紅的眸子宛若一條毒蛇蓄勢待發,他沉著臉冷聲低喝,“不許說!”

連姨立馬會意,連連點頭,做出了縫上嘴巴的動作,並壓低聲音保證道,“少爺儘可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因為,她是站在少爺這邊的啊!小姐學校裡那個什麼什麼師兄的,她也見過,都沒她家少爺十分之一的好。

連姨微笑著收拾了茶几上的空碗,端下了樓。

等顧曉曉洗完澡出來時,墨逸塵一副人畜無害地端坐在那兒,聽到開門的聲音眸子亮了亮立馬抬頭看去。

然而,在看到顧曉曉那一頭溼漉漉的頭髮之時,他的眉頭卻擰了起來,“寶寶的頭上有傷,不能洗。”

可是她卻把頭髮洗了,要是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沒關係,傷口很淺的。”反正都被雨淋溼了,乾脆就直接洗了。她洗澡洗髮的時候,也有注意不讓水浸到傷口。

墨逸塵抿唇沉默了一會,邁步走了過去,牽起了顧曉曉的手將她拉到沙發上坐好,沉聲道,“坐好,給你擦藥。”

上藥是沒什麼事啦,不過……顧曉曉抬頭看著他身上一邊還半溼的西服褲子,推開他道,“阿墨,你先去洗澡。”

“先給寶寶擦藥。”墨逸塵強勢道。

然而,他強勢,顧曉曉比他更強勢,“不行!你先去洗澡!要不然就不讓你碰我了!”

墨逸塵的身子猛地僵滯住。顧曉曉在說出這話時就立即後悔了。

她的阿墨現在還很敏感,對她還很沒有信心,她剛剛那麼說他說不定已經誤解了。

果然,下一刻。

“不給我碰你又要去哪裡?!又要給誰碰?!”墨逸塵握在身側的雙拳在微微顫抖著,聲音低沉帶著隱忍,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正在蓄勢待發。

糟糕!顧曉曉在心裡唸了一聲,趁著他還沒有徹底失控發狂之前想也不想就直接踮起了腳尖抱住了他的腦袋將自己的紅唇送了上去,“最愛墨寶寶了。”

墨逸塵身子猛地怔住,眸中的腥紅漸漸散去恢復了原本的瞳色,只是,那青墨色的眸子裡卻逐漸被幾分茫然取代,“寶寶?”

“嗯。我在。”感覺到危機解除,顧曉曉鬆了口氣,“阿墨,我沒想要去哪裡,你身上的衣服是溼的,我擔心你會著涼。要是連墨寶寶都生病了,就沒人給笑寶寶上藥了。所以,墨寶寶乖乖地聽話,先去洗澡,把衣服換了好嗎?”

這個時候,叫墨寶寶肯定是沒錯的啦!

墨逸塵臉上的怒意果然全消,似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他搖了搖頭道,“不會。”

他不會生病,就算生病了,他也可以照顧好她。

“怎麼不會?你又不是鐵打的不會生病。”何況,阿墨的身體本來就不太好。

想著,顧曉曉換了副語氣,搖著他的胳膊嬌嗔道,“好啦!墨寶寶要聽話,快去洗澡換衣服!要不然,到時候感冒了,病懨懨掛著兩條鼻涕蟲的墨寶寶就不帥氣了。”

“可是……”明顯地,墨逸塵很在乎自己在顧曉曉面前的形象。

見他不像先前那麼執著,顧曉曉立馬推著他進了浴室,“不許廢話,趕緊洗澡把衣服換了!乖,笑寶寶會在客廳裡等墨寶寶的。”

聽到這裡,墨逸塵的臉色才有了些緩和,“嗯。”

然而,他一關浴室門,顧曉曉便趕緊叫連姨上來幫她重新抹藥紮上了新紗布。

她額上的傷口的確很淺,卻是很長的一道傷口,剛剛她洗澡出來時披散著頭髮阿墨沒看到並不知道她具體的傷情。

這樣很好,因為在傷口快要好之前她並不想讓阿墨看到她的傷。她不想讓他為她擔心。

如果阿墨知道她受的傷這麼嚴重,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她倒不是擔心著那個傷了自己的人的安危,而是……以她和阿墨現在的能力,暫時還不能打草驚蛇。

所以,不能讓阿墨給她上藥……

一刻鐘後,墨逸塵洗完澡出來,自然是沒他什麼事了。

看著顧曉曉額上新包紮的紗布,墨逸塵臉上的笑意淺了幾分,而那本就深邃的眸子顏色卻深了幾許。

許久後,他微微垂下了眸子。

顧曉曉以為他是不開心自己不能親自為她上藥,趕緊將手中的毛巾塞到他手裡,“阿墨幫我弄乾頭髮!”

“好。”因為將後腦勺轉向了墨逸塵,所以顧曉曉並不知道在接過毛巾的那一刻,墨逸塵的視線在她額角的傷處停留了許久。

眸內,波濤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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