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教官和當時七分校副主任顧希平是留法同學,某次我們全體鳳翔政治教官,赴西安王曲校本部作首次拜會,先由顧副主任接見。他看到只有我一個人是光頭,就向大家說:“各位要把長髮剪去,和塗教官一樣。”蕭教官不客氣,馬上頂回去:“我們是衝著胡主任來投效的,他能留長髮,我們為什麼不能?我們不但不剃光頭,並且要勸塗教官也留下頭髮來。”後來我照辦了。
七分校主任,始終為胡宗南,但副主任卻換了不少。我所見到的,有顧希平、洪士奇、周嘉彬、邱清泉四位。我們對顧希平命令推光頭,表示違抗;對周嘉彬說我們不佩帶領章,表示不理;與洪士奇見過面沒有談話;與邱清泉談古論今,幾乎成了朋友。鳳翔成立一個青年團,為楊爾瑛所主持,對於各地流亡學生之過境、救濟及分發,貢獻甚大。
學生方面,除了第十五期第三總隊之外,還附有一個女生隊系由湖南省戰地服務團李芳蘭團長率領投效編成。該隊約60餘人,大隊長為徐康民,李芳蘭任區隊長,她是張雲鶴教官之夫人,有一子,名小鶴,約4歲。全隊除大隊長徐康民(為唯一之男性)外,均住校本部。每日操作雖與軍校入伍生同樣,但名義上並非入伍生,亦得不到軍校畢業的資格。
因此該隊由大隊長率領,向胡宗南主任請求改為七分校正式入伍生。此項請求,因格於成例,礙難照准。惟全體女生為熱情所驅,繼續請願,堅持不休。某日她們齊集大教室,我們亦被邀在內,聽胡宗南訓話:“軍校自創辦以來,向無招收女生前例,各位報效國家,自有其他途徑。站在人情上講,你們的請願,是值得同情的,但是,但是,(至少重複了三次)決不能以情廢法。
國法至上,任何人都得無條件地遵守。”說到這裡,全體女生突然痛哭失聲,大隊長徐康民更是滿面淚痕,欷戲不止。此刻局面,非常尷尬,我們也都愣在那裡。胡宗南乃轉向黑板,背手而立,約數分鐘後,又轉過身來,用堅強而又溫和的語氣,繼續訓話:“本校是軍校第七分校,本人是分校主任,你們看我如家長,我待你們如子女。現在強敵壓境,抗戰報國是無條件的,各位將來的出路,我一定負責。
我相信大家,也要大家相信我,我們彼此互信,跟隨我們的領袖(全體突肅立)向前邁進,光明不久就會來到。講畢,就在鼓掌聲中大踏步離去。正因為鳳翔有此一女生隊,才使七分校平添無限春色,平劇話劇、歌舞表演,以及殷明玉“小白兔”、“黑人牙膏”等,都出盡了風頭。她們後來都分別接受專科訓練,分發各地工作,實現了抗戰救國的夙志。
鳳翔總隊受到總校教育長陳繼承的檢閱。那天文武齊集,胡宗南全副戎裝,改掛少將領章，李用章他調任黃祖壎為總隊長,然後舉行閱兵式、教育長訓話等節目,軍容之盛,為素來所僅見。西安王曲為七分校正式校址,剩下一個總隊仍留鳳翔,我們隨隊任課,約有二年之久,然後遷往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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