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聖母心」僞裝成善良

PART 01

清明節的時候跟女朋友出去旅遊,見識了傳說中的“熊孩子”。

我倆在渡口排隊等船的時候,前方一對夫婦領著一個五歲不到的小孩。孩子手裡拿著一個甜筒吃得津津有味。後來可能是不想吃了,小孩隨口一吐精準的吐到了女朋友的腿上。

當時想小孩也不是故意的,我就半帶著微笑說:小朋友,下次不可以這樣沒禮貌哦!

本以為小朋友會害羞的躲到媽媽後面,沒想到他徑直衝了上來對著女朋友的腿就是一腳。

我尼瑪,沒辦法,我一把揪住了這個熊孩子,及時制止了他的行為。

別把“聖母心”偽裝成善良

在此之前小孩的父母全程無視,看到我抓住小孩才有了動作。

看著倆人蠻橫的嘴臉我知道小孩為什麼會這麼肆無忌憚了。更加可氣的是看熱鬧的諸位看官,嘴裡竟嘟囔著我倆沒素質,似乎這場鬧劇的受害者是熊孩子一家。

某個瞬間我甚至都在懷疑我做錯了什麼?

“小孩子吐一口擦掉就行了,踢一下又有多疼呢?”

“兩個二十多歲的大人竟跟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一般見識。”

我知道這一場口水戰我倆是打不贏了,看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只好灰溜溜的敗退了。

別把“聖母心”偽裝成善良

對於“聖母心”氾濫的他們,你所有關於制度、法律、規則和社會秩序的標準都會被其扭曲的道德觀所綁架,在他們眼裡“誰弱誰有理,你強你擔責”。

即便在糾紛中弱者是過錯方,甚至應該負全責,但是強者一方也不能有權益維護、補償索取、表達不滿等等合理合法的權利和情緒訴求,而應該在第一時間包容體諒對方,設身處地的站在他們的角度想,要更加深入的思考問題,幫助他們擺脫貧困落後的局面。

否則,你就是仗勢欺人,為富不仁,恃才傲物,沒有同情心。

在“聖母心”眼裡,一切是非對錯和法律道德,都應該讓位於對弱者無條件的包容、同情和理解,以及幫助、鼓勵和引導。

別把“聖母心”偽裝成善良

PART 02

端午節的時候,我也做了一回“聖母心”。

那天早晨我跟女朋友起床比較晚,早飯就點了外賣。

大概遲到十五分鐘外賣小哥終於把餐送到。開門拿餐之後外賣小哥提出了一個請求:“能不能借你們的廁所用一下”

看著小哥憋得不行的樣子,上下打量也算忠厚老實,我也沒多想便把他放進來了。

但就在進來的一剎那我意識到出問題了。

酒店的廁所是透明的,即使有一個簾子可以放下來遮擋,但酒店房間裡不止我一個人,還有正在化妝的女朋友。當時真想抽自己一巴掌,這種嚴重侵犯個人隱私的問題我竟沒有意識到,於是一場無法避免的爭吵開始了。

雖然我理虧,但是哥們兒也有面子啊。在與女朋友的辯論中我搬出來一套外賣小哥多辛苦,急人之所急的言論以掩飾我那膨脹的虛榮心。

事後再認真回想這件事,發現自己徹頭徹尾的錯了,只好誠摯的跟女朋友道歉。

別把“聖母心”偽裝成善良

也是這件事開始讓我意識到自己的“聖母心”屬性。為了佔領道德的制高點,維護我可憐的虛榮心,以道德做籌碼,肆意踐踏女朋友的尊嚴和隱私,對她進行二次傷害。

那一刻我竟站在了女朋友的對立面,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錯了。

我自認有過人的“道德”和“理性”,並且要通過對“弱勢群體”的“拔刀相助”表演出來。明明自己有著根深蒂固的歧視卻要栽贓嫁禍給別人。

將“窮”“弱”等境況同不守規矩等負面言行建立起理所當然的聯繫,認為“人弱就可以無禮”。然而,自以為是的“正義”,就是對弱勢群體的歧視。

PART 03

《奇葩說》有一期關於“外賣小哥遲到了我該不該投訴”的討論。

陳銘舉了一個例子:馬薇薇遇到一次外賣遲到的事情,她對外賣小哥說:“你答應外賣半小時送到,現在你遲到了,我知道你有苦楚,你放心我不會罵你,但是我還是會投訴你,因為我不投訴你對那些準時的人不公平。”

外賣小哥做錯了我們不投訴,滴滴司機遲到了我們不投訴,淘寶發貨延遲了我們不投訴,你所有的負情緒不反饋的行為不是在施已善意,而是破壞規則。

善一定是建立在真的基礎上才是善,否則就是偽善。

別把“聖母心”偽裝成善良

不要把“聖母心”包裝成善良來破壞這個世界的規則。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對弱者的同情,而是對這個世界的不負責任。

胡適說:一個骯髒的國家,如果人人講規則而不是談道德,最終會變成一個有人味兒的正常國家,道德自然會逐漸迴歸;一個乾淨的國家,如果人人都不講規則卻大談道德,談高尚,天天沒事兒就談道德規範,人人大公無私,最終這個國家會墮落成為一個偽君子遍佈的骯髒國家。

別把“聖母心”偽裝成善良

絕大多數人對自我認知水平的判斷,遠高於我們認知的實際水平;我們對自己情緒波動的掌控,遠弱於我們情感的實際波動。所以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不要急於進行道德判斷。

“聖母心”根源於認知能力有限,而在知識結構、人生閱歷、思想深度等方面的努力,則會讓我們形成獨立思考的能力以及可靠的價值觀,這樣我們在面臨很多私人糾紛、社會問題、歷史懸案的時候,認知和處理都能做到既有人文主義關懷,又不失現代文明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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