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島不僅是個島,它還是中國人紅色教育的傳家寶!

我無意打攪這位孤寂的老人,所以我只是悄悄地從他身邊走過,悄悄地,悄悄地,生怕弄出一丁點的聲響,我一直認為打攪他是一種罪過。他本該是一位王爺,或者是一位皇帝。那一天,董卓進宮了,一個女子倉皇出逃,於是從出生他就再也沒見過皇宮,我不知道是該為他慶幸抑或是為他悲哀,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造化弄人。女人離開長安,迫切需要一個安身之所,她的背景太複雜,所以她的背後有的是迫害,有的是追殺。於是她或者說是她(他)們一路向東流浪,有高人指點說,東方有寧靜之所,可以安身立命。她便來到這座小島。

劉公島不僅是個島,它還是中國人紅色教育的傳家寶!

我不知道年輕時的老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但我相信他一定知道關於自己的身世的一切。或許我們應該想象一下,想象中一位皇裔的年輕人,獨自登上山頂,用一種憂鬱的眼神,隔海西望:生活在對岸大陸的居民本該是劉姓子民,確切的說本該是他的子民,他才是那邊土地的主人。“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他的背後閃出辛棄疾的身影,我無法確切的知道千年前的老人是否與他的後人有同病相憐之感,也無法知道這位宋代詞人是否聽過關於老人的傳說,或許只有他才能真正理解當時老人的心情吧。對岸的劉室垮了,彷彿一座年久失修的大廈,轟然倒地。中原亂了,天下亂了。或許這個時候,他該站出來,可是他還年幼,他稚嫩的肩膀不足以承擔這份重量,還好有人替他挑起了這份擔子,是劉備,他的本家,自稱皇叔。或許這個人確實和當時的皇室有那麼點關係,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挑起了本該屬於老人的擔。帶著結拜兄弟關羽、張飛攜同軍師諸葛孔明與曹操、孫權三分天下,分庭抗禮。要扶起一棟已經倒地的大廈是何等的艱難,終於劉備失敗了。或許遠在天盡頭的老人看到了這一切,也或許老人早就預料到了這麼一個結局,他沒有踏入中原一步,無聲的放棄了他的江山,放棄了他的社稷,甚至放棄了他的子民,放棄了這一切。或許我說話有點苛刻,根據傳聞他一直善待周邊的居民,他終究還是放不下他的子民。但他所能做的僅有這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中原太亂,那不是他所能去的地方,女子(他的母親)逃出長安,也就逃出了劉氏宗祠,逃出了和劉氏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他已經一無所有了,憑一己之力,回到中原又能如何?曹操回迎接他嗎,孫權會接納他嗎,就是劉備,劉皇叔能真心的歡迎他嗎?不會,都不會!天下亂吧,大家爭吧。老人是看透了,江山不會永遠是劉家的江山,江山是天下人的江山。九五之尊和我不再有任何關係。一座無人打攪的小島,兩畝耕地,三間草棚再加上環顧著的青山,足矣! 外邊的世界就由你們鬧吧,大夥鬧騰夠了,會有人來收拾的。彷彿中國的歷史就是一部鬧騰了再收拾的瑣事。

劉公島不僅是個島,它還是中國人紅色教育的傳家寶!

山中無歲月,一覺醒來,黃粱未熟而斧柯俱爛。老人老了,或許是為了照明抑或是為了方便附近的漁民,在島上豎起了一座燈塔。不知過了多久,一艘迷失在風雨中的商船闖到這個寧靜的小島,危難之際的盛情款待總是令人難以釋懷。問及老人的名諱,老人笑了笑。沒有人能分得清這笑容的含義:是因有客遠來而高興,還是要掩飾心中的無奈?也或者只是用微笑來掩飾客人無意的冒犯。畢竟老人沒有姓名已經很久了,這個時間可能連他也已經忘記了吧。終於老人還是說了:“我姓劉。” 可是從他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一絲苦澀。沒有傳下名諱。老人這一笑,笑了千年,大家叫劉公也就這麼叫了一千多年。

日復一日的勞作,老人累了,是呵,他真的是應該休息一下了。不知過了多少時月,或許歷史的車輪已經輾過了千年,也或許老人只是打了個盹。就這麼個工夫,隋文帝來了,接著是唐太宗,就連遠在蒙古的成吉思汗也跑來湊個熱鬧,正當大家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遠在皇覺寺的一個小和尚也耐不住寂寞,從老人身邊匆匆走過。暮然,老人驚醒了,睜開疲憊的雙眼,向西看去:一支剃髮蓄辮的騎兵,踏起滾滾煙塵,從眼前飛馳而過。你們鬧吧,打破了頭,都是自家人。不過是想看護這麼一個大戶人家。

劉公島不僅是個島,它還是中國人紅色教育的傳家寶!

老人伸了伸腰,活動一下筋骨,回他的草屋去了。今天的天氣不錯,曬曬太陽應該是個不錯的想法。老人摸了摸自制的藤椅,畢竟老人老了,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把藤椅弄到屋外。唉……就在這陽光下,做個夢吧。老人這樣想著,溫暖的陽光讓老人緩緩閉上了眼睛。忽的一聲巨響,打斷了老人的美夢,他有些惱怒。任誰被從睡夢中驚醒都不可能高興,何況一個孤獨而疲憊的老人,翻了翻身,不理會他們,鬧騰不到這裡來的!又是一聲巨響,老人徹底憤怒了,憤怒中帶著一絲疑惑:一千多年都沒鬧騰到這裡,究竟是誰來打攪我老人家。匆匆爬上山頭,習慣性的向西望去。這次老人看錯了方向,不過那景象依然令他吃了一驚:滿街全是剃髮蓄辮的國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麼,好像說要打仗了,隱約中聽見“清日”兩個字。

一個年輕的將領帶著一臉沉重,匆匆來到小島,掏出地圖勾畫了一番,又匆匆離去。軍隊駐進來了,炮臺建起來了,船艦買回來了,海軍也成立了。一時間,又是海軍,又是艦隊,好不威風!老人有些得意,這得意中帶著些許的不安。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不就是一個扶桑小國麼?難道自己守護的最後這片寧靜也要在這場戰爭中湮滅麼?

果然戰爭爆發了,“致遠”沉了,鄧世昌隨它而去;“定遠”帶走了劉步蟾。他們都是中國的驕傲呵!他們走了,究竟誰又能扛起中國海軍的大旗呢?丁汝昌下令炸沉“鎮遠”時,究竟誰又理解他心中的悲痛呢?他一生的心血,就換來這麼一個結局。這位曾經的北洋海軍提督,威海水師學堂總辦緩緩脫下已被摘去頂戴花翎的官帽,輕輕放在書桌上。這一放整個大清國的膝蓋都軟了。他剛放下就閃現出李鴻章卑躬屈膝的身影。可惜這些都不是他所能看到的了。當他平靜地拿出鴉片水,我彷彿聽到大清國民的哭聲:“不要……!”可是這一切都晚了。只有從皇宮傳來的:“汝昌尚能用乎?”在國人耳邊迴盪。

劉公島不僅是個島,它還是中國人紅色教育的傳家寶!

我們不知道他的英靈是否會在這片土地的上空做良久的徘徊,來繼續守護先人的領地;也不知道他能否聽到那位歸國學者低聲的吟唱:

再讓我看守著中華最古的海,

這邊岸上原有聖人的丘陵在。

母親,莫忘了我是防海的健將,

我有一座劉公島作我的盾牌。

快救我回來呀,時期已經到了。

我背後葬的盡是聖人的遺骸!

母親,我要回來,母親!

“大清國完了”老人搖搖頭,嘆了口氣。他已經不能再繼續保持那保持了一千多年的平靜。緩緩地閉上眼睛,仰望天空,彷彿是為他的子民做最後祈禱。

“是呵!大清國完了。”我輕聲說.可是埋葬聖人的丘陵還在巍然聳立,環繞丘陵的黃河依然奔騰不息!(作者:龐衍坤 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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