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蒸汽、内燃、电力到动车高铁,一个重庆人眼中的重庆铁路40年!

人这一辈子,亦长亦短的光阴里,总会有一件事、一个情景抑或一种声音,长存于自己的心间。

我心里就有这样一种声音,且会引发往昔难以忘怀的人事与情景——这个时常回响的声音,就是那悠长而明亮的笛声。

这笛声,应是我于母腹里最早聆听的声响。因为这一天,父亲正驾驶火车行进在成渝铁路上,迎着隆冬的寒风,他抬手拉响了汽笛。悠长的笛声穿出山谷,迅疾地越过长江水流,飞入九龙坡铁路医院的产房内……我这铁路崽儿就在汽笛声的助推下,顺顺利利地来到这个世界。

从蒸汽、内燃、电力到动车高铁,一个重庆人眼中的重庆铁路40年!

悠长的笛声如胎音一样深入骨髓,大半辈子过去,如今偶然于阳台上,听见长江北岸老成渝线上传过来的笛声,虽然稀松,仍令我砰然心动。也会因此回溯到过往的情景里。那是1978年的秋天,我从清晨跋涉四十里山路,赶到内宜线上一个叫孔滩的小站,在行将走完的田埂上,忽然就听见远方响起的笛声,竟让我激动地扛着行李奔跑起来……因为我将登上安边到重庆的列车,回归山城报到上班了。

这个1978年,是我的人生转折点,也是改革开放的时代起点。

入路22年后,我再次途经孔滩,越过金沙江,深入乌蒙山,沿艾芜先生当年的南行之路抵达昭通,完成了内昆新线的采风。沿线车站工区的护路人,如一块块坚实的基石,执着于每一天的平凡与平淡,践行其信念与诺言。他们朝朝夕夕挺立的身姿,他们在钢轨旁挥汗如雨映出的七彩……多年过去,这些片段依然在我眼前闪回,虽短暂却蕴含一种永远,虽平实而凸显一种伟岸。

内昆新线的笛声,当是改革开放里交通先行的悦音。

2009年动车在成遂渝铁路开行,我上车添乘,回来跟父亲讲了动车的速度,他惊讶地摇着头说:“真不敢相信。”我拿出在站台上拍摄的动车照片给他看,这辈子摸透蒸汽机车脾气的老司机,拿出放大镜仔细看了又看,说:“真是漂亮呀。”

从蒸汽、内燃、电力到动车高铁,一个重庆人眼中的重庆铁路40年!

2016年的冬天,我们登上渝万高铁的早行列车。悄然东行的“和谐号”,是去迎接将要喷薄而出的太阳吧?凝目窗外的青山,我的思绪被列车之速瞬间引发:大禹治水劈山出夔门,成就远古之大道;巴人溯水而至长江嘉陵江交汇处筑城,方有江州、恭州、渝州的生生不息。路通快行,亘古不变。郦道元当年满帆行水,“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而李白“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奔放,则足显快行带给诗人的愉悦。

从李白之扁舟到1990年代我乘轮船初次去万州,全都仰仗长江东流,虽顺风顺水,也需一个白昼。2010年又去万州,于大巴上高速着,已然甚感快行之乐。2016年的岁末再去太白故里,这誉为“陆地飞机”的动车,真谓给人插上双翼。

早间的雾完全散了,车窗外的远山近人悉收眼帘。太阳不知何时钻了出来,灿烂而柔和。列车如一条银龙疾奔云端,阳光下,柔情的流线体与御风而驾的高速,在千山万壑之间,和谐而成一种令人抒怀的大美,不由诗意盎然。

车停垫江,这里的牡丹花海远近闻名,让我想起一位搞旅游的文友,他电话里的兴奋此时又在我耳畔响起:他们以花果为主题的“乡村游”颇具吸引力,期望渝万高铁的开通给垫江带来巨量客流,迈出大步。我告诉他,你们这一步确实不小,一下就跨越了中国铁路的百年历史。

从蒸汽、内燃、电力到动车高铁,一个重庆人眼中的重庆铁路40年!

2017的冬天,我去了渝贵铁路的建设工地。伫立于绵延十里的动车所,举目望去,一眼无际。可以想象,当一条条银龙卧栖这大地上,是何等的靓丽与壮观。空中的接触网向南北两端铺陈开来,与地上的钢轨一起,犹如天地之间一排巨大的琴弦;弹奏者正是这站场工地上身着红黄背心的铁路人。时值午后,电务人正在对道岔做精调核试,宽阔的动车所场,仅道岔就有157组。钢轨下有两面旌旗最为抢眼,是重庆电务段的“党员突击队”和“青年突击队”,朝渝贵铁路建设发起的又一轮冲刺。阳光照射下的旌旗,是中国之红,是流淌着的血液之红,是劳动者火红的激情。

1978年到2018年,在巴蜀的崇山峻岭之间,从蒸汽、内燃、电力到动车高铁,悠长的笛声是永远的流行曲,弹奏着时代前行的乐音,回响在一个个朝霞普照的黎明……

(文:西南铁道报阿坚/图:网络。若有侵权,烦请联系删除!)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