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說那些都只不過是迷信的玩意兒，現代社會，哪裡來的什麼水鬼？要撈就快點撈，不撈就散了，過兩天自然就浮了起來。
這一來二去地一說，還是得我和二柱子下水去。
至於什麼水鬼的什麼印記，我也不當成個事，大不了過兩天去醫院看看，用刀子一割就沒了。
要說起來老張頭是主營水庫這一帶的，水比我們那段河深很多，所以他的裝備就專業很多。
雖然一樣沒有潛水衣，但有空氣瓶、防水手電筒和潛水鏡等，連塞耳朵的棉花都有。這些裝備原本有兩套，不過一套已經隨老張頭一起沉入了水裡。不過卻沒有手套。
船雖然沒有機動裝置，但船頭有一個搖桿，卷著一餅長繩，看來就是用來綁住屍體的了。
我們登上了小船，離了水壩有兩三米遠，我脫了衣服，背起了空氣瓶，咬住了呼吸嘴，二柱子幫我開了氣，果然行得通。
戴起了潛水鏡，又拿了防水手電筒，轉頭一看旁邊還有一把透明膠包著紙殼把手的尺把長的刀子，順手也拿了。
二柱子捏了兩團棉花塞到了我的耳朵裡，又扯過了長繩，我抓住繩頭，張嘴深吸口氣，呼了出來，然後一翻身下了水。
這水壩裡的水流比不得河裡那麼急，但水溫也冷。
下了水之後就開了手電筒，雖然水下渾，不過依然可以看到兩尺左右的距離。
水裡有不少小小的一坨一坨的玩意兒，也不知道是浮游生物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當然更多的就是光柱裡面的在水裡浮游的細小沙塵。
這水果然夠深，下來之前我們就看了一下水線標誌，竟然有四米多深。
還好這水壩並不是開的暗的洩水口，而是直接在壩上有一個可升可降的活閘門，再加上鐵絲網等。所以我也不必擔心被暗流吸住。
一路下潛，忽然感到身後一小股激流，我嚇了一跳，然後一物碰了我一下，被它頂得往前衝了半米多遠。身上更是感到一陣滑膩，一條大魚正慢悠悠地從我身旁游過去。
連手電照在它身上它都沒有理會。
這是一條大頭魚，只是太大了，估計在水下捉不住，要不然就是一頓美味了。
終於潛到了水的底部，這裡的魚都比較大隻數量也比較多，照著河底，一片綠色，有些魚正在吸著那些綠色的玩意兒。
也太多魚糞了。我心裡暗罵了一聲。
這水庫底下雜物並不算太多，因為每年都會定時清理。但依然可見一些瓶子之類的，連內褲都有，在魚遊動時漂漂盪蕩的。看起來極為噁心，活像到了一個垃圾場。
那些投水的也不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正摸索間，只見前方聚著一些魚，我趕緊游過去，果然有發現。
一個老頭落在了綠色的魚糞裡。可憐的老張頭，撈了一輩子的屍，想不到最後竟然落到被我撈屍的下場。
魚群隨著我的到來一下子就散掉了。我也沒有細看，用繩子綁住了老張頭，就扯動了幾下繩子。
二柱子果然靠得住，繩子馬上就繃緊了，帶著老張頭往上面拉去。我順手撿起了落在底下的老張頭帶的手電，塞進了繩套裡面。
隨著水下泥沙揚起，竟然還露出了一些白骨，衣服破破爛爛的，肉全都沒了，只有一個蠻大的骨頭架子。估計也是被那些魚蝦給吃掉了。
我暫時沒有理會那死人骨頭，而是繼續往前找去。
正在這時，我忽然感到有點異樣，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頭頂飄過去，抬頭一照並沒有看到什麼。
搖了搖頭，定下神來，哪怕遇到會咬人的魚，我手裡有刀子還會怕它？這水庫裡再大的魚也不過二三十斤而已，我一百多斤的大好男兒，咬也能把它給咬死。
還算比較順利，一具女屍就在離老張頭一米的地方，她靜靜地躺著，長髮四散開來，如果不是死了，看起來倒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
她比較胖，全身肉乎乎的，身上裹著一件翠綠色的衣服，繃得很緊。
她的兩條手臂隨著水中的暗流而輕微地動著。
我倒有點奇怪起來，看她的手和臉，應該不至於這麼胖才對，難道是泡得太久，起水腫了？
不過臉怎麼沒有腫起來呢？
正這時，我忽然又有一種上面有東西遊過去的感覺，抬起手電往上一照，幾條比較大的魚正忽然加速，攪得水裡一陣湧動。
我再次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在老張頭那邊有比較多的魚圍著，而在這具女屍的旁邊，竟然連半條魚都沒有。
難道這裡還有水鬼不成？
我緊緊咬著呼吸嘴。水鬼有什麼好怕的？現在我有空氣瓶在背後，在水裡一樣可以大戰三百回合。
只是到現在繩子都還沒有下來。這二柱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我也等不了，所以就游過去拉這女屍的手。她的眼珠子都突了出來，看起來死得非常痛苦。
拉了她一下，她果然微微一動有點上浮的意思，於是我決定一手攬著她浮上去就行了。
剛攬住她的腰，正這時異變突發。
我只感到手臂一緊，她身上的翠綠的“衣服”竟然像一條蛇一樣纏到了我的手臂上！
這哪裡是什麼衣服！分明就是一條活物！
我大驚，想放手已經來不及了，那怪物竟然極大而且極扁，從女屍的身上甩了出來，然後又往我身上一卷，連著我的左手和腰都給捲住了。
這簡直比牛皮繩還強韌！
我的腰和左手連勁都使不上來。
左手的手電也落了下去，對著下面照，所以我根本就看不清這怪物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還好右手有刀子。
我緊緊握著刀子，狠狠地往纏在我左手和腰上的這牛皮繩一樣的怪物，想不到刀子刺在它的身上竟然還一滑，根本就沒有傷到它分毫。
他孃的，這到底是什麼鬼玩意？老張頭就是死在這鬼玩意的手底下的吧？
正這時只感到全身都起了雞皮，這傢伙全身好像塗滿了油一樣，說不出的滑膩和噁心。後腰忽然一麻，應該是被它咬了一口。
這還是吸血怪不成？怪只怪我剛剛也不細看老張頭的死樣，估計正是被吸乾血而死的。
還有昨天撈的那小孩兒，也泡成了白紙，而且記得他脖子上還有一個小傷口。
看來都是這樣的怪物吸乾了他們的血。
麻感越來越明顯，我知道再拖下去可能就真的會被它完全麻痺，到時候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所以我緊咬呼吸嘴狠狠地吸氣，死命地一挺腰身，全身使力，蹬著水往上浮，同時右手的刀子再次紮了下去。這次我直接對著肚子正面紮下，這正面扎，看它還怎麼滑！
大不了老子也受點傷，反正都已經被咬了。
還真的紮了進去，但這見鬼的怪物的皮膚的韌性出奇的強，竟然只扎破了一層，但明顯能夠感覺到它的身體在“漏液”，乾癟了一些。
我一看有戲，緊握著刀子一劃。這先扎出了傷口，划起來就乾脆多了，一刀子就拉出了好大一條傷口，它身子一挺，放開了我。
黑暗中不能視物，也不知道它逃到哪裡去了。
還好能看到手電筒，我馬上下去撿了手電筒。這時又感到身邊的水流有些異樣，那種頭頂有東西的感覺再次出現。
抬起手電筒一照，我的乖乖，頭頂竟然一片綠！
一條寬三十多公分的扁平的綠色蟲子正漂在我的頭頂！
我正看時，這傢伙就像是一塊大粽葉一般向我包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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