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技術、風控,一個團隊具有什麼樣的價值觀,更決定了是否能長久的在市場上存在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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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投資的函數。巴菲特說,做投資最重要的是找到偉大的企業,大舉投入,然後堅持。
在積木拼圖集團CEO、積木盒子創始人董駿的身上,也彰顯著堅持的力量。
2018年,「積木」體系迎來了五週年生日。五年來,互金行業從遍地開花,野蠻生長,到監管收緊,寒冬突至,大量在業內鼎鼎有名的平臺一夜之間土崩瓦解,恐慌蔓延。
積木拼圖集團堅持專注於小微業務,合規化經營,在資產端和資金端打造核心競爭力,不急不躁,快慢兼宜,五年時間成長為行業中穩定人心的力量。
圖說:積木拼圖集團CEO、積木盒子創始人董駿
一、堅持普惠金融,不做掠奪性貸款
兩年來,我兩次採訪董駿,並多次聽他的演講,對董駿最大的印象是性格平和,友善,不急不躁,超級Nice,與許多草根起家的互聯網創業者氣質迥異。
董駿早年曾留學美國,後來在華爾街跨國銀行工作多年,親歷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之後回國創業。
從做中小企業信貸盡職調查起步,到創辦P2P網貸平臺積木盒子,再到小額信貸服務平臺積木時代,其間經歷了品鈦集團的分拆,成立積木拼圖集團,以及對港股上市公司永駿國際控股的收購,「積木」體系的業務版圖和資本能力五年裡不斷髮展壯大,枝繁葉茂。
全球第一家P2P網貸是2005年誕生於英國的Zopa,2006年美國最大的網貸平臺Lending Club上線,2007年中國第一家網貸平臺拍拍貸上線,隨後掀開了中國網貸平臺的大航海時代。
頂峰時期,中國一年網貸平臺就增加了兩千家。伴隨著行業的爆發式增長,出現了良莠不齊的渾水摸魚的公司,騙貸、跑路時有發生。
2015年之後,監管層開始收緊對行業的監管,明確機構的信息中介定位,打破剛性兌付,禁止設立資金池,嚴格信息披露,限制額度等。
五年來,董駿不可能不面對市場暴利業務的誘惑,同行狂飆突進的壓力,以及如何在監管重壓下合規性成長的抉擇。
“有一點我們是明確的,”董駿說,“不做掠奪性貸款,像給次貸人群發放現金貸這樣的業務可能賺很多錢,但會傷害我們團隊的價值觀,所以我們是非常避免做的。不賺錢不要緊,傷害了團隊的價值觀,我覺得是更大的傷害。”
董駿之所以這樣選擇,與他在美國曾親歷次貸危機有關。他看到金融並不總是給人們的生活帶來美好,也並不總是充滿溫暖與善意。掠奪性的金融違背了他做事的初衷,這種價值判斷深刻影響了積木拼圖集團的業務選擇和做事風格。
在業務選擇上,積木拼圖集團堅持普惠原則,專注於小額分散的業務,幫助中國大量的夫妻老婆店、個體工商戶實現融資需求。
而且他鼓勵業務員不僅僅將款放出去就完事,而是與客戶成為朋友,多方面幫助客戶解決經營中的困難,讓「積木」成為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另一方面就是不斷降低利息,降低融資成本,實實在在的幫助客戶,讓金融成為使人們生活更美好的手段,而不是掠奪性的負擔。
在「積木」的發展史上,也曾遭遇危機。2015年初國有擔保機構河北融投爆發危機,使“被擔保”的積木盒子業務遭遇信任風險。
這次教訓也讓董駿更加重視業務流程和風險防範。比如儘量降低交易對手風險,避免過度依賴第三方做渠道和風控;堅持做更重的自營業務;不斷在業務上做減法,比如減少甚至放棄房、車業務,不做大額信貸,專注於小額分散貸款等等。
2015年7月,積木盒子上線了銀行存管功能,與民生銀行達成協議,委託其託管投資人、借款人的資金,並提供支付提現等業務。2016年9月,積木盒子宣佈逐漸減少房屋抵押貸款、企業經營貸款等上限的額度,將貸款額度控制在監管層規定的上限內,確保合規。
正是由於對價值觀的堅守,對風險防範的極度敏感,對業務選擇的專注和堅定,讓「積木」一路走到今天。
二、P2P爆雷潮未必是壞事
2018年,對P2P行業來說,必定是載入歷史的一年。
有數據顯示,6月份以來40天裡,P2P網貸爆雷133家。一些在業內大名鼎鼎的平臺一夜之間猝不及防地倒掉了。
網貸信任危機開始如幽靈般蔓延。把錢放在P2P平臺的投資者開始恐慌,四處打聽平臺是否安全,甚至託關係想辦法把錢提前轉出來。
這對健康的網貸平臺也是極大的衝擊和考驗。所以,2018年的這場爆雷潮是襲擊了全行業的寒流,無人不被波及。
董駿用最直觀的數據說明了平臺所承受的壓力。在這次P2P爆雷潮之前,積木盒子的在線客服每天大概能接到400到500個電話,最近基本上一天的客訴會在1500次左右,整整翻了三倍。“很多客戶就是想打電話問問你們還在不在,在的話就安心了。”
董駿說,讓他感到溫暖的是最近所有員工都充當了客服的角色。由於原有客服體系無法滿足要求,所有部門抽調人員輪崗當客服,“一個公司的凝聚力一下子就起來了”。
對於當下的這場危機,董駿有自己的判斷。“有人說這是一個信貸危機,但實際上這個行業今天發生的事不是信貸危機,而是流動性危機。信貸危機一般是基於貸款的資產發生危機,實際上我們最近看更多是在資金這一端、投資這一端出現的波動,資產端相對是穩定的。”
董駿說,這一場流動性危機是一個比較技術性的危機,只要行業所觸及的底層信貸資產比較穩定,去去泡沫,調整一下風險的結構,讓平臺運營的時候更加註重長期怎麼樣管理流動性風險,並不是壞事。
在行業高歌猛進的時候,大量的錢湧入,平臺之間比拼的是誰更會做營銷,誰許諾的投資回報更高,那些實打實做風控,挖掘優質資產的平臺,反倒不受青睞,顯得保守,慢。
但是,太多的錢對資產端未必是好事。過多的錢會讓資產端過度借貸,沒有把握住應該做什麼的原則,莫名其妙借了很多錢,很容易出問題。
退潮的時候才知道誰在裸泳。董駿說,這場危機之後,滋生泡沫的環境沒有了,長久以後,資產的質量會越來越高,空間也會越來越大,對於那些紮實做風控,挖掘優質資產,嚴守合規性的平臺來說,優勢一下子凸顯出來。
三、「積木」的核心競爭力是價值觀
2017年10月,積木拼圖集團旗下的積木控股完成收購港股上市公司永駿國際控股73%股權。2018年3月,永駿國際控股變更為積木集團。至此,「積木」體系打通了港股資本市場通道。
2018年7月,與積木拼圖集團分拆的金融科技解決方案提供商品鈦集團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交了IPO申請書,開始了赴美上市之路。
五年前,董駿與幾位中歐同學一起開啟的這場事業,終於開花結果,迎來了豐收之年。
目前,在「積木」的港股上市板塊已經開始嘗試與積木時代類似的小微信貸服務業務,未來積木盒子如何走向資本市場,董駿說“答案目前還是開放的”,既有獨立上市的可能性,也可能通過母公司與上市公司的合理協作安排,實現積木盒子的資本化。兩種可能性並存。
但在業務佈局上,董駿的思路非常確定,就是會堅持普惠金融的大方向,不斷加強資產管理能力和交易撮合能力,特別是積木時代做的小微經營類的夫妻老婆店的資產管理能力;不斷加強通道能力,也就是積木盒子的撮合能力,幫助資金深度穿透到底層資產。
一個是資金和資產的對接,一個是資產端的風險管理,這兩個都是「積木」團隊會花很長時間去堅持的方向。圍繞這兩個核心能力,去做一些新的客戶,嘗試新的合作伙伴。
比如,董駿也有計劃將「積木」體系的資產管理能力賦能第三方,幫助他們做某種類型的信貸資產服務,或者加強他們的風控管控,這樣在信貸一端,「積木」既可以To C,也可以To B。
2017年5月採訪董駿時,他有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他說,“善良比聰明重要,耐性比狼性重要。因為金融服務很特殊,會產生很多風險,影響到很多的家庭,所以一定要把善良和耐性放在前面,把風險控制放到前面,一定不要急於求成。”
一年過後,經歷了2018三季度的P2P爆雷潮,更加顯現出董駿這些話的分量和前瞻性。
今天,董駿更加意識到價值觀的重要性,他認為價值觀才是「積木」最核心的競爭力。
“相比技術,風控,我認為一個團隊具有什麼樣的價值觀更決定了是否能長久的在市場上存在下來。機器和技術再牛,還要看後面操作的人是怎麼操作的。我們在一個沒有行業天花板的市場,不會因為走的慢一點而死掉,反而會因為走的過程中發生的風險而死掉。”
這些思考和判斷,形成了董駿對公司發展“快與慢”的辯證看法。“公司在戰略的思考上應該比較積極的,要快;在執行上也要很快,不能拖沓,定了方向就要快速落地。但在承擔風險的時候,必須要謹慎一些。”
比如,要慢慢去驗證信貸服務是否適合市場的合理需求,資產的質量能否經得起時間的驗證,風險控制能力也需要時間的檢驗,這些都需要耐性。而經過了時間積累所形成的經驗和細節,就是壁壘,時間越長,壁壘越高。
很多人或許沒有注意到的一個細節是,積木拼圖集團的slogan變了,現在是“Long Run with JIMU”(在積木,行長路)。
與slogan變化相伴的是「積木」團隊形成了跑步文化,建立了一個40人的跑步群,每週至少跑十公里,嚴格打卡,“基本上沒有跑不到的”。當然,更重要的是,積木想借此傳達一個讓大家深度認可的品牌,這個品牌是善良的,是有耐性的,是有溫度和有信用的。
相信時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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